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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他回来了[重生]——兔牙阿梁

时间:2020-09-29 09:36:30  作者:兔牙阿梁
  “如此,倒也不错。”荣焉垂下眼帘,鸦羽般浓长漆黑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顾师兄做事,一如既往的周到。”
  一句不咸不淡的恭维,让顾维突然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失踪了六十多年前的二师弟如今突然出现,不仅满身伤痕衣着狼狈,连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过去的荣焉说话言简意赅,性格也直来直去,在他人生的前十九年里,竟从未说过类似“顾师兄做事周到”这样的客套话。
  顾维心中百般滋味复杂难辨,声音干涩道:“……荣焉,你我不必如此客套,过两天师父也会来到此处,见你归来,他必然非常开心。”
  “你在外颠沛流离的时间也够久了,等大会结束,就跟我们回去吧。”
  “顾师兄。”荣焉神色平淡,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头,“我只是恰好在此地办事,顺路来看一眼而已,并无回归云山的打算。”
  顾维被他的态度所伤,皱着眉头,犹豫不决道,“荣焉,大家找了你许多年,师父他也……”
  “连累诸位寻我多年,实在是不应该。”荣焉不为所动,冷漠道,“劳烦顾师兄带个话,让他们不必再寻了。”
  顾维正要再说些什么。
  荣焉抢白道:“我衣服还湿着,顾师兄下楼时,记得叫小二给我送桶热水过来。”
  “……”
  知道他心中有怨,被下了逐客令的顾维没有再劝,起身匆匆离开了。
  安排好弟子继续巡街后,顾维回到房间,提笔给荣玉摧写了一封信。
  荣玉摧接到飞鸽传书后,紧赶慢赶,在第二日午时抵达冀州。
  可等顾维带着他再去客栈时,荣焉已经消失不见了,房间空荡荡的,一丝人气儿都察觉不到。
  桌子上还放着隔夜茶,已经凉透了。
  顾维担忧地看向荣玉摧,“师父……这……”
  “不碍事。”荣玉摧摆摆手,揉了揉眉心,在顾维的搀扶下疲惫地坐到椅子上,“他想去哪儿就让他去吧,你同我说说,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右眼怎么了?”
  “他……”顾维仔细回忆了一下,迟疑不定道,“他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应该没有大碍,右眼已经……瞎了。”
 
 
第3章 祈华卷二[改]
  荣玉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像是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一样,连呼吸都带上了急促的痛楚,清明的眼中满是难以言喻的苦涩与悲伤。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归云派的掌门,而是一个年岁过百、痛失亲子的老父亲。
  半晌,荣玉摧缓过一口气,指着门口道:“你先出去吧。不用管我了。”
  顾维垂眸离去,贴心地替荣玉摧带上了门。
  荣玉摧一动不动地呆坐良久,深喘口气,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苍老的面颊滚滚滑落。
  ——他捂着脸,终于不堪重负地失声哽咽起来。
  荣焉就坐在隔壁的房间里。
  他听着荣玉摧的哭声,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真切的绝望与沉痛。
  荣玉摧的悔恨如果能够来的早些,他就不会惨死在雾隐山,不会开始无休无止的杀戮生活……也不会这般无趣的活着,不老不死。
  他或许还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浇浇花草,收养几个流浪儿,平凡地度过一生,安然老去,死亡。
  ——一切都只能是如果。
  荣焉叹了口气,拧着眉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跃而下,巧妙地避开顾维的耳目,偷偷溜走了。
  三日后,各方势力在冀州聚首,祈武大会正式召开。
  嵩山派的人迟迟未来,直到武林盟主沈从越派人去接应时,方才得知,嵩山派掌门在客栈房间里不甚失足摔倒,头磕在桌角钉子上,去世了。
  跟着前来的弟子们都忙着准备后事,需晚些时间才能到。
  比武的擂台上方建有一个精致古朴的高台。
  此台名为寻英台,台上设有三个座位,是特意为武林盟主、邪道教主以及雾隐山使者准备的。
  沈从越与邪道教主曲净瑕已经一左一右入了座。
  至于雾隐山使者……六十年来,他从未参加过祈武大会,中间的位置形同虚设。
  雾隐山不参与江湖之事,不伤江湖之人,其地位却等同于半个神明,无形地凌驾在两道之上。
  因此,即便众人明知所谓的使者不会到来,却也还是枯等了两柱香的时间,给足了雾隐山应有的尊重。
  荣焉穿上破旧的乞丐服,“咔哒咔哒”地踩着木屐准备出门。
  随侍左右的骷髅立刻捧着精心准备的华美衣衫,堵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荣焉皱着眉头,“你们想造反吗?!”
  骷髅无动于衷,依旧堵着门不让荣焉离开。
  他们怕荣焉穿的太简陋,被江湖之人笑话,丢了雾隐山的面子。
  荣焉叹了口气,妥协地坐下来,任凭两架骷髅操纵着自己不灵便的手,替他梳洗装扮。
  袅袅白烟断断续续升至半空,最后一粒香灰落在兽炉之中。
  长街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叮咚铃声,四架森森白骨抬着白纱玉辇,缓缓向众人走来。
  驭白骨为侍,这是雾隐山使者才有的能力。
  人群如潮水般向街边匆匆退去。
  步辇驶过长街,停在了寻英台下。
  荣焉从步辇上走下来的,步履沉稳地踏上阶梯,一边走,一边沙哑地开口,漫不经心道:“前些日子途径此处,想来凑个热闹,来迟一步,还请见谅。”
  众人就算心有不满,也不敢直接表露出来。
  顾维看着高高在上的荣焉,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明明昨日还是个狼狈颠沛的小乞丐,穿着褴褛的衣衫,露着一双细白的腿,活像山野间无人管教的泼皮猴子,踩着木屐就能到处乱跑。
  脱下乞丐服的荣焉换上了蓝绿云纹锦缎衫,配着朱璎宝石之冠,瞎了的右眼被栩栩如生的蝴蝶玉饰遮住,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子穷奢极欲的味道,像是个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般。
  清美而绝艳,再无半分粗陋之态。
  隐藏在人群中的一道暗红色身影凝望荣焉许久,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寻英台下的众人已是满堂哗然。
  荣焉失踪的头几年,被他收养的孩子们感念他的救命之恩,集资请山下的画师给他画了一幅肖像,四处分发央人去寻。
  他的容貌太过清艳,再加上那特殊的茶色眼珠与少见的朱红美人痣,让九州武林的许多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失踪了六十多年的人突然归来,还飞上了枝头,成为了雾隐山使者,也难免会叫人议论纷纷。
  陆桓有些不自在地怼了怼身边儿的顾维,不满道,“师兄,他怎么又回来了?还成了雾隐山使者,是要跟咱们回归云山吗?”
  “不清楚。”顾维摇了摇头,“他到底还是归云山的人,如今重入江湖,大概还是会回到归云山。”
  “切,他好意思回来吗?”陆桓撇了撇嘴,精致妖冶的容颜倨傲而娇纵,“这么多年了也没想着回来看看师父,别是因为自己瞎了,残废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要回归云派吧!”
  “别胡说!”顾维皱着眉头训斥道,“你也不小了,说话不可再如此无礼。”
  荣焉从容落座,托着腮帮子,耐心地听着下面吵吵嚷嚷争论不休。
  直到一切都归于沉寂后,他才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懒散道:“开始吧。”
  大会首日的比试一如既往的枯燥。
  各门派不入流的弟子上台互相切磋,在荣焉眼中就像是乡野村妇打架互相扯发髻一般。
  荣焉百无聊赖地磕完一盘的瓜子儿,觉得嘴巴有些干,又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牛饮下去。
  五天前,荣焉按照约定取走嵩山派掌门的性命后,只来得及小睡一会儿,就连夜赶了回来。
  这两日更是因为顾维无休无止的寻找,迫不得已四处躲藏,连个好觉都睡不上。
  此刻在寻英台上吃饱喝得后,荣焉的身上就开始犯懒。
  他十分有损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宽松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无意中露出了手臂上的累累伤痕。
  他平时穿着乞丐服,都会用纱布将这些伤痕牢牢缠住,今日突然换了华服,一时不查,才将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都露了出来。
  曲净瑕一向喜好美人,他见荣焉身量匀称,唇红齿白,轻而易举地就判断出这是个美人胚子。
  然而美人的手臂却斑驳丑陋,满是严刑拷打后留下的伤痕,一眼看去,十分的破坏美感。
  思及此,曲净瑕顿时生出怜惜之心,对着已经昏昏欲睡的荣焉道,“我派中有人擅巫蛊之术,可妙手回春,使者若想治好眼睛与这满身伤痕,不若来邪道走一遭。”
  “唔?”荣焉迷茫中听到曲净瑕的话,立马清醒了几分。
  他状似不经意地抖落袖子,遮住伤痕,捂着被玉蝶挡住的右眼,推辞道,“劳您费心。他自己慢慢会好的。”
  沈从越眉心一跳,终究是没压住心里的好奇,开口道,“使者这一身的刑伤是从何而来的?”
  荣焉嘴角泛起笑意,声音柔和道,“成为‘神明’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您想来试试吗?”
  一句话就把天彻底聊死了。
  余下的半天基本上都被荣焉睡过去了。
  首日比试结束,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后,荣焉慢悠悠地从座位上起身,没精打采地跳下高台,背影颓丧地走回了客栈。
  他睡得太久,实在是没什么精神头了。
  路过楼下店小二身边时,他从袖兜里掏出了五枚铜板和一块碎银,叮嘱道,“一会儿去街边儿买一袋瓜子儿,送我房间去。铜板买瓜子,碎银就给你做跑腿费。”
  客官大方敞亮,店小二也乐意帮着跑腿,喜滋滋地跑去买瓜子儿了。
  荣焉维持着蔫巴巴的模样上楼,动作粗鲁地推开了房门。
  “……”
  荣玉摧正坐在桌子前,喝着茶,耐心的守株待兔。
  很明显,“兔子”已经到了。
  荣焉重重阖上房门,准备换个客栈居住。
  “孽子!还要往哪儿去!”荣玉摧一拍桌子,厉呵道,“滚进来!”
  “……”
  荣焉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推开了房门,面无表情道,“荣掌门来我房中,所为何事?”
  态度不偏不倚,像是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荣玉顿时摧怒上眉梢,又是狠狠一拍,险些振碎了木桌:“这些年多少人都在找你!你既活着,为何不回归云山!你把门派规矩当成什么了?!”
  荣焉突然就不想躲了。
  他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他要到处躲藏,不敢见人?
  荣焉扯了凳子坐下来,平静地反问道:“那就请荣掌门跟我说说,有多少人在找我。”顺便也能让我捡个乐子。
  荣玉摧脸上的怒意僵住,尴尬地转移换题,继续硬邦邦道:“不管如何,归云派的弟子就该老老实实回归云山,跑到雾隐山做使者!像什么样子!”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你的归云山,老老实实做个继续被你教训辱骂的废物?”
  荣玉摧愣了愣。
  荣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拨开了自己领口。
  藏在衣服下的是道道垒叠交错的伤痕,红肿青紫一直蔓延到锁骨,让人无法看出他原本的肤色。
  荣玉摧的眼中的混浊再次散开,堆积在眼底的痛惜翻涌上来。
 
 
第4章 祈华卷三[改]
  “最初被绑走时,我曾奢望过有人会来救我,所以坚持着不肯去死。”
  荣焉拢好领口,云淡风轻地叙述道,“护送我的师弟们说:‘若是大师兄来就好了,大师兄来的话,根本不会拖累我们被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偷偷把他们放跑了。”
  说到此处,荣焉的大脑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受刑的九天,濒临死亡的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他无意识地摁了摁手腕上丑陋的伤疤,剧烈的痛楚让他心神稍稳:“当初的我,为了寻找庇护去了归云山,可后来我明白了一些事,就不需要回去了。”
  “你们已经舍弃了我,现在又要我回去,这算什么?施舍吗?”
  荣玉摧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痛心疾首的神情,荣焉却不会再心软。
  ——他觉得痛快。
  自己终于学会如何用语言去伤害别人,可惜会的太迟,在他吃够了苦头后,才勉强掌握了嘲讽这项技能。
  荣玉摧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说不清他是愤怒还是痛苦,亦或是绝望。
  荣焉拄着桌子,雪上加霜地提醒道,“另外,我已是雾隐山的使者,荣掌门还是注意一下言辞比较好,毕竟你我……尊卑有别。”
  这些话,也是曾经的荣玉摧对他说的。天下生意有来有往,他自然也要原封不动的还给荣玉摧。
  荣玉摧双眼仅仅维持了片刻的清明,他正要再说什么,眼神却突然又开始混浊起来。
  荣焉已经失去了耐心,打算出口赶人。
  他的便宜父亲却突然改口道:“大会结束当天是桓儿生辰,归云派会在知味楼邀请宾客,你记得过来。”
  “我不……”
  “你必须去!桓儿想见你!”
  荣焉拧起细长的眉,片刻后又不准痕迹的松开。
  “好啊。”他无所谓道,“那就请荣掌门多多赐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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