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的任老大抱着孩子特别自然地用脑袋撞了撞陶颛,“我也吃。”
陶颛停下擦罐子的手,“……这个你也吃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天天蹭饭蹭上瘾了?说是送礼,其实这些都是你的伙食费吧!
任乾坤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就是我来你家蹭饭的意思。你不会拒绝吧?”
陶颛真心想要拒绝,但看到窝在对方怀里呼呼大睡的毛尖,还有满地撒开的日用品和食物,他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任乾坤摆出朋友的架势,他要是拒绝,那不是故意冷淡人得罪人?
任乾坤就是笃定陶颛无法拒绝,他已经找到和陶颛顺利相处的方法,那就是先对他好,然后再占他便宜就容易了。
陶颛还好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否则一定把他带来的礼物和他本人都一起打出去!
“不知道这次游民是什么打算,我看他们的首领不像是抢一把就跑的人,就怕他们闹出更大的事。”陶颛拍拍赖在他怀里的普洱,起身打算去做晚饭,又补充道:“我不怕他们闹事,就怕他们不可控。”
“是个麻烦,就像那一批跟你要赔偿的镇民明知道你家埋有地雷带,可还是来了。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句话,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要不你买一架机枪,就架在你家房顶,亮在外面的大杀伤性武器更能吓唬人,他们看到也不敢随便过来了。我刚进的,质量不错。”任乾坤也抱着毛尖站起来,跟在后面大力推销自己的新货。
陶颛一听机枪两字,眉头就皱成了疙瘩,“你有买主了?卖给谁?多么?数量少还好,毕竟大家要用来防备异生物攻击,可如果军火数量一多,这片地就别想安稳。”
“错!这片地从来就没安稳过。”任乾坤不客气地道:“军火无罪,这里欠缺的是一个强而有力且有序有头脑肯对人民负责的政府。而且你以为英雄镇在军火方面的储备会很少?如果真的很少,他们也不可能守得住这么一个地盘。”
陶颛耸肩,“你说的不错,如果大量军火掌握在一个负责的政府手中,那对老百姓绝对是一件好事,而且安全感也高。可这里……掌握大量军火的是普通老百姓,是各个小型组织,我只是不想这种情况更恶化而已。”
任乾坤摇头,“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手中掌握力量的个人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小势力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和利益,只会想要更多的武器和军火,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大环境中保护好自己。”
陶颛默然,他希望军火商不要在大荒洲泛滥,可他自己也在制造军火,并且和任乾坤购买更多的军火。说到底,这时的人们安全感太低,尤其这里的人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要是有一个强大、有序、负责、有良知的势力能一统大荒洲就好了。”陶颛感叹,让普洱去和大哥玩。
任乾坤眼中流露出一丝讽刺,“短时间内不可能,大荒洲是毒,但也是宝,在其他大洲都各有势力占领的情况下,大荒洲就是一个缓冲带,一个大家用来解决麻烦和谈判的新战场。”
“什么意思?”陶颛在厨房门口停下,他当过兵,更在那大渣子身边待了好几年,对某些事情非常敏感。
任乾坤抱着怀里呼呼睡的小毛尖,没说话。
陶颛却不肯放过他,这个消息对他、对他的孩子们都太重要,关系到以后他们是否能在大荒洲长期安家。
蒙顶和普洱理应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可他们却很认真地看着两个大人,像是在努力理解。
陶颛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推测:“最新一次全球联合会是不是通过了某些针对大荒洲的新政策?缓冲带,新战场……你的意思不会是说,以后各大势力有矛盾想打架,就会约在大荒洲干一场。大荒洲成了他们的约架地点,是不是这样?”
任乾坤对陶颛竖起拇指,“够敏锐,现在我相信你以前百分百当过兵,而且职位不低。”
陶颛没接茬,他气得一拳砸到门框上:“那些王八蛋!他们把大荒洲当什么?不想破坏自家地盘,就来折腾大荒洲?大荒洲到底哪里欠他们了?他们有没有想过这里还住着不少人?”
任乾坤呵呵,残忍指明:“对他们来说,大荒洲是有人,但这些人不是他们的自己人,而且全世界至少七成的人都认为大荒洲人等同于人类垃圾,属于新人类序列中的最低等。”
陶颛忍不住爆粗口,“这么说,以后大荒洲将陷入战乱?不能再安居?”
“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毕竟大荒洲这么大,只从地盘来说,大荒洲可是相当于世界第一大洲。而且就因为各大势力把这里当做战场,对于某些人来说,这里反而很适合生活。乱,有时候也代表了机会和生机。”任乾坤最后一句话说的意有所指。
陶颛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揉了揉脸,一摆手:“不说这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真的安生不了,那我就自己挣出一块安生地来!你带孩子在外面玩,别让他们进厨房。毛尖你送他去卧室睡觉,等吃饭了再喊他起来。
“得令!”任乾坤勾起唇角,他就喜欢陶颛的这份不怕事。可能陶爸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驴起来可是很要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任乾坤:想还清我的钱,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看透你的本质了,你就是个看似节俭其实花钱大手大脚没成算的~
陶颛:我买的东西都是必须的。
任乾坤:呵呵,所有存不住钱的人都这么说~
第51章 英雄镇的秘密
转天, 任乾坤一大早过来吃早饭,吃饭时他的手机响了。
陶颛正要说他打算去黄泉堡一趟,听到手机铃音愣了好一会儿, 他好久没用这东西,都陌生了。
“这里有基站?”陶颛记得自己并没有看到类似信号塔的东西。
任乾坤点头, 一边打开手机查看信息一边回答:“黄泉堡和自由城都有, 但这里已经出了信号塔范围, 正常手机已经接受不到信号。”
陶颛:但你的能。
任乾坤看完信息, 抓起一个馒头撕开, 塞了几片炒肉, 起身含糊地说:“我得出去一趟, 有人在矿场搞事。”
陶颛:“哦。”
任乾坤走到门口,想起来什么一样,回头道:“今天天气预报说是有七级以上大风, 你在家注意一点。”
陶颛:“知道了, 你也一路小心。”
“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等我晚上一起吃饭。”任乾坤临走还不忘下菜单,“我想吃你上次做的葱油饼,这次记得一定要放葱。”
“行了,等你回来再说。”
三小跟任乾坤摆手:“熊熊债见~”
“宝贝们债见~”任乾坤叼着馒头挥手,跳上一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破烂烂的吉普跑了。
陶颛站在家门口揉揉挤过来的蒙顶的小脑袋,觉着这场景似乎有哪里有那么点不对劲?
上午, 陶颛正在忙着研究怎么提高食物的魂力补充值。
“爸爸,外面刮大风了。”蒙顶跑到厨房跟他说。
陶颛抬头看向窗外, 看晒在外面的衣服被吹得都荡了起来,赶紧洗手出去收衣服。
这鬼天气,早上还出了太阳,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开始刮起大风,天也阴沉下来。
风越来越大,屋顶刚铺好没几天的屋瓦第一次验证了它的抗风性,紧贴在屋顶上没有被大风吹走。
“爸爸,快快快!衣服要飞了~”蒙顶急得在屋里跺脚。
外面风太大,陶颛不让三个孩子出来。
三个崽儿一起趴在客厅窗户上,焦急地喊爸爸。
这大风何止有七级!陶颛顶着能吹跑人的大风,匆忙把晒在外面的所有衣服都收了抱在怀里,转身就往家里冲。
赵坡看他一个人跟大风搏斗,赶紧出来帮他。
两人忙了好一会儿才把门口零碎的东西都收进家里,陶颛又去固定任乾坤的军用帐篷,还好这东西本身就考虑到防大风大雨,防风钉打得很深,他只要把门和窗户上的防风帘全部拽下来把拉链拉紧。
“爸爸,苗苗!”孩子们急得大喊。
陶颛又跑去罩苗圃。现在他深切感觉到缺乏魂石的遗憾,如果有魂石,他就能让房崽融合这些苗圃,一个念头就能收起来,也不用这么麻烦。
要么再杀一条委蛇?陶颛正在与自己的犹豫搏斗。
“陶颛!陶小哥,我能进来吗?”有人顶着大风对这边喊。
陶颛听到是女性的声音,很惊讶,转头往那边看去,看到了一个包着头巾的人正站在警告牌外。
怎么是她?陶颛看清来者是谁,万分惊讶。
“陶小哥,我有重要的急事找你,非常重要!拜托了!”女子又喊,神情焦急。
陶颛的直觉告诉他,大风天一名和他从无接触的单身女子突然跑来找他,绝不是什么好事。但想到女子那绝望到麻木的眼神、憔悴的神情,最重要的是对方连续失去两个孩子,陶颛也为人父母,只要设身处地想一下,就能明白对方有多痛苦悲伤。而且现在还刮着能刮走人的大风。
算了,就去看看吧,说不定也就是来借钱或者借食物之类。
陶颛让赵坡赶紧回屋,一个人顶风走到警告牌前,冲着刘家媳妇问道:“有什么事吗?”
刘家媳妇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
陶颛心中咯噔一下,直觉刘家媳妇恐怕来者不善。
而刘家媳妇开口说的话也确实让陶颛大吃一惊,她说:“帮帮我,先不要拒绝我,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的孩子。”
陶颛皱眉,“大姐,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些,这么没头没尾的,你让我怎么帮你?”
刘家媳妇的头巾被大风刮得飞起,导致刘家媳妇不得不用力按住头巾,“我能去你家里说吗?”
陶颛考虑一秒,带她去了赵坡那边的一个空房间。
外面大风呼呼地刮。
陶颛把所有门窗都锁紧。
赵坡的房子和陶颛家相通,小崽们担心爸爸,竟一起跑过来了。
在陶颛示意下,三小崽很礼貌地挨个跟刘家媳妇打招呼:“姨姨好~”
刘家媳妇看到三个软软小小健康又活泼的小崽儿,当即就捂住嘴,红了眼睛。
陶颛摸摸蒙顶的后脑勺,轻轻推他,“去,带弟弟在隔壁客厅玩,有什么事大声叫我。”
蒙顶懂事地点头,拉上两个弟弟就回去玩他们的小游戏,实际上他们一回去,陶颛就把隔壁实体化的魂器房屋收入了魂器格中,顺便拎了一张折叠桌和两张折叠椅过来。
“秋收开始了。”刘家媳妇看到陶颛回来,冷不丁道。
“今天?”陶颛放好桌椅转头看窗外,大风可没有停歇的意思。
刘家媳妇点头:“这场风刮不久,顶多再有半个小时就会停,之后会下雨,一般会下两三天,然后就是约半个月左右的大晴天,这是最好的秋收时间段,再往后就会不断刮风下雨,往年都是这样,大家已经总结出规律。本来应该等到这场催熟雨过去再秋收,但游民们看到狩猎队长提前回来,担心镇里做好准备,他们会占不到多少便宜,便决定就在今天抢割作物,就在刚才他们已经去田里了。”
等等,他想起来了,王禄昨天才跟他说过,让他大风天不要出门,看来游民们早有预谋,而且他们很可能也有人能看到天气预报。
王禄清楚游民打算不奇怪,但这刘家媳妇怎么也这么清楚游民的计划?陶颛疑惑。
刘家媳妇又道:“镇长刚刚收到消息,刚刚召集人手去田里守护,镇狩猎队和护卫队已经全部出动,现在镇里除了实在动不了的和十岁以下孩童以及看护孩子的人,已经全空。”
陶颛做了个礼让的姿势:“请坐,坐下说。”
刘家媳妇咬住嘴唇,走到折叠桌边坐下。掩饰地擦擦眼角,目光在空荡荡的屋里转了一圈,勉强客套道:“你这个房子不错,宽敞、透亮,又干净。”
实际上,什么装修都还没做的土坯房,真说不上好看。
“谢谢。”陶颛在刘家媳妇对面坐下,“怎么称呼您?”
刘家媳妇:“你可以叫我宫姐,我应该比你大。”
陶颛从善如流:“宫姐,我记得我和你和你们家里人都不太熟悉,我真的很惊讶你今天会来找我。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刘家媳妇解开头巾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陶颛注意到她的头发很柔顺,又长,部分编成辫子盘在了头上。
解开头巾的刘家媳妇看起来顿时年轻了许多。
“我是和你不熟悉,不过我认为我们有一个最大的共同之处。”刘家媳妇把垂下来的秀发拨到耳边,尽量把自己最美的角度展现出来。
陶颛意会:“孩子?”
“对。”刘家媳妇一看青年眼神,就知道对方不是那种好色的人,当即就换了一种方式,她深吸气,手指紧张地紧紧攥在一起,“今天镇里没人,包括陈医生都去了田地,这就表示看守那个地方的人也会少很多,这是最难得的机会,我……必须抓住,但只有我一人不够,我需要帮手。”
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陶颛等着刘家媳妇继续往下说。
刘家媳妇满眼乞求地看着他,说道:“我想去救我的孩子,求求你,帮帮我!”
陶颛皱起眉头,“能说明白一点吗?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你为什么要让我帮你。”
“好,我跟你说个清楚。”刘家媳妇今天过来就不准备再瞒着陶颛,她必须要把陶颛拉到自己这边,如果不成……反正她也不想再待在英雄镇。
“我想你应该已经注意到我们镇孩子不多,尤其是这两年几乎见不到孩子出生。而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刘家媳妇握紧双手,“这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那时我们镇过得比现在要糟糕许多,大家的生活就是在挣扎,真不比现在那些游民好多少。我们不但得跟异兽、诡族搏斗,还得从各种强盗流匪乱民手上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家人。三十年前,我们镇的上一代狩猎队长跟上一代镇长商量,说镇里的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必须要有所改变。他们为了改变,就去了一趟我们自由领的首都自由城。大约三个多月后,他们带了一帮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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