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谷冷眼看着商执。
这人果然是拎不清形式,他这样做完全是自断后路。
看来商执确实恨他,不然也不会费劲心机找了这么一群人来。
商执对那些乞丐说:“去吧,今日谁表现好,本宫就赏谁一品大官,封为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些乞丐一听,面露跃跃欲试,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砸在自己的头上,玩弄美人还可以当大官,这件事就是求都求不来的。
几个乞丐眼睛都直了,迫不及待的解着自己的裤腰带,一哄而上想把地上的美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冉清谷迅速向后退去,他腿磕伤了,本来就不能跑,现今更是行走困难。
几个乞丐追了上来,淫|荡笑:“你能跑哪儿去,太子赏给我们了,伺候好了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好好待你……”
突然,有两个乞丐捂着喉咙,窒息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色都憋红了,浑身皮肤泛黑,喷出来一口血来。
砰砰砰——
他们身上的血管爆裂开来,猩红的血溅了漫天神佛一身,在金铸的佛像前炸开一朵艳红的花。
其他乞丐见状,纷纷愣住了,那人死得太惨了。
冉清谷站了起来,伸手抹去脸上的一滴血,艳丽如同修罗般:“都别动,谁动谁死。”
太子正要张口叫人,冉清谷转动扳指,又射出一枚毒针,太子面前的那个正在咳嗽的乞丐,瞬间脸变成绛紫色,浑身的血管爆裂开,那血炸了太子一身,太子当即愣住了,看向冉清谷。
冉清谷微笑着抚摸自己手里那枚扳指:“我都说不要动了,咳嗽也不行,喘息也不许大声。”
这枚戒指是商容与送给他的。
里面藏了十枚毒针。
上次为了捡扳指,对付司徒枫用掉了七枚,现在又用掉了最后三枚,他如今一枚不剩了。
现在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动。
冉清谷挑眉,温和说道:“太子,你不觉得你谋反太过顺利了吗?”
商决难以置信看着他。
冉清谷挑眉:“你似乎有话问?”
商决没做声,不敢动。
冉清谷微笑:“没事,我允许你说一句,但我敢向你保证,你的救军还未进来,你就会死,要说什么话,自己先掂量着来。”
商决能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意思?”
冉清谷轻蔑笑了:“蠢呐,就你这头蒜,我连拍都懒得拍,你非要送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啊,又到凌晨一两点了,困死了,错字睡醒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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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反杀
“贱人, 你什么意思?”商决厉声问道。
冉清谷淡淡挑眉:“殿下,您觉得您的底牌是什么?”
商决目光游移不定落在冉清谷身上,等他继续往下说。
冉清谷站起身,慢条斯理扯下菩萨披着的白纱, 擦了擦供着香炉的案台, 擦干净之后, 他坐在案牍上, 侧目笑:“您的底牌永远都是您是皇上的嫡长子, 他宠爱你。可你始终拎不清,他纵容你千百次, 稍微有那么一次不纵容你,你就觉得他对你不好,因此生了谋反叛逆之心。可是你蠢得至极, 但你觉得李相会跟你一样蠢得拎不清吗?”
商决五官挤在一起, 但冉清谷从他眼里看出狐疑、迟钝、不解。
冉清谷淡淡道:“李相一个两朝元老, 位极人臣, 这样的人倘若拎不清局势,怕是早已经被人拉了下来, 可他在朝堂之上,始终游刃有余, 不仅保全了自己, 还保全了自己的幕僚, 您以为他真得看不透太子您唯一的筹码是皇上的宠爱?既然看透了,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怂恿您谋反?”
商决争辩道:“你胡说, 李相他保不全自己,所以他才来投靠我,共谋大事。”
冉清谷像是听到什么很好听的笑话, 噗嗤一声笑了:“所以说你蠢啊,他保不全自己,保不住自己的女儿,但你能保住啊,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更何况,您有什么自信觉得,您能拿下李相?”
商决半信半疑看着冉清谷。
冉清谷淡然微笑:“您无才无德,他又凭什么将全家老小的命都送到你的手上?实话告诉您吧,李相在投奔您之前,他去找过三皇子。”
商决错愕。
冉清谷看他这副表情在意料之中:“李相在女儿毁容后,一怒之下,利用朝臣逼迫皇上将朗华公主送往突厥和亲,又连夜差人故意将自己女儿李飞鸾当街拦成王世子商容与马车,大胆告白,毁容残疾的事情,旁敲侧击给突厥王子,突厥王子害怕皇上将这么一个女子送给他和亲,连夜进宫,说自己喜欢朗华公主。从那一刻起,李相就彻底与皇上决裂了。”
“他从前为了明哲保身,将皇上的话视为神明的耳语,到最后,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你想,如果他要找人依附,他会找谁呢?谁能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势,而他又能将那人牢牢掌控?”
冉清谷话还没说完,商决脱口而出:“老三。”
冉清谷给他投了一个肯定的微笑。
三皇子无权无势,更无皇上的宠爱。
他不像二皇子那样有主见有心计,难以掌控。
也不想太子那样有皇上的宠爱,太子虽说恨皇上打死藏娇娇,但他很依赖皇上,只要皇上给个巴掌,再赏一颗糖,那么太子该何去何从呢?
再有者,三皇子也不像六皇子那样无能,也不像太子那样拎不清。
说白了,他有那么点聪明,但还不至于聪明到能翻出李相的手掌心,所以李相从一开始就将目光锁定在三皇子身上。
扶持一个聪明无底牌的傀儡,远远比扶持一个有底牌的傀儡容易的多。
但李相漏算了冉清谷的存在,所以他就那么义无反顾的去了。
冉清谷站起身,慢悠悠的在佛堂前踱步,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血炸了一地,地上全是斑驳的血迹。
他那碧色碎花襦裙裙摆、银丝线勾勒的披衫在血上拖着,宛若一支笔,恣意潇洒的在地上画着凌乱的画作,白纱披衫底部早已经被染成红色,好像渐变的料子般。
“四月十三,太子幕僚杜明又去江淮查贪官案,实则去江淮接见故去皇后的亲信宇文将军,要他带兵帮助太子。”
“五月初五,太子与一众幕僚接见了天一峡的土匪,在京都画舫接的头。”
……
“七月十二,因二皇子禁足,太子接管了二皇子的事物,接见了所有的幕僚。”
“重阳节前,太子秘密安排将自己的亲卫隐藏在龙鳞军中,以图谋反……”
商决哑然问:“你怎么会知道?”
他这几个月来的重要行程,接见的地点,与接见的人,全都没错。
就好像冉清谷亲自在场一般。
冉清谷笑了笑:“看来,李相传回来的消息却也不假。”
商决再次质问:“本宫问你,你为何知道?”
就算李相一开始投靠了三皇子,在他这里只不过是潜伏,可这一切白毓从何得知?
难不成成王府也在支持老三?
冉清谷平淡微笑:“你们不是一直都说三皇子背后有人指点吗?”
商决惊诧:“你……”
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那么年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能指点老三在朝堂之上无半点差错?
冉清谷:“我就是那个高人。”
“我一步步帮你筹划,帮你算计,才有了如今你的成功谋反。哦,不对,是所有的人,都在积极帮你谋反,帮你筹划,生怕你迈不开这一步呢?”冉清谷微微挑眉。
“你这一路是不是走得很顺利?你去江淮调兵时,二皇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揭发你,因为他就是希望你造反造到皇上面前,好将你一击毙命,接下来,他就是储君的最佳人选,你接见土匪会晤时,王府长公子商容雀,直接将那土匪大当家的放入城,你以为他不想将祸乱百姓的土匪拿下,不,他很想拿下,但他更想将你们这群蝼蚁一网打尽……哦,还有,你将自己的兵安插进龙鳞军,世子更是装作看不见,随便你将大批利剑弓|弩带入皇城,他连查都不查,玩忽职守跑去给我买糍米糕了,对……三皇子,他一直暗中串通李相,让李相诱惑你谋反,让他经常提起藏娇娇,提起你最忌讳的二皇子……”
太子怒道:“你胡说。你以为这样你就不会死了吗?我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是……”
冉清谷厉声反驳:“我没有胡说,所有的人都把你当成小丑一般。只有你自己不知道,一步步走到现今这无法挽回的一步。”
太子抽出利剑:“本宫活不了,本宫也让你活不了,本宫要杀了你!”
冉清谷不卑不亢:“太子殿下杀了我,那可真是一点儿活路都没有了。”
剑在冉清谷颈项间停了下来,他的脖子被利剑划破一到细小的伤口,血珠瞬间钻破皮肤,涌了出来,一缕头发被斩断落在了满是血渍的地上。
冉清谷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动不动微笑:“你敢动手吗?”
那些乞丐们缩成一团,一个个吓得不敢吱声,明明说好的给他们享受美人,可这美人也太可怕了。
她明明看上去那样瘦弱,细腰还没有太子的一只膀子粗,可就这么一个人,让太子溃不成军。
冉清谷冷冷道:“你的底牌从来都是皇上的宠爱,但倘若你杀了我,你觉得成王与世子会放过你吗?”
“更何况……”他的声音捎带停顿,转了转手里的那枚扳指。
太子握着利剑的手微微颤抖:“本宫要杀了你,本宫的护卫就在外面,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不信你这枚扳指能藏有几百万枚毒针。”
冉清谷微笑着:“谁说只有扳指能藏毒针?”
他伸手摸了摸头顶。
因他才“小产”,见过血光,不宜去佛堂前跪拜,所以他并没有斋戒。
他依然是在王府的妆容。
两支碧粉色簪花、一枚金步摇,还有一些钗,两枚血红色梅花耳珰,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对白玉手镯……
他转动一下头上的金钗。
太子吓得立刻丢下利剑,利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太子躲到一处佛像后:“贱人,你想干什么?杀了本宫,你以为你能逃脱?”
他亲眼看到冉清谷用毒针杀了两个乞丐,乞丐死时连话都没说出来,身上的血管炸开。
如果说一枚扳指能藏许多毒针,那么这贱人全身上下这么多首饰,那该藏多少?
他就说为什么全场的达官贵人小姐都是素衣素服出行,偏偏这贱人穿得环佩叮当,原来是为了在首饰里藏毒。
周围的乞丐也都吓得钻进了桌子底佛像后,偌大空寂的佛堂里,只剩下冉清谷站在漫天神佛的中央,身上血渍点点,脚边躺着两具尸体,像绝美的修罗,危险又充满着诱惑。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门外侍卫听到里面动静很奇怪,于是在门口问着。
冉清谷走到太子所在的一处弥勒佛前,平淡开口:“他若再往前一步,殿下,您会死得比地上那两人还惨。您这么胖,最起码得用十枚毒针吧,到时候,您就成了血球了……”
太子满眼戾气,从没有人敢侮辱他胖,现今冉清谷不仅骂他胖,还用血球来侮辱他。
如果不是如今受制于人,他早已将冉清谷大卸八块。
门外侍卫往前迈了一步,准备推门,太子突然急切喊着:“本宫没事,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进来。”
冉清谷突然冲着门口喊了两声:“救命……救命啊……太子,你,你干什么……”
那侍卫顿足,互相对视一眼,露出猥琐的笑容。
太子向来喜欢玩弄美人,那世子妃长得并不比藏娇娇差,甚至比藏娇娇还美上三分,太子说是让那些乞丐玩弄她,也不过是自己享受完了再扔给那些乞丐罢了。
不知道那个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知道自己妻子被如此玩弄,自己戴了全世界最肮脏的一顶绿帽,又要作何感想?
商决看着冉清谷演了半晌被强迫的戏,讥讽道:“我还以为你有多通天的本事呢,原来你也怕?本宫就不信今日你不出这个佛堂,只要你出去,本宫的护卫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冉清谷嗤笑:“殿下,出不出的去是我的本事,但现在,您是出不去了,既然这么耗着,也很无聊,殿下,我请您看一件东西吧。”
商决不解:“什么东西?”
冉清谷四处瞧了瞧,发现摆放在左侧的有一些神仙,其中雷公电母神像很小,摆放在三清之后,但电母手里的那面镜子很大,那铜镜金光闪闪,反射着奇异的光芒。
冉清谷走了过去。
躲在电母身后的那些乞丐迅速吓得连滚带爬,好像冉清谷是会吃人的妖精似的。
冉清谷记得最开始进来时,这些人脸色都露出猥琐下流的笑容,恨不得一个个要将他彻底扒干净,让他们每个人都享受一发。
他拿起电母的铜镜,缓步走向太子,从容不迫好似在花园里赏花似的。
太子见冉清谷走过来,吓得瑟缩一下。
冉清谷微笑着将铜镜递到太子的面前。
太子立刻闪躲开:“你要干什么?”
他因长得胖,又天生相貌不扬,很讨厌照镜子,因此东宫是没有镜子与水池的。
冉清谷不由分说将镜子怼到太子的脸上:“看看,看看你自己长得像不像一头猪?”
商决满脸悲愤,推搡着冉清谷:“滚,走开,你才是猪……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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