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至暗行动(近代现代)——珊漫

时间:2020-09-25 11:19:43  作者:珊漫
  那一路,我疼得连嘴唇都泛了青,几乎把遗言也交待了。我靠在俞宁的背上,紧扒着他的肩膀说:“我……我那工资卡里还有七万多块钱,帮我交给我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往后再找人,别再找警察了,太他妈忙了!难得度个假,还给你添麻烦……”
  “你别胡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俞宁反复说着那句话,抵达诊所后,他抱着我下车。这位爷那时也是急坏了脑子,眼里能看到的只有我和诊所之间的两点一线,还没迈出几步,就被一辆急刹的汽车给怼了,连带着我一并飞出几米远,落在冰冷的雪地里。我艰难侧头,看到俞宁躺在我边上不远,动也不动,跟尸体无异。
  那一刻,我不知哪来的力量,连那根发了炎的阑尾也阻止不了我了。
  冰天雪地的异国他乡,我一点点爬向俞宁,大口吐着白气,就是说不出一句话,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俞宁脸上,见他仍然一动不动,我萌发了一种不愿独活的念头,四下一寻思,正愁找不着斧曳钩叉来作了断,忽听地上那人诈尸一样开了口:“别怕,你那阑尾还没切,我死不了……”
  随后,俞宁冲我笑了笑。我记得他那天的笑,同样也是无力、勉强,拼命强撑出来的笑。
 
 
第50章 流金岁月 50
  很久很久以前,我的世界只有俞宁,我玩命似的爱他,就跟他也曾玩命似的爱我一样。
  此时此地,心脏剧烈地颤动起来,我像是突然醒了。我想要追上俞宁,我必须告诉他,姚一弦营造的一切都是假象!我想要恳请他看清楚,看清楚这三年来真正爱他的只有我!
  我飞快地窜了出去,却找不着俞宁了,我跟发了疯一样满世界乱转。我没法眼睁睁地看他陷入姚一弦的陷阱,我没法明知他就要承受莫大的痛苦,却什么都不做!哪怕再卑微,我都想要告诉他!我要恳请他回头,回头再努力和我试试!
  俞宁啊,你能不能擦亮眼睛看一看?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请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终于,我远远地看到了那辆MINI,俞宁正坐在车里!
  我拔腿就要冲上去,才奔出两步,就被人猛地拦了下来——齐锐来了,他像座山似的直直挡在了我面前,用尽全力拖住我,硬是不让我过去。
  “你走开!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让姚一弦害死他!”
  我拼命想要挣脱,齐锐却直接给我上了铐,一下把我箍到怀里:“孟然,你清醒点吧!我今天绝对不会放你过去,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那副手铐。我无力地望着远处的俞宁驾车离开,我知道我和他再也没有机会了,错过了现在,我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终于,俞宁走了,彻底地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慢慢滑坐到地上,手腕还和齐锐铐在一块儿,他蹲下问:“冷静了吗?”
  我抬眼看他,眼里生生滑下一颗泪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
  齐锐给我开了手铐,带着我来到车边,让我坐去了后座,随后,他抛来一件外套罩在我头上。回去那一路,他无端地打开了调频,把音量调到了最大,我跟蚕蛹似的蜷缩在那件外套里,和震耳欲聋的音乐,扯开喉咙嘶喊了一阵。
  半道上,齐晓枫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他一听我那嗓音就知道出事了,忙问:“怎么了,孟孟?是不是姓姚的那贱人又整你了?”
  我拍拍齐锐的座椅,示意他关小音量,吸了吸鼻子说:“你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一场年度苦情大戏,催泪、飙血、峰回路转、充满悬念!弄得我快哭笑不得了!晓枫,你说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善变呢?变色龙都没他俞宁这么能变!”
  齐晓枫向来领悟力惊人,只这一句半句就听懂了个大概,随即飙出一句国骂:“你在哪儿呢?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就过来!今天不帮你脆了那俩贱人,我齐晓枫就他妈横着走!”
  “别别别!”我一个劲儿摇头,“你别招惹他们了!我们弄不过那位太子爷的,就人家那背景、那手段,我们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
  “我还就不信邪了!”齐晓枫的怒气一下给逼上来了,“这国家还有没有王法了?太子怎么了,太子杀人不犯法?谁要是动了你,我第一个跟他急!”
  而后,他的语气又柔和了下来:“乖,咱不难过!我今晚要飞北美,等我一回黄江就来陪你。俞宁那种人渣,甩就甩了!我回来以后带你出去玩,再给你介绍俩更好的!”
  我敷衍地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到了家,张爱英和孟晃也已经回来了,家里顿时变得嘈杂起来。张爱英看到我这张肿着的脸问:“你这是咋啦,跟人打架了啊?有没有验伤啊,这得让对方赔钱呐!”
  我没理她,径自去了房间。齐锐替我善后,说是抓捕犯人时没留意,挨了嫌犯两下打。张爱英想要巴结齐锐,没再多问一句我的情况,立马去泡茶,要端给齐锐喝。
  我打开房门,只见屋里烟雾缭绕的,孟晃和他几个染着黄毛的朋友正在房里打牌、抽烟,吞云吐雾,呛得我一阵咳嗽。
  “带着你的狐朋狗友,马上给我出去。”我没精力跟孟晃讲理,开口抛出一句。
  他也不干了,“唰”一下把牌砸桌上,站起来冲我吼:“当着我朋友的面,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这房子写的可是妈的名字,轮得到你冲我指手划脚么?”
  我想我必须掀了那张牌桌才能让孟晃闭上嘴了,谁知我还没动手,孟晃却自己收敛了,他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齐锐。他这次之所以能顺利考入警校,之所以能摆脱掉集资被骗的债主,全都是因为齐锐的人情,他显然已经了解了齐锐的身家背景,顿时变得谄媚起来:“哟,是齐老师来啦!来来来,您坐您坐!”
  孟晃轰开了另外几个小痞子,挥手趋了趋屋里的烟,腾出地儿来,要请齐锐进屋。
  “我不坐了,你哥哥身体不舒服,能让他休息会儿吗?”齐锐说道。
  “那必须啊!”孟晃的态度瞬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又关心起我来:“哥!你上班辛苦,回了家就好好歇歇!”随后,他赶着那一帮小崽子一起出了房门,边走还不忘边介绍:“这位是齐老师,咱们市公安局最大那局长的儿子!他是我哥的领导,可罩着我们家了!”
  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直接靠到了床上,看都没敢看齐锐。
  齐锐关了房门,走来问我:“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经他提醒,我想起俞宁那个家,我是回不去了。父母家离市区又远,还时不时要被我妈、我弟膈应,确实该物色下房子了。
  “过两天,我上市特附近的中介转转去,租个离单位近点的一居室。”我深吸了口气,又对齐锐说:“刚才在机场,谢谢你啊,谢谢你没让我回头走那一步。”
  齐锐转身出了门,从车里拿出一支路亚竿返回来送我:“你有空就自己练练这支竿吧,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就当是分散下精力。路亚这东西有时候一天抛上几百竿也上不了一尾鱼,跟很多事情挺像的。你只有慢慢等,等了才会有结果。”
  齐锐告诉我要等,却没有告诉我,这张等待的时刻表究竟有多长。
  到了下午,张爱英要留齐锐在家吃饭,他没有答应,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我始终没能完全睡着,心口还是闷闷地疼,许许多多的记忆跟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回放。
  夜里有那么几分钟,我拿起碎了的手机反复瞅,竟然又想给俞宁打过去。最后,我恨不得要自甩耳刮子了,逼着自己把这念头给生生按了下去。原来……分手的感觉竟不亚于戒毒。
  迷迷糊糊地捱到了天亮,一不小心又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发现竟已过了上午十点,我暗叫不好,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市特报到的日子!
  摸来手机一看,不得了,十几通未接来电!净是杜刚打的!
  我连忙回拨过去,就听杜刚在那头喊:“孟队,你搞什么飞机呢?报到第一天,你就迟到?!今早一支队出任务,结果咱们连支队长都缺席!安总他发飙了啊!”
  我吓得连忙又给安澜去了电话,一接通就连连道歉:“安总,对不起!我……我这出了点状况……误了上班时间,我现在就赶过来!”
  电话那头很平静,安澜只回了我一句,他说:“你要做不了就给我滚。”
  我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市特,连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奔去了安澜办公室。
  门一开,他扫我一眼,没容我说上一个字,直接冲我的膝盖重重一踹,接着就跟扒拉杂草似的把给我往边上一拨,径自出了办公室。
  我被他那么一踹,险些跪地下去,硬撑着没倒,一瘸一拐地追在他身后喊:“安总!安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迟到了!”
  可安澜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全程充耳不闻,直接出了办公楼。我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跟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似的,尴尬得不知所措。我主动回到安澜的办公室门口罚站,市特的精英们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地过,有人耳语:“这就是一支队新来的队长呢?怎么一来就吃排头啊?”
  “你不知道啊?早上出任务缺席,电话都给打爆了,就是找不着人!照安总那脾气,还不得扒他层皮?”
  我站了约摸一个多钟头,没等来安澜,杜刚倒是来了:“孟哥你怎么回事啊?平时对工作那么上心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呢?早上有个厂区发生坍塌事故,安总本来是派一支队过去救援的,那底下还压着十几个人呢。结果愣是联系不上你,后来,三支队的何队长给咱们顶上了。谁晓得救援过程中房体二度坍塌,一根十公分长的钢筋擦着何队的肩膀划就这么过去了。”
  我听得心惊,忙问:“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好在没伤到器官,肩上给拉了一大口子,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对了,安总让你上食堂吃饭。”
  “他原谅我了啊?”
  “没,他说他看着你碍眼。让你吃完了,有力气,赶紧上别处站去。”
  我得罪了安澜,上市特报到的头一天,我就招了他的烦。而后几天,他仍旧视我为无物,其他支队都有任务,惟有一支队没有。
  我召集了一支队的小伙们开会,他们却懒懒散散的,基本没有互动。他们不服我的管,心里多少都有点埋怨。谁都知道我是替安澜挡过子弹才坐上了支队长的位置,私底下,大伙都说我这运气好得空前绝后,多少人想逮个表现的机会,可盼了多少年没盼来一场人质劫持,到我这儿,居然一上手就救了市特的老大。
 
 
第51章 流金岁月 51
  我带着果篮和鲜花上了医院,探望三支队队长何启言。何启言今年刚过34,照特警这行的规矩,要是35岁时没能爬上副总队长的位置,接下去面临的只有转业。
  在黄江市特的金字塔结构中,安澜之下,千人之上,确实长年空着一个二把手的位置,可鉴于安澜为人严苛,处事又爱亲力亲为,多年来,这第二把交椅一直无人来坐。
  谁能上位?圣心难度。
  市特里不少声音都挺何启言。我在病房里见到了他,他为人很随和,毫无架子,对于因为我缺勤间接导致他受伤的事,一笑而过,还反过来劝慰我:“孟队,你一来安总就让你做队长,说明他器重你。特警队伍本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你初来乍到,手下的小朋友不服管也是常有的事,不要妄自菲薄。”
  来医院前,杜刚跟我八卦了一番何启言的背景,说他是在安澜掌管市特那一年竞聘入的队,结过一次婚,后来不知道啥原因又给离了,原单位的工作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是刑侦总队鉴定科的法医。
  公安这一行业里,弃医从武的人本就少之又少,选择特警这口青春饭的,更是冰山一角。
  何启言的故事说起来颇具戏剧色彩,进市特前,他正负责一起连环凶杀案的检验工作,因手握一件重要物证而遭凶手追杀。命悬一线时,是安澜如天降神兵一般破窗而入,直接卸掉了嫌犯的一条手臂,在鬼门关前救了何启言一命。
  直到现在,何启言谈起安澜,话里仍旧充满感激。他坐在病床上对我说:“安总是我的恩人,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你想像不到他凭空出现的样子,真的就跟天神一样。”
  说到动情处,何启言的眼眶里冒起了水光:“孟队,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听说你在格斗方面比较擅长,射击也是安总亲自指导的。不像我专业素养低,也没什么天赋,竞聘那时候我就想过,当特警不能打怎么办?于是,我就努力攻下了拆弹和狙击。”
  论起钻研精神,学医的人果真更胜一筹。当年为了进市特,何启言扎扎实实地啃下了拆弹这块硬骨头,跻身成为公安部的顶尖拆弹专家。再者,他这人个性沉稳,近乎古板,绝对是练狙击的一把好手。经过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之后还在全国狙击竞赛中拔得头筹。
  自此,安澜终于对他另眼相看了,不久就晋升他为支队长。
  何启言羡慕我能打,但这一技能在市特很快就被秒成了渣。安澜给我分派了一位陪练,那人在亚运会上拿过散打冠军,人不高但敦实,两条手臂壮得跟俩钳子似的,整个就一猩猩。
  我时不时要和这猩猩练背摔,被他摔。有一回训练,安澜来了,他还是没有正眼瞧我,只是观摩着训练过程,随后亲自上了搏击台,指点那猩猩。
  “说了多少次,不要恋战,必须一击即中!光有力量顶什么用?嫌犯要是卡着人质,你连人质也一起打昏么?”
  安澜手里握着一支记号笔,跟那猩猩过了几招。这是我头一次见识到安澜的身手,他轻盈得像一只猎豹,以力打力,反应神速。几秒间,笔尖就绕过猩猩的脖子画了半道圈,封喉!
  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和安澜的差距,那就像人和神之间的差距。
  想要靠近,唯有苦练。
  让我真正头疼的还不是格斗,当站上七层高的速降楼时,我就知道这回必是凶多吉少了。我其实并不恐高,哪怕站在明珠塔的塔顶,我都敢冲下看。我真正害怕的是失重,那滋味就像被切了下半身,再把心脏吊到嗓子眼似的。长这么大以来,我从来不敢坐过山车,连透明的观光电梯上下快一点,都觉得心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