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壁灯下,房客内仿佛洋溢着一股淡淡的香甜。
然后,居然没有然后了……
被拥在怀里的安澜等了半天,竟没有等到齐锋的任何动作,忍不住翻了个身,与那跟自己斗了小半生的冤家面对面。
“你……不干啊?”
齐锋失笑,一刮安澜的鼻梁,调侃道:“少勾引我,你还发着烧呢,我就想抱抱你。咱们人到中年,还是得学会节制性欲!”
安澜吃瘪,怒羞成怒:“去你的,谁他妈勾引你了?老子才没到中年!”
“诶,不可以这么说话。”一根修长的食指点在了安澜的唇上,齐锋教育他,“既然我俩在一起了,任何你讨厌的人都可以喷,但往后批我的时候,不许带上‘妈’这个字。”
安澜想起了齐锋和齐锐的母亲,及时认错:“对不起啊。”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齐锋很满意安澜诚恳的态度,一手朝下,对着他的屁股“啪”一拍,“别心急嘛,来日言长。等你的烧退了,咱们回家再一次干个够!”
安澜又感无地自容,皱起眉来:“你这人……怎么说话那么粗俗呢。”
“啧……到底谁先起的话题啊?”齐锋小怼了一下,跟着立刻让步,“得得得,我就一粗人行了吧,比不上媳妇儿你连脏话都说得那么文艺、儒雅,还有范儿!
再然后,齐锋继续紧抱安澜,什么也不做,只是牢牢抱着,过了许久后才低声问他:“澜澜,我能不能跟你提个要求?”
安澜在他怀里抬起头,眉宇间闪一抹俏皮的神色:“不能。”
“你看看!我千方百计地宠你,可你却一点儿都不心疼我!”
眼见齐锋委屈上了,安澜故作大度:“好吧,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齐锋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你能不能主动亲我一下?就咱们同居那会儿,你都从来没有……”
未说完的话被一双温暖的唇给全部封了回去,齐锋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凑近的安澜,感受到他的气息正与自己慢慢融为了一体。
一时间,天地俱寂,仇怨皆泯。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齐锋顿时愣了,就听安澜大大方方道:“怎么,一下不够?那再来一下呗。”
说罢,安澜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朝着嘴又认认真真地吻了上去。齐锋这次不再被动,他与安澜势均力敌,呼吸相接、唇舌交缠,吻到彼此喘不过气来才慢慢停了下来。
自律如齐锋,历经了这一番疯狂操作,也不禁起了生理反应。但他依旧克制,一摸安澜仍旧微烫额头,强行逼着自己把兴致按捺了下去,大手穿过安澜脑后的头发,用力揉了揉,在他耳畔沉声说道:“澜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会好好保护你。”
第209章 谁主沉浮 40
不料,他话音一落,安澜突然翻身骑到他胯上,一双手摁在了底下的胸膛上。
“老狐狸,你要是不把握机会的话,换了我可就不客气。”安澜俯身贴到齐锋的一侧脸颊,用舌尖扫过对方的耳垂:“其实,我一直好迷你的身体。”
算起来,这是齐锋头一次正式被安澜撩,他扭过头,与枕边人四目相对:“要不是你没那功能,我真想去把结扎给解了,立马跟你造个娃。”
“也许你有那功能呢,正好我没结扎。”安澜笑笑,立刻去扒齐锋的警服衬衣。
“别闹,你还发着烧,今天什么都不许干!”齐锋朝安澜的眉心轻轻一弹,“澜澜,我跟你在一起可不是只为了得到你的身体。”
“那当然不是了,你看重的不是我的才能么?”
“胡说!要只为才能的话,老二他媳妇儿我也该给撬了啊!”
安澜闻言,朝齐锋头上反手就是一掌:“反了你!居然还想撬孟然!”
“我这不就举个例子么,我爱的其实是你美貌的颜值啊!”
安澜心底一酥,脸颊竟又红了,违心地吐出两个字:“肤浅。”
齐锋执起他的左手,轻捻住无名指上的指环:“这戒指有个特殊功能,可以读取咱们当下的心率。”
经这一提醒,安澜立即警觉了起来:“就知道你按我身上的东西绝不会没那么简单!读什么心率啊?这不会就是一个定位仪吧?”
“真不是啊,宝贝儿!”齐锋用指尖轻抚了一下戒身,耐心解释说,“我现在也就七十多的心跳,显然没有撒谎。你不是老怀疑我么,这东西是给你测谎用的。”
安澜仔细看了看戒指上跳动的数字:“我显示的是你的,你显示的是我的?”
齐锋点头,又展示了自己左手上的戒指:“你看你这心跳都上九十了,别激动嘛!哥哥真没骗你。”
弄清了原理后,安澜十分满意这一礼物:“行,自己刨的坑自己填,我一定会经常看的。”
周末的午后,安澜特意腾出时间,把家里认真地扫除了一遍。这套两室一厅的小公寓是何启言留下的资产,之前与齐锋闹了分手,他便又搬回了这里。
安澜挪出了两个最大的行李箱,把属于原主人的物品统统收纳了起来,集中到了书房一角。收拾完毕,他独自站在书房里看着眼前的行李箱,久久不曾挪开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安澜又重新打开了其中一只箱子,那里面满满是书,当即散落出了好几本。
他捡起一看,发现都是些科研教材:医学、枪械、拆弹、核能……每一项领域都是常人所难以触及,惟有何启言却把这些依次学了个遍。
安澜微颤着手轻抚过那一本本书籍,眼眶不觉间红了起来,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水晶微雕,造型是一只折了长耳的雪兔。
“我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安澜低声说道,“以你的个性,应该不会反对吧?”
微雕的棱角刺得安澜掌心生疼,无尽的沉默凝固在狭小的书房内。终于,他彻底放下了那只折耳的雪兔,将它与掉落的教材一同放入了行李箱,又重新合上了箱盖。
第210章 谁主沉浮 41
齐锋组织了一场以家庭为单位的自驾游,同行共计两部车,除了媳妇儿安澜之外,还捎带上了弟弟齐锐和弟妹孟然。
这次自驾游的目的清晰而明朗,算是当着亲人的面作一场结合见证,郑重地告知齐锐和孟然,安澜已正式晋了位份,自此和大家结为了一家人。
自驾游目的地是一处风景怡人的清幽山谷,名曰赤灵,赤灵谷四面翠竹环绕,一派空山新雨。齐锋一行四人驱车到了谷中的别墅区,很快便有专人送来了新鲜食材,以供自行烹饪。
人还是过去那些人,情却已不是昔日情。
下了车,进了屋,变了身份的安澜终于同孟然和齐锐打了照面。曾经的警神大人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话也不肯多说,光是牢牢捱着齐锋,事事让他代为传达。
“老狐狸,晚饭谁做呀?”
“咱俩歇着就行,让那俩小的做。”
“那你催催他们,我这一路过来什么都没吃。”
“你自己催啊。”
“你催你催!”
“怎么啦?又不是不认识,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他们就行了。”齐锋说着,转头招呼弟弟们,“小锐,孟然!你们嫂子问晚餐还要准备多久?他饿了。”
经此一问,安澜的脸顿时红了,冲齐锋低斥一句:“小心我揍你!”
齐锋呵呵一笑,也小声回道:“你舍不得的。”
好在孟然和齐锐全都反应自然,一点儿调侃、打趣的意思都没有。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去到厨房,开始料理今天的四人份晚餐。
日落上繁星,一轮皓月攀至天际。一通忙碌过后,四个人围坐到了客厅的餐桌旁,美食配以美酒,浓情调了蜜意。
齐锐率先执起红酒杯,敬向桌旁的那一对:“敬哥哥,也敬澜澜。”
齐锋及时纠正:“诶,赶紧改口!这小名可不是给你叫的了!”
“改什么改啊?”安澜的脸皮虽薄,却处处敢呛齐锋,“过去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呗。”
孟然笑了笑,也端起酒杯,朝向安澜:“敬师父,也敬嫂子。”
安澜被他这么一唤,不禁又害羞起来,与另一对匆匆碰了杯,仰头举盏,一口干了。
齐锋直接将宠爱进行到底,把面前的牛排切出一块最好的来,叉去了安澜的盘子里,朗声说道:“得,往后都听你们嫂子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家人,一顿饭,一派温馨与和睦。
吃过了晚餐,齐锋和齐锐负责收拾杯盘残炙。安澜闲逛到二楼的大露台,恰巧碰上孟然独自坐在露台一隅。
眼看安澜来了,孟然冲他招呼一声:“看不出来,你跟齐锋还处得不错啊。”
“还行吧,也就凑合着过。”安澜的语气虽显无奈,却透出几分老夫老妻般的亲切。
孟然听了一笑,出言提醒:“别忘了,齐锋可是狡猾的很啊,你可不能太早把心全掏给他了。”
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孟然说得字字在理,但这话到了安澜的耳朵里,却听着不舒服起来,忍不住护起短来:“我说孟局,就你现在这城府,跟你哥也是不相上下了吧。”
“哟!你这毒中得够深的啊,我还不能说说你家那位了是吧?”孟然故作惊讶,转而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来,又掏出一枚纪梵希的打火机,给安澜递了个火过去。
“你哥说吸烟有害健康,让我给戒了。”安澜婉拒。
孟然立即捂住半边脸,啧啧道:“瞧这甜的,快把我这一口牙都给腻掉了。”
安澜认出了那枚打火机,开口道:“这小玩意儿是你刚进市特的时候,买来给我点烟的,不如现在物归原主,给我留个纪念?”
孟然爽快地把打火机抛了过去,不禁又叹:“俗世爱情终究俘获我之男神,减我方一员将才,可惜可叹啊!”
“呵,你这叫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安澜收起了那枚打火机,“安内行动进展至今,胜败大局已定,多我一个不多,无论有没有我,这场战役的黎明总会到来。”
“是么?”孟然问。
“难道不是么?”安澜反问。
“我觉得没那么顺利。”孟然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给你提供一个鉴定齐锋真心的方法,绝对有效。”
“什么方法?”安澜来了兴致。
“如果他要求你重返安内组,那就是真情掺了假意,一切还是在为行动谋划。”
“要真是那样,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孟然一扬唇角:“玩弄情感,罪无可恕。别再理他,加入我麾下。”
安澜一怔,隔了几秒才笑出声来:“好一个坐收渔翁之利。论威逼利诱,你跟齐锋还真是一丘之貉!”
晚餐过后,到了娱乐活动的环节。一行四人仍旧以家庭为单位,绕着就近的山路一起出门溜弯。
齐锋同安澜走在前头,每到一坎坷凹凸之处,齐锋总先自行跨过去,再回头牵过安澜的手,温柔地道一句“慢点儿”,接着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拉过去。
整个一宠到了极致,疼到了心尖。
孟然自觉虽不是单身狗,却也被这一对强塞了一嘴狗粮,忍不住向齐锐吐槽,说安澜过去横竖也在中东打过仗,怎么就被齐锋养的连山路都走不成了?
齐锐听他话里带酸,笑了笑道:“要不然,我背你?”
孟然的那点攀比心顿时得到了满足,却仍喜怒不形于色:“少学你哥,油嘴滑舌的。”
四人溜完了弯,又一同回了别墅,齐锋见时间尚早,又提议开启桌游娱乐——桥牌。谁料在场四人中,孟然与安澜却都表示没曾玩过这种高端游戏。
齐锋一听,不禁流露出浓浓的优越感,笑着对齐锐道:“难怪别人说成就贵族要三代,平民暴发只三年。小锐啊,论咱俩这修养和爱好,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比肩的。”
安澜听下不去了,朝着齐锋的后背狠甩了一掌:“贵族是吧?平民还配不上你们了是吧?”
“桥牌也不算难学,没那么夸张吧。”齐锐一见孟然也变了脸色,立刻把话圆回来。
齐锋过了嘴瘾,彰显了身份,再度变回宠妻狂魔,搂住安澜就是一通哄。
孟然并不服输,开口说道:“会的带不会的玩两局,两局过后,正常计分。”
于是乎,一场桥牌指导赛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起来,齐锐和齐锋各带了一名新手,边打边解说,在胶着中奋战到了深夜。
孟然和安澜全都憋了一口气,凭借着超凡的记忆力与计算能力,历经多轮苦战,终于艰难地战胜了齐家兄弟一回。师徒俩牌瘾不减,嚷着还要继续,却相继被自家男人拉回了卧室。
夜深露重,山间气温略凉。
孟然洗了完澡,才刚一捱近电脑前的齐锐,就隐隐听到隔壁的卧室传来一阵喘息、呻吟。顿时,书桌旁的两人面面相觑,反替旁人害起臊来。
孟然咳嗽一声:“腻味一天还不嫌够,他俩精力也真够好的。”
“恋爱初期都这样。”齐锐道。
孟然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听:“好像……叫的比较惨的那个是你哥。”
一时间,两人像是秒懂了什么,齐锐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爱不假。”
孟然莫名来了搞事的念头:“我说,你跟安澜也算是有过一段山盟海誓,齐锋他倒也不别扭?”
齐锐瞬间就听出了这话里藏了一坛子陈年老醋,扭头一点孟然的鼻尖:“打住,咱们不往回扩展,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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