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没有拿到AG一半的宣传份额,但这次打破了这么长时间的零合作壁垒,也算小有所成。
结束时正好是下午下班时间,常青邀傅久九一起去咖啡厅喝了杯咖啡。
和上次面试时不同,这次傅久九的穿衣打扮都偏正式,给人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这次十分感谢你,”常青笑着说:“不过杂志社的忙碌与劳累,可能超乎你的想象。”
傅久九含笑看着她,安静地等待下文。
“我是想说,”常青笑起来:“可以马上来公司上班吗?”
傅久九点点头,也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这天正好是周五。
两人约定好入职时间后,常青便先行离开了。
傅久九心情很好,工作搞定,意味着他回归正常生活的路总算开启了第一步。
只要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里,林郡带给他的影响,应该就会慢慢变小。
像以前一样。
时间还早,他决定去俱乐部打会儿网球再回家。
他在前台购买了棒球服,正选球拍的时候,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因为太过扎眼的原因,傅久九一眼就看到了穿了一身黑色棒球服的路西野。
他转过身,靠着吧台招呼道:“小野哥。”
路西野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个男孩子。
初时傅久九以为是那晚“不渡”那个,因为有几分像,同样是妖媚的狐狸眼。
但走近了,他才发现不是。
“来打球?”路西野问。
“对,”傅久九笑:“好久没打过了。”
“你这得有好几年没摸球拍了吧?”路西野说:“找个温和点的陪练,记得先热热身。”
“嗯,你们这是结束了?”傅久九随口问道。
旁边的男孩子现出了点欲言又止的神情来,路西野却自然地点点头:“嗯,结束了。”
傅久九进更衣室换了衣服,正拿着球拍熟悉手感做热身运动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向他走了过来。
那人的外貌十分出挑,傅久九没和他接触过,但却认得他。
正是豪门争产的主角之一,秦家三少爷秦默彦。
秦默彦走近了,傅久九才猛地发现,原来他也是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狐狸眼。
比他见过的所有类似眼型都要漂亮的多。
只不过同刚才路西野身边那个男孩子相比,秦默彦的眼睛极冷,黑的像墨,几乎将狐狸眼的那点媚意尽数掩去了。
“傅先生。”秦默彦靠近他:“上次的茶还喜欢吗?”
傅久九已经出过几次乌龙,心理素质比最开始好了许多,他含笑道:“很好,谢谢。”
“那我拜托傅先生的事情……”
傅久九愣了愣。
秦默彦便笑了:“没关系,本来也只是碰碰运气。”
傅久九正要说话,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说了声抱歉,然后接了起来。
“小九,”电话是陈梦菊打来的,她的语气随和自然:“今天再谈谈咖啡厅的事情?”
这一个多月里,陈梦菊打过无数次电话,也找过他一次,但傅久九没有松口过。
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不是说的很清楚了?”
“那好吧,”陈梦菊无可无不可地说:“既然你不好说话,那我找林郡吧。”
傅久九的脸蓦地沉了下去,语意冰冷:“你敢?”
第22章
傅久九一路驾车到了欣嘉园。
原世界里,他已经费尽心力,好好处理过一次和陈梦菊的关系。
即便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曾一度跌至冰点。
现在,他再不想重走一遍那样的路,更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尤其,她还拿林郡来威胁他。
傅久九觉得好笑,是他嫁给了林郡,可不是他们全家嫁给了林郡。
他们向他伸手也就罢了,凭什么可以理直气壮地向林郡伸手?
他对这样不懂分寸的关系厌倦的厉害,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上去。
来为他开门的是五岁的傅言。
看到傅久九,傅言高兴地大叫一声,蹭一下就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傅久九弯下腰,将他抱进怀里进了房间。
只是在看到林郡的那一刻,他的神情便蓦地凝住了,秀气的眉眼间隐隐现出一股戾气来。
林郡正陪他父亲喝茶,见傅久九抱着孩子,便起身把傅言接了下来,并伸手亲密地握了握他的腕子。
傅久九抬眸看他:“你怎么来了?”
“我叫他来的。”傅远声说。
陈梦菊仿似没看到傅久九的冷脸般,满面笑意地说:“小九来了,快坐下。”
亲热自然得仿似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不快一般。
傅远声也说:“坐下吧,有些事要跟你们谈谈。”
“什么事儿?”傅久九敛着眉,嘲讽一笑:“要钱的事儿?”
林郡看了傅久九一眼,拉着他先坐了下来。
傅久九坐下又往外移了移,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林郡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傅久九正压抑着极大的情绪,身上像是长满了无形的尖刺般,充满了攻击性。
对他继母和他父亲的态度更是和以往截然不同。
“不是,”傅远声说:“是为了你们离婚的事情。”
林郡闻言,浓密长睫遽然一颤,侧眸看向傅久九,眸子里带着些探询。
可傅久九的神色十分平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动于衷,也完全没有任何心虚或者愧疚的样子。
林郡收回目光,对傅远声说:“爸,没有的事儿,我们怎么可能会离婚?”
傅久九打断他:“我们怎么就不会离婚?”
林郡的唇角抿住了,过了片刻才沉声回击傅久九:“不会。”
陈梦菊心里有了底,大约和过去无数次一样,又是傅久九在闹脾气。
她切了西瓜端上来,给傅言一块,让他去旁边玩。
傅言尤舍不得放下傅久九的衣角,傅久九弯腰把他哄了开去。
然后问道:“鹏鹏呢?”
“又去捯饬那奶茶店去了。”陈梦菊脸偏了偏:“要不我怎么非要给他开间咖啡厅呢?”
“奶茶店不好吗?”傅久九问。
“看这孩子。”陈梦菊说:“鹏鹏是你弟弟,你嫁得这么好,他却在个十平不到的奶茶店里窝着,最后不还是丢的你的面子啊?”
林郡侧眸看着傅久九,没有说话。
傅久九爱面子,陈梦菊总能捏住他的软肋。
他这次之所以拒绝陈梦菊,大约还是因为手上没钱的原因。
以前,他反对傅久九总往陈梦菊身上砸钱,更讨厌陈梦菊把傅久九当做人形提款机。
可现在,他又不想让人以为他们离婚,而看轻傅久九。
于是便沉声道:“二百万对吧?晚点我开张支票让人送过来!”
陈梦菊笑开了花:“我就说……”
“关你什么事儿?”傅久九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的家务事。”
傅远声冷喝一声:“傅久九!”
傅久九没搭理他爸,看着林郡:“你的钱是天上掉的吗?来的很容易?让人叮着吸?”
傅远声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身体不好,脸色透着股不自然的青白色,这会儿板起来尤其吓人。
他一字一顿地又叫了一遍:“傅久九!”
陈梦菊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青一阵白一阵,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傅远声并不支持陈梦菊向傅久九伸手,之前也为这事跟陈梦菊争吵过不少次。
这次他在家里坐镇,终究还是因为孩子离婚这事。
“傅久九,你向小郡道歉。”傅远声冷声说。
傅久九看向林郡,林郡则伸手把他的手握住。
他含着点笑:“爸,小九只是撒个娇,没什么事儿,您别生气。”
“不是撒娇,”傅久九把手抽出来,看着他平静道:“学长,离婚了就是离婚了。”
林郡脸上神色不变,一双眸子却沉的厉害,乌漆漆地看着他。
傅久九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离婚协议书,都在这里,要看吗?”
没有人去看。
傅久九又说:“我有钱,一千万,但是我的,谁都别想动。”
然后又指指林郡:“他有的是钱,但是他的,谁也别肖想。”
“想给鹏鹏开店,没问题,”傅久九看向陈梦菊:“你这些年也存下不少钱了吧?拿去开。”
“没人要你的钱,”傅远声气得脸色泛紫:“但不能离婚。”
“凭什么?爸?”傅久九偏头看他父亲,甚至带点天真的残忍:“您可以离婚,凭什么我不可以?”
这句话犹如闷雷滚过头顶,将傅远声劈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傅久九,像不认识这个孩子一样。
“你是我最尊重的父亲,我跟你学有什么问题吗?”傅久九问。
陈梦菊不是拿林郡欺负他吗?
难道就他们有武器?
“我和你母亲,是因为感情问题才离的婚,不像你,是为了赌气。”傅远声艰难地说:“而且,你阿姨这么多年,待你也亲如己出,你今天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一个两个都欠了你是不是,谁该看你脸色吗?”
“的确是感情问题,”傅久九笑笑:“家花不如野花香也是感情问题。”
陈梦菊手里的金属叉一下掉在了地上,有些惊慌地看了傅远声一眼。
傅远声气得手直抖:“你是不是听谁胡说过什么?”
林郡黑沉沉的眸子安静地扫过傅远声和陈梦菊,心底已经了然。
他悄然握上傅久九的手,不顾他的挣扎,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傅久九的手很冷,和他外在的盛气凌人一点都不一样。
“我听你和她说的呀,”傅久九笑笑,眼刀扫向陈梦菊:“你们吵架的时候没说过吗?忘记了?”
傅远声一下卡了壳。
傅久九又笑:“我不是来算旧账的,但也别把我当傻子忽悠吧?”
他又看向陈梦菊:“以后,除了我爸的医药费,还有必须的生活费,一分钱都不会再有。”
陈梦菊看向林郡。
林郡则拥着傅久九站起来,声音变得低沉而冷漠:“我听他的。”
两人从傅家出来,夜风冰凉地吹在脸上。
傅久九长长地吁了口气,低着头慢慢往前走。
与在傅家的锋锐不同,此刻的他收了爪牙,细白的脖颈弯出一线弧度,看起来多了几分脆弱。
“小九?”林郡唤了他一声。
傅久九抬头看他,眼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意。
林郡的话瞬间被那抹红意按进了心底,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垂眸看他,眸色深深。
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指腹在他眼底轻轻划过,像在拭泪
傅久九仓促地转过头去,深深呼吸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父母那件事。”林郡看着他,声音放的很轻。
傅久九点头,连这个世界的傅久九都不知道的事情,林郡当然更不可能知道。
他低头看了脚尖片刻,然后说:“以后别再为我去管傅家的事儿了,跟你没关系了。”
林郡的心脏蓦地变得十分沉重,随后又慢慢泛起一缕极酸涩的疼意来。
既为傅久九那么疏离的话,又为他那那份强撑的坚强。
这一瞬间,他忽然什么都不想再考虑。
只想毫无顾忌地把人抱进怀里来,把他需要的温暖全部都给他。
第23章
这本就该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傅久九一直都被他捧在手心里。
没见过风,没经过雨,没受过委屈。
林郡的手指掩在宽大的大衣袖口里,终于慢慢舒展。
只是他的手还尚未抬起,傅久九便后退了一步。
他离他远了些,抬眸看着他略笑了笑,眼睛弯起很小一点点弧度:“我走了,学长。”
他说走就真的走了,连林郡的回应都没等就转身离开了。
林郡虚虚抬起了一点的手臂,随着他决绝的转身僵在了半空。
他沉默地立在原地,看着傅久九的背影出神。
风卷起他的大衣衣角,让他看起来像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只是这是夜晚,这展翅欲飞的感觉便带了些决绝的意味,像是义无反顾要去扑火的飞蛾。
林郡的唇角抿紧了,他想等着他回头,然后像以往一样扑进他的怀里来。
他该是傅久九的火才对。
他会对他哭,对他闹,对他提出各种无理要求,然后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他身上……
可是没有,傅久九一路都没有回头。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一栋建筑物后,林郡才蓦地惊醒,连忙抬脚追了上去。
他一边跑一边感觉到心底的情绪终于活了过来。
酸麻痛楚,带着悸动。
从傅久九的父亲说要谈他们离婚的事情起,到傅久九反问他,我们为什么就不会离婚?
之后,他的心一路都是冰冷颤抖的。
寒风从他耳边扑过,吹起他的额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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