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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一勺心尖肉(近代现代)——LSir

时间:2020-09-17 09:41:31  作者:LSir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
  邹泽看着他的目光,微皱了皱眉头。
  他自然知道体育考试对于邹劭有多么重要,也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是怎样一个打击。但邹劭越是这样反常地平静,他越是坐立难安。
  从小到大的过分独立,已经让邹劭习惯天塌下来也淡然处之。
  “请一个月的假……肯定不够的。”邹泽说道,“医生说最少三个月才能脱离拐杖正常行走,但还是要看恢复状况。”
  “有些人半年过去走路还一瘸一拐,但恢复得好的,也可能三个月就可以活蹦乱跳了。但无论如何,训练那种强度在短时间内还是绝对禁止的。”
  邹劭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而不知所措。就像刚刚决定好拼死也要在一条路上走下去,却突然发现路堵死了。
  “那你……打算怎么跟谓风说这件事啊?”
  邹劭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眼中瞬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怎么说?
  我考不了体育测试了,跟你去不了一个学校了,可能层级还会差距很多?
  那这对覃谓风太不公平,他自己都不会同意。
  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一直把人往坑里拽,却不给对方一点希望。
  “先不要告诉他了吧,他也忙。”邹劭说道,“就先瞒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W.Y.小可爱的地雷
  这几天实习实在累死辣,要不这样吧,我如果21:00没更新,就是24:00,如果24:00也不更新的话,我会在21:00之前在评论区请个假~
  有时间的话我也会多写一些的,蟹蟹理解
 
 
第55章 Ch55
  从田径运动员,到现在无法下床走动,带来的反差打击是巨大的。
  手术整体上进行得非常成功。医生说只要安心修养,恢复得好,两个月就可以出院静养。
  中间体育老师特意来医院探望过他一次,听到医生对病情的描述之后,眼底的失望溢于言表。
  陈光等室友们中途也来过几回。
  但他们带给邹劭的却只是压力和烦躁。
  邹劭不喜欢别人看他的时候透露出怜悯的神色,也向来讨厌作为一个“弱势”的姿态被众人围观。
  他可以习惯阴暗罪恶的生活环境,但没有事物可以磨灭他与生俱来、自强又骄傲的心性。
  是原则,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半分。
  他甚至越来越少地打开微信,屏蔽了班群和运动队群。与其说是怕被打扰,不如说是将自己与生活做了一个强行的阻断。
  他努力地把生活掰回正轨上来,每天按照曾经的作息时间跟着学校的进度。却发现生理上的不适愈发引起心理上的焦虑,即使每天看着书本,效率甚至不比之前的三分之一。
  甚至是与覃谓风的交流,也在刻意地退避。
  他可以感受到,覃谓风是对任何事情都极度认真的一个人,而正是这种极端的完美主义,让他感受到压力。
  他怕对方问起自己的情况,问起不久后的舞会,问起未来的打算。
  未来……
  因为他自己现在心里一团乱麻。
  他靠在床-上翻着两个人这一周来的聊天记录。
  早晨8:02
  Q-Sir:昨晚代码写到凌晨,今天早上起床晚了,又没来得及吃饭,你早上吃的什么?
  中午13:11
  Q-Sir:今天下楼取车的时候,感觉一个人的背影跟你有点像。
  Q-Sir:……但是肯定没你好看。
  晚上23:30
  Q-Sir:你还没下课吗?还是这几天训练比较忙?先忙你的就好,我这边也没什么事。
  凌晨00:30
  Q-Sir:我先睡了晚安,你也早点休息。但你要是看见了回我一句好吧……
  上一条消息,还是前天傍晚挂在那里的一个未接语音电话。
  邹劭的手指在输入框内移动片刻,终究没发出任何东西,任由屏幕自己暗了下去。
  眼中最后的映像,还是那天寝室里给覃谓风随手拍的照片——带着随性和包容的笑意。
  邹劭嘴角动了动,重重地靠在身后的床板上,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厌弃现在的自己。
  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负责任透了。
  他们说好不会让对方等太久,早晚会站在跟彼此同一个高度上,没有一方居高临下地付出,也没有一方理直气壮地受惠。
  邹泽说得很对,爱情并不是两个小孩子说彼此喜欢,就能够一辈子在一起。
  而同性恋人往往会受到更多的非议与挑战,站得够高,才有名正言顺的信心与底气。
  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只会拖着对方在原地踏步。
  他现在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出口。
  他只能拖着。
  因为这件事并不是两个人坐在一起沟通,就能有解决办法的事情。
  覃谓风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说“没有关系”,甚至会耽误课程过来帮忙,来医院陪他。
  病房门被推开,邹泽走了进来。
  眼眶红着,显然是要带过来一些不太令人高兴的消息。
  邹劭堪称平静地注视着他走近自己的床头,等着他开口。
  似乎说出什么都已经无所谓。
  “人有消息了。”
  邹泽的声音哑着,这几天儿子住院加上母亲失踪,已经使他忙得几乎要垮下来。胡子几天没刮,黑眼圈愈发浓重。
  邹劭猛地转过头去。
  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的阻碍蹦出去,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人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我怎样都好。
  在生死面前,似乎一切纠结彷徨都无足轻重。
  数年前母亲去世时的悲痛的感觉还无比清晰,而现在从小陪他到大的,就只剩一个奶奶。
  他无法接受其他的结果。
  邹泽张开了嘴。
  邹劭屏住呼吸,有一种强烈的、喝止住对方开口的冲动。似乎话说不清楚,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即使上了年岁的老人在那么恶劣的天气失踪,本就是凶多吉少;即使邹泽泛红的眼圈已经说明了大部分事情。
  “人没事对吧?”邹劭感觉自己的声线都在颤抖,“她一定也像被我救的那个人一样,被其他人救了对吧?”
  邹泽却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拍了拍邹劭的肩膀,“人总是有生老病死的,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
  邹劭只觉自己在微微抗拒着,下意识地摇着头,想屏蔽一切来自外物的声音,但却把邹泽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
  “刚刚警察来电话,说人找到了。”邹泽用尽全力稳着自己的声音,“是从……河里捞上来的。那天雨太大,可能是不小心失足掉进去的,这一点他们还在调查……”
  邹泽机械地念叨着刚才警察对自己说的话。
  邹劭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似乎连气流都无法顺场地从肺部呼出来。
  真正地感受到了如雷轰顶是什么感觉,一瞬间没有震惊,没有难过,只有空白。
  像是绘画中的刻意留白,点睛之笔也全藏进了笔锋中。
  直到几滴液-体突然滴到了手上,邹劭才恍然缓过神来。
  邹泽递了几片纸巾过来。
  邹劭没接,把脸蒙进腿上的被子里,“我想先静静。”
  声音除了有点发闷,还算正常。
  这是第二次,他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死亡。曾以为这辈子无法接受的痛楚,原来也可以接受一遍,再来一遍。
  邹劭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什么样,但估计阳间不到哪里去,毕竟邹泽这几天跟他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难受别憋着。
  邹劭自己也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他并没有有意去遏制痛苦,但思维似乎变得麻木,没有哭的欲望,更没有泪水。迟钝的感情不仅包括痛苦,其他亦然。
  这大概是一种人体的自然保护机制,在极端强烈的感情刺-激下,减少人对情感波动的灵敏性。
  但每次在看到手机屏幕的时候,照片上的人都会让他的心里隐隐作痛。
  那个人能毫无阻拦地闯进他最私密的位置,内心封锁的闸门被强行闯开,来不及宣泄的情感疯狂奔涌而出。
  简直像是一种酷刑,他承受不了。
  他默默把屏幕和聊天背景换成了系统默认的图片。
  在覃谓风的笑意消失的一瞬间,他竟感到一种罪恶而快意的解脱。
  他觉得自己不够坚强。
  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完美的人。
  他已经一周没回复覃谓风的消息了。
  在那条未接的语音电话之后,对方也没再发来任何信息。
  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在忙的东西,没有人会每天去关注一个逐渐沉默的人。
  邹劭躺在床-上发呆,邹泽在一旁削苹果。
  鉴于邹劭现在的精神状况,医生给他减少了麻醉与止痛药的用量。
  不知是不是心情极度低落,伤口似乎总在隐隐作痛。
  不是那种尖锐的刺痛,像是隐在骨里的钝痛,令人可以忍受,却每时每刻难以忽视。
  也像他现在纠结的,未来的打算,以及当下两个人的关系,要如何处理,如何解释。
  他慢慢闭上眼睛,试图用视线的阻隔来平静心绪。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兀地在寂静的病房中响起。
  邹劭拎起来一看,指节便不自觉地攥紧。
  来电人——亲爱的小干部。
  作者有话要说:
  只要我跑得快,你们就打不到我
 
 
第56章 Ch56
  邹泽看见邹劭的表情,对来电人也猜到了八成,说了一句“我出去买点饭”,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手-机-铃-声依旧坚持不懈地响着,循环了好几遍,连屏幕上那几个字看上去都有些刺眼。
  两个人已经有一周没联系了。
  同居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邹劭向后靠在床板上,闭上眼睛,划开了接听键。
  “邹劭?”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带着明显的急躁与焦虑,气息都有些粗重,却都压抑着。
  覃谓风总是对他太迁就了。
  让人心疼。
  “我在。”邹劭轻轻开了口,话语间带着分明的沙哑颗粒感,像是病了。
  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一周我都没联系上你,后来去问了体育老师。他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邹劭握着手机,没答话。
  “你……没事吧?”电话那头的声音都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味道,“有什么事好歹跟我说一声,你现在怎么样?我过去看看你。”
  邹劭低头,看见自己手上戴着的红线。
  那还是在他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
  他在饭桌前帮人把红绳戴上,说“戴上这个的人高考都满分了。”
  覃谓风当时回复了什么?
  “那你打算考几个满分?”
  “我打算满分到跟你考到一起为止。”
  大概至少从那个时候起,覃谓风对他,就已经不是普通的朋友间的感情了。
  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
  红线的颜色已经不如当时纯粹,但他们都知道,彼此还戴着。
  “这几天你挺累吧。”邹劭说出一句。
  “……还好啊,刚开学就是会比较忙。怎么了?”
  “嗯。”邹劭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脖子中间,另一只手摆弄着手腕上的红线反复看。
  这种材质的手绳都戴不了多久,线头会迅速拧开,漂亮的绳结很容易松动。从边缘开始,慢慢地起毛边,然后脱落。
  “我没什么事,受了点小伤,过几天就回去了。你忙你的,不用特意来看我。”邹劭说着,“但过段时间的舞会,我可能没办法跟你去了。”
  邹劭停顿了片刻,话筒那边没有反应。
  “省级比赛和期中考试撞在一块了,实在安排不开。要不你可以……找别人一起去。”
  邹劭的手在被子上方紧紧攥成了拳头,随即慢慢张开,看着手掌心被指甲狠狠刻进去的红痕。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他听见自己说:“抱歉。”
  覃谓风打电话的时候刚上完周五傍晚的最后一节课,在C超买生活用品。一直联系不上邹劭,就给体育老师打了个电话。
  对方的回答是:脚踝受了伤,请了三个月的假,情况非常不乐观。
  但邹劭给他的答案是:没什么大事,不用来看我。
  不用去看吗?
  不是不用,而是不想。
  邹劭报喜不报忧的性格特征过于明显,若不是他主动提起,大概连邹劭家里的情况都不会了解。
  既然敢把喜欢二字说出口,为什么不敢面对在一起之后必然会经历的事情,为什么再三保证之后,还是会在事情难以解决的时候选择搪塞?
  邹劭问他最近是不是很累——的确很累。
  但不是因为见不到,不是因为遇到困难,甚至不是因为邹劭一周没理他——毕竟他们两个人都不是在恋爱中过于黏人、离不开对方的类型。
  他可以接受两个人有自己的生活和目标,各忙各的,但无法接受套着恋爱的壳子做亲密的事,却依旧习惯性地把负担和心事瞒着对方。
  “抱歉。”他听见邹劭在话筒中又说了一句,但瞬间就消散在超市喧闹的人声中。
  他已经站在自助付款机前面半分钟了,连后面同学催他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什么叫“我太忙去不了,你可以跟别人去”?
  什么叫“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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