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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家南狮,师哥师弟(近代现代)——晒豆酱

时间:2020-09-25 11:04:29  作者:晒豆酱
  “不跟。”蒋白对这些没兴趣,“就帮一次。”
  “你这头身比很上镜啊。”副导演难得看到好骨架,“我们是小制作,演员少。你要是愿意以后可以帮你安排台词。”
  “我说了不用。”蒋白没想过走这条路,“谢谢您。”
  来这里之前蒋白做了功课,还以为会像网上说的,化完妆等一天也等不到上场。可对小制作而言时间就是钱,给他们套上头套.弄成古代人,一大排衣服就拉过来。
  几十个打斗场景,分4个组,流水线操作。蒋白被假发套箍得难受,整张脸倒是露出来,化妆小姐姐一高兴,别人都淡妆,只给他撸了个全妆,一站起来,除了发套质量比不上演员,其余条件不输于电影学院学生。
  只是他这个身高太高了,比男1号高出10厘米,只好从1号武替变成3号,演一个专门挨打的。
  “拉起来,吊个威亚看看。”副导演在旁边盯灯光组,“光!光好了没有?脸上别有光斑啊,再坚持坚持。”
  大灯一开,蒋白眼前亮得发黑。武术指导组帮他穿钢丝,全勒在腰上和大腿上。威亚一拉,整个人腾空,好在有武术基础,核心非常稳,才控制住不在空中翻跟头。
  接下来半小时他们就吊着,武术指导和张霖一起讲动作,他们找平衡感。蒋白听着简直想笑,这什么男3号,除了挨打就是挨打,每次都是主动挑衅,每次都打不过男1号、男2号的金手指。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拍电影调灯光要这么久,比拍摄时间还长。一切准备就绪,又补妆,他们拎起道具剑,开始按照规定动作一条一条过镜头。
  武术生干这个太有优势,大部分都是远景、背影,也不用找副导演说的镜头感。蒋白一条一条过,不是被踹飞,就是被戳伤,脸上逐渐画上血妆,满场飞,飞得头套都要掉了。
  要不是威亚勒得太疼,他真觉得这1000块好赚,疼到最后不得不下来休息,每人大汗淋漓,全是疼出来的汗。
  张霖赶紧叫停,让自己的学生休息。蒋白不想耽误时间,晚上还答应伏城一起吃饭呢,于是又穿好钢丝绳,被吊到假山上演坠崖。
  这次和他对戏的不是男武替,而是女1号,他要在崖体上拉着女主角,再故意把手松开,然后被赶来的男1号一脚踹飞,呜呼哀哉。
  这他妈什么剧本?蒋白抓住女主的手,暗下决心,这部不走院线的电影拍完了他一定要看。
  “来!准备!”副导演那边喊,“很快,就一下,你松手,她掉下去,再被赶来的男主接住,然后你往后飞!威亚那边拽住,给点力!”
  蒋白点了点头,做好了飞的准备。随着一声开拍,他和女主四目相对,他趴在悬崖边上,拽着即将掉下去的人。
  突然一下,蒋白感觉到了冷,一层厚厚的冷汗凝结在他身上,像冰雪一样狂卷,冷得他眼睛疼。
  “现在松手!”慢了一拍,副导演开始催了。
  蒋白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手却没有松开。
  “松啊!”一直不说话的导演站了起来。
  松手啊……蒋白听到很多人这样喊,从记忆深处钻出来的声音,他眼睛疼,手却紧抓不放,抓得女主角开始急了,甩腕子。可他仍旧没松开,身体里冒出一个心有余悸的反应,好像有什么事……让他落下遗憾,让他不能再松手。
  “松!”张霖喊起来。
  蒋白瞬间惊醒,不是伏城,是个不认识的女生,一下松开了手,不管不顾看着她掉下去,然后正宗男1号接住。
  天已经黑了,张一柳的院里坐着3个男生,每人手里一把弯刀,咔哧咔哧削竹子。
  “这些够了吧?”邱离问,“我都拿不稳刀了。”
  “应该够了。”青让揉揉眼,“咱们也该回去了,晚上说好要给蒋白过生日。他今天干什么去了?”
  伏城掸掸手,削竹子削得手都抖。“唉,师哥有事,咱们不问。你们等着我,我去找狮子张,拿上钱,咱们给师哥买灯去。”
 
 
第100章 南狮花灯
  张一柳正在润笔, 脚步声急急忙忙闯进来。“都给我慢着点,小心踩了我的染料。”
  伏城赶紧停住,没想到狮子张动作这样快, 已经在描狮子了。“您这是……开始画了?”
  “画?没有叫画狮的, 这一步叫写狮!现在开始上色都算慢了。”张一柳慢慢地说, 手中一杆毛笔,蘸取红色颜料从狮眼细微处勾勒,一笔促成,“现成买的颜料不好, 这是我亲手调的,带到南方去, 绝不和他们的狮子撞了颜色。”
  “撞就撞, 大家不都是红黄蓝绿黑吗?”伏城和师弟们像进了玩具房的小孩子,东摸西看,“邱离, 青让,你们快看,这狮子好小啊!”
  邱离和青让全是福书村,哪见过这些。“这个好,这个就手掌大, 可是花纹和细毛全做出来了。”
  “没见过世面的小狗崽子, 这就新鲜了?”张一柳手眼不离彩绘,“你们掀开狮子头,再看看。”
  伏城不敢动这小玩意儿,工艺品似的。狮子越小越难做,因为都是用竹篾当原料,大小决定了竹篾的粗细薄厚。这样小的狮子, 用的竹篾大概和牙签差不多。可是当他慢慢揭开狮头,竟然发现底下有人。
  是用竹子扎出来的两个小人,穿着布娃娃衣服规格的南狮服。
  “这是!”伏城惊叹了,“这个……你做的啊?”
  “废话!”张一柳把毛笔撂下,用新的一杆去蘸白色颜料,“这还是我20年前做的呢,做它的时候,你们还没投胎,六道轮回里瞎转呢。”
  “我们不轮回。”邱离碰了碰那个小竹人,“我们是爸妈爱情的结晶,我们讲究科学。要不是让让性别生错,我们将来可是要领证的。”
  “你小心点,别给弄坏了。”青让提醒这个粗心大意的娃娃亲对象,“张师傅,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要是没有,我们想先走。”
  伏城蹭到张一柳身边。“用不用我帮你描画?”
  “嚯,可不敢用你。这一点一线,一笔一划,都是有心思的。再说你会写狮吗?你画出来的花纹稍稍细幼一笔,外行就把佛山狮当作香港狮头了。我写了上万个狮子头,每个都不一样,就算做孝狮也没有重合的图案编排。狮鼻画焰火虹光,额头有天地星,金色剑纹、红色刀纹、黑色矛纹,每一个都不一样。等我做好黑张飞,那绝对是最凶的一头。”
  伏城摸着色彩斑斓的颜料,弄了一手颜色。“这狮子……怎么做凶猛?”
  “当然行。”张一柳拿出看家本事,“张飞狮的牙,每一颗都做成立体,绒球的部位要选好,眼睫毛,就是内行俗称的牙刷毛,每一根都要亲自挑选硬鱼线来做。算了,你听不懂,做出来吓死你。”
  伏城一个我才不信的眼神过去。“行,我一定扛着你的狮头上高桩。”
  “什么?”张一柳手下一顿,“你们……不是传统套路?要上桩?”
  伏城、邱离和青让同时点头。
  “诶呀!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不早说。”张一柳狂抚胸口,“好在来得及,好在来得及啊!上桩的狮头和平地不一样,重量要轻许多的。你们这……滚滚滚,赶紧走,我做狮子最烦旁边有人!钱在抽屉里,拿上赶紧滚吧。”
  终于可以滚了,伏城开开心心去打抽屉,果真躺着几张百元大钞。也不知道够不够,拿上再说。离开小院,他带着两个师弟往大马路狂奔,年底人少,灰扑扑的路面只剩这3个高中生,你打我笑着找出租车。
  等了半天也没有司机愿意接单,伏城只好带他们去挤公交。别看同样是学舞狮,邱离青让家庭条件好,没怎么坐过大公交呢,伏城上了车又给他们挤座位,往家的方向驶去。
  回家去,伏城靠着车窗,给师弟们讲坐公交车怎么刷卡怎么抢座,笑容和路边张灯结彩的花灯树一样灿烂。
  他要去买灯,北方人过春节都讲究正月十五看花灯,离家不远有工艺品长廊,有灯。
  小时候买不起,还想要,现在赚钱了,再加上以前出狮攒下来的几百块,刚刚好。快到站之前,他发微信问师哥什么时候回家,师哥说很快就到。
  很快就好,一下车,3个高中生撒开长腿,带有少年人的运动莽劲儿往前冲,跑着跑着还互相拿书包互抡。习惯了,师兄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闹着玩儿的,谁想到闹着闹着就长大了,从一个个小豆丁变成能撑起伏家班的舞狮人。
  “快快快!”伏城第一个跑到店面,“师哥说快到家了,邱离你订蛋糕没有?”
  “订了,我办事你放心。”邱离拉开门跟进去。
  青让来关门。“我也订了一个,因为邱离办事我真不放心。”
  “滚!”邱离回身一拳。
  工艺品长廊马上要关张,因为生意冷淡,支付不起越来越贵的房租。伏城往前跑,拐弯,好久没来可是长廊已经空了一半,剩下的十几家也挂出清仓在即疯狂甩卖的牌子。怎么了?大家都是怎么了?小时候这里明明很热闹,怎么自己长大了,大家就要离开了?
  他冲到花灯店里,呼呼喘气还不忘找老板。“灯!我、我灯呢?”
  老板正在锁展柜。“呦,你们啊,怎么今天来了?过完年我就不干了,回老家了。”
  “怎么说走就走啊?”邱离满屋乱转,帮伏城找,“以后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一个月卖不出十几盏,付不起门店钱。”老板笑着说,“不过你那个灯,今天卖出去了,真不巧,就在一刻钟前。我店里伙计卖的,说是个小伙子来买。”
  “什么!”伏城一愣,兴奋感瞬间凝固,“我灯……你给卖了?”
  “不是我卖的啊,你说你喜欢,我可给你留了好几年,对不住啊。”老板不徐不疾地锁柜台,如同锁了一个又一个工匠的心血,“你给我留个地址吧,那个灯要订做的,1个月做好我给你快递。”
  伏城脸上还是那个表情,嘴角翘起的弧度还在,落寞地摇了摇手。“不用了。不用了。”
  说完,他转过身:“邱离青让,走吧,去给师哥取蛋糕。”
  青让一点都不意外伏城的反应,那个灯,他看上好几年了。花灯是全手工制作,一点点的小玩意儿就要上千块,伏城喜欢,时不时跑过来看一眼,想要。蒋白要给他买,他不要,说不想花大人的钱。
  蒋白临去深圳那年,说春节回来给伏城过生日,买灯送给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哥没回来,又说中考后补上这份礼物。
  “唉,算了,你和那灯没缘分。”邱离拍了拍他,“要不然……咱们让店主联系工匠,再给你做一个?”
  伏城疲惫地笑了笑,抬胳膊摇手的力气都用光。“没事,算了。卖了就卖了吧。”
  离开工艺品长廊,3个人的热情也没了,蔫头耷脑往蛋糕店走。邱离订了一个,青让也订了一个,一行人又蔫头耷脑往伏城家的方向走。
  “不是吧?”邱离先发现的,“下雪了?”
  雪?没这么巧吧?伏城抬起头,一大片雪花落他鼻尖上,随即而来的雪花片纷纷落下,在他脸颊、嘴唇、眉梢上融化。雪最初很小,像带点害羞的孩子,得到了充分游玩的资格后狂落,几分钟落湿了他们的发梢。
  “走吧。”伏城抹了抹脸,地面全湿,路灯下的雪花像白沙子。他头也不回往家走,很累了,想要去找师哥抱一抱。
  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真累啊。
  再过一个拐角就到楼下,伏城路过小卖部,买一包烟,刚要把烟盒揣进口袋里,慢慢得停住了。
  不远处有一个人,还有一点光。
  蒋白正在喂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和小动物不合,连流浪猫都不靠近,小鱼干扔远了才吃。他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有人跑着过来,随身一转看到自己3个师弟,邱离和青让手里各拎着蛋糕盒。
  伏城手里却捏着一包烟。
  伏城跑得像被谁猛推一把,错愕地揉了揉眼。雪花哗哗哗地穿过他们间隔的距离,像下了很长一场雪,下了14年,一下子把他们下大了,从4岁,到18。
  “你买烟?”蒋白伸出手,想没收那包便宜的烟,却抬起右胳膊,递了个花灯过去。
  一个篮球那么大,可每个关节都可以动,耳朵底下还埋了弹簧。质地是绢丝,雪白,打出毛茸茸的毛边像龙须酥。
  灯体画了花纹,眼睛处贴了金箔,尾巴用铜丝固定高高翘起,狮口大开,精致玲珑。
  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在雪天里燃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光。一盏南狮花灯。
  “给。”蒋白完全不记得这个东西,只想起来一些画面,拼凑出来,大概是那个店里的。可是没想起来不代表他不买,他记得自己答应过伏城,初三回来就买给他。
  伏城抬起胳膊却缩紧了手,又一次露出想要什么却不敢的那种怯。
  “拿着。”蒋白本能地递给他,要不是自己15岁幼稚冲动,早就该递给伏城了,“我没想起来太多,可是我记得……好像要给你买个什么过生日的。是不是这个?”
  伏城瘪着嘴,迎接猝不及防的鼻酸。
  “拿着啊。”蒋白赶紧给他。他大概明白为什么小时候的自己会想照顾伏城,师弟一受委屈就瘪嘴,想要什么又不敢要就攥紧手,即便长到这么大了,面对他特别喜欢的礼物还是有点慌乱,不像家庭条件很好的那些孩子,理所应当接过来。
  他身上,有种天然的缺失感,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懂,就是笑着不说。就像一只淋得毛发打缕的小流浪猫看着别人吃鱼,会露出来的那种表情。
  “师哥没骗你吧?给你。”蒋白僵了几秒,把栓花灯丝的木棍塞到那只手里,“师哥……回来了。”
  伏城迟疑地接过来,原地呆着,手里一沉,最后眼皮一垂,扯着嗓子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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