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肆懿动了动碗,“这山洞这么奇怪要找到水可不容易,我见前辈在这里活了那么久,想来也是有人给你送吃喝的,少喝一顿两顿水,死不了。”
“……”老人瞅了宇肆懿一眼,“不给就不给,还真当你那水是黄金的那么珍贵啊?要以前琼浆玉露我都不稀罕!”
宇肆懿眯眼偏头看他,“这话一点信服力都没有,你以前要真那么厉害你还会被关这儿?”
老人气呼呼道:“老子是葛令仇,邪医听说过没有?多少人求老子看病老子还不想搭理呢?你要被穿了琵琶骨你还能逃?”
宇肆懿挑了挑眉,“你真有那么厉害?那我怎么除了神医向家,完全没听过你的名号?”
“嘁!”老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老子是不喜欢那些虚名,但是老子的名声在十几年前也是响当当的,再说,老子的医术跟向家完全不是一路,怎么能拿来比?”
宇肆懿:“完全看不出。”
冷怜月走了过来,“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宇肆懿站起身点了点头。
葛令仇一见他们要走就急了,“别走啊!老子还是有用的,这个禁地的用处就是为了不让老子的事泄露出去,你们还别不信。”葛令仇瞅了宇肆懿两眼,“老子是被别人抓进来的,你们又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宇肆懿:“我们不过是无意中进来的,你这把底儿都泄了就不怕我们是坏人?”
葛令仇嘲道:“你们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群来折磨我的人,对我来说你们不会威胁到我的命就行了。”
“折磨你?他们为什么要折磨你?”宇肆懿看着老人那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皱了皱眉。
“一眼难尽啊。”葛令仇叹了口气,“你小子既然闯到这里来了,你就把老子救出去吧,老子到时一定会报答你的。”
宇肆懿闻言直接笑了,“前辈,本来要救你出去只是小事一桩,只是这里可是阎罗门,我可不想因为你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得罪了他们,被追杀了一年多,我可早就烦了!”
葛令仇眼珠转了转,“其实到时只要别被人发现是你救了我不就成了?”
“根本不可能,所有人看着我进来的,你一消失他们立刻就知道是我。”宇肆懿道,“葛老前辈,你还没说您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还被用了那么重的刑。……你要是说的话能让我相信,我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此话当真?”葛令仇眼睛一亮,他都以为没希望了。
宇肆懿一笑,“君子一言。”
葛令仇想了想,最后一拍腿答了声“好”,“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有人以为老子知道一个秘密,那人就出钱找阎罗门把老子抓了起来,阎罗门的人隔三差五的就来询问老子那个秘密,但是老子是真不知道啊。不过老子也没傻的直接说老子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老子真的不知道还不得直接把老子给杀了!”
宇肆懿挑了挑眉,“就这样?”
葛令仇斩钉截铁:“就这样!”
“你认为我会信?”宇肆懿瞅着葛令仇,“他们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秘密?”
“这……”葛令仇迟疑起来。
宇肆懿耸了耸肩,“不想说也没关系。冷宫主身体还很虚弱我得赶紧带他出去才行,既然前辈你为难,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宇肆懿就转身就往外走去。
“诶诶诶…”葛令仇急了,“你先别走啊!”又来这招。
宇肆懿侧头看着葛令仇,眼神示意他要说什么赶紧说。
葛令仇沉吟了片刻才悠悠道:“其实有人以为我知道碧波剑的下落,听那些人说碧波剑中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得到它就可以成为武林至尊,从而问鼎江湖。江湖中人知道碧波剑的人少之又少,但是知道后都被其神秘而吸引,不管是因为自身的欲望还是对权势的渴望都想得到它,但是他们抓我来着实多余,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碧波剑是什么,甚至见都不曾见过。而且我对什么武林至尊实在没兴趣,我宁愿研究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和虫子。”
“碧波剑?”宇肆懿与冷怜月对视了一眼,眸中色泽晦暗难明,他没想到葛令仇居然是因为碧波剑而被牵连的。但有一点他不明白,“他们为何会以为你知道碧波剑的下落?就算你不知道,但定然也跟它有莫大的关系。”
葛令仇瞥他一眼,“想不到你小子看起来年纪轻轻,居然也知道碧波剑,难道你也是跟他们一样起了贪念,图个什么武林至尊的虚名?”
宇肆懿摇了摇头,“武林至尊是所有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但我并不想通过碧波剑来得到,我不过是因为曾被一人所托要帮其寻找碧波才会知道这剑的事。但我仅仅只知道这剑的名字而已,至于它是否真有什么秘密,我就不得而知了。”而且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他可不会就这么相信碧波真有如此神奇,得到它就能成为天下第一,武林至尊!
武功再高都不可能无敌,人就是人。
葛令仇闻言双眸中闪过什么,宇肆懿有点担忧地看了冷怜月一眼,不能再耽搁了。既然葛令仇知道碧波他选择还是把葛令仇先救下来,有什么疑问以后再慢慢问,在葛令仇内力恢复之前他也跑不掉。
宇肆懿蹲下身,看了一眼葛令仇,“你自己忍着点。”说完也不管葛令仇准备好没有,双手就捏上了那粗粗的泛着凉意的铁链运起内力用力一扯,铁链就被扯断了,葛令仇疼得直冒冷汗。
宇肆懿并不敢直接把插进葛令仇琵琶骨中的爪子拔|出来,又把他身上的好几条粗铁链都扯断后宇肆懿就站了起来,“你能自己走吧?”
葛令仇站了起来,“走吧。”就算不能走,爬也要爬出去。
冷怜月一直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宇肆懿的动作。
他们出了那个关押葛令仇的石室,眼前的环境又发生了改变。
葛令仇走在宇肆懿身后,看到他停了下来,疑惑的问道,“干嘛不走了?”
宇肆懿看着前面漆黑的山洞,现在他们又走进了山洞中,洞中黑黝黝的一片完全不知身在何处。他看着眼前布满石子的路回道:“这里的格局时刻都在变,葛老前辈,我们虽救了你却不见得能带你出去。”
“……”葛令仇把乱糟糟的头发甩到后面,状似一叹,“果然对你小子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最后还是得靠老子。”
“哦?”宇肆懿奇了,“您老还懂阵法?”
冷怜月也挑了挑眉瞥了葛令仇一眼。
“嘁!”葛令仇走到宇肆懿前面,“老子懂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小子还嫩得很!”说完就朝前走去也不管宇肆懿他们在后面有没有跟上。
他们走了一阵,宇肆懿本来开始还不太相信葛令仇真有那能耐,毕竟这个地方连冷怜月都被困住了。
葛令仇带着宇肆懿他们左绕右绕,东拐西拐,直接把宇肆懿绕晕了头。他看着眼前越来越窄的山洞,已经不能两人并行,他选择让冷怜月走在中间,他垫后。
“葛老前辈,要是阎罗门的人发现你跑了,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宇肆懿状似随意的问道。
葛令仇闻言顿了顿,“小子,你就放心吧,老子对你的命还没兴趣。至于阎罗门,想再抓我也要他们有那本事!”
“哦?”宇肆懿往上看了看,“不知道是谁才刚被我放了的。”
“……”葛令仇看了眼前面出现的几个山洞,选了左边第二个走了进去,道:“那是意外。要不是那群人耍诈,老子能那么容易被抓住?真当老子邪医的名号白来的?”
“是么?”宇肆懿完全用怀疑的语气说道,“我看着怎么都像白来的!”
“……你!”葛令仇火了,伸手轻轻地按了一个地方……
宇肆懿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也许是一路都走得太过安逸,完全没料到会突然出现机关,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脚分开踏到两边的墙壁上,谁知墙壁居然非常的滑,一手握成爪直接插进了旁边的墙里阻止了身体下滑,之后抽出手的瞬间他借力往上一跃就出了这个陷阱,几个动作都在片刻之间完成。
他先是看了一眼冷怜月,发现他没事后才朝葛令仇瞪了一眼。
葛令仇耸了耸肩,“老夫不过是考考你小子的身手,内力挺高,武功一般,轻功倒是不错。”说完人就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宇肆懿“嘁”了一声。
冷怜月见宇肆懿没事继续跟上葛令仇。
宇肆懿也不记得究竟走了多久,在昏暗的地方人对于时间的概念会模糊,一路走来他发现他们穿过的几乎都是很窄的小洞,走着走着他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心中一喜。
不过葛令仇却完全没有欣喜的感觉,他看着不远处的洞口停住了脚步,宇肆懿就被堵在了后面,“前辈干嘛不走?这都到出口了,你停在这里是作甚?”
葛令仇:“这依然还是阎罗门的地盘,我现在这样出去不仅连累你,自身还难保,我想还是你小子自己出去。这个禁地虽然危险但也证明同样安全,那些人想找我也得费番功夫,所以我还是暂留在这里,你出去后给我送点伤药和吃的来。”
“……行!”宇肆懿看了看葛令仇的背影,“前辈,您老挡着路。”
“这简单,你们蹲下来,我从你们头上跨过去就成了。”
“……为什么不是你蹲下来让我们跨过去?”
“我是长辈!”
“我是晚辈!”
“你要尊老!”
“你得爱幼!”
“你!”葛令仇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是我带着你们你们能这么快走出来?算来还是我救了你们。”
宇肆懿:“您老也别忘了你是我救的,扯平,快点!”
葛令仇磨了磨牙,没法他只得继续往外走去。
宇肆懿:“这不就对了。”
葛令仇气得都没脾气了。
一出洞外,开始时宇肆懿的眼睛还不是很适应,等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看了看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看还好,一看宇肆懿直接爆了声粗,想不到他们居然被葛令仇带到了山的高处。此刻他们正站在一个嵌在山壁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他往下看了看,脚一动就有石子不断往下滚落。他们就站在不知道山腰的哪处小洞前,脚下虽然不到万丈悬崖的高度,但不小心摔下去也会残的好吧。
“好了,老子进去了。记得给老子带吃的来啊,相信这么点高度应该难不倒你们的。”葛令仇说完人就走进了洞中,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宇肆懿看了看脚下,将近三十丈的高度,只要他小心一点借助那些突起的地方做踏脚,下去还是可以的,只是冷怜月现在的体力究竟能不能支持?
宇肆懿看了冷怜月一眼,迟疑道:“冷宫主,我背你下去吧。”
冷怜月顿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宇肆懿背着冷怜月只借助了两下力就顺利下了山,之后他并没有把冷怜月放下来,直接背着他悄然回了阎罗门他们暂住的院落。
妖娆处理完阎罗门里归他管的事务就赶紧回了自己的住处,重真已经留在这儿半个月了,虽然每天都是他围绕在重真身边,但是能这样近距离和重真待在一起他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住处,当妖娆看到重真后就把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
重真现在正独自站在亭子里看着远处的风景,他知道妖娆是阎罗门左护,这地方对他来说也够安全,他不用担心谁会突然冒出来对他不利。
重真一双邪气的眸子里没有太多的情绪,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恢复的速度他很满意,他是高兴的,证明他要离开的日子近了,对于这种寄人篱下的状态他甚是恼火。
随着重真身体一天天的恢复,妖娆既高兴又难过。
妖娆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重真,看着那一抹浅紫的身影神色复杂,他一直都知道重真长得很好看,带着一种邪气的俊美,非常吸引人。
重真似是感觉到妖娆的视线侧头朝他看来,眸中的平静已经变成了冷漠,妖娆也瞬间收起了复杂的思绪,勾起嘴角朝重真慢慢踱了过来。
重真勾起一抹讥笑,“想不到阎罗门左护还真是清闲。”
妖娆也回以一笑,语气平淡,“在下当然比不得逍谷主,在下不过一介卖命之人又如何同尊贵的逍谷主相比。”
重真脸上的讥诮更甚,“左护还真是会妄自菲薄,逍某人的逍遥谷又如何能同阎罗门相较。”
妖娆瞅着重真,“逍谷主的能力可比阎罗门强多了,阎罗门可都查不出逍遥谷的具体体系,但是阎罗门的零零总总想必逍谷主都了如指掌了吧?”
重真哼笑一声,“左护可把逍某想得太神乎其神了,阎罗门是何种地方,又岂是普通人能够探查消息的。”
妖娆转了转护腕,看着远处的湖面道:“逍谷主,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你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在下去给你熬药。”说完妖娆就朝外走去。
重真伸手一把抓住了妖娆的手腕,“给我解药。”
妖娆:“现在不行。”声音是平静的,甚至平静得过了头。
重真:“为何?”
妖娆手腕一翻就从重真手中脱了出来,“在我的地方我不会允许谁伤害你,但在别的地方我保证不了你不会受伤害。”说完妖娆就走了,这次重真没再阻拦,他看着妖娆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17章
妖娆拿着蒲扇轻轻地扇着炉火,扇着扇着就开始走神,想着重真,想着阎罗门,想着不久后十殿聚首的大会,还想着他自己……
等妖娆把熬好的药端给重真的时候,重真还在那个亭子里,这次两人都没再针锋相对,只要重真不要话中带刺,他们两人之间就不会出现那种互讽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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