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你若是想生儿子就先滚远一些,我可没办法完成你这个梦想。”
谢璟深握住了他的手腕,沉声道:“我不要儿子,只要你。”
白行歌眸光略有几分怀疑地扫视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将他放开:“谢璟深,你最好没有其他再瞒着我的事了。”
靖国皇子殿下?他和他在一起那么久,竟然都没看出他还有这层身份在。
谢璟深垂眸凝视着他,微微移动着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心虚。
白行歌:“?”这狗蛋怎么回事?还真的有没说的?
谢璟深在彻底把人惹怒之前,立马举手坦诚道:“是还有一件,真的就最后一件事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才说:“天行教现在也是我的。”
“就,柳清叶把教主位置偷偷丢给我了。”
白行歌:“……”
作者有话要说:白行歌:谢狗子你可真牛逼大发。
谢璟深:谢谢白白夸我。
白行歌:我是在夸你吗?
#今天是拆马甲的一天#
第一百零五章
白行歌半掩着面, 独自在房里某个角落冷静着。
他原以为谢璟深只是普通飞月楼的楼主罢了,多了个靖国前皇子的身份也罢,可没想到天行教也是他的。
天行教毕竟是连他还在皇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的存在, 而且还是季君延特别忌惮的势力。先前遇见柳清叶,他是打从心底佩服着能将天行教带起, 且如此大气的他。可他怎么也没想到, 说好只是领着个令牌帮着处理事情的谢璟深如今竟是坐着那个位置的人。
这么一看,谢璟深的身份背景突然就变得厉害了起来。难怪他身上有那紫金之气,他就说感觉他不像是会出生普通人家的孩子。只是世界那么大, 他不觉得皇室的人能随随便便让他遇见, 尤其还在江湖里打滚, 所以只猜测他最多出生于王侯将相之家。
没想到是一个不小心就能当皇帝的命。
白行歌有点郁闷, 他好不容易准备摆脱一个季君延, 现在又要和另一个国家的皇室扯上关系吗?
半响, 他没忍住咬了咬牙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身份了?”
岂知原本应该直接说没有的谢璟深竟然真的低头思索了起来,看得他双眼又是一瞪, 然后谢璟深才放柔了目光,轻轻勾了一下他的鼻子:“还有一个尚在努力争取的。”
“朔国国师白行歌, 名正言顺的……夫君?”
白行歌又是一怔, 红着耳朵瞥了眼边上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白云玺一眼,把说着又朝他靠过来的谢璟深推开:“我在和你谈正事。”
“我也在回应你正事。”谢璟深认真回道。
独自一人过来的白云玺看得刺眼, 便咳了几声将他们俩人眼瞅着就要变得越发甜蜜的气氛打散:“关于死咒……抱歉,容晟先前单方面给我抛出了很多证据, 而且我不似你能够轻易查到很多真相,误会了你。”
白云玺温声给谢璟深道了个歉,又看向白行歌:“方才我听你说,你打算给他解咒?你已经找到处理方法了?”
白行歌把自己无意与谢璟深扯上因果, 必须为了他的生死负责的事简略告诉白云玺后,才说:“是我和先皇陛下商讨后,觉得最有可能接触他身上死咒的东西,就是我们璃国的圣物。而且我前阵子离开皇宫,有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它。”
说到这个白行歌就来气,幽怨地盯着自家哥哥:“为什么你能在外面如此逍遥快活?明明你是我哥呢,结果这个坑爹的后果担子全落到我身上了。”
白云玺笑得很愉悦:“所以你才是钦定的,大祭司继承人啊。”
白行歌撇了撇嘴,表示如果可以选择他想拒绝。
“不过最近确实有好些人在打璃国宝藏和圣莲的主意。”顿了顿,白云玺问,“你说离宫是为了此事,那圣莲方面,可有任何进展?”
白行歌想起浮云山庄那枚碎片还在谢璟深身上,便说:“我们两人手里的碎片目前加起来共有六枚,宫里某个地方应该还有一个,不晓得是不是在无相鬼身上。”
白云玺笑看了他一眼,再抬起手摊开掌心时,里面竟躺着其中一枚花瓣碎片,看得白行歌一愣。
“这块碎片正好落到一位狐仙手里。那狐仙跑到靖国山林里进修,只是修行方法不对承受不住碎片的力量,差点把自己整得堕妖。我正好路过发现他制造出的动乱,与他交手后把碎片从他身上夺回,还给了他一些富含灵气的药草当做交换。”
“所以严格来说,我们手里现在有七枚碎片了。”
白行歌很是惊喜:“方元同我说,莲座有俩,一个是大的底座,另一个是花芯。底座据说还藏在璃国主城的某个地方,至于花芯……我们先前遇见了靖国的长公主,当时她身边有一位护着她的亡魂告诉我,靖国现在的皇后是只狸妖。据说,花芯就在她手上。”
“狸妖?”白云玺皱了皱眉头。
白行歌又道:“好像就是曾经守护过璃国的那位狸妖。”
白云玺沉默了一会儿:“那可真有意思。”
白行歌没有接过白云玺手里的碎片,只让他先保管好。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白云玺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从昭阳口中知道你被抓回皇宫的事,一到皇城就听说了你准备和季君延大婚,我忧心你的安危,便使了点方法进来了。”白云玺解释道。
既然谢璟深和白云玺相遇,穆昭阳和他带来的人也在,他们自然是决定稍后在外面一同会合。毕竟大家的目的一样,都是为了救白行歌。
确认过白行歌的安全后,白云玺就先离开了。白行歌和谢璟深则是又依偎在床上亲了一会儿,亲得他困意上来,确认他睡下后,谢璟深才又独自离去。
谁也都没惊动宫殿里的守卫。
大婚当日,白行歌被迫起了个大早。宫殿里来了很多宫女和小太监,就连侍卫都派来了,也不知道在张罗着什么。回来的期间白行歌也没能见到多少人,那些大臣们的贺礼被送了过来,又挤满他宫殿的一角。
他依然是碰都没碰过。
白凤那套喜服因为那日被谢璟深摘下在床上弄得凌乱不堪,而且还沾上不少从他们两人身上弄下来的不明污渍,最后直接被谢璟深拿走了,说他会私下把衣服解决,所以后来白行歌才又随意挑了一件,应付季君延。
喜服过于繁杂,白行歌不得不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穿戴好。平安小心翼翼地替他做着最后的整理,被他冷淡的脸色吓出一身冷汗。
白行歌看到他就不禁想到了阿竹,当年阿竹过来伺候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也没有什么烦心事,所以他们相处得很愉快。他觉得自己对于侍童的那份耐心,可能全都用在阿竹身上了。
昨日谢璟深离开前他向他询问过阿竹那里的情况,毕竟早前他托谢璟深帮忙书了一封信送往璇玑阁。谢璟深是在他被带回皇宫没多久后收到的回信,阿竹顺利被黎星宸的人马送到璇玑阁,陈阁主确认了阿竹的身份,就是他和叶浅月失散的儿子陈子清。
阿竹在那里获得的待遇自然无需多说,陈子清原本就对叶浅月有愧,如今失散多年的儿子还成功找回,连本带利把想要弥补叶浅月的心也一并用在他身上了,别提对他有多好,凡事都照顾得很周到。陈阁主还打算把阿竹培养起来,将来好继承他的璇玑阁。
白行歌听到这个答案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他早已将阿竹当成亲人,只有他过得好,他才能彻底安心。
“国师大人,吉时已到,还请大人随我们一同移步到宫外,行大礼。”季君延身旁的老太监在房外通报着。
白行歌住在皇宫,但季君延对他很是看重,几乎完全按照迎娶皇后的架势来迎娶他,所以该走的的大过场必须走。给他安排的送嫁队伍有好几百人,要陪着他走过皇宫那些大门,一路前往地元宫,他和季君延行最终仪式的地方,也是后宫安排给皇后的寝宫。
人家成亲都是欢欢喜喜,白行歌的表情冷淡得几乎要将‘被强迫’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惹得周围的人都是冷汗涔涔,打心底为他担心。
季君延本该直接在地元宫等白行歌过来,但他心里总忍不住有些担忧起疑,总觉得他和白行歌的大婚典礼不会那般顺利,所以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到大门接他,陪他一起。
事情来得比他想象中更加迅速。
季君延出行身边自然跟着一群人,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季君泽又或是谢璟深当真能把手伸得那么长,伸到他身边,把安排在地元宫的人给偷偷换了一小波。
虽然大部分仍是他的亲信,但那一小波的出现足以将他拦下,并拖住他的脚步。
季君延在彻底离开地元宫之前被人拦在了出口的地方,他们穿着宫女或侍卫的服饰,眼神却一个比一个犀利,手里取出的武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季君延冷笑了一声:“你们果然出现了。”
为了让自己和白行歌的婚礼能够顺利举行,季君延做的安排也不少。几乎是在他被出现的一小群人拦下的瞬间,藏身与地元宫周围的影卫暗卫们也纷纷出现,两方人马一触即发。
从气势和阵仗来看,谢璟深派来的那点人,简直就像是毛毛雨,不值一提,仿佛就为了拖延那点时间而前来赴死。
季君延冷眼看着他们,仿佛看着一群死物:“一盏茶的时间,把他们都解决了。”
忠诚于皇宫的兵将们在他发出这道死令后便开始行动,与他们的几百人相较,在地元宫拦下季君延的不过寥寥数人,按理而言是轻易能够解决的存在。
宫里动作最为敏捷,能够杀人于无形的要属影卫。然而当那些影卫提着武器朝拦在出口处的人扑去时,却惊觉那些人竟在他们的武器触碰到他们身体之前,就先一步消失在攻击范围之中。
几番下来,几百号人竟然没能取走一个人命。季君延原本尚平静的脸色开始有了变化,朝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着。
他这才看出,这些人当真只是来拖延他时间的。论杀人技巧,他们未必有他宫里的影卫们来得好,但论敏捷和动作的利索程度,宫里恐怕无人能及。那几十道人影在他所派出的几百号人之间如鱼得水般穿梭,动作快得让人几乎无法看清,所经之处必能放倒好些人。
据他所知,飞月楼里应该没有如此强大的护卫才是。
季君延皱眉想了一会儿,想起飞月楼也归属于天行教之下。
飞月楼的人或许不至于有这样的能耐,但天行教的人却是可能会有这等超乎他想象的能力。
季君延有些震惊,毕竟天行教势力遍布广泛,底下归属势力众多,飞月楼只是其中一个。要培养出这等能力的人可不容易,天行教一次过直接派来几十位,可以说是极大的手笔了。
他实在没想到,天行教竟然能为了帮助谢璟深抢个人,打破了与皇宫一直维持着的某种平衡关系,而且还如此大的阵仗。
简直就像飞月楼是它亲儿子那般。
意识到正被拖延时间的季君延给边上几个人使了颜色,想找准时机离开。奈何那些拦住他的人专业能力实在非常强大,轻易就能捕捉他的动向,在无法成功伤害到他的情况下,又能给他添堵。
季君延眼神瞬间暗沉得可怕,拳头握得死紧。
白行歌那里极大可能是要出事。
如同季君延所想的那般,被安排来一路陪着他走过场的人,在随他来到一个防卫相较之下较为薄弱了些许的区域后,排列整齐的队伍忽然变得混乱起来。
原因是这群人突然分作了两批。其中一群是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以及属于季君延麾下,奉命需要看好白行歌不让他出半点意外的侍卫,另一群则是不知何时被人替换混入,伪装成送嫁队伍的袭击者。
双方的目标都很明确,就是为了白行歌。
白行歌正走得生无可恋,脑袋直接放空甚至在思考着谢璟深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忽然就发现跟在自己周围的人群里开始出现了骚乱。
实际上,在季君延被拦下的那一刻起,宫里四周就开始不平静了起来。几乎是带着逼宫一样的气势,反叛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开始涌入,刀剑碰撞的声音充斥着整座皇宫。
无疑是一场骚乱。
但季君延对白行歌看得很紧,也知道谢璟深他们绝不会轻易放着白行歌嫁给他,所以早就从别处暗中调回了许多兵马。对于突然侵入皇宫的一群人,倒也非招架不住。
他以为季君泽和谢璟深谋划了那么久,更有天行教的助力,他们的袭击会来得很浩大。可事实上,那所谓的斗争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罢了,不足以真的把他从皇位给逼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季君泽暗中做了好多事,似乎在他王府的咒术被发现破解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暗斗就挪到了明面上来。朝堂上,大臣们的参奏一个比一个更要来得糟糕,他好不容易刚稍微稳定些许的局势,再次变得动荡不安。
季君延的心里第一次开始在白行歌和江山之间,有了挣扎。
白行歌对他而言就是永远无法打破的美好,是他想要紧紧抓住在手里的存在。他可以为了抓住他而动用很多财力与兵力,可在掂量之后,倘若后果很可能会要以整个江山作为交换,那他或许要迟疑。
他没有低估季君泽,却低估了他背后的谢璟深的能耐。此事若扯上天行教,那可就不是单纯凭兵力压制就能够处理妥当的事情了。
拦在地元宫的人在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后,又如鬼影那般离开了。
季君延赶到白行歌原本所处之地时,只收到汇报说他已经被带走,估计这会儿已快逃出皇宫范围。他穿着一身金红色的喜服,金丝线绣得精细的金龙在他红袍上随着风吹而微微晃动。
本该是非常喜庆的时刻,但他脸色却阴沉得宛若阴天。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畏惧着他,宫内的打斗早在白行歌被带走的时候逐一往外撤离。众人这才意识到,不管发出攻击的人究竟是谁,他们根本就没有真的逼宫的打算。
实际上,季君延为了确保大婚能够顺利举行做了很多的安排,他认为仅凭谢璟深的飞月楼加上季君泽,都不足以能将他们的人渗透得如此深入。只能说,他忽略了天行教,还有宫里不少对外通报的‘奸细’。
他知道,有不少人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给朕备马。”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去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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