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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渡(推理悬疑)——弄简小号

时间:2020-09-25 11:09:31  作者:弄简小号
  严格说来, 郭栋所认识的这个人,并不是宋家跋扈的二少爷宋辞。而是他品学兼优的高中同学——沈听。
  这是楚淮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沈听。
  用吴侬软语念出来, 脆生生的,像春日里鸟儿欢快的啁啾。
  在郭栋的描述里, 这个沈听非常优秀。高中时, 他的文化和体育成绩就都很拔尖。
  但由于父亲早亡, 母亲对他的要求又很高。沈听的性格冷淡, 和谁的关系都很一般。读书时, 就颇有些“离群索居”的孤独与傲慢。
  但当年的许多同学都对他印象很深。
  因为高考那年,他放着顶级的院校不读,无视老师和校领导的劝说,一意孤行地跑去念了警校。
  “他的父亲也是警察,好像十几年前就因公殉职了。”郭栋锁着眉回忆道。
  出于潜意识里对沈听的保护,楚淮南开口向郭栋打探详情时,故意找借口支开了旁人。
  他不想当众问这些,因为一向准确的直觉告诉他,他现在所认识的宋辞,和当年金融街那个三十秒制敌的便衣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心思深沉的资本家替病房里的那位否认了一切。
  “是吗?那一定只是长得相像而已,我的这位朋友叫宋辞。”见郭栋仍一脸狐疑,楚淮南又淡淡地补充道:“他是‘天地汇’老板宋诗的弟弟。”
  他特地强调了天地汇。因为但凡稍微听说过宋诗或宋辞名号的人,就一定都知道,像宋辞这样的二世祖,跟“品学兼优”四个字一点也沾不上边。
  郭栋不认识宋诗,更没听说过宋辞。但作为江沪市的年轻人,他知道“天地汇”。
  那是个大名鼎鼎,档次很高的娱乐场所。
  既然是那种地方老板的弟弟,那就肯定不是沈听了。
  况且刚刚病历本上的姓名一栏中,好像确实写着“宋辞”两个字。
  但这个宋辞和他的高中同学沈听,也实在是太像了吧!
  和楚淮南一起从被临时征用的值班医生办公室里出来的郭栋,忍不住又仔细看了一遍病历本上的照片。——照片上的青年人傥荡地勾着嘴角,不仅顶着一头耀眼的金发,耳后还纹着一小片形状花哨的纹身,连直视镜头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痞气。
  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善茬,好像确实是他认错了。
  郭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在和汪主任相熟的资本大鳄面前,一不小心就闹了个大乌龙。
  他生怕自己会被误会成是想要乱攀关系的那种人。于是,一路上,都在尴尬地对楚淮南连声道歉。
  楚淮南很大度地笑了笑:“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认错很正常。”
  两人正说着话,恰好又碰见汪主任从走廊的另外一边走过来。郭栋连忙借口要拿笔记,脚底抹油地开溜了。
  楚淮南便向汪主任询问起宋辞的身体情况来。
  虽然还没见过病患本人,但汪主任适才已经仔细地看过了病历。病人年纪尚轻,身体素质很好,加之摄入的氰化物少,又处理得很及时妥当,所以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楚淮南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直白地表示,希望不会有过多的医护人员进出病房,以免对这位,他很看重的朋友造成心理负担。
  汪主任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位资本大鳄,大概是不喜欢自己的朋友被一群研究生当成小白鼠围观。于是立刻应允,以后他会亲自并且独自去查房。
  认错人的郭栋郁闷至极。但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因为幸运女神突然眷顾了他——他下午就收到了人事调动通知,上头指派他去跟一个让许多像他一样的研究生,都梦寐以求的研究项目。
  虽然项目的所在地离江沪市稍微远了一点。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郭栋激动得睡不着,当天晚上就动身离开了江沪,直奔项目地去了。
  ……
  而此刻,楚淮南面前这份由业内知名侦探探查得到的个人资料,单薄得有些可怜。
  考虑到这份资料中有部分涉密信息,谨慎的侦探没有选择网络传送的方式,而是把信息打印了出来。
  比起先前调查宋辞和李良中等人时,所获资料的长篇累牍。这一次,尽管高明的侦探使尽了浑身解数,但所能查到有关沈听的情报,也仅仅只有薄薄的两页纸。
  楚淮南将这两页纸反复看了数遍。沈听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更饱满了一些。
  他比他小两岁。是江沪本地人,父亲是警察,母亲是家庭主妇。他从小成绩优异,但因为性格冷淡,一向不怎么受身边同学的欢迎。
  高中毕业后,他入读了燕京公安大学,并且因为科科全优的亮眼表现,在大学在校期间也非常出名。
  但他毕业后,却好像没有回江沪市本地工作。并且,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进公安系统。
  值得注意的是,沈听的父亲沈止在十五年前便因公殉职了。
  而他殉职的原因则是因为和在江宁步行街上随机作案的杀人犯李广强,进行了长达十多分钟的生死搏斗。
  最终,旧伤未愈的沈止身中数刀,因失血过多而身亡。
  那一年,沈听才十二岁。
  哪怕已经隔了十五年,在看到那个案件的相关描述时,楚淮南仍呼吸微滞。
  透过这两页纸,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与自己经历了相似磨难的命运共同体。
  十五年前,他们在同一场灾难中失去了至亲。或许还曾在同样的夜里,一起失声痛哭过。
  后来,他们在金融街的暴乱里重逢。沈听救了他。
  而时隔数年后,他俩又因他的公务机意外冲出跑道,而再一次在航班上相遇。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定之人吧。
  尽管因泼天富贵而饱受外界羡慕,但楚淮南自己却不大喜欢命运对他的安排。
  父母的早亡,让这位旁人看来跺个脚都能令江沪市震三震、仿佛无所不能的资本家,时刻都能感知到生命的脆弱与渺小。
  比起与生俱来的巨额财富,沈听的出现才让他第一次觉出了命运之神对自己的眷顾。
  楚淮南愿意为此与曾夺走他父母的宿命和解。
  亲缘鉴定的报告与语焉不详的资料一起,佐证了楚淮南对“宋辞”真实身份的所有猜想。
  正如,阿瑟·柯南道尔在《福尔摩斯探案集》里所写的那样:『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既然排除了宋辞是宋辞,那么他认识的这个,一定就是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目的而乔装成“宋辞”,并极有可能是警察的沈听。
  在弄清楚沈听的真实身份后,楚淮南回了一趟老宅。
  他和独居在老宅的楚奶奶早就约好,会在周六这天,回去看她。
  到家时,老太太正在和指引她修禅的禅师聊天。
  楚淮南便也不着急,在客厅里给沈听拨了通视频电话。
  被连续挂断了两次后,对方才终于不耐烦地接了起来:“有事吗?”
  “没事啊,看看你。”
  隔着屏幕,沈听都有种想要把无时无刻不在放电的楚淮南,暴揍一顿的冲动。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个道貌岸然的资本家,是个会半夜偷袭别人,可恶的色情狂!
  视频里,楚淮南的笑容十分良善。
  虽然,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又没说不能打笑脸的公狐狸精!而且还是会对人类进行“性骚扰”的那种!
  “你有乖乖吃早饭吗?”
  这种哄小孩的口吻,让沈听更清晰地想起了昨晚。
  他皱着眉头口气生硬道:“楚淮南,如果你再用这种跟三岁小孩说话的语气,来跟我聊天的话,对不起,我要挂了。”
  “别呀——”楚淮南今天也格外好脾气,不仅笑容灿烂,连说话的语调都格外温柔宠溺。
  他的春风和煦溢于言表。回老宅的路上,就连司机张叔都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喜事。
  “有事快说!”
  “犯人找到了吗?”
  “还没。”
  镜头前不太容易找到吊眼梢斜眼看人的角度,因此沈听的眼神要比平日更锐利几分。
  他皱着眉头佯装不悦地抱怨道:“警察昨天就让我们几个一起去指认了投毒人。可那个随便帮人跑腿的臭小鬼才七岁!除了会张嘴哭以外,几乎一问三不知!”
  捧着手机的楚淮南又微微地笑了起来。他对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这份锐利,爱不释手。
  “宋辞。”
  “嗯?”
  “没事。”
  “那我挂了。”
  “等等——”
  “又怎么了?”
  “你很热吗?为什么脸这么红?嘴唇还有点肿。”
  “……”
  对方没有回答,恶狠狠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第58章 
  楚淮南因这通被骤然掐断的视频电话, 而哑然失笑。
  等他收起手机一抬头, 才发现楚奶奶正站在沙发背后,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楚淮南长腿一伸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笑吟吟地同她打招呼:“奶奶。”
  楚奶奶许静萍出身名门。八十岁的老人家,却丝毫没有耄耋之年的龙钟老态。银白色的头发被束成一个清爽利落的发髻,身上穿了套浅灰色的禅服唐装, 胸口还挂着一面古意浓重的铜镜。铜镜背后用行楷刻了一首, 北宗禅师神秀的《修行偈颂》——『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眼神锐利的楚奶奶盯着楚淮南的脸, 似笑非笑地问:“来得这么早啊?这一大清早的, 和谁打Video call呢?”
  老太太学富五车, 精通英、西、法、日四门外语。早年跟着楚老爷子满世界的跑时, 她还兼着他的贴身翻译。
  语言和游泳一样,一旦学会,即便以后技法生疏,也不可能全部忘掉。直到现在, 楚奶奶的英文也仍和汉语一样得溜。
  一大早就骚扰了沈听的楚淮南, 既未全盘招认,也不刻意隐瞒,只语焉不详地答:“朋友。”
  精明的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坐下来, 掀起眼笑道:“不是普通朋友吧?”
  这是句反问句, 但语气却很笃定。
  楚淮南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您怎么知道不是普通的朋友?”
  “你是我带大的, 我还不知道你?”老太太说着, 捧起胸口那面用于“自鉴”的铜镜,边将镜面转向已屈身陪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的楚淮南,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这位楚家掌门人的额角,无奈又宠溺道:“你自己瞧瞧你的表情!活像只偷着腥的猫。”老太太好笑又好气地摇头:“你啊,从小就能藏心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楚家家教森严,楚爷爷楚乔新对接班人的要求就更严格了。
  老爷子在世时,时常让还是半大孩子的楚淮南抄写古籍静心。
  一句『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楚淮南在十岁时,就已抄过不下千遍。
  可此刻,喜形于色的镜中人,神采飞扬。一双桃花眼笑意未散,万种风情悉堆眼角。——这确实不太像他。
  老太太精明地眯了眯眼:“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你和谁说话时能笑成这样。我都忘了你上次这么高兴,是在什么时候了。”
  楚淮南含着笑,顺势蹲到她身边,抬起的脸上露出几分罕见的孩子气。
  在外头叱咤风云的资本家,像个碰见心爱同伴的孩子,对家长坦然道:“我碰上喜欢的人了。等我把他追到手,就带他回来给您看看。”
  许静萍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批公派留学生。
  她特别开明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笑着瞪了楚淮南一眼,“我听刚刚的声音,是个男孩儿吧。”
  “您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您。”
  老太太表情和蔼地伸手摸了摸楚淮南的发顶。
  这颗脑袋上的头发和它的主人一样,外表看起来柔顺又平和,其实骨子里很硬。短小的绒发甚至有些扎手。而个性刚强的楚淮南犯起倔来,更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既然你认定了,我就不拦你。拦也拦不住,从小这样。”
  “您这么疼我,帮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拦我?”
  楚淮南在哄老太太方面经验丰富,仅两三句话就让楚奶奶笑开了花,软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资本家眉眼弯弯,语气温柔,笑答:“沈听。”
  他喜欢的这个人叫做沈听。虽然表面傥荡,但实际上,是个只亲一亲,碰一碰,就能脸红红一宿,嘴唇肿一夜的家伙。
  ……
  沈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楚淮南这儿“见了一回家长”。
  但就他脸红、嘴肿一事,楚淮南是真的误会了。
  虽然沈听在情事上迟钝不开窍,但脸红之类的反应却并不是由主观因素决定的。
  昨晚的事,就算他再介意,也不至于臊连额头都发红。
  事情还得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在楚淮南打来视频前,彻夜未眠的沈听拨通了常清的电话。
  在以前的任务里,即便刚经历完枪林弹雨,他也能够沾枕即睡、睡眠质量绝佳。
  可这次,他却因为楚淮南的深夜造访而一夜无眠。
  失眠对需要时刻保持体力和脑力充沛的沈听来说,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
  他急需一些专业的建议。
  恰逢周六,按照惯例,沈听今天本该到精卫报道。
  但他还有两个吊瓶没有打完。而且刚刚负责输液的小护士还再三交代他,绝不能掉以轻心。说是有几项血检报告还没出来,要等结果出来、汪主任确认没有任何异样后,才能安排他出院。
  不想继续呆在医院里浪费时间、出院心切的沈听,便只能乖乖地继续吊盐水,而无法如约去精卫了。
  电话那头的常清,已经从孙若海口中听说了他中毒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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