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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双飞客(古代架空)——无韵诗

时间:2020-09-17 09:42:02  作者:无韵诗
  谢策心急如焚,整整一天水米未进,等他马不停蹄赶到京城时已是未时。他远远便看见城墙上的旗帜已经换成了大齐的旗帜,知道京城已被顺利拿下了。
  那卫楠呢?他是不是安然无恙?若不是谢策左手无名指的红线一直发热,他只怕要焦虑到倒下。谢策右眼皮一直在狂跳,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不知卫楠此时究竟在遭着什么罪。
  谢策冲到城门下,城楼上的军汉看到他便快速开了门,还没来及得及听守城军报告情况,他便策马一溜烟往皇宫方向奔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满街都是他的巡逻的部队,京中一切井然有序,部分军士正帮着百姓修葺作乱分子毁坏的房屋。除此之外,一些受伤的御林军俘虏正被抬去医署救治。
  谢策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将领,大声问道:“林南,王胖在哪里?”
  “在文武殿!太子殿下……”
  谢策听到地点便飞快策马往文武殿方向而去,林南的下半段话在风中飘零,根本没被谢策听见。
  宫里也是秩序井然,所有的宫人、后宫之人都被约束呆在自己房内,由专人看守。谢策一路上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士兵和御林军伤兵、俘虏。
  当他冲到文武殿前,一脚踹开大门时,里面的情形让谢策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一堆人围在偏殿内,王胖呆坐在暖炉边默默抹泪,李癞子焦急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陈聋子不知所踪,陈大夫正在对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行救治。
  那人赤/裸着上身,紧闭双眼躺在榻上,裸/露着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口,血肉翻飞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将他身体染红,也将榻上被褥染成一片血红……
  他的右手从手腕处齐齐断掉,断口处血肉模糊一片乌黑。若不是血人那张极具辨识度的脸,谢策根本不能将眼前这个血人与卫楠联系起来。
  谢策耳中听到卫楠气若游丝的呼吸,脑中“翁”一下,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了脑子,然后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听不见王胖在跟他哭诉什么……听不见李癞子连说带比划的解释…………听不见陈大夫看见救星般的呼唤……
  他跌跌撞撞地推开对他伸过来想要搀扶他的手,眼中只有那榻上浑身是血的人,挣扎着向他奔去。
  谢策拖着两条千斤重的腿,好不容易来到榻前,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他眼泪簌簌往下落,死死地盯着眼前呼吸微弱、随时都可能逝去之人,只觉得天旋地转,长时间积压在心里的极度忧思一下子爆发了,张口就呕了口黑血。
  积压在胸口的淤血被吐了出来,谢策脑中清明了些,耳朵这才能听清周围的声音。
  王胖惊恐地哭着来搀扶他,谢策一把揪住王胖的衣领,神情可怕得像是从地狱走出的厉鬼,声音嘶哑难听之极地问了一句:“我不是让你护着他吗?你就是这么给我护着的?”
  王胖还没回答,谢策双眼一番便一头栽倒晕过去了。极度的焦虑和悲痛加上体力的透支,终于把谢策强撑着的那点清明神智夺去了。
  陈大夫拼命给卫楠止血包扎伤口,看到“谢圣手”来了欣喜若狂,心道明王殿下这下有救了。没想到这“谢圣手”看见明王伤成这样,急火攻心下竟然昏厥了,本就忙乱不堪的陈大夫彻底手忙脚乱,再也不顾什么尊卑礼仪了,对着王胖吼道:“哭什么,用针扎他人中!别扎太深!先把他弄醒明王殿下才能保住命!”
  陈聋子一刀砍断卫楠的手掌,也砍断了那细钢丝。断腕处的化功散余毒便又往卫楠体内渗入了一些。
  王胖连忙抹抹泪,颤抖着从陈大夫的手里接过银针,将一身冰冷甲胄的谢策上半身扶起,那颤抖不已的银针还未扎下去,谢策便一下子睁开了血红的双眼。
  他一把推开王胖,挣扎着本能地从陈大夫药箱中取出清洗伤口的药,想帮着陈大夫给卫楠止血清洗伤口并缝合。
  他本是极高明的医者,但面对浑身是伤、命悬一线的卫楠,却像是将聂如兰教他的东西忘光了一般,颤抖着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卫楠伤得很重,身上的伤口也不是一种兵器造成的,有刀伤、剑伤,还有被缨枪扎出的血洞。谢策看着这些伤口,手颤抖得不行,连针都拿不住。他呆呆地捧着卫楠的右臂,看着那断口处骨血模糊,突然又呕了一口血。
  “谢老大,对不起……都怪我!我没有拦住陈聋子那孙子……”王胖的哭声一直在耳边,但他胡言乱语的愧疚再也扰不了谢策了。
  谢策目之所及、耳之所闻只有卫楠这个人,和他的微弱呼吸。卫楠现在危险万分,需要谢策冷静下来去救他性命。谢策颤抖着拿起银针,便在自己头顶百会穴刺了一下,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他这才脑中清明,慢慢冷静下来。
  陈大夫还从没见过有人都悲伤激动成这样了,还能给自己放血的,当即瞪大了眼睛咧着嘴呆呆地看着谢策,连给卫楠缝伤口都忘了,站着成呆成了一尊石像。
  “专心缝合伤口!”放完血的谢策完全冷静下来了,他一边吩咐陈大夫,一边出手如闪电般,快速点了卫楠身上几个穴位,止住流血,然后专心地给卫楠把脉。
  谢策轻轻闭目,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在卫楠的脉象上,片刻后睁眼,眼神哀戚到了极点:卫楠身中化功散剧毒,这毒的解药连魔医也没有……他几乎又要撑不住了,身体摇晃了几下,被王胖一把扶住。
  还好卫楠中毒不深,只出现四肢无力和昏沉疲惫感,不至于一辈子瘫在床上无法动弹。
  “谢老大,卫……明王殿下是不是中毒了?我看他断手伤处的血颜色不正常。”王胖一擦眼泪,连忙问道。
  谢策没理他,转身抓起书案上的纸笔迅速拟了一个药方交给王胖道:“照着方子抓药,熬好端过来,快!”
  王胖子连忙捧着药方飞奔出去抓药了。
  “谢……太子殿下,微臣才疏学浅,解不了化功散。”陈大夫一边给卫楠缝伤口,一边问羞愧万分地道,“都怪微臣疏忽,明王殿下一直不肯给微臣看他右手,微臣竟不知他右手已经中毒……还是事后从参加宫宴的人那里听来的……”
  “你说详细点!”谢策一听,连忙问道。
  陈大夫这才一边救治卫楠,一边将在家宴上听来的、关于卫楠中毒的前后的经历,以及上崇明殿后发生的事仔细说给谢策听。
  谢策铁青着脸,一边听一边手上没停,快速给卫楠扎针护住心脉,以免余毒多过入侵。
  王胖飞快地熬好药端了过来,谢策一把脱掉身上的银甲,只穿柔软的里衣,避开卫楠身上的伤口,轻轻将他抱在怀里给他喂药。
  卫楠人已昏迷,根本喝不进去药,药水刚灌入唇缝,又从嘴角溢出来了。谢策连忙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捏着他的下颚,嘴对嘴缓缓渡给卫楠。
  虽然谢策此时心中并没有什么旖旎之情,但陈大夫王胖等人还是尴尬得连忙侧头避开目光。
  等谢策顺利喂完药,看着卫楠情况稳定了些,呼吸也渐渐稳定下来,李癞子这才“噗通”一下跪在谢策面前,默默流泪道:“怪属下无能,没有拦住陈聋子,导致明王殿下断腕,请太子殿下责罚!”
  谢策轻轻地给卫楠右臂断腕处清理伤口,喉头哽得发痛,却强行压制着不正常的声线道:“不怪你。即便没有陈聋子那一刀,他的右手也保不住了……”长时间的血脉堵塞,卫楠的右手已经坏死了。
  王胖默默抹了一把泪,道:“我去把你师父抬来……”说完就要转身出去。
  谢策连忙制止他:“不用了,我在,不会让他有危险的……我师父重伤,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王胖,你去把周宪和周堂的家眷安顿好,一日三餐不许怠慢,更不允许任何人前去骚扰!”卫楠拼了命都要护住的人,谢策即便恨到了骨子里,也会等他醒来再处理。
  王胖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那陈聋子呢?该怎么处置他?”谢策一进来,王胖就在他面前哭诉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但那时谢策脑子一直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这会儿卫楠情况稍微稳定了,谢策才慢慢想起王胖那些话。
  李癞子和王胖见陈聋子一刀砍下卫楠的手掌,当即冲上去与陈聋子扭打在一起。在几个副将的协助下,片刻后这俩人才将力大如牛的悍匪陈聋子捆起来。
  崇明殿温度低,卫楠一身伤必须马上要止血,李癞子和王胖在陈大夫的指挥下连忙将重伤的卫楠抬下山,直接住进了暖炉烧得最热的文武殿偏殿。
  谢策嘴上说不怪陈聋子,心里却过不去那道坎。陈聋子对谢策有恩不假,可是他斩了卫楠的手,谢策一辈子无法原谅、也无法面对他。
  他思考了片刻,道:“把他送回朝天山,终身不得下山。”
  谢策将卫楠右手腕伤口清洗干净敷上药后吩咐李癞子道:“李将军,明王重伤,我不能离开他身边。军务上的大事还要仰仗你决策,若不能决策的,再来报给我。另外你去明王府将李京泽老太傅接进宫,让他出面安抚文武百官,处理朝堂事务。吩咐下去,大小官员,不论是不是太子一党的,只要愿意继续为朝廷效命的,只要没有犯事,可以既往不咎。朝廷机构不能瘫痪,三省六部该怎么运作就怎么运作。缺人的职位,先由同僚代劳。再出政策安抚京中百姓。”
  李癞子这才愧疚地站起来,领了命出去了。
  谢策又吩咐王胖道:“王胖,你照管好内宫众人,不准其他义军去骚扰后宫之人。不论是周宪还是范霄九,都等明王醒了再处置。”
  王胖抹了抹泪,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现在这偏殿只剩下陈大夫了,他在明王府时早已习惯了伺候这两人,况且他是大夫,虽然医术不如谢策,却也能帮谢策不少忙。
  “太子殿下,明王殿下身上伤口已经缝合完毕,臣去安排人打热水来给明王殿下擦擦身上的血。”陈大夫满手都是卫楠的血,用布擦了擦手,将糊满血的针线放入药箱,缓缓退了出去。
  “有劳了。”谢策头也没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卫楠,片刻也没舍得挪开,似乎一他眨眼,眼前这人便会消失一般。
  卫楠一身伤不能盖被子,只能将偏殿暖炉烧得很热。谢策雪白里衣被卫楠的血染红了,他却丝毫不在意,痴痴地看着卫楠染血的脸,用手轻轻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这人闭着眼睛昏睡的样子,谢策看过很多次了,但没有一次这么安心。谢策做到了,他复国成功了,日后再也不需要卫楠替他殚精竭虑、去拼命了。
  往后余生,该换谢策来守护他了。
  片刻后,陈大夫带着宫人鱼贯而入,迅速将热水布巾准备好放在榻边。
  “你们出去吧,我自己照顾他。陈大夫,去太医院多调几个人手照顾我师父。”谢策将宫人和陈大夫都赶走,自己慢慢替卫楠擦起身来。
  一盆盆的热水变成了血水,卫楠身上的血迹终于被谢策擦干净了。他又替卫楠换了染血的被褥,这才将身上染血的衣服换掉。
  卫楠这次身受重伤加上中毒,比任何一次都凶险,好几次都差点熬不过去了,全靠着谢策衣不解带地全力救治,各种名贵药材拼命用,数次把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他一直昏睡不醒,不论是药还是粥,都是谢策嘴对嘴来喂的。刚开始陈大夫还会别过脸去,过了两日,他也习惯了。即便他在帮卫楠换药时谢策用嘴给卫楠渡药,他也能做到目不斜视手不抖了。
  到了第三日,卫楠终于睁眼了。他只觉眼皮似有千斤重,头晕目眩,胸口无比烦闷,浑身麻木钝痛,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想动也动不了。
  谢策三日没有好好休息了,都是眯一会儿就睁眼看看卫楠的情况。他这会儿正趴在卫楠身边小憩,突然感觉身边人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触电般瞬间弹起,见卫楠眼皮动了几下,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缝,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急切地问道:“哥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卫楠努力了一下,终于睁开眼睛了。他昏昏沉沉地看见谢策焦急的模样,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勉强看了谢策两眼,抵不住席卷而来的困顿,又睡过去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清醒,谢策也激动得热烈盈眶。他连忙用衣袖擦擦眼睛,给卫楠把脉。
  卫楠的脉象总算稳定下来,不再如之前那般紊乱。谢策松了一口气,经过三日的抢救,卫楠的命算保住了。
  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安养,再想办法除掉他身上的毒。谢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东夷人那边有曹靖秋和练师培两个老将;朝中有李京泽,谢策还把练若谦也调回京城了,让他协助李京泽;京城防务及各地驻军,有李癞子给他顶着。谢策只需要专心照料卫楠就行。
  他轻轻将卫楠的右臂捧在手心,心痛得在滴血。这三日来,每次看到卫楠的断腕,他便万分后悔之前离开京城时,为什么不把他强行带走,为什么要听他的,让他留守京城……
  每想到此,他就恨不得立即去天牢把范霄九碎尸万端。可是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卫楠殚精竭虑、用命换来的。怎么处理范霄九,谢策想尊重卫楠的意思。不但如此,周家那些宗亲,他也一个都没动,更不允许其他人去骚扰,只是把他们关在各自府内,等候卫楠醒了发落。
 
 
第72章 情痴
  卫楠的情况稳定了,谢策这才急忙去照看聂如兰。聂如兰伤虽然重,却不在要害,只是因为之前用禁术耗掉了十年阳寿,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
  “弟子多谢师父的大恩!”谢策没想到聂如兰肯为了卫楠差点拼上这条老命,跪在聂如兰床前哭得涕泪横流。
  “起来吧,日后不可再跪我了,该是由我跪拜你。你是要当天子的人,跪天跪地不跪人,知道吗?”这么些年来聂如兰对谢策百般严厉,总算没辜负李京泽的重托,终于看到谢策复国这一天了。
  谢策没有起来,也没有吭声,只默默地头抿着嘴唇。
  “又怎么了?”聂如兰眉头紧锁,柔声细语没两句又被谢策的样子弄得没了耐心。
  “师父,弟子不愿当皇帝。”谢策再次向聂如兰磕了一个头。
  片刻后,在聂如兰的咆哮与嘶吼声中,谢策灰溜溜地滚出来了。他垂头丧气地走在回文武殿的路上,尽管被聂如兰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里还是打定主意就不当这劳什子皇帝。
  他自认不是当皇帝的料,即便勉强当了,也不快乐。他只想跟卫楠在一起,逍遥自在。可是现在姜家除了他再没别人了,且他还是个注定不能有后的人,若是被赶鸭子上架当了皇帝,下一步岂不是要被逼着娶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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