“想来。”霍政望着钱宴植,伸手抚上他的面颊,“他应该是在你去禁军提人的时候知道你要做什么,这才去途中埋伏,想要为孟太妃报仇。”
钱宴植将脸埋在霍政胸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霍政低头看着钱宴植此刻依赖的表情倒是十分满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调也放柔了些:
“不怕,朕为你做主,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半夜突然发现下午胸口起的疹子蔓延到脖子那块了,所以吓坏了,结果出门发现到处都关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敏,等下还要再去医院看看,19号的更新今天也会更新的,真的很抱歉了,所以本章留评的小伙伴儿都会掉落小红包,谢谢大家。
第65章
钱宴植完全不知道他的这个行为在霍政看来,就是在向他撒娇。
审完了杨寸金,他对刺杀钱宴植的事供认不讳,也只说是为了给孟太妃报仇。
这个理由看似妥帖,可在钱宴植的心里始终存了一个疑影儿,尤其是方诚的那句话,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呢。
长宁殿的寝殿内,钱宴植辗转难眠,始终都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日常任务还在进行中,而不是已完成。
钱宴植从床上坐起来,连带着霍政都被吵醒了,他双臂枕着头,睁眼看着钱宴植:
“想什么呢?”
钱宴植道:“如果说,我是去禁军提雅集居那两个人的时候,杨寸金得知我会去内府局也说得过去,关键的是,为什么方诚也知道,还十分确定他就是来杀我的呢?”
霍政凝视着他:“内府局水深,朕会让程公明去查。”
钱宴植大义凛然的看着霍政:“我承认我是贪生怕死,可是今日他们竟然敢出手阴我,那我要是不报复回去,我还能叫钱宴植嘛!”
“也可以叫霍钱氏。”霍政道。
钱宴植脱口而出:“霍钱火钳,不好听,哎不是,我说正经的呢。”
霍政从坐了起来,与对面坐着:“好,你去查,朕让段易贴身保护。”
钱宴植连忙摇头:“这段易是禁军统领,得保护你,反正程公明在京城里呢,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跟我一起查呗。”
霍政凝视着他,神色默然:“你那么信任他?”
钱宴植想了想:“他是您手下的大将,您都这么信任他,那我自然得信任他啊。”
霍政凝视着钱宴植的双眸,顺势握住他的手便将他按在了床上:“有些事,朕可以信任你不可以,明白么?”
钱宴植怂叽叽的看着霍政,抿唇点头,完全没想着去惹火霍政,笑眯眯的开口:“那我们睡觉吧,天色这么晚,要是陛下没有休息好,明日处理不好政事,就是我的罪过了。”
霍政没有松开他的手,只是将他压在身下:“朕跟你说的话,你得放在心上。”
钱宴植想霍政说了那么多话,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说的哪一句了,更别说他了,所以钱宴植也只是敷衍的笑着点头。
霍政不疑有他,顺势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阖眸睡了过去。
*
翌日一早,钱宴植就拾掇好了,趁着霍政还没有下朝,赶忙就跑出了宫,预备去镇国公府找程亮。
想着之前听程亮说了宫外对《探西厢》的演出很受好评,钱宴植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去街头看看他们是如何表演的,只不过这皮影戏得在入夜之后才会上街头,现在这个时间,钱宴植自然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就奔镇国公府去了。
只不过钱宴植刚到镇国公府,才发现这西昌侯一家也在,秦子越跟霜打了的茄子似得,焉儿不拉几的站在侯爷身后。
见着钱宴植来,脸上立马洋溢出幸福的模样,脱口便道:“大哥,您怎么来了,是来救我的么?”
钱宴植听着话在庭院就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这会儿是该走,还是继续留下,只是朝着正堂上的几个人揖礼深拜,随后才上前:
“我是来找程公明的,陛下有事儿请他帮忙。”
秦子越原本满脸欣喜,结果答案不是他所想的,神色就暗淡了下来,可随后他又像燃起了希冀一般,上前握住了钱宴植的手,朝着侯爷及国公他们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好歹也是二甲进士,陛下眼下找小叔叔帮忙,必然也该有我的份儿,父亲母亲,国公大人,你们且慢聊,我与钱承君去找小叔叔了。”
说着话,他还特别正经的朝着他们揖礼深拜,随后便带着钱宴植一溜烟儿便朝着后院跑了去。
钱宴植半晌还没反应过来:“你小叔叔是谁啊?”
秦子越脚步一顿:“我其实不想喊小叔叔,毕竟我父母在,他们不许我没规矩,喊程公明的名字。”
钱宴植这才恍然大悟,程亮是英国公的干儿子,自然也就比秦子越高一辈,不过……
“那你不是应该喊小舅舅么?”钱宴植说。
秦子越抿唇,一脸的不服气:“因为我不愿意,我几个舅舅都可疼我了,他总欺负我。”
一说到这个,秦子越就恨的牙痒痒的,不过转头看着钱宴植的时候,他就突然笑了出来。
钱宴植不明所以:“你笑啥。”
“你是我大哥,你跟我同辈儿,所以我还是比较欣慰的。”秦子越。
卧槽!
钱宴植内心惊讶了一句,之前他还没想过这一层,眼下被秦子越提及,他生怕别人论资排辈时,让他也叫程公明一声小叔叔。
于是钱宴植道:“我夫君是陛下,我随陛下喊。”
秦子越:“……”原来悲伤的只有我一个人。
秦子越问:“不过你出宫来找程公明做什么?”
钱宴植边走边答:“之前我跟陛下他们抓住了一个盗卖宫中财物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内府局,抓到了盗卖的凶手,只不过这期间好像还牵扯着什么案子,挺危险的,所以来找程公明,让我陪我一起查。”
秦子越直勾勾的看着钱宴植半晌,随后才道:“原来如此。”
“不过,刚刚你们在聊什么,怎么你都不想待在那儿。”钱宴植问。
秦子越无奈:“原本一开始是在商议着成王殿下如今的一些事宜,期间这京城防护归我父亲管的,所以来问问镇国公,结果东聊西扯,最后竟然聊到了我的婚事。”
钱宴植:“还要娶谢家的那个姑娘?”
秦子越摇头:“不是,我父亲自从认定我与谢家的婚事作废以后,他也就不上心了,只是镇国公聊起来夫人娘家有个族妹的女儿适婚,想着让我们成亲呢。”
钱宴植笑了出来:“原来是被催婚了。”
“我正愁没人来解救我呢,你就来了,大哥果然是我的救星啊。”秦子越说着说着就朝钱宴植揖礼。
行至程公明所居住的院落门前,领路的小厮这才折回前院,钱宴植站在院门口,看着院中在空地上练武的程公明,一招一式行云流水,简直赏心悦目。
直待一套拳打下来收势后,钱宴植他们才走进去:
“程大将军好功夫啊。”
程亮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凝眸望着朝他走去的钱宴植后,这才从小厮手中拿过外衫穿上,瞧着跟在他身后的秦子越,伸手轻拍他脑门儿:
“你不是不愿意来找我么?”
“我现在愿意了。”秦子越略昂首说道。
程亮的视线从他身上跳到钱宴植面前:“遇到什么事了?”
钱宴植扬唇笑着:“就是我发现内府局太危险了,总感觉关系有些盘根错节,所以我请示过陛下了,来请你同我一起查。”
程亮微顿:“是你找陛下让我跟你一起查,还是陛下……”
“当然是我了,在我心里你是功夫最厉害的人物,当然选你跟我一起查。”钱宴植神色坚定,把阿谀奉承的话说的义正言辞。
末了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
程亮似乎十分受用,唇边勾勒起一抹未曾察觉的微笑:“去那边亭子里坐着说,有没有用过早膳,一起吃点。”
“你都不问问我有没有吃,你没有心。”秦子越抱怨道。
程亮看着他:“你要是饿了是不会沉默的,指不定就会直奔厨房而去。”
秦子越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冲钱宴植道:“大哥你瞧见了吧,他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钱宴植也只是哈哈大笑,并不将秦子越的话放在心上,同程亮一道去往池边的凉亭中坐下,等着伺候的小厮送来点心与茶水。
“说吧,具体是什么事。”程亮一边斟茶一边问。
钱宴植也没瞒着,将去内府局查盗卖物品的事皆说给了程亮听,包括方诚的那句话,以及半路的刺杀。
秦子越听完也是眉头紧锁:“这不对啊,如果仅仅是为了给孟太妃报仇,就刺杀于你的话,那杀你等同于泄愤,完全帮助不了孟太妃不说,可能还会将她也牵扯其中。”
程亮也点头附和:“陛下说的是对的,这事儿我来查,你就别管了。”
钱宴植一想到自己这任务已经做了一半了,眼下都不让他做,这不就是半途而废了?
男人是不能半途而废的,这比男人不行还伤人。
所以,钱宴植道:“不行,如果一开始我没接手,那我可以不查,可我一开始就接手说要查,就因为有危险所以我临阵退缩,那我还算什么男人,我只是没有功夫,需要一个帮手而已。”
程亮看着坚持己见的钱宴植,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也就没有再劝。
倒是一旁的秦子越:“大哥,要不要我也帮忙?”
钱宴植道:“倒也不必,你还要去文渊阁做事呢,眼下沈兄去了江州,你就得管起事来,那么忙,就不打扰你。”
秦子越撇撇嘴:“沈昭南也是走运了,没想到最后竟然直接做了江州知州,说来也奇怪,他家表妹不是与他定亲了么,他怎么舍得,说走就走。”
钱宴植道:“大约就是想做出一番政绩来,不被他姨母看扁了。”
“但是我觉得那位晏解元也喜欢他表妹,如果他不回来,只怕到时候这表妹没有被我娶,反倒是被别人娶了,多可惜。”秦子越说着说着便愈发觉得遗憾。
钱宴植与程亮皆直勾勾的看着他。
钱宴植道:“你还想娶他家表妹?”
秦子越神色茫然:“可以吗?我没有跟沈昭南赌气,那我能娶了她了吗?”
钱宴植笑道:“可以啊,但是你可能会被她娘打出来。”
秦子越想了想,连忙摆首:“算了算了,我给她娘得罪的不轻,估计这辈子都不想看见我了,算了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昨天更新的太晚了,本章留评有红包。
第66章
从镇国公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钱宴植担心宫里审问方诚的事,所以用过午饭后便匆匆离去。
街头茶社的二楼雅座,半开了一扇窗,李承邺坐在窗前瞧着那条回宫的必经之路,掩唇轻咳,随后才道:
“都安排好了么?”
而在雅座的屋中,站着一位身着窄袖黑衣的男人,他面容冷峻,剑眉星目,可对着李承邺却是恭敬十足。
董煜道:“一切都按侯爷的吩咐,安排的十分妥帖。”
“如此甚好,眼下成王要回京了,至于他能不能再回房州去,就看这次的部署了。”李承邺回转头来凝视着董煜,唇边带着笑,眼眸中带着几分温柔。
当年他将董煜安插在了赫连城璧的身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帮到他的忙,鼓动赫连城璧谋反,从而被霍政所杀。
事实证明这点他做到了,赫连城璧被杀,孟星辰被幽禁,归附过来的西渊与东夷二国如今也没有了反叛之心,如此中原才算的是真正的统一了。
眼下,依旧觊觎皇位的成王霍宗还在虎视眈眈,所以他也不能留。
不能幽禁,而是必须死,只有霍宗死了,霍政的皇位才算得上是安稳。
李承邺被小厮搀扶着起身,朝着董煜走了过去:“眼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且先去休息,做自己的事去,等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再将你唤回来。”
董煜朝着他揖礼深拜后才道:“老侯爷待我恩重如山,如今能为侯爷效劳也是我的荣幸,只盼侯爷莫要将属下忘了才是。”
李承邺点头应着,抬手示意,让董煜先行离开。
小厮有些不解:“侯爷,这董煜……”
“眼下大事未成,正是用人之际,他此前多番跑腿,也是该休息一下了。”李承邺打断了小厮的话,侧首凝视着他,“不过,这宫里的人要对钱承君下手,那就留不得了。”
小厮颔首一礼,默默地记下了李承邺的话,瞧着他此刻笑容里的温柔,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解。
他跟在李承邺身边有几年了,可到头来他还是猜不准自己的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钱宴植是霍政后宫中的人,为什么他会如此在意,若说是利用居多,可李承邺看他的眼神又十分温柔,甚至还多了些许的期盼。
小厮不敢问,也不敢多嘴,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
回到宫里后,钱宴植便朝着暴室而去。
瞧见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方诚,钱宴植不由倒吸凉气,总觉得那些伤在自己身上一样,疼痛难忍。
“招了么?”钱宴植问。
行刑的内侍道:“回承君的话,这个狗奴才嘴硬的很,至始至终都不肯吐露他与那刺客是什么关系。”
钱宴植凝视着方诚,看着奄奄一息的他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得意,不由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你这样嘴硬是为了谁,到头来吃苦的还不是你自己么?”
47/72 首页 上一页 45 46 47 48 49 5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