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回来,杜弘然的生活质量迅速提高,指数级的。
春节假期的后几天,两人大半时间腻歪在床上,赤裸相对,没羞没臊。
杜弘然本应利用假期空闲,帮几个年后毕业的博士生修改最后一版论文。奈何徐文实在美味诱人,惹得杜老师将所有事抛诸脑后。
“你突然回来,怎么跟爸妈说的?”杜弘然搂着徐文,揉捏他的身体,亲吻他的脸颊,“他们这就放你走了吗。”
“他们有点不高兴,”徐文实话实说,蹭在老师的怀里思想放空,“不过不是因为舍不得我走。之前住在一起好长时间,这次回去他们不怎么想念我。”
杜弘然捏徐文的鼻子,“咱们小财迷不招人喜欢了。”
徐文看着窗外高楼林立的都市,自觉惬意幸福,“谁说的。我爸妈就是觉得好多亲戚朋友没见到,所以不想我走。他们还是很喜欢我的。”
小地方的人看重邻里关系,过年期间走亲戚就像完成仪式,一点都不能少。徐文提前回来,父母心里不介意,只是不好和别人交代,总像家里人“心不齐”一样。
“行,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你。”杜弘然用手指在徐文脸颊上画圈,温柔宠溺。
徐文抬起头望向杜弘然,忽然紧张,忍不住问,“那您呢?”
杜弘然捧着他的下颚,笑着回答,自然而然,“喜欢,全世界当然也包括我。”
徐文吞咽口水,因这声“喜欢”而浑身僵硬。
杜弘然说起过这两个字,在床上,在云雨时,在随意且无足轻重的瞬间。
徐文真正想问的,以上皆不是。
“老师,”他推着杜弘然的胸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深吸一口气后与老师四目相对,“我的意思是——”
“喜欢。”杜弘然打断他,眼神越来也沉,蕴含热度,“无论你的意思是什么,我都会说喜欢。”
徐文呆了,懵了,听不明白了,“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提前回来没话想跟我说,但是我有。我在跟你表白。”杜弘然亲吻他的鼻尖,“小财迷,你是否接受我的求爱。”
徐文慌乱失措,一颗心要跳出了嗓子口,全然没跟上对话的内容,“您等等,让我想想。”
杜弘然扬起眉毛,捏住徐文的下颚抬高声音,“你反了天了,要想什么。”
“不,不是......”徐文嘟着嘴,着急找补,“我接受,我当然接受!”
第64章
几天时间,假期很快过去。
讯然体恤员工,允许他们将年假和春节假期连在一起休。
年后的几天,办公室人不多。随着十五将近,师兄弟才慢慢回来上班,投入工作。
放假前,徐文因为苏易欢突然出现而无心工作,剩下了些零碎的事情来不及处理。趁着这几天人少,徐文将欠下的活儿全部还上,还整理了之后需要的项目计划。
上班第一周,讯然内部申请出国的初选名单公布,徐文在其中。
今年报名的人数众多,而初选的淘汰比例高达百分之六十,堪比修罗场。讯然内部公示努力做到“公平、公正”,所有入选人员都有明确的打分细则,从项目到完成的业绩,由高到低进行排序。
徐文不算名列前茅,但绝对是初选人员中工龄最短的。人心一杆秤,难免有左右倾斜的时候。
比徐文早进来半年的师兄,因为经手的项目不如他的重要,因此排名靠后,落选了。归根结底,徐文若不是这些个月得到老师的重用,也不可能选上。
初选结束,剩下的就是内部的几轮考核。每一轮都有固定的内容,在不同的项目组内完成任务,一是考验员工的适应能力,二是锻炼他们的学习能力。
按照现在的排名,徐文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得到出国培训的机会。只要后续的考核不掉以轻心,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手头的项目不能掉以轻心,准备考核又是额外的消耗,没几天时间,徐文就感冒发烧生病了。他年纪轻没当回事,吃了退烧药硬撑着。扛了两天,烧退了大半,体温一直徘徊在37.5之上,持续低烧。
杜弘然命令徐文去看看,他无奈请了几个小时假去医院检查,抽血化验后拿着结果给医生看。没大毛病,就是太累了,抵抗力下降引发了淋巴发炎,这才持续低烧。
春寒料峭,加之气温起伏,徐文就这么病倒了。为了避免传染给杜弘然,徐文主动要求搬回自己的公寓。
结果,杜老师说,“我照顾你。”
上次发烧受到老师的照顾,还是在瑞士。
那会儿杜老师满眼都是欲望,守在徐文身边,压根不得闲。
可这次生病,杜弘然收敛了许多,连搂着徐文睡觉都很规矩。疼他,惜他,宠他,怜意四起。
“杜老师,”黑灯瞎火,徐文感觉那处顶着自己,跃跃欲试,“您......”
徐文手掌顺着腹肌向下,来回摸索。
“别动。”杜弘然闭着眼睛,清了清嗓子拉住他的手腕,安安稳稳放在自己腰际处,“都生病了,还不老实。”
“我怕您难受。”徐文凑上去亲吻杜弘然的喉结处,用嘴唇来回啄,像是在描绘自己心爱的珍品。
杜弘然不让他乱动,收紧手臂控制他的身体,“我怕你受不了折腾,半夜还得去医院。”
徐文乖乖闭上嘴,借着月色笑了一下。他移动身体凑上前,将脸颊埋在杜弘然的脖颈间,安心睡了。
学校开学几周了,杜弘然一周有两到三天得给学生上课,其余时间还得处理文件和学生论文,忙得不可开交。
徐文发烧,只好在家工作,每日能处理的工作减半。他四肢使不上力气,浑身发软。
“这几天你别做饭了。”杜弘然身上带着些寒意,进门后搂住在厨房里忙碌的徐文,凑到他耳边说:“好好躺着休息。”
徐文脸颊微微发红,嘴唇干涩。他抬头望向杜弘然,随即便被吻住。徐文连忙抬起手臂推开老师,“小心传染。”
“没事。”杜弘然用手指划过他的眉骨,要他好好休息。随即,他弯腰将徐文横抱起来,朝着沙发走去。
徐文被他稳稳放下,双腿搭在杜弘然的身上。杜弘然揉捏他的脚腕,手指没一会儿便滑到了屁股上。
“您今天累不累?”徐文顺势坐进老师怀里,给他揉太阳穴。两人面对面,情韵游走。
杜弘然闭上眼睛,抓徐文的手指印在嘴边,“怎么,你要‘犒劳’我吗。”
徐文听了这话忍不住想逃,可身体已经往他怀里蹭的更紧,恨不得完全贴在一起,“不是。就是觉得一天没见,想得慌。”
杜弘然一言“喜欢”,落在徐文的心里像蜜糖一样。
两人的相处没因为那突入其来的表白而改变,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徐文每每想起老师的声音就觉醉心紧张,照这样下去,发烧怕是好不了了。
休息了几天,徐文恢复大半气力。
他在屋里呆不住,打算出门去买些东西,晚上给老师做一顿好的。
刚出门走了几步,徐文远远看到了一位“熟”人,苏易欢。严格来说,两人并不相熟,只是一次、两次、三次,这都第四次见面了,实在找不出不打招呼的理由。
苏易欢倒是坦然自若,走到徐文面前主动说:“我来找杜弘然。”
“这个时间老师不在家里。”
“那不巧,见不到了。”苏易欢耸肩,倒是也没有强求的意思,“明天我飞回瑞士,晚上有约,所以这会儿来碰碰运气。”
徐文心中犹豫,两套说辞摇摆不定。
第一,他可以说杜老师工作日一般都在学校,还可以帮苏易欢打个电话,或者把学校地址给“情敌”。
第二,徐文不接茬,单纯表示惋惜,然后称自己还有事得先走了。
思前想后。
没等徐文做好决定,苏易欢先开口了,“你怎么脸色不好?”说完,他上前一步,主动将手掌落在徐文的额头上,“有点低烧?不舒服?”
徐文倏得一下有些不适应,往后退了两步,轻轻嗓子说:“我这两天不太舒服。”
苏易欢见他局促,主动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那我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不必和杜弘然说我来找他,也不用说我明天回去瑞士,就当我没来过。”
徐文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想了想后大声说:“你有没有时间,我可不可以跟你聊几句。”
苏易欢停下脚步,看表,“还有些时间,正好我这会儿也没事。”
“好,那我请你喝咖啡。”
“现任”与“前任”进入互撕模式,徐文得拿出点气势,还得拿出点底气!
他带头走进高档咖啡厅,从钱包里拿出杜弘然给他的那张卡,清了清嗓子对苏易欢说,“你想喝什么。”
小心思作祟,徐文故意让苏易欢看到银行卡上写着杜老师的名字,像是宣布自己的主权。
苏易欢看到了,大大方方说:“既然是杜弘然请客,那我不客气了。”
苏易欢翻开菜单,一口气点了好几个下午茶糕点。
徐文看着他的动作,发自肺腑想说一句,你客气点也行!
“情敌”对峙,话题内容绕圈转,犹抱琵琶半遮面。
徐文旁敲侧击,先问苏易欢怎么这么快就回去。苏易欢说,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过年回来看看,不会多呆。
随即,两人说起他总是“不请自来”的毛病。
苏易欢不喜欢打电话,能不能见到人全凭“运气”。
“靠缘分挺好,我又不是非见他不可。”苏易欢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抬起眼皮看向徐文,睫毛忽闪忽闪的,“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徐文双手捧着面前的茶杯,拇指在边缘处来回画圈,“我和杜老师......结婚了。”
苏易欢点头,“我知道,他跟我说了。上次他带你回去瑞士,就是因为不满意家里,所以他跟你结婚了。”
徐文深吸一口气后抬起头,看向苏易欢的眼睛,“现在老师家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也没有分开。不仅如此,他之前说......说喜欢我。”
苏易欢“嗯”了一声,看着徐文等他继续。
战鼓敲响!
徐文拿出在胸口蓄了半天的勇气,一字一句认真说,“希望你可以离老师远一点,毕竟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苏易欢没立即接话,沉默几秒,不确定的问,“所以,你觉得我对他有想法?所以来找我......谈判?”
这还用说吗,难道徐文真想请苏易欢喝三位数一副的下午茶?
“你的想法我不太确定,我知道我也不能管。但我觉得应该跟你说清楚。”
第65章
“几次见面,觉得你不太爱说话。”苏易欢端起咖啡,随后意味深长的笑了,“没想到占有欲还挺强,领地感这么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杜弘然者,学到的都是这些“臭”毛病。
徐文不觉自己小题大做,更不觉自己没事找事。
杜老师主动开口说“喜欢”,为两人缔结更为紧密的联系。
徐文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和地盘,自然要争,还得争个明明白白。不属于他的,徐文不多要。属于他的,徐文一点也不放过。
“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们不能见面,毕竟你和老师认识很多年了,还有你们的过去。”徐文一边思索,一边注意自己的用词,忐忑小心生怕问题没解决还平白制造麻烦,“只是有些动作,比如之前在瑞士医院门口,你主动亲吻他......我觉得,不太合适。”
话说完,徐文忽然想起曾经的一个画面。
他站在杜弘然家楼下,抬头望向花房。玻璃温室若隐若现,看不清楚。
印象之中,那天徐文第一次在杜弘然家里过夜,离开时只觉像银白色的梦境,像青灰色的幻想,与他无关。
今天遇到苏易欢,正巧又是同一个路口处。
徐文主动邀他喝咖啡,而后又回头看了眼那花房。
许是初春天气晴朗,徐文看得仔仔细细,连曾经身处其中的自己,亦清清楚楚。
他看到自己被压在玻璃上,看到粉嫩润白的肌肤,看到杜老师留下的痕迹,看到两人欢愉痛快的点滴。
除此之外,还看到一路走来的种种,两人经历的点滴。
徐文曾觉自己“不配”,觉得自己是跟在杜老师身边的“小情儿”。抬不起头,不敢抬起头。
这些想法根深蒂固,像一根又一根缝衣针,扎在徐文的心口上。不至于要命,却总是因心动而心痛,焦灼难熬。
杜弘然花心思在他身上,而徐文又是个努力的学生。一晃来到当下,徐文忽觉得自己变了。变了太多。
那些生长在心里的枯垂朽木,被雕刻成了精美的艺术品,又被杜弘然以最合适的方式进行塑造。
糟粕尽除,留下的皆是璀璨繁星。
“杜老师喜欢我,我特别高兴,也特别珍惜。”徐文看着苏易欢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我会尽全力和他在一起。”
苏易欢见徐文一本正经,皱眉想了想,收起笑脸问:“和他在一起,你不会觉得辛苦,不会觉得累吗?”
没等徐文回答,苏易欢又说:“我跟你说说我和他以前的事情,你就当听个乐子,怎么样。”
苏易欢与杜弘然认识的时候,是杜弘然人生中最灰暗的那段时间。
“我们全家都是医生,父亲有一间私人诊所。他正巧给杜弘然母亲看过诊,杜弘然陪他妈妈来,我和他就认识了。”
认识之初,苏易欢不太喜欢杜弘然,不喜欢他身上的强势,不喜欢他的脾气。后来杜弘然的母亲去世,苏易欢却成了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许是少了生活支柱,杜弘然表现出鲜有的沉默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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