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政!你可瞧见这劈下的雷电,就是在惩罚你的!”霍宗怒道,指着霍政怒吼,“你身世成谜,为确保江山不落入贼人手中,你是断然不可以继续做这个皇帝的!你眼下还称自己是一国之君,你是想造反不成!”
第76章
霍政略微抬首,瞧着突然就密布的乌云,以及闪烁的雷电,神色如常。
霍宗继续道:“这世上谁见过秋日打雷的,断然是因为你们母子欺瞒父皇,害他亲子,如今才有这天雷降世,惩罚的就是你这个恶人。”
听到霍宗声嘶力竭的指控,就连朝臣们也纷纷的跪地叩首,皇族宗亲更是以颖王为首,向霍政发难。
“霍政,既然你非先帝血脉子嗣,这皇位便是得来不正,如今,又招来天劫,恐怕这也是先皇对你的惩罚,若想活命,速速脱下你的冕服,离开太庙。”
颖王神情肃穆,言语间更是毫不留情。
文武百官更是伏首在地,不知该如何回应,直到有人高呼一声:
“请陛下退位,还政于先皇亲子。”
随之而起的,便是同一句话,文武百官除了丞相及镇国公一家以外,皆伏地叩首,请求霍政退位还政。
霍政也就是静静地听着,昂首挺胸,神态睥睨:“若朕不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震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请愿。
霍宗凝视着霍政的模样,冷笑道:“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兄弟之情了。”
霍政:“我们之间,有兄弟情么?”
面对着霍政的直接呛声,霍宗高呼一声,这埋伏在太庙外的千牛卫守备军便立即现身在了眼前,以千牛卫守备将军程素继为首,一个个手持利刃,面色肃穆铁青,好像手中的利刃对准的是敌军,而非自己人。
见势不好,程亮立马冲到了霍政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就连平时看着不靠谱的秦子越,也在关键时刻跑到了霍政的前面。
虽然能够看出他的局促,可他依旧掩饰的很好。
紧接着,镇国公府,英国公府,以及西昌侯府的人皆站了出来,站在了霍政的面前。
霍宗嘲讽道:“镇国公,英国公,孤念在你们是两朝元老,曾经辅佐过我的父皇,今日的事,孤不为难你们,还请你们让开。”
镇国公道:“陛下还是陛下,你们只说他身世存疑,又没有证据证明陛下一定非先皇亲生。”
霍宗指着霍政道:“所以镇国公是一定要帮着他与孤为敌了?”
霍宗的话音刚落,这天空中的云层骤变,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撕破云层冲出来一般。
惊雷劈下,震的霍宗突然扬天大笑起来,指着霍政道:
“你看见了嘛!这天雷就是惩罚你的!惩罚你的痴心妄想,惩罚你的鸠占鹊巢!霍政,孤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话霍宗便朝着他冲了过去,不料却被程亮一把拦住推开,而程素继自然也就带着千牛卫的人马冲了进来,护住霍宗,与霍政对持着。
程素继道:“霍政,天降异象,频繁出现天雷,应当是你的所作所为引起天怒人怨,故而才要惩罚你,你若识相,赶紧退位!”
钱宴植听着他们这些好没道理的话,冷哼一声,喃喃道:“你怎么不说这些天雷是惩罚你们的呢。”
钱宴植正说着话,突然瞧见眼前闪过一丝白光,他当即醒过神来,悄悄的侧首看着霍政,直到霍政的眼神瞟到他,钱宴植这才示意让他再往上面走一些。
一如之前那般商量好的,霍政心里虽然存疑,可到底还是信任钱宴植的,故而也没多看,只是凝望着程素继与颖王还有霍宗,冷笑着道:
“朕,绝不退位。”
他说的铿锵有力,甚至拂袖展臂转身,继续迈上台阶往祭台走去。
程素继自然是想带人冲上祭台,可程亮还没拦,一道惊雷便劈进了炉鼎之中,引得众人惊呼。
眼睁睁的看着霍政走入雷阵之中,每个人都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忽然,乌云中乍现的白光终于将云层撕破,金龙腾云现世,不管是在太庙内的文武百官,还是在太庙外的百姓,皆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吓到了,纷纷伏地叩拜。
直呼天上的神明降世。
天雷中龙吟而过,一直盘旋在半空之中,直到霍政走上祭台,周遭劈下的皆是天雷,引得那些好奇的人纷纷投去目光。
为何这天雷避开了霍政的行动路线,为何他身陷天雷阵中都可以安然无恙,为何突然会有金龙现世?
这一桩桩疑问几乎都出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包括霍宗,神色惊愕的看着霍政的背影,完全不敢上前。
忽然,盘旋在云层中的金龙忽然朝着霍政而去,气势汹汹,带着愤怒的龙吟冲向霍政,看的所有人纷纷不敢睁开眼睛,总觉得那条金龙会将霍政吞入腹中。
然而现场安安静静,没有雷鸣,没有龙吟,仿佛一切都归于寂静。
“你们看,陛下还在祭台之上。”
忽然有人这么说了一句,这才引得所有人都睁开双眼纷纷望向祭台。
霍政神色肃穆的面对着眼前的臣民,与从前并无二般变化,甚至就连刚才密布的乌云都相继散去,还给了世间一片清明。
钱宴植见势,连忙跪伏在地,高声喝道:
“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转世,身负金龙,是天下之主,在万民之君。”
一声出,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附和:“真龙天子,天下之主,万民之君。”
就连那些纷纷持刀向霍政的千牛卫士兵纷纷丢掉了手里的刀,跪伏在地,跟着一起高呼。
钱宴植扬唇得意轻笑,看来这四十两黄金没有白花。
现在的高科技竟然能把全息影像做到这么逼真,简直也太神奇了。
钱宴植觉得,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和关德宽合作一把,利用全息影像在古代大赚特赚。
霍宗有些颓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常言道,这皇帝就是真龙天子,霍政既然能引出金龙现世,甚至与他合为一体,那么他就是皇帝无疑。
百姓们会追随真龙天子,但未必会追随先皇的儿子。
因为在这一刻,霍政是不是先皇的血脉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百姓相信他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霍宗虽然颓丧了,然而程素继却没有分毫退让的打算,提着手中的刀,挡开眼前几个手无寸铁的人之后,直奔高台而去,势必要除掉霍政。
钱宴植眼疾手快,想也没想的就朝着程素继就扑了过去,直到他手中的利刃穿透自己的身体,他也依旧不松手。
直到看着反应过来的程亮上前拉开程素继,钱宴植才觉得身上有些疼,身体也十分轻,慢慢的开始听不见周遭的声响,最后,剥离了这个世界。
小屋子里面,钱宴植满头大汗的坐在荧幕前,看着乱作一团的祭祀现场,还有跃身下来的霍政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声一声的唤着他的名字,莫名就觉得心口有些胀的难受。
这一次,钱宴植没等系统发来询问,便亲自打开了背包,点了复活甲使用。
终于,钱宴植又回到了祭祀现场,听着耳畔传来文武百官的齐声高呼,他连忙大声喊道:
“程公明,那位将军要杀陛下,拦住他!”
就在程素继要起势之时,钱宴植的声音传到了程亮的耳朵里,他锐利的双眸锁定了程素继手中的刀刃,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与他纠缠在了一起,夺下他手中兵刃,将他按在了地上。
钱宴植惊慌失措的瘫坐在地,轻抚着胸口。
刚才那一刀实在太疼了,幸好这次程亮阻止的及时,这才逃过一劫。
霍政也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停在钱宴植身边,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上下打量道:“你没事吧。”
钱宴植笑着摇头,张开手臂让他看着自己完好无损:“我就是突然发现那个人有异动,怕他伤害你。”
霍政如释重负的吐了气,将钱宴植紧紧地拥进自己的怀里。
这时原本被吓的瑟瑟发抖的秦子越好像发现了钱宴植的身影,有些欣喜的喊道:
“大哥,你没死啊!你竟然活着!”
秦子越欢欢喜喜的奔向了钱宴植,却被收拾好程素继回来的程亮一把拽住了衣领扯了回来,直视着他:
“没眼力见儿。”
秦子越看着他,刚想发作,却听得颖王疑惑的问道:
“他是谁。”
秦子越骄傲的回头看着他,清了清嗓子道:“他啊,陛下宠爱的承君,钱宴植,也就是那位甄尚宫说被陛下暗害了的那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跪伏在地的甄莞莞,她脸色煞白,拼命摇头:
“不……不,他不是,他肯定不是,真正的承君肯定已经死了,长宁殿的只是替身!”
钱宴植拍拍霍政的肩头将他松开,然后走近她的面前道:“甄尚宫说的没错,长宁殿内的确是替身,不过,我没死,陛下只是吃醋了而已,所以这段时日我都是一直在陛下身边当个小内侍,哄着他呢,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传的,都说我被陛下杀了,还在我栽赃了那么多我没说过的话,实在是冤枉的很。”
钱宴植一脸委屈的看向霍政:“陛下可得给我做主啊。”
霍政望着他,点头应承了下来。甄莞莞脸色煞白,完全瘫软在地。
就连现在颖王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负手而立,有些挂不住面子,只是呵斥道:
“眼下钱承君还活着,那也就是证明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任凭甄莞莞如何摇头否认,颖王都不打算再相信他。
反倒是霍宗呆怔在原地,有些茫然,全然无法思考自己如何面对颖王的问话,反倒是那云清观的老道士,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叩首求饶道:
“陛下饶命啊,王爷饶命啊,这一切都是成王殿下让贫道这么说的,当年太后娘娘在道观修行,因为是女眷,又是皇族中人,贫道及师兄弟们从不敢去往杨娘子的院子,阳信侯却是时常来探望杨娘子,那也是听说杨娘子在去道观之前遭遇了刺客刺杀,是阳信侯所救,其他的事贫道一概不知,还请陛下饶命,王爷饶命啊。”
第77章
老道士为了保命,眼下也已经顾不得事前的嘱托了,瞧见方才是金龙现世,知道谁的真龙天子,自然就明白自己要拜哪一尊真人才能保命。
颖王望着霍政,视线又落在了已经神色空洞的霍宗身上,轻叹一声便向着霍政揖礼深拜道:“陛下,这成王也是受人蛊惑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还请陛下念在成王是先帝之子,陛下的亲兄长的份上,从轻处罚吧。”
霍政瞥向霍宗,唇边勾勒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意,他道:
“叔父是否忘了这霍宗联手千牛卫来逼宫,就连叔父及宗亲也都成了他的帮凶,如今,却要朕从轻处罚,还请叔父告诉朕,朕要怎么从轻?”
颖王望着霍政,有些不可置信:“难道陛下就可以不重亲情了么!这满朝文武及天下百姓,皆认为陛下是个不近人情,刻薄寡恩么!”
霍政负手,望向颖王:“叔父莫不是忘了你曾经说过,若朕想活命,就得脱去冕服,离开太庙。而今,叔父倒是觉得朕不从轻处罚就是刻薄寡恩,叔父啊,偏心至此也该有个分寸吧。”
颖王神情惊愕的看向霍政,几次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霍政面对着面前跪伏在自己面前的文武百官,以及禁军千牛卫等人,眼神一一扫过后,最后才道:
“此番逼宫,罪同谋反,千牛卫守备程素继斩立决,至于其他一干人等,参与逼宫的人,充军边境为奴,至于成王,你自尽吧。”
霍宗这才有些回过神来,惊讶至极的看着霍政:“你说什么?”
“朕赐你自尽,留你全尸,保你颜面。”
霍宗歇斯底里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先皇后之子,是先皇嫡子!你不过一个歌姬之子,你算什么东西!”
霍政眸色平静的凝视着霍宗:“朕自然是能决定你生死之人。”
霍宗惊愕的看着他,颓丧的倒退了两步跌坐在地,直视着眼前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霍政拂袖转身,提前埋伏好的禁军士兵们在段易的带领下涌进太庙,将方才那些与霍宗附和的大臣及霍宗都押解着带出了太庙。
至于颖王,虽然霍政没有下令处置他,可正是因为霍政再次望向他时那冷漠绝情的模样,使得他后背发寒。
维护霍政的镇国公那几家人回到了朝臣的列队之中,经过之前的动乱,负责典礼的官员险些没有回过神来,见着所有人都归了各自的位置,也连忙整理好衣冠,开始主持先皇的忌辰祭祀大典。
祭祀大典的过程繁复,耗时也长,等着忌辰结束,钱宴植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等着结束了忌辰回宫时,霍政刚踏上回宫的骄撵时,忽然停了下来,视线便落在了骄撵边钱宴植的身上。
钱宴植有些不明所以:“陛下怎么了?”
霍政撩了长袖,朝着他伸了手:“上来。”
钱宴植有些惊讶,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看着霍政朝自己伸了手,突然觉得脸上烧的慌。
“要朕再说一次么?”霍政说。
钱宴植连忙摇头,握上了霍政的手,温热的掌心瞬间将他的整个手掌都包裹住了,与之一起的,还有逐渐快速跳动的心跳。
他踏着脚凳上了骄撵,与霍政一道坐下后,整个队伍才启程往宫里行驶而去。
骄撵内钱宴植坐在霍政的身边,身形僵直,不敢去直视身边的这个男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霍政问。
钱宴植局促的手一直搓着下裳的布料,然后轻声道:“我……我拿着金子去找了混迹在京城里变戏法的人,让他按照我的设想变的戏法。”
霍政疑惑:“还有这样的奇人?”
钱宴植用力的点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正因为他功夫到家,所以才花了四十两黄金,可心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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