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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暗行动(近代现代)——珊漫

时间:2020-09-25 11:19:43  作者:珊漫
  我走在凌晨四五点的黄江大街上,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荡。天蒙蒙亮,这座城市就要苏醒了,我的对面亮着一块巨大的霓虹灯箱,上面闪着四个大字——流、金、岁、月。
 
 
第54章 与子同袍 1
  周末的时候,我让杜刚在环贸的一家餐厅订了位置,请一支队的队员们吃饭。
  三个相通的包间、三张圆桌、三十多把椅子和三十多套杯碟。约定时间是晚上七点,可过了七点半,三个包间里坐的还是我和杜刚。微信群里陆陆续续有人告假,爽约的理由五花八门。
  杜刚坐不住了,忿忿道:“孟队,这帮小子不识抬举呢,合起伙来给你难堪!”
  我虽然猜到必定会有人不来,却没料到能落个唱独角戏的局面。杜刚安慰了我两句,又问:“那……这馆子还是退了吧,咱们上外头随便吃点儿?”
  “没事,退两间就成了。”
  我叫来了服务员,拿来菜单点菜,对杜刚说:“小杜,跟着我也是苦了你了。过去和我搭档,姚一弦也没给你什么好果子吃,坑活、累活没少扔给你。现在在来了市特,就眼下这光景,我也没法罩着你,今天我请你。”
  杜刚大大咧咧地摆手:“咱俩从进南西所实习就开始做搭档,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啊!我还巴巴地盼着哪天你当了局长,能升我做个秘书处处长呢。”
  我一掌拍在他肩上:“你这愿望忒宏大了,任重道远,别气馁。”
  一顿饭吃完,我和杜刚出了餐厅,环贸里依旧顾客如织。我俩走过一家名表店时,杜刚向里瞥了一眼,俩眼睛立马就圆了,小声叫我:“哎哎,孟哥,你看!那不是安总跟何队么?”
  “哟!咱安总还会逛街呢。”
  我冲里一看,还真是,正要上去打招呼,却被杜刚拽住:“你别去啊,你不知道他俩啥关系呢?”
  “啥关系啊?”
  “一般关系能出来一起逛商场么?”
  我又往里看了看,就见何启言正在店员的介绍下挑选手表,每一块他看上的,都会亲自试戴,再给安澜过目。相比何启言的兴致勃勃,安澜却一切如常,那张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别胡说八道!我俩现在在不还一起在商场逛着么?”
  “我们那是约了三十多号人,只是他们没来而已。”
  “那指不定安总也约了百八十人呢?”
  “得了吧,有人敢放安总的鸽子么?”杜刚凑来我耳边小声说,“我听队里的人说啊,何法医当年离婚就是为了安总!就安总那气质、那能力,何法医掏心掏肺掏身子,跟了他四五年,现在在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那个副总队长的位置,今年怎么都该给他了吧。”
  我责备道:“你这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无不无聊啊?”
  杜刚八卦劲不减:“要说咱们安总,那可是齐局面前的大红人,绝对是个手段多端的角儿!他过去和政委是一对,怎么分的手,你知道不?我一刑队的哥们告诉我了,说他勾搭了锋爷,那可是政委的亲哥哥啊!”
  “杜刚!你有完没完了?”我忍无可忍,“不准说安总坏话!你刚讲的那些是亲眼见着了,还是亲耳听到了?无凭无据的,这就是造谣中伤!”
  就在我教育杜刚的当口,店里的安澜也看见了我,可他就像没看见一样,转头向何启言吩咐了些什么。我觉得再待下去不太合适了,叫了杜刚就走,人才下了一层楼,何启言就从后面追来,喊我道:“孟队,你等等!”
  我回头,他正快步走来,递给我一个礼盒:“这是安总送你的手表,天梭。他说牌子一般,但配你也够用了。”何启言传达完圣旨,又补了一句:“他这人说话带刺,心却是好的,你听了别往心里去啊。”
  前一句话的口吻听着确实是安澜的,但我还是不敢接,婉拒说:“不不不!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替你们老大拿着。”何启言干脆把礼盒塞到杜刚手里,又对我说:“安总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上位一刻值千金,希望孟队你只争朝夕,毕竟他耐心有限。”
  我心里顿时门儿清了,安澜这是借着送礼给我下最后通牒呢。这个一支队,我要是再整不踏实,就没有资格待在现在在这位置上了。
  “行,手表我收下了,替我谢谢安总。”我从杜刚的手里拿过了礼盒,直接拆开,把手表戴上左腕。
  跟何启言告了别,我喊上杜刚,去了一趟纪梵希的专柜,让店员给我介绍了下店里最高档的打火机。
  杜刚问我:“你又不常抽烟,买这么贵的打火机干什么?小店里两块钱那种不挺好么?耐用,不怕掉。”
  我没理他,精挑细选后,相中了一支银黑相间的打火机。
  从环贸出来以后,我直接去了单位的射击馆练枪,跟枪库的同事软磨硬泡了一番,争取到了一个包场的训练机会。
  64、左轮、92、7.6毫米的轻型冲锋、5.8毫米的突击步枪,这些个在派出所一年到头摸不到几次的枪械,在市特却是应有尽有。
  事隔几个月,我的右手速射已趋于稳定,枪枪都能打到9环以上。右手折腾完了,安澜还有左手的硬性指标等着我,他从公安大学毕业那年,曾受邀前往陆军特种基地受训,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左手单手能换弹夹,射击精准度不亚于右手。
  我戴着耳麦,用左手一发一发打,读靶成绩惨不忍睹。手腕都打麻了,环数还是不见提高,我着急了,连着塞满了三把枪,“噼噼啪啪”一通疯射。
  电子屏报靶,好家伙!居然还有脱靶!
  肩膀忽然被人从后一拍,我吓得一个激灵,本能地举枪转身。下一瞬,持枪的手腕就被猛地钳制住了,我手掌一麻,整只手顿时就酸软无力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安澜,他一只手就卸掉了我的枪,冷冷道:“子弹要钱,经费有限。照你这么打法,一个支队的弹药都要给你消耗光了。”
  我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安总。我戴着耳麦,没听见你进来,我这左手吧,不如右手好使,就想趁晚上没人,过来练练。”
  安澜瞄了一眼成绩,瞬间看我那眼神就跟看白痴似的:“你今天在环贸干嘛呢,唱空城计?”
  “呃……这事儿都传到您这儿了啊?”
  “我接管市特以来,手下的支队长前前后后有七八任,就从没听说过有谁差不动底下人的。孟然,你也算是开了个先河。”安澜损了我一句,又问:“你为什么要进市特,为了避开姚一弦?如果是那样,你还不如直接躲去齐锐怀里,这还更省事点。”
  “我跟政委没那回事!”我急忙表起忠心,“我之所以要来市特,是因为在警校时就特别仰慕你,不仅是我,所有青年民警都视你为标杆。你没有背景,不是二代,但你却筑就了神话!就你现在在的位置,那都是自己拿命拼来的!”
  安澜静静听着我慷慨陈词,半天才回了一句:“少恶心我,这马屁拍得我都快吐了。”说完,他懒得鸟我了,转身要走。
  我叫住他说:“我想变得跟你一样强!我希望你能做我师父!这才是我来市特的最大初衷!”
  安澜的脚步停驻了一下,转身重新审视我:“像你这种绵羊,除了一股子用不完的傻劲,还剩下什么?没逼到份儿上,就别跟我谈什么强不强。”
  我揉揉脑门:“您怎么能把我比成绵羊呢,再怎么着,我也算是一头羚羊吧?”
  安澜冷笑一声:“羚羊跑得再快,最后还不是要被吃掉?”
  与猛兽同行,唯有变成猛兽。这后半句,安澜没有说,我却已经领悟到了。
  训练馆墙上贴着大幅的禁烟标识,却禁不住安澜。他取出一支烟,衔在唇上,上下口袋都摸了一遍,却没找到打火机。
  我见状,麻利地掏出那枚银黑相间的打火机,凑到他面前。安澜叼着烟看我,却没有马上去点。
  我冲他笑笑:“安总,谢谢您送我的那块天梭表,我会抓紧时间整顿好一支队的。这枚纪梵希的打火机算我给您的回礼,不过,东西得放在我这,我来帮您点。”
  在市局的会议桌上,可以点烟的只有齐则央一个。地点转换到了特警总队,马首是瞻,惟有安澜。
  几年基层的工作经验练就了我一张厚比城墙的脸皮,此刻,我跟捧着奥运圣火似的手护火苗,坚持不懈地凑近安澜那支烟,殷勤道:“师父,您请吧!”
  安澜眼里透出一股无语,大约是从没见过我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火苗一直燃在我手指边,烫了,我也没肯撒手。安澜瞅了我半天,最后,他接过了那枚打火机,自己点了烟,又把打火机抛还了我。随后,他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边走边抛下了一句话:“到了外头,别这么叫,我丢不起那人。”
  我瞬间听懂了这话里的关键,欣喜道:“是是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说什么都是!”
  这个夜晚,在我的公安生涯中竖起了一座划时代的里程碑——我拜了警神安澜为师!
  这件事的意义极其重大,兴奋得我半宿没睡着觉。我给杜刚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支队群里发一句话,就说明早六点在操场,负重十公里跑,全体都有,必须准点集合。
  晨曦微亮,我早早地就站去了操场。
  时间过了六点整,操场上零零散散地来了十多个人,我吩咐杜刚做好记录,对于本次训练迟到的,扣光本月工作评分;缺勤的,直接记录在案,名单抄送安澜,在月底的总队大会上通报批评,奖金清零。
  处罚办法一说出,操场上那些睡眼惺忪的脸个个都精神了,小伙们知道我这回动了真格的,负重十公里,跑得一点儿不马虎。
  临近中午,支队长办公室开始热闹了,陆陆续续十几个人跑来找我说情。我早料到他们要闹这一出,回了一招“关门放杜刚”。让他跟门神似的堵在门外,替我谢绝掉所有来访,要被问烦了,就顶一句:“领导哪是说见就见的?孟队现在正忙着呢,没空听你们解释!”
  这时的我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赶着本季度一支队的工作计划。
  同一办公室里的另两位支队长听见了门外那架势,夸我道:“孟队,真有你的,够飒的呀!这帮兔崽子就这幅德行,不罚不皮实!”
  “那可不!我才升支队长的时候,还直接撂翻过一个刺儿头!就这群小子啊,客气当福气,不下点狠手还真治不住他们!”
  何启言也回来了,他一看门口那光景,就对我微笑说:“看来安总那块手表还真是管用,孟队这么快就领受到精髓了呢。”
  何启言在外忙了一个上午,带发烧的江安琪上医院挂水。他像是安澜的生活特助,料理着安澜的起居出入,连孩子也主动帮带。论及忠心、耐心,无人能赶。
 
 
第55章 与子同袍 2
  清晨一役过后,到了下午,我趁热打铁,又召集了所有人开会。
  这一回,前所未有的无人迟到。我站在讲桌前,开诚布公地和队员们约法三章,明确告诉他们,这支队伍是安澜交到我手里的。我在任期间,一支队必须在市特独占鳌头,保持领先。无法配合的,我不拦着越级汇报,随时可以找安澜申请调队,但只要人还在我手里一天,我就绝不会放松要求。
  这次大会是一次成功的大会、胜利的大会、迈向团结的大会。
  自此过后,队员们的精气神明显有了不同,他们不免在背后骂我,却再也不敢当面忤逆我。过去,我总觉着工作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当了领导才知道暗地里被骂不要紧,怕的就是当面都不听你的话。
  到了市特近一个月,南西所的老同事打来电话,称要给我和杜刚办一场欢送晚宴,说是原本早就该办了,但之前赶上了春节,一直没顾上。现在我俩虽然都已经跳了槽,但前任公司的小伙伴仍旧十分记挂,请我们务必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大伙相聚一堂,对酒当歌,不醉不归。
  我听着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就表示这顿饭怎么着都该我来请,谁跟我抢买单都不答应。
  那场老公司的散伙饭上,一共来了二十多个老同事,都是过去一个警组的。齐锐也来了,就坐在我边上。大伙轮番敬我酒,一口一个“孟队”这么叫着,祝我前途似锦,跃池化龙。
  齐锐有点看不过去了,几次想给我挡来着。我拦住他:“得了吧,政委,就你那老胃病,你还给我挡呢?来来来!你喝椰汁,我灌白的!我喝光,你随意!”
  “你警校毕业那年,我跟你喝过一次,你要是喝醉了,那状态……挺麻烦。”
  齐锐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马上反驳:“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那是文的,你还没见过喝醉变武疯子的呢。我高了也就话多点,睡着了叫不醒而已。”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睡着了有点沉。”齐锐淡然地说出了一句令我气血上涌的话来。
  “你这是嫌我胖!我现在这体脂可低了,我跟你说!”说着,我又冲全桌人道:“你们今天谁都别扶我,我一定能自己走出去!”
  大伙七嘴八舌地答应着,齐锐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其实,你胖点也没什么。”
  我瞄他一眼,心里头那只拴着的小鹿又开始乱撞了,一口气闷了杯白的。我看着一桌子熟悉的面孔,一时百感交集,我对南西派出所有感情,深厚得就好似母校,就好似那个让你踏上理想之路的起点。我憧憬市特,却也怀念南西。
  所以,和这帮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事坐在一个桌子上,我真的高兴,真的不舍。所有并肩战斗的情谊都化在酒里了,我来者不拒,酒至杯干,拍着桌子叫唤他们,说我孟然现在是市特一支队的队长,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还曾是南西派出所的值班长。
  一顿饭吃了近半,又有伙计爆出猛料,说是杜刚早就和户籍窗口的妹子张薇好上了,俩人地下恋进行了一年多,打算今年领证。消息一经引爆,整个包厢都跟着闹了起来,有人当场哼起了婚礼进行曲。杜刚和张薇被推搡在一起,臊得不行,被大伙逼着喝了一杯交杯酒。
  等他坐回座位,我揶揄道:“行啊,你小子!把南西所的警花就这么勾走啦!难怪你要跟我奔市特呢,搞了半天,是为了给你媳妇儿留在南西所行方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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