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快来追我~”
“追上你给我什么奖励?”
身边,封涧澈的爸爸和爹地就像大草原上的尔康和紫薇,你是风儿我是沙地跑了过去。
晏容秋:“……”
一扭头,他望向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的贺铸,“我们也加快速度吧!你如果跟不上我也不必勉强。”
贺铸点头,“好,那你当心一点。”
言毕,他倾下身子,轻喝一声,扬鞭策马,嗖地一下就窜没影儿了。
晏容秋:“……”
前面是谁跟他说“我马术很一般”的?嗯?
放在学生时代,贺铸这家伙就是考完试后会跟人说“我最后一道大题彻底放弃了”、“我这次肯定挂科”,最后还是占据年级第一的超级学婊。
不想被一个人落在后面,晏容秋用力踢了马刺,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风“呼呼”地吹着。
终于,他看见贺铸的背影了!
贺铸已经超过了紫薇和尔康,只要自己再拼一拼,就能赶上他的速度,和他并辔而行。
“咔吧。”
然后晏总的老腰就猝不及防地闪了。
晏容秋:“嘤。”
大概贺铸长的真是狗耳朵,他当即一抽缰绳,马儿急嘶,仰起前蹄,硬生生被他勒停了下来。
“贺铸你在做什么啊贺铸!”
晏容秋急了。
“不要停下来啊!”
现在,贺铸是他们唯一的王牌!(虽然本来就只有两个人,当然这不是重点!)而且他的老腰真的快折了!腰对男人有多重要是个人都知道!腰废了干啥啥不行,他快hold不住这匹马了!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
童年阴影要在今日重现了!
呵。
晏容秋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
什么嘛。
我果然还是不想像颗筷子没夹牢的肉丸,在地上没完没了地滚啊……
贺铸的声音:“手给我!”
晏容秋:“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腕子一紧,眼前天旋地转——是真的天旋地转,天也旋地也转,失魂又失重,后腰被用力拘住,整个人好像轻飘飘地腾起,然后又稳稳当当地被揽入一处暖烘烘的怀抱。
“没事了。”
温柔的安抚擦过他的耳廓。
围观群众看傻了。
懵逼三秒,全场kyakya尖叫。
这、这种古偶剧里才会出现的情节是真实存在的吗?!
晏容秋腰不行,脖子还挺灵活,一扭头刚想说话,没成想嘴唇竟结结实实地在贺铸脸上碰了一下——当然在外人眼里,是亲。
于是kyakya的尖叫声更狂野了。
甜宠助理小(?)娇妻,总裁大人慢点亲。
磕到了。谢谢茄子。
晏容秋羞耻得要当场去世了。
“快点追上去,不然咱俩没完!”
贺铸点点头。现在两人一前一后紧紧挨着,所以这么个微小的动作,竟也牵扯出些许耳鬓厮磨的暧|昧感。
晏容秋咬着嘴唇,把头往一边侧了侧,又斜过视线,偷偷地去睨贺铸。
印象里,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近地观察过他,视界里被满满占据的,都是那张被深浅光影的勾勒出立体轮廓的面容。
心跟着马背的颠伏,不轻不重地颤了一下。
还有,夜风也太大了,吹得他呼吸一滞。
没想到,贺铸长得还挺好看的。
就算架着那样一副眼镜,也还是好看。
晏总的“还挺好看”含金量可太高了。
娱乐圈顶级的帅哥美女,无论哪个类型,皮相美的,骨相美的,皮相骨相都美的,晏容秋几乎都见过,但也就这样了,在他眼里都差不多,可以打个压缩包归在一起。这辈子真让他觉得美到屏息的,大概也只有在贺家见到的安潇的照片。
那样的眉眼,不管生在女人还是男人的脸上,都是人间绝色。
这么一想,大概只是因为信息素交互影响的关系,自己才会突然对贺铸多了一层奇怪的美颜滤镜吧。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腰间的力度突然略略一紧,骑马装很贴身,晏容秋侧腰又敏|感得厉害,刚想挣脱束缚,耳边忽又落下贺铸的气息:
“别动。”
晏容秋瑟缩了一下,乖乖安分了。
就像蜷缩在大黑|鸟翅膀底下的小肥啾,白白一团,小小一颗球。
大黑|鸟一只手抱紧他,另一只手操纵缰绳,一踢马刺,奋力往前策马飞奔。
虽然速度快得很,但许是贺铸马术精纯的缘故,晏容秋的老腰并没有在颠簸前进中再遭什么罪。
甚至,窝在贺铸怀里的感觉还不错的……咳。
毕竟,贺铸都抱过他那么多次了,无论是次数还是熟练度,都是天下第一。
眼前,终于出现了紫薇和尔康的身影。
耳边,开始播放相当应景的幻听。
(BGM: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马蹄在地面不断嘚嘚敲击,扬起蓬蓬飞尘,终于,在临近终点的时候,一举超越了紫薇和尔康!
早就等得无比焦急的晏新星激动得一蹦三尺高,当即高高举起手中的红苹果,“这里这里这里——”
话音未落,晏新星只见眼前横过一只大手,大手在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才向下一抄,轻轻巧巧地把苹果取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几乎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全场霎时屏息,过了几秒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掌声。
奔马与人擦身而过的刹那,可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能在这么短的一瞬间同时做到薅小卷毛、拿大苹果,简直是装逼如风常伴吾身,这操作,没谁了。
“我就知道贺叔叔最厉害了!”
贺铸和晏容秋刚从马上下来,晏新星就像颗弹力十足的糯米糍,噗扭噗扭地一头扑进了贺铸的臂弯里。
“刚才真的紧张死我了,我一直在等啊等,就希望你们快点出现。”晏新星仰起脸,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贺铸。这对瞳子里有星光,有蜜糖,看得贺铸心里又暖又软,几乎快要化掉。
“贺叔叔,为什么这么难的事情你都做到了呀?”
晏新星糯叽叽地问道。
贺铸视线略抬,余光里,依稀能看见尔康和紫薇俩口子正围着儿子可劲儿地哄,不消片刻就叫封涧澈一张小脸阴转晴,三人又不知说了些什么,总之一齐高兴地欢笑起来,可谓虽败犹是一家亲。
这样的画面横亘在胸口,闷得连喉咙都有些微微梗住的感觉。
于是蹲下身,轻轻地把晏新星搂进怀里。
“因为,只要是为了小新,我就无所不能。”
靠在他胸膛上的这个小家伙是那么小,那么软,可爱得不得了,又让人心疼得不得了。贺铸忽然产生一种冲动,想要为他做更多更多的事情。赢一个小熊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喜欢,就连天上的星星都能为他摘下来。他若想有一座水族馆,那就把整片大海为他颠倒过来。
但是,自己究竟有什么立场,可以名正言顺地为他实现所有愿望呢?
能为他做的,全都被局限在了“贺叔叔”的框架里。
贺铸下意识地望向晏容秋,没想到两人视线正好撞上——
“总感觉,现在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
晏容秋愣了愣,慢慢地,唇角浮上浅浅的笑意。
“是有点。”
“一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点?哪里有一点点?
第46章 敬老爱老
两场比赛一过, 各家参赛团已经被被淘汰了一大半,国王小熊争夺战的赛况渐趋白热化。
幼稚园大厅里,院长郑重其事地走上台阶, 把那只万众瞩目的泰迪熊从玻璃圆罩中取出, 端端正正地放在领奖台的中央。伴随着他的动作, 台下孩子们的视线就像被磁石吸引, 全都牢牢汇聚在他的手上。
晏容秋看了眼被贺铸抱在怀里的晏新星,只见他正垂着两排浓密的长睫毛, 大眼睛被半遮着, 不知是有了瞌睡的意思, 还是在想什么小小的心事。总而言之, 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他的心思并不在国王小熊上。
晏容秋微微皱了皱眉,他忽然感觉,其实儿子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喜欢那只熊熊, 甚至,真正想要的,也根本不是那只熊熊。
(圣诞节, 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礼物呢?)
有点茫然地转过头,晏容秋重新望向正在讲述第三场游戏规则的园长。在他的身后, 伫立着一棵几乎快碰到穹顶的高大圣诞树。树冠上缠绕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彩灯,像一捧被揉碎的彩虹, 在翠绿的松叶间闪闪发光。
圣诞树的顶端,正高悬着一颗美丽的伯利恒之星, 在水晶灯的照耀下,荡漾开一圈圈梦幻的金色光晕。
那是指引东方三贤者找到耶稣诞生地的神秘星星。
晏容秋默默把手伸向口袋,按了按里面那个揣了一天的小盒子。
(在圣诞节诞生的人, 一定是天生幸运,饱受祝福,在许许多多的爱与期待中成长起来的吧。)
“双野幼稚园的地图和冒险提示已经发放到各位手中,在午夜十二点来临之前,最先解开谜题的人,就是本次比赛的最终赢家。”
院长一声令下:“开始!”
在小朋友们充满期待的眼神中,各家选手们雄心勃勃地踏上了征程——不夸张,真的是征程。双野幼稚园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小王国,饶是有那么一册厚厚的地图都很容易迷路,更别说是大晚上,还得靠两条肉做的腿吭哧吭哧地走。
晏容秋此生从未有现在这般想要一根拐。
贺铸那个大长腿,一步还抵别人三步。
你说气人伐?
竖起无形的狗耳朵,贺铸好像听见了晏容秋心里的怨念。
于是伸出手,“要我背你吗?”
晏容秋:“……快点看提示。”
结果他们还没打开提示卡片,周围已经有不少选手抱怨起来了。
“这是什么鬼啊?!”
“看都看不懂算什么谜面啊?”
“幼稚园是在逗我们吗?这不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吗?”
没想到上来就是压轴大题,晏容秋兴趣大增,暂时忘了一把老身子的酸痛,把头凑过去和贺铸一起看,只见卡片上写着三行文字:
“ tam amavan tam yazatam
suram damohu savishtam
mithram yazai zao thrabyo ”
由于在前两场比赛中,晏容秋和贺铸大出风头,惹来不少关注,这会儿就有人忍不住围上来向他们求助:
“你们现在有头绪吗?”
“有的话大家分享一下?”
“是啊,接下来还有两个谜题,我们大家集思广益,互帮互助嘛。”
“唔……”贺铸拿着卡片,皱起眉头凝神思索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在他充满困惑的叹息声中,众人的心也跟着重重沉了下去。
“真是惭愧,我也不知道。”贺铸无奈地摇摇头,“这题实在太难了,感觉我要跟你们一起挂科了。”
晏容秋冷眼旁观:啊,有内味了。
“走。”移形换影般从人群中抽离,贺铸一把牵过晏容秋的手,“先去人工湖那边。”
晏容秋看了眼手中地图,“你认为答案就在湖畔雕像那边?”
“没错。”贺铸一边走一边跟他解释,“刚才那段文字的意思是‘这是强有力的密特拉神,是所有创造物中最强大者,我谨以酒献上。’出自祆教圣经《阿维斯塔》中的密特拉赞美诗。”
“而人工湖边的雕像,正是仿大英博物馆那座著名的密特拉神像。”
“你看——”
晏容秋抬起头,顺着贺铸的指尖望去,波光粼粼的湖边,果然屹立着一尊威风凛凛的雕像。罗马人打扮的卷发男子正用金剑刺入公牛的颈脖,月光为它镀上一层银霜,极富庄严与神圣之感。
“光明神密特拉是罗马国教众神之一,他的诞辰被教徒们当作春天的希望。为吸引更多的罗马人信仰基督教,早期的教会就把这一天选作了圣诞节。”
“还真是够应景的题目。”
贺铸很轻地叹了口气。明明顺利解开了谜题,可他却突然有些低落。
晏容秋读不懂他这种情绪,只是略抬起手,不自觉地往口袋里摸了摸。
(在圣诞节诞生的人,难道不是饱受祝福,在许许多多的爱与期待中成长起来的吗?)
走近密特拉神像,只见底座边沿正摆放着一支红玫瑰、一碗液体和一张卡片。晏容秋端起小碗扇闻了一下,“是醋。”再看那卡片,银亮月光清晰映照出上面的一行字:
【盼望在新天新地新耶路撒冷中的团圆】
“团圆……那就是指少了什么,需要我们去寻找?”晏容秋又拿起那支玫瑰看了看,不过平平无奇一朵花。
“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士兵拿海绒蘸满了醋,绑在牛膝草上送到他的口中。耶稣尝了那醋之后,便低下头,将灵魂交付给了神。”贺铸顿了顿,拿过晏容秋手里的玫瑰,又缓而慢地放回了醋碗的旁边,“而它,则是圣母仁爱的象征。”
晏容秋“嗯”了一声。贺铸声线本就沉悦,在溶溶夜色中,听他讲述这些晦涩的宗教知识,别有一种奇妙的氛围。
“了解这么多,你是信教的吗?”
贺铸摇头,“我妈妈是很虔诚的基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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