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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宿(GL百合)——玊喜

时间:2020-10-02 16:16:15  作者:玊喜
  凌如斯半天回不过神,人有点发懵,她确认般地问:“居叔叔,您刚才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只要我离开居然,条件随便开是么?”
  居爸爸嘴角微微上扬,只几秒时间便回落到正常的弧度:“凌老师,你别多想。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劝劝居然,女孩子嘛结婚生子才是正途。”
  他见凌如斯沉默不语,拿起茶盏喝一口继续说:“我们中国人思想还是比较传统,自古就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且先不说你们俩这样闹有没有结果。哪怕你们到了年龄不结婚生子,父母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以前我们那个年代,这要被别人说成神经病的,而且还要抓起来。现在社会虽然宽容了很多,但也不能违反人性吧。”
  凌如斯看着居然爸爸礼貌克制却疏离的脸,耳朵里萦绕着他爸爸的话,一句钻进脑海就“啪”被打走。
  这边她听着居然爸爸说:这是病,要抓起来,不能违反人性,结婚生子才是正途。
  那边脑子里反复出现居然爸爸曾经邀请她回家吃饭,四方桌一人一方,她爸爸给她夹块红烧肉,和缓宽容地说:既然其他国家连结婚都可以,那也证明这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没有违背社会的公序良俗。居然是我们的女儿,对于这件事我们没办法评断对错。我们爱她,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显然不想失去这个女儿。以后你和居然是好是坏,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说支持,但也不会干涉。
  居然爸爸坐在她对面,在她眼里慢慢分裂成两个,像阴阳的两面,一面明一面暗。渐渐地,两个又重叠成一个,相同的面容相同的音色,却藏着不同的眼神。
  凌如斯感觉自己错乱了,许久都回不过神。直到居然爸爸手伸到她眼前晃几下,她才勉强回神。她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盏一口气喝干,整理思绪深吸口气说:“居叔叔,我名下有三套房,天市、海市和老家,买的早,房价已从千变成万每平。我一直在做理财,积蓄不多,但足够。我这人平庸,没什么远大志向,唯一愿景就是爱人在侧虚度时光。”
  “现在很多国家已经陆续通过同性婚姻法,这并不是不合理的事情,没有违背社会的公序良俗不是么?”说完凌如斯起身拿起挎包和外套,对居然爸爸鞠了一躬,说声“告辞”便径自离开了茶室。
  走出茶室时,天隐隐黑下来,虽然早已立春,白日并没有因此变长。倒春寒来势汹汹,三月晚上的风刮过来依然叫人觉得凉的刺骨。
  凌如斯紧了紧大衣,没有着急回家,她沿着步行街漫无目的的闲逛,觉得有点累了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春风一阵一阵,吹得人头晕脑胀,吹得她牙根都情不自禁哆嗦起来。尽管如此,她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坐在那里看稀稀拉拉的人群,看街对面明明灭灭的灯火。
  直到身旁有人落座,并传来熟悉的口音:“发现了没有呀,因果这个东西哦,循环的呀,躲不过去的呀。”
  凌如斯一个激灵,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旁边人吓得。她瞬间清醒过来,死死盯着旁边穿着紫色T恤粉色牛仔外套的老头,老头品味变换莫测,唯二不变的是发髻和口音。她看见高人,顿感五味陈杂,她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这个老头就是所有无法解释离奇事件的操纵者,就算不是,也绝对是知情者。
  凌如斯猛地站起身,牢牢抓起高人的胳膊,用蛮力一把把人拉起来,完全没有要征求对方同意的意思:“走,去聊聊。”
 
 
第68章 前梦
  深秋第一道晨光洒落,林间氤氲着缥缈的白雾,清浅的凉意在林间穿梭,远处有隐约的钟声传来。
  云游的老僧追随钟声而来,穿过斑驳的晨光,穿过潮湿的雾气,驻足在林间小溪边,捧把溪水小心洗去脸上手上的尘土。转身时,瞥见一团毛茸茸缓慢蠕动的身影,童心被激起,僧人探手抚摸,小毛身体颤抖一下并不闪躲。老僧手肘一弯抱进怀里,发现小东西脚上有伤,脚踝处有隐约血痕,灰白绒毛上有干涸的血迹。
  老僧把小花栗鼠举在面前对伤口检查片刻,抬眼撞上花栗鼠的眼睛,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里没有恐慌抗拒,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僧,莫名叫人觉出抹睿智淡定地味道。老僧面目舒缓,看不出情绪,淡淡说句:“既然有缘,那且同行吧。”
  老僧在半山腰的寺庙落了脚,花栗鼠被一同带回了寺院,伤口渐渐恢复,老僧一直称呼它为“施主”。日日食蔬菜瓜果,晨起听钟入夜听经,除了阳光好的时候在寺庙远中找出好地方晒太阳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懒得像个摆设。
  不知何时起,连天大雨不止,十天半月见不得一丝阳光,它也就更加懒惰,索性连院子都懒得去。突然有一天,老僧晨起外出后便没再回来,喂它吃食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再到后来,喂吃食的人也慢慢没了,寺庙里连人影都看不见几个。
  野草在花园房檐石阶每个角落疯长,冬天干枯变黄埋进落雪里,来年春天又开始疯长。野草把砖瓦石墙的缝隙越挤越大,风吹雨打,日晒霜雪摧,到最后院内院外已无差别。
  “施主”依然住在这里,人来人去,人去到再也没有人。它偶尔跑去旁边的树林里寻些野果野草,吃个肚皮滚圆或半饱再回到这早已破败的寺庙睡个昏天暗地。
  热闹荒凉它都不懂,时间流逝也它也不懂,只遵循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出去了还要回到这里。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庙里的野草比以往任何一次春来都要来的茂盛,野草几乎长到了一个成年男人的腰间位置。穿着破布烂衫的老道徒手把挡在面前的野草连根拔起,生生给自己拔了条小径出来。老道看着眼前自己开出来的道路,单手叉腰,另一只手豪迈的把散落在脸上额前花白乱发一把捋向脑后。
  他并没有急着进庙,随手捞出挂在腰间的葫芦,打开小小喝一口,大大喘口气,满足的眯起眼。他抬眼看天光还亮,索性地上躺倒,翘着二郎腿,嘴里叼根狗尾巴草,扯着个破锣嗓子哼起五音不全的小调。
  入夜凉风起,老道在这荒郊野外被冻得一个激灵惊醒,睁眼看见夜空明月高悬,饱满如同一个大银盘。
  今夜月圆。
  老道起身胡乱拍两下衣衫上的尘土,转身往破庙里走,眼角余光瞥见草丛里一团灰白相间毛茸茸的小东西在动,他扭头望去,看见一只花栗鼠在草丛里对着月亮,似乎在虔诚的行跪拜之礼。老道眯眼看一会,心想:倒也有点慧根。
  物换星移,光影流转。
  花栗鼠离开破庙,被老道带去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那里云山雾罩,四季如春,常开不败的花,吃不完的甘甜果子。没有炎热和霜寒,也没有凋谢和枯萎。没有人来人往来去匆匆,偶见来客也都气定神闲满面悠哉。
  它开始有疑惑,有不解,眼神里除了起初让老僧误以为是睿智的空洞之外,多了很多其他的内容。它学会思考,思考来处去处今夕何夕,思考消失的三季和消失的衰败与新生。
  老道时常把它揣在袖袍里,打个响指随手拈来一朵浮云,远远起抛脚尖轻轻落上,腾云驾雾东游西荡。成日似乎无所事事的四处吹牛喝酒,喝醉了随手拈多积雨云倒头就睡,老道觉得积雨云睡着有滋味,不像那五彩的轻飘的云朵,甜腻的无趣。
  时常他在上面躺着,云层下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导致这花栗鼠被这震在耳边的雷声长期摧残折磨之后,终于遵循本能四处逃窜,一不小心跌下云层让它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腾云的本领。确切说,是恰好砸在一片刚被允许离开出云山的初云身上,初云涉世未深,首次值天日被迫驮了这老鼠。
  自从发现自己不会随意摔死,虽还没有拈云唤雾的本领,只要会卖萌,还是有那么一两朵母云母性泛滥,愿意载它一程的。
  再后来,老道把它搁袖袍外出,它也学会趁老道喝酒吹牛的空隙偷偷钻出来四处撒欢。它能去的地方越来越多,想去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某日老道外出,难得没穿那身最爱的破衣烂衫,破天荒梳上发髻,带上玉冠,换身天青广袖长袍。拈云疾走。
  落单的花栗鼠不明所以,想是老道走的太急忘了自己,立马小短腿飞舞,蹭蹭搭上朵卷云跟随老道而去。见老道进入一座四面环海满是翠玉竹的小岛,它也立马下云跟上,刚进入岛内就被层叠的翠竹迷了眼,七弯八绕不知道哪里是进出哪里是出口。不知道翻来覆去转了多少光景,实在憋不住对着一颗小嫩竹浇了泡尿。
  谁知那翠竹看着个小娇嫩,却早已结出灵元可以化形,虽然化出来还是团碧色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看上去气哼哼,弯腰伸手一把揪着花栗鼠拎起来作势就要扔出去,花栗鼠情急下扭头一口咬在那虚虚的影子上,影子不吃痛稍不留神松了手,花栗鼠逮住机会就跑。
  一个玩了命四处逃窜,一个拼了命挖地追踪。直到一前一后跑进琉璃殿都刹不住车,一前一后对着莲花座冲过去,直接把悬在座前来自昆仑山巅的冰魄香炉打翻,极寒之地千年幻化的冰魄落地即融,片刻消弭无踪。
  畜生顽劣,竹亦无心,修行无用,散了吧。
  突然黑天暗地,失重的感觉叫人瞬间惊醒。却不是惊醒在柔软的床上,还是那间古朴的茶馆,紫色T恤粉色夹克扎个发髻的高人坐在对面。
  凌如斯按住胸口:“现在倒是不披头散发了。”
  高人笑笑未接话茬,径自开口:“也就这点前因,也无再多瓜葛,虽说那竹是受你牵连,你们也有各自的惩罚和劫难,无需再有执念。”
  凌如斯接受的异常坦然,带点挖苦的语气:“哟,高大爷,口音正常了。”
  高人伸手捻捻自己的胡须:“凡尘一生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眨眼百年,身入黄土,给后人留个念想,再过几代,便是无人挂念无人记得。这样的尘世有什么好的?”
  凌如斯拿起茶盏抿一口,垂眸思索着,半晌抬眸问:“高爷,你还记得你的来处么?”
  高人手中动作突然一顿,顺势扯下一根白色胡须,老头不自禁挤眉弄眼“嘶”一声。
  凌如斯见他沉默,继续说:“无论我们是仙是人,都是无足轻重随时被遗忘的小角色。就算凡尘一生镜花水月,百年之后无人挂念。那至少我们生而为人的日子里有和我互相爱着尊重着的人。从天上到人间,我们都渺小的可以忽略,何不就让我们虚度着几十年、十几年、哪怕几年的光阴。”
  高人沉默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忽然觉得他在漫长无止尽的生命里都没有弄懂人心深浅,他似自语又似发问说一句:“神仙不好?那么多人求都求不来。”
  凌如斯笑笑:“特别好,没有疾病苦痛,没有生离死别,没有贫穷衰老,更没有爱恨伤心。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忘了来处未定去途。”
  “逍遥可以一天一月一年,甚至十年,百年,那之后呢?日复一日往复循环,没有病痛苦难贫穷得失,那又哪来的期待喜悦和欢快。我愿意柴米油盐酱醋茶,春日冬雪秋风夏月。我可能会为了一件想买又买不起的东西觉得懊恼,我也会因为亲朋挚爱生病老死痛不欲生,可这才真实不是么?人生而渺小,但却从未停止成长和前进。”
  这就是人间,吵闹、喧嚣、有嫉妒丑恶、有勾心斗角,同样也有温暖良善,有繁花似锦,有静好岁月。我们就是爱这生动灿烂的人间。
  凌如斯和高人隔着原木茶桌沉默对视,茶桌上有一圈圈深深浅浅的年轮,有木头丑陋但真实的褐色疤瘤,桌上还有星点泼洒出来的茶水,要干未干滩在上面。
  高人终于面容松动,喃喃句:“明白了。”右手虚握成拳,伸出食指拇指轻轻一擦,说声:“回吧。”
  凌如斯只觉面前空间开始扭曲,无数色块变形融合在一起,包括高人的脸,好像有旋涡从空间里旋出来,渐渐模糊,渐渐暗淡,最终漆黑一片。
  再睁眼是自己的卧室,室内有股浓却不妖的异香,窗外只有隐约的路灯透过窗帘照进来,这是卧室唯一的光源。凌如斯躺在床上缓缓神,抬手打开床头柜上的夜灯,柔黄的灯光泻下来。她扭脸看居然,却看见对方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先是迷蒙混沌的神色,怔忡片刻眼神才清明起来。
  凌如斯凑过去两个人额头相抵,鼻尖轻蹭。
  凌如斯说:“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居然说:“我也做了个奇怪的梦。”
  说完谁也没再开口,相拥着睁眼到天光渐渐呈现灰白色。待窗外有清脆鸟鸣传来才再次睡去。外面的日光变亮盖过了那点柔黄的床头灯,床头柜上方木架上的青瓷雕花香炉彻底没了白烟升腾,卧室里那最后一丝异香也彻底散去。
 
 
第69章 团圆
  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凌如斯起身关掉夜灯,按亮手机屏幕看眼时间,对躺在床上发呆的居然说:“快十一点了,我去煮个餐蛋面,就不炒菜了。”
  居然似乎没听见凌如斯说的话,还在对着天花板发呆。凌如斯踢掉脚上的拖鞋,爬回床上挪到居然面前,抬手在她鼻尖上点一下:“想什么呢。”
  居然跟被解了穴一样立马生动起来,一把抓住凌如斯的手指牢牢握住,似笑非笑地说:“想你会不会喜欢球。”
  凌如斯并未多想,随口接道:“什么球?”
  居然起身在凌如斯嘴上啄一口,张开双臂边比划成圆形边悄悄往外撤:“就那个透明的,一钻进去转圈跑的那个。”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等凌如斯反应过来,人已经卫生间躲好准备冲凉了。
  凌如斯没多计较,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饭,应该说是中饭。
  居然洗漱完出来,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餐蛋面,和两盘凉菜。午餐肉两面煎一下呈淡淡焦黄,荷包蛋一面油润焦黄一面洁白软嫩。凉菜一盘是凉拌笋尖,一盘是自己腌的糖醋嫩姜。
  她见居然洗完出来,把竹筷和瓷勺在餐垫上放好,转身去卫生间洗漱。等她洗漱完居然正好吹完头发,两个人相视一笑,走到餐桌边一人一边各自坐好,面对面开始吃面。
  居然拿起竹筷,用筷子尖细的那头在荷包蛋中心浑圆饱满的地方轻轻一戳,里面金黄的蛋液立马香气扑鼻的奔腾而出。居然把筷子搁在旁边,脑袋埋在碗里对着荷包蛋上的小口一嘬一吸。等脑袋抬起来,原本饱满的中间位置已经瘪下去。居然满足的一咧嘴,露出个人畜无害春暖花开的笑容。
  凌如斯用筷子插进面条里,卷几根转两圈,撅起嘴巴吹口气,才慢慢放进嘴里缓缓嚼着。看见居然对她笑,她也甜甜的对她笑,顺便腾出扶在碗边的手在居然脸上摸一把。
  等居然消灭掉荷包蛋,筷子伸到笋尖碟里,毫不客气的夹一大筷子往嘴里送,腮帮子鼓起来,整齐的小白牙来回咀嚼,发出清脆的“咕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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