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还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办公桌前,戴着眼镜,正在处理文件。
“你回来了?”
“你还没睡?”
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同时开口。
顾惜文解释道,“今天去和编辑碰面,说了一些工作的事情,又一起去吃了晚饭,就回来的迟了些。”
江蔚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好像根本不介意他今晚的去向。顾惜文顿时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两个人不过是契约关系,他又不是自己真正的丈夫,何必一五一十的和他汇报自己的行踪?
说了人家又不愿意听,浪费人家的时间罢了。
顾惜文不再说话,走到衣柜前,背过身子换睡衣。
就听江蔚说道,“小书那边需要几样资料,我帮他整理一下就睡。”
顾惜文略感诧异,“这些事情不是让秘书做就可以?”
江蔚扶了扶眼睛,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总要自己做了才放心。”
他又多嘴了,人家两个之间的情趣,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多余的人来关心。
47
这么一说,顾惜文也想起来了。
顾长书最近在争一块地皮,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到关键时候总是差了一步。
说来也巧,江蔚在这块地皮上有些关系,多少能使上点力。
知道顾长书正在为这事儿发愁以后,他便跟着搭钱搭人情,忙得十几天都睡不上一个好觉,自己的事情都往后搁置了。
顾爸爸对他这个女婿简直不能更满意,当他为了顾家的生意倾尽全力。
就连顾长书都总拉着他说,蔚哥这次帮了他多大的忙。
别人都只当江蔚是爱他至深,才会如此殚精竭虑。
只有他才知道,江蔚图的是什么。
想来也真是好笑,最应该被蒙在鼓里的人,却偏偏知道的一清二楚。
48
顾惜文换好了衣服就要睡觉,刚刚阖上眼睛,手机却响了起来。
Blue的账号在沉寂了许久以后,又发了消息来。顾惜文呼吸一窒,本来打算不予理会,手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将之点开。
Blue:哥哥你今晚去哪里了?怎么那么晚都不回来?
Blue:亏我还做了哥哥最爱的糯米莲藕,那个有多难做,你知道吗?莲藕蜇的我手都疼。
Blue:结果都被我哥吃掉啦[哭]
Blue:作为奖励,哥哥你能不能给我发一张奶头的照片?
Blue:今晚我想含着哥哥的奶/子睡觉。
真不知道江澜是有多厚的脸皮,在两个人扒掉了网络的外衣,坦诚相见的时候,还能和自己说出这些娇缠耍痴的话来。
顾惜文本来应该觉得被冒犯的,可是看到那个可怜又滑稽的哭脸表情时,却没有征兆的笑了出来。
他手指游移了半晌,却还是在上面打出了三个字。
“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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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还有新股吗?
答:不出意外是没有了,但不排除哪天有新股强烈求上位~
49
一天晚上,顾惜文洗漱好了准备睡觉,却突然接到顾长书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音乐声震耳欲聋,还不时夹杂着男人女人的调笑声。顾惜文皱了皱眉,问他在哪儿。
顾长书不知道是喝了多少,话说的含糊不清,“哥,我喝多了。小李又请了假,我回不了家,你来接我好不好?”
顾惜文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在哪儿,把地点告诉我。”
顾长书却像听不明白他的问话似的,又卷着舌头,软著嗓子和他撒娇,“哥,你来接我吧,接我回家。”
在顾惜文的记忆里,从小到大,都是顾长书照顾他的时候多一些。
下雨为他带伞,天冷为他加衣,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好像自从他记忆清晰的时刻起,顾长书就已经那么成熟可靠,可靠到他常常忘记了顾长书才是弟弟。
像这样的撒娇耍赖,也就只有在顾长书喝醉的时候才能看到了。
他忍不住也放轻了声调,柔声哄他,“好,我去接你回家,你先把地点告诉我,不然我怎么过去?”
顾长书这才心满意足,老老实实地报了位置。
几乎是他一撂下电话,江蔚就问他,“怎么了,是小书那边有什么事吗?”他的眼神里盛满无法掩饰的紧张,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男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顾惜文心头一紧,才淡淡地答道,“长书喝多了,没办法开车,我去接他一下。”
“好,我和你一起去。”话音刚落,江蔚已经从床上下来,打开衣柜穿衣服了,动作倒比他还快上许多。
顾惜文没有阻止江蔚,反正他早就知道,和顾长书有关的事情,江蔚是一定要参与的。
50
顾长书报的是一家会所的名字,这家会所离他们家有一段距离,哪怕夜晚行车再顺畅,也还是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江蔚早已急得不行,才停好车,就紧赶慢赶地向顾长书所在的包房跑去。
他身高腿长,加之走的又急,顾惜文几乎要跟不上他,只能小跑着缩短两个人的距离。
到了门口,江蔚让顾惜文在门口等,他进去带顾长书出来。顾惜文当然乐意,光是听门内嘈杂不堪的声音,就能猜到里面是怎么个群魔乱舞的氛围,他才不愿进去污了眼睛。
江蔚进去以后,他便靠在墙上刷网页。不过五分钟,门就被人打开了,江蔚小心翼翼地半抱着顾长书走了出来。
顾长书已经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但看到顾惜文,被醉意侵袭的双眼却倏地闪过一点清明。
他欢喜地叫了一声“哥哥”,便要挣脱江蔚的搀扶,向顾惜文走去。他走得歪歪斜斜,不只是江蔚,就连顾惜文都看得心惊胆战,哪里还敢让他再动,赶忙迎了上去。
刚一靠近他,一股浓烈的酒味便扑鼻而来,激得顾惜文脑袋都疼。
他忍不住蹙眉,“你这是喝了多少?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顾长书咬着舌头答他,“没喝……没喝多少,哥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喝了。”
三个男人站在走廊中央,占据了走廊上的大部分空间,谁都没有注意到从身后走来的醉汉。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惜文已经被醉汉撞倒在地。
顾惜文被撞得发蒙,刚要站起来,醉汉却不依不饶,非说顾惜文挡了他的道,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揪着顾惜文的领子就要打。
男人本就高大健壮,喝醉酒后力气更是大的恍若蛮牛,顾惜文猛地被他揪住了衣领,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下意识向江蔚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见江蔚站在一旁,紧紧把几度想要扑过来的顾长书禁锢在怀里。
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过来,江蔚并非见死不救,他只是怕自己松开手,顾长书会受伤。
51
不过一念之间,顾惜文就来不及躲闪。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高高举起拳头,牟足了劲儿要向他挥下来。
可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紧要关头,一道人影从远处冲到他的身前来。那人重重将小山似的男人撞开,然后以孤绝狠厉的小狼般的姿态挡在了他面前。
“操!你他妈的别碰他!”
竟然是江澜。
江澜很快就和醉汉扭打在了一起,他虽然身手不错,但身形比起醉汉来,到底还单薄许多,打了一会儿就落了下风,被按着擂了好几拳。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不管醉汉怎么打他,他都要找准机会再狠狠还击。
顾惜文在一旁急得要命,却根本拦不住他,直到保安闻声赶来,才把两人分开。
醉汉被拉走以后,顾惜文立刻去查看江澜的情况,还好他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内脏。
顾惜文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倏地软了下来,几乎要站不稳。
他正围着江澜看他额头上的伤口,却听江蔚叫他的名字。
他向江蔚投去眼神,江蔚却只欲言又止。
他终于耐心告罄,抢先说,“你送长书回家吧,江澜就交给我照顾。”
52
开车回家的路上,顾惜文特意绕路,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去买了医用棉和碘伏。
他隐约记得家里的应该是过期了,已经不能再用。
往车上走的时候,会馆里发生的一幕又跃入眼帘。
他想,他或许终其一生都忘不了,在他跌倒在地的时候,江蔚怀抱着顾长书,高高在上看他的那一眼。
可是忘不了又有什么用呢?
比起记恨江蔚,他或许更应该感谢江蔚让顾长书免于危险。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他,顾长书今天也不用为了交际而与人喝得烂醉。
考大学的那一年,为了追逐梦想,他说什么都要报考美院,可爸爸却逼着他学商,要他继承顾家的祖业。
那时,是顾长书挡在他面前,将本应该由他肩负的一切都背负下来。
顾长书对他说,“哥,你尽管去追求你的梦想吧,至于我的梦想,就是守护你的梦想呀。”
这两年,顾长书在商场混得如鱼得水,但他怎么会不知道,顾长书根本志不在此。
顾长书不过是为了他,才自缚双手,将自己囚禁在顾家这个金色的牢笼里。
他是一个任性的哥哥。
但今后,顾长书想要的一切,他都想尽力给他。
53
到家以后,顾惜文就把江澜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在明亮白炽灯的照耀下,江澜脸上的伤口愈发触目惊心,眼眶和脸颊被打的充血,不只额头上破了个一寸长的口子,就连嘴唇上都遍布着细小的伤口。
顾惜文抿了抿唇,才用医用棉沾了碘伏,为江澜清洗伤口。
上药的过程中,江澜始终一声不吭,疼得厉害了,也不过微微蹙眉。
额头上的血液已经干涸,附着在伤口旁,顾惜文想要帮他弄干净,却舍不得使太大力气,拿着小镊子的手都在颤抖。
犹疑不决了一会儿,江澜却捏住他的手腕,把他拿着小镊子的那只手往自己的额头送了送。
他说,“嫂子,你来吧,我一点都不疼。”
虽然明知道江澜这样说是在安慰他,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心头火气。
嘴抿得更紧,呼吸声都沉重了起来。
江澜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顾惜文还是没有动。
睫毛颤了颤,他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顾惜文终于开了口,语气刻意冷淡的,像是在掩饰翻滚的情绪,“我没有在生气,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江澜顿了顿,才说,“因为回来的一路上,你一直都没有说话,所以我以为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
对,不开心的点就是在这里。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被低气压萦绕着。
他是在生气,可是他却不是在生江澜的气。
他在气他自己。
他何德何能,要江澜为他受伤,他更何德何能,要江澜这样骄傲的男孩对他低声下气。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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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的胸口重重起伏了两下,将突如其来的那股浊气压制了下去,才开口说道。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如果不是你,现在坐着等人上药的就是我了。但是我担心你,哪怕是为了我,你也不应该那样冲上去和人家打架,你又打不过他……”
江澜本来一直在静静听他说话,但听到“打不过他”这四个字的时候,脸颊顿时皱了起来。
就像运动会上在心爱的女生面前丢了面子的小男生。
他气鼓鼓地说,“我打的过他,谁说我打不过他?我只不过是想表现的惨一点,好让嫂子你心疼我。”
顾惜文纵使一肚子的气,看到江澜这副傻兮兮的样子也发不出来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哄着他说,“好好,你打的过他,但下次也不许再打架了。”
顾惜文说罢,又要接着给他上药,却被江澜侧头躲开了。
他就像突然被人按了开关,霎时从男孩的状态切换为男人。
他抓着顾惜文的手腕,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身上满是雄性动物的侵略感。
顾惜文被他的眼神灼得心慌意乱,转身就想跑。江澜却不许他离开,结实的手臂横过来,牢牢桎梏住他的腰。
他从来都不知道,江澜的力气原来那么大。
透过薄薄的衣料,他几乎能感受到江澜隆起的肌肉和温热的体温。
江澜几乎把脸埋在他的小腹说,每吐一个字,都震颤着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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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不让我打架,我就不打架,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如果你想要男朋友,我肯定是最听话的那一个,哪怕你想要小狗,我都可以做最乖的那一只。我只想要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答不答应我?”
顾惜文被江澜半抱在怀里,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可江澜却硬要他回答。
他收紧了揽着顾惜文的手臂,让两个人拥抱得更加严丝合缝。
“答不答应,你倒是说句话啊,嫂子。”
顾惜文仰起头,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才断断续续地说,“又……又没说……不让你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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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的话音才刚落,就听江澜高亢地欢呼了一声。
他手下微微一使力,拉着顾惜文坐在他旁边,随即倾身向顾惜文靠去,看着他的眼神尽是欢喜和痴迷。
“嫂子。”他拉长声音叫他,声音粘得几乎能在空气里拉丝,“既然你已经答应我了,那我现在是不是能领一点点福利了。”
顾惜文猛地想到了江澜还是Blue的时候,在微信里与他说的那些,语气顿时慌乱了起来。
“什……什么福利?”
江澜眯了迷眼睛,仿佛肉食动物看到了猎物,“嫂子,你脸怎么红了?是不是想到我们之前说的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了。比如我想含着你的奶头睡觉,想把你从里到外舔一个遍,就连脚趾缝都不放过,比如我想吻你的唇,还想把我的鸡/巴肏进你的嘴里。嫂子,你可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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