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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推理悬疑)——弄简小号

时间:2020-09-25 11:09:31  作者:弄简小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记枪声响彻林间,为这场近身肉搏划下了句点。
  沈听浑身一震,他确定自己尚未瞄准,也没有最终扣动扳机!
  楚淮南咳呛着发出剧烈的咳嗽声,顺着枪声望去,脸色死白的李世川举着手臂,手中抓着刚刚在扭打中慕鸣盛掉落的那支枪,眼神凌厉,浑不似人。
  开枪的是他!
  伴着惊天枪响,中枪的慕鸣盛胸口爆起一朵艳丽的血花,殷红的血大量地涌出来立刻浸透了浅色的前襟。
  恢复意识的梁硕动弹不得,激怒下不禁失声大吼,“慕先生!”
  慕鸣盛没有理他,冷湛的丹凤眼死死地盯着眼前毫不犹豫对他开了这一枪的李世川,被楚淮南打得肿起来的嘴角流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李世川,你帮他?”
  李世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冷硬:“这一枪,早在十五年前就该是你挨的。”
  慕鸣盛松开楚淮南,踉跄地朝他走过来,握着他肩膀的手指力道大得在肩膀上抓出数道血痕。
  李世川的下颌角处隐隐抽动,如果慕鸣盛足够细心一定能发现这个男人正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力道之大让咬肌都不住抽搐痉挛。
  “你帮外人对付我?”慕鸣盛死死地瞪着他,那一枪正中心脏,死亡的阴影逐渐靠近,心口的麻痹让这个素来表情不多的男人看上去面容狰狞,充满鸷色的丹凤眼如同被吹灭的蜡烛一下就黯淡无神。
  他脱力地站不住,身体循着本能僵硬地向前倾,可抓着李世川的手指却分毫不肯松,保养得当的指甲断在肉里,涌出殷红的指尖血,十指连心。
  梁硕匍匐着往前爬,举起枪怒吼着扣动扳机。
  慕鸣盛张了张嘴,梁硕的子弹击中了李世川的背,同样是心口的位置,李世川痛苦地倒了口气,一串透明的眼泪从干涸的眼眶里止不住地往外涌。
  慕鸣盛的声音因力竭而低若蚊蝇,但他却切实地听到了。
  这个十五年前就该死在他枪下的男人,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开枪,放他走。”
  冷硬的指甲嵌进肩窝的血肉里,李世川却并不介意,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伸手环住对方逐渐僵直却仍留有余热背,像捧着一颗不会爱的心。
  手指拢着凸起的蝴蝶骨,指尖处竟也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果然,十指连心。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周围的脚步声也变得密集而杂乱,喧嚣中,李世川知道有人正试图把他和慕鸣盛分开,但他难得坚决地顺从了自己的本心,牢牢地抱着对方不肯放。
  恍惚间,竟无端想起多年前,青年人含笑看过来的眼睛。
  “世川,你笑起来真好看。”
  傻瓜,你笑起来,才好看呢。
 
 
第226章 
  陆战部队很有驰援的经验, 随行入林的队伍里配有军医,森林的入口处还等着好几辆专业的救护车。
  慕鸣盛和李世川几乎同时没了生命体征,沈听把担架让给了比他离起爆点更近的梁硕, 自己则在楚淮南的搀扶下上了车。作为现场硕果仅存的污点证人,梁硕要是死了,他们会很麻烦。
  楚淮南的俊脸上挨了好几下, 嘴角破了皮,颧骨处还留着一抹淤红, 衣服脏得像是苦守寒窑十八年没洗澡, 永远衣冠齐楚的资本家鲜有的狼狈。
  死里逃生, 任务也还算圆满,沈听向远在京市的严启明大略汇报了一下现场情况,转过头见楚淮南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抬起手指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笑道:“这个位置选得不错, 红紫色挺衬你的皮肤,显得特别娇憨。”
  公狐狸精微微一皱眉, “你的脸色不太好。”
  沈听挂掉电话, 靠着椅背略略龇牙:“换你炸一个试试, 谁被炸飞了还能春风得意?”
  楚淮南仍不放心,转头冲正在给梁硕做检查的医生说:“你们能先帮他看看吗?”
  尽管梁硕穿着防爆服, 但他离爆炸中心比沈听近了有三四米, 因此伤得不轻, 双腿和左臂都有骨折的迹象,肋骨也断了两根。
  医生正拿着固定板给他固定,闻言凑过来问:“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在资本家的逼视下,沈听老实地说:“我有点儿眼花。”
  医生松了口气:“可能是有点儿脑震荡, 其他呢?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的吗?”
  沈听有些头晕还有点儿犯恶心,但还没来得及说,车轮突然被岔枝绊了一下,整个车身都剧烈地颠簸起来。
  他被安全带勒得胸口一紧,腥甜的血气伴着刀割般的疼痛直涌上喉头,登时连扶着车壁的手都软了软,沈听满脸冷汗地俯下身,抖着青白的嘴唇“哇”地吐了一地的血。
  ……
  江沪市的“外科第一刀”楚秋白最近忙得随时都要卒中的风险。不仅每天要应对四五台择期手术,还总能碰上“熟人”来他这儿强行扎堆凑热闹。
  前几天,先是他堂弟的邻居由于意外坠楼被紧急送来他院里。
  人来的时候,正值深夜,急诊科只留了一个年轻的主治和两个轮转的实习生。
  病人坠楼时头部着地,颅脑创伤严重,伴有颅骨骨折及脑挫裂伤。
  送病人来医院的是辆垃圾车,可车上却配有两名专业的医护人员,一路上都严密注意着病人的意识障碍情况。
  同时坠楼的有两个人。据随行的医护人员说,其中伤情更重的那个曾在途中醒过一次,但在确认伤情较轻的同伴没有生命危险后,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通常来说,坠楼后立即出现的昏迷是由原发性脑损伤造成的,而清醒后的第二次昏迷则多为颅内血肿引起。
  在到达医院前,患者已经无意识地呕吐了多次,根据随车医护人员的观察,其一侧瞳孔有明显的进行性散大,光反应消失。
  主治医生立刻判断病人有脑疝的可能性,在快速输入2O%甘露醇后,他焦急地拨通了大外科主任楚秋白的电话。
  尽管运送病人来的是辆垃圾车,可车上的医疗设备却十分齐全。除去应对坠楼伤情特征所必备的内科包、外科包和气管插管包外,甚至还备有专业的产型担架。
  随车医护人员的素质也奇高,在车上就已经为病人建立了静脉通道,车上甚至还提前准备有和病人血型完全匹配的血袋,这也是因坠楼而大量出血的重伤病人在送达医院时,仍有生命体征的重要原因。
  接到主治医生电话时,楚秋白正在“吃宵夜”,红着脸衣服才刚脱到一半,却被突然响起的“南无阿弥陀佛”的手机铃声吓了一大跳,手指按在领扣上,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靠着床头抱臂看向他的男人忍不住笑起来:“接吧,你这手机铃声实在净化心灵,让人一点儿邪念都不敢有。”
  楚秋白憋着一口恶气在情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接了电话,听说有人坠楼,皱着眉问:“从几楼跳的?”
  “好像是十楼。”
  楚秋白抓着领子“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打给我干什么?直接拉去量个心电图,写个病例就完事儿了。”
  外科医生在接诊坠楼病人时,往往有着一套不成文的“标准化”抢救流程。先问病人是从几楼跳下来的,要是8楼以下就立刻抢救,要是8楼以上基本就是走个过场。
  楚秋白在带学生时,还曾编过一套“七上八下”的歪理。
  “从七楼往下跳的大多还有点儿希望,遇上靠谱的医生运气好的话还能有机会上来重新做人。要是从八楼或者以上往下跳的就只能彻底下去,来生再会了。”
  年轻的主治医生正在下初步医嘱,轮转的实习生慌慌张张地在问病人名字。
  和兵荒马乱的值班医生比起来,护送病人们来的医护人员倒显得冷静许多,态度专业地说:“路上已经做过插管的是林有匪,O型血,初步判断颅脑损伤伴脑疝,伤势更轻的是路星河,A型血,昏迷的原因还不确定,但病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建议马上查个脑部CT。”
  现场的慌乱可想而知,电话这头的楚秋白为那两个熟悉的名字皱起了眉头,冷下来的声音把手忙脚乱的小主治震得一愣。
  “他刚刚说病人叫什么?”
  小主治:“林有匪。”
  楚秋白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转身就往门外走:“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主治因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立刻通知神经外科的周艮海,让他赶紧到现场准备做开颅!”
  “周主任好像不在。”小主治苦大仇深:“他到京市交流学习去了,下个礼拜才回来,您忘啦?”
  楚秋白忍不住骂了一句,想了想说:“那你先让准备手术室,估计胸外和脑外得一起上!”
  在外科工作满五年以上的,对别人的生死看得都相对比较淡。楚秋白以前倒也有过每天都拼了命要同阎罗王抢人的劲头,但现在,他宁愿在家里多睡点儿觉,好让自己多活几年。
  可看淡他人生死,和看淡朋友生死到底是两码事。
  他踢掉拖鞋踩进鞋子里,挂了电话急匆匆地往门外冲,身后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戏谑地调侃:“怎么?半夜还要赶回去做活菩萨?你们医生是不是都是神仙,不需要性生活?”
  妈的,忘了家里还有这个祖宗!但情况紧急,楚秋白顾不上应他,紧皱着眉给楚淮南拨电话。
  楚淮南显然睡了,接电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吵醒什么人:“有事吗?”
  楚秋白急道:“你和三院脑外的徐进是不是很熟?”
  楚老太太在楚振棠去世时曾因情绪激动而发过一次动脉血管瘤破裂,当时就是号称“鬼见愁”的徐进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徐进的医术有目共睹,但脾气却很古怪,哪怕是遇上市领导家属,不高兴起来照样不收。当然,也没人敢强迫他收治病人,毕竟手术刀也是刀,即是救命的仙器也是杀人的凶器。
  半夜三更,楚秋白虽然也有徐进的联系方式却怕对方不买账,只好求助各路神仙都给几分面子的楚淮南:“有匪出事了,重伤!要找他来帮忙开个颅。”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了点:“现在吗?去你院里?”
  楚秋白满脑门官司地“嗯”了一下,慌慌张张地找车钥匙,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往外领。
  “我开车送你。”
  医院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刚刚还笑他“赶着做菩萨”的男人一顿风驰电掣,在深夜的沪市街头演了出速度与激情。
  楚秋白换好衣服进手术室时,徐进已经在了,两人来不及互相打招呼,便各自埋头迎接意料之内的一场苦战。
  他们的运气很好,同时进行的两场手术居然都很顺利,十一个个小时后,楚秋白率先关了腹,脸色苍白浑身是汗地地完成了他的部分。徐进是在第二天下午出的手术室,面无人色地冲在走廊里等着的楚淮南说:“放心吧,手术挺成功的。”
  林有匪的伤势虽然重,但好在有外科的两位神仙及时保驾护航,好歹命是保住了。
  路星河没有严重外伤,昏迷大概和惊吓有关。在亲自确认过他没有大碍后,严重睡眠不足的楚秋白也跟在走廊里等结果,在听到徐进说手术成功后,他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问:“那愈后呢?”
  徐进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说:“醒过来的机会很大,情况也相对比较乐观。”
  “谢谢你,徐主任。”在手术室外等了十几个小时的楚淮南真心向他道谢。却没想到,这样惊心动魄从鬼门关捞人的手术会在不久后立刻重新上演,手术对象还是他楚淮南自己的太太。
  沈听被送医时,已经触不到脉搏了。
  在步兵的战车全速驶出森林后,他被第一时间转移到了设备更精良的救护车上。
  一向呼风唤雨的资本家抱着他,浑身发麻,冰冷的恐慌如同冰山压顶,使得这一切都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沈听,沈听!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一路上他都不断轻拍着怀中人的面颊,焦虑地望着医护人员用拳头在沈听的胸骨柄上来回刺激。
  “不行,还是没有心跳!”
  “继续按!应该是腹腔脏器破裂引发的失血性休克!得立刻输血!”
  楚淮南掐住一个正在观察瞳孔反应的小护士,“他是AB型血!血袋呢?你还愣着干什么!血袋呢?”
  他恨不能立刻拿针抽自己的给他!
  外头还遇上了该死的堵车,好在市民素质很好,许多车辆碰上救护车都自觉地往一侧避让。
  救护车到时,楚秋白已经亲自在门口等了,沈听在中途恢复了微弱的心跳,楚淮南白着一张脸下来,一身戾气比阎罗王更像鬼。
  “秋白,你救救他。”
  楚秋白怀疑他的下半句是:你要是救不回他,你也用不活了。
  好在,楚秋白的命足够大,用不着像电视剧里救不回皇帝心头肉的太医一样动不动就要陪葬。
  在手术室呆了超过十小时后,他终于把他堂弟的另一半魂从阎罗殿给喊了回来。
  手术有惊无险,中途好几次心电图都拉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报警器突兀的声音激得楚秋白也跟着心律不齐。
  一助紧张得手心打滑,上止血钳时一下没夹住,血喷出来喷了他一脸。
  业界公认外科难得好脾气的楚主任,恨不得杀了他祭天,张口就骂:“你是嫌我输血输得太快是不是!”
  一助被他吼得头顶冒烟,手却一下子稳住了,牢牢地卡住了出血点。
  小护士凑过来给楚秋白擦汗,不论看多少次,他的手术都如同教科书演示般完美。从血管组织解剖到缝合,他的手上像是自带着精准的定位器和探头,整场手术中都没有伤及血管造成任何不必要的其他出血。
  可在场的每个人都被沈听本身的出血量骇得胆战心惊。他的出血超过一万毫升,相当于换了至少三次血。
  楚秋白在打完吻合器后,突然开始犯恶心,双腿软得站不住,他知道自己有些晕台。但要是在这个时候晕过去,楚淮南大概会让他永远不必再醒过来。
  楚秋白抿了抿嘴唇,转过头冲一旁的小护士说:“给我搬张椅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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