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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影安(古代架空)——乱莱

时间:2020-10-02 16:16:54  作者:乱莱
  照安的泪忽得流了下来。
  凌煜接下来的话语被封在主动凑上的唇舌之间,他们相拥在这摇曳的空间中密密地接吻,气息交缠,铭心入骨。
 
  第54章
 
  
  没隔两日便是中秋节,兴奈长街中秋灯会便是这个秋天里最热闹的盛事了,瞿禾一到晚上就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照安对中秋节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一天都有点恹恹的,凌煜想了想,晚上便带着他出门去看灯会去了。
  长街两侧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而花灯之下汇集了南来北往各方奇人异士,打铁水的,演杂耍的,各色吆喝买卖浮动在繁华的月色中,照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感受过市井喧嚣和热闹了。
  其实小时候照安并不经常出门,因为凌煜并不喜嘈杂,而照安只要待在凌煜身边就很满足了,但孩子心性始终是向往热闹的。现在凌煜走在身边,眼看着美轮美奂的花灯,身边来往行人笑声盈盈,照安心中升起久违的雀跃,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
  长街的尽头是京中最负盛名的酒楼——春风楼,从春风楼二楼上可以将整条兴奈灯会尽收眼底,长街逛下来到春风楼歇歇脚,人月两圆,对月品一壶楼中最好的春风酿,自然是最惬意不过的中秋佳夜了。
  凌煜带着照安自然不是奔着酒来的,毕竟照安从受伤回来开始就被严格限制了饮酒,除了过年在管家的默许下背着凌煜偷偷尝了一点,就再也没有沾过一滴。虽春风楼的点心也是顶好的,桌上的龙井也清香袅袅,照安还是忍不住往屏风隔断的隔壁雅座瞟,鼻翼微微扇动着,明明并不嗜酒,此刻却被酒香勾得像个小酒鬼似的。
  凌煜怎么看不出来,心中暗笑,但是他装作不知道,夹了一块金丝乳酥给他:“尝尝?”
  照安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要把空气中的酒香都吸尽似的,然后不好意思但又强烈暗示道:“好香啊……”
  凌煜一本正经道:“是啊,他家的金丝乳酪材料做法十分讲究,说御厨做不出来也不为过,配龙井茶最好的。”说完还把桌上的茶盏往照安面前推了推。
  呃……
  为了不拂凌煜的好意,照安讷讷地喝了口龙井茶,咂咂嘴却根本没能留意是什么滋味,眼中心中都只剩下了别人桌子上的春风酿,整个人都显得魂不守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才看到凌煜的唇角扬起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才察觉凌煜在捉弄他,明明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故意带偏他,有些气恼道:“殿……凌煜!”
  凌煜笑意未减,只是仍旧没有来壶春风酿的意思。
  见他丝毫不为所动,照安想了想,立马转换了思路,抬起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期期艾艾求道:“我可以喝一小小口吗?就一小小口。”
  凌煜见他这幅模样终究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让小二上了一壶春风酿和一些下酒的小菜。
  清冽的酒液从白玉般的壶嘴倒出,醇香的味道便占据了感官,照安迫不及待地浅呷了一口,嘴唇还没舍得离开杯沿,抬眼又看了看凌煜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最终胆大包天地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
  凌煜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他也并不好酒,只是浅尝则止,倒是照安趁着他不注意又偷偷喝了好几杯,脸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而不自知,又是一杯之后,凌煜一把按住他又想斟酒的手,明确地摇了摇头:“不能再喝了。”
  “哦……”照安不舍地收回了手,像是回味般地舔了舔嘴唇,俯身像楼外望去,外面的长街上灯火通明,最长的龙型花灯已经在长街中心点亮,璀璨辉煌地昂首而啸,映着如织的人流,繁华旖旎。照安喃喃道:“真壮观啊。”
  凌煜见他眼中有光:“喜欢吗?”
  “嗯。”照安点了点头,“不过就是太过短暂了,而且下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凌煜笑笑,其实照安不知道的是很久之前的中秋花灯会并不是现在这样好几年才一次,那时每一年的长街灯会都盛大无比,来往商客数不胜数。
  此时他转头亦将这满城的张灯结彩收入眼中,轻声道:“古往今来,多少繁华成旧梦,只剩下静默收场。”垂目间他的心中浮起一丝感伤。
  凌煜从来都是带着温和笑意的,鲜少有这般的异样,像是……有些脆弱的感觉。照安见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大抵是因为雅座虽有珠帘屏风但是也算是大庭广众,又或者纯粹只是美酒醉人心,他的耳朵尖也红红的,动作不明显但却很固执:“不会的。”
  凌煜望向他。只见照安的眼中映出窗外璀璨灯色,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凌煜的手,坚定道:“不会的,盛世蒙尘,只要有人勤心拂拭,终究是不会继续黯淡下去。”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凌煜的心一下子沉静柔软下来,笑道:“今天你倒是给我讲了道理,也没什么好夸你的了,准你再去跟老板讨坛春风酿吧,带回去。”
  闻言照安小小地欢呼了一下,不等店小二过来,生怕凌煜后悔般跑去选酒结账,最重要的是把春风酿牢牢拎住。
  凌煜跟在他后面起身,自雅座中走出,凭栏看着他已经下到了一楼,正身形灵活地穿过堂厅想要去选酒,他笑着摇了摇头,也慢慢地朝楼下走去。
  二楼的雅座左右屏风隔断,珠帘遮挡,各自影影绰绰,而凌煜走到一半路过另一侧单独房间的雅间时,才发现这二楼这一隅似乎过于安静,与二楼其他侧人影浮动的热闹截然不同。他正觉得奇怪,而后身旁的雅间珠帘轻响,拂帘欲出的人见到他也是动作稍稍停顿,但一瞬就反应了过来,依旧是恭疏淡然的面容,微微欠身道:“三殿下。”
  凌煜微怔,心中涌上一丝不安,随即往那人半撩起珠帘的雅间内看去,一双熟悉的眼睛闻声也正望向他。
  雅间里并没有点太多的烛火,那人独自坐在桌前,一身黑色常服衬得人越发清瘦,有些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冠中,就算在酒楼乍见也有着讳莫如深的距离感。
  凌煜呼吸一轻,恭敬侧身垂目,低声道:“陛下。”
 
  第55章
 
  
  “怎么一个人出来,连个护卫都不带。”承帝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就这样隔着庆明和撩起的珠帘说着话,“凌旭说你换了个脸生的护卫,是没有尽责吗?”
  凌煜眉心微动,想起照安还在楼下,道:“中秋佳节,出来随便走走,便没有劳动旁人,也落个自在。”周围并没有多少侍卫,他想承帝这样轻车简从微服出宫,应该也是不想被旁人打扰的,这番说辞也能接受。
  承帝垂下眼,自顾自地斟着酒,问道:“急着走?”
  虽然作为臣子这个情况并不应该急着脱身,但凌煜知道照安还在下面等他,他不能耽搁太久,他不想让承帝见到照安,他斟酌道:“街上这么热闹,瞿禾想多看一会儿便随她了,天色渐晚,儿臣正准备去找她一起回府。”
  “她倒是有人跟着,用得着你去接?”承帝语气平平,看向凌煜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深意。
  凌煜脸色微变,拿不准承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思量间,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松快陡然从不远处传来:“殿下,我可以多拿一坛子回府吗?”说着便要往凌煜身边走来。
  “站住,”凌煜随之神色一凛,喝止道,“不得无理,快退下。”
  照安愣在原地,之前他在楼下左等右等都不见凌煜下来,便直接往楼上找来,他酒量并不是很好,远远见到凌煜站在走廊上,酒劲上头也没注意到凌煜的异样,现在被一下子斥得有些发懵,但还是脚步还是顺从地停住了,准备转身退下。
  可是显然迟了,承帝吩咐道:“无妨,过来吧。”
  照安一听浑身都绷紧了,醉意一下子散了大半,他认得这个声音,凌俨出事的那天,他听着这个声音无情地宣判着凌俨的死刑。
  凌煜呼吸一轻,指甲微微嵌入指腹,神色泠然,照安犹豫着不敢往前走去。
  庆明见状轻声提醒道:“小公子,我家主子请你过去。”
  照安又抬眼看了下凌煜,见凌煜微微点了下头,便有些谨慎地走到了他身后。终于也见到了这个主宰着元和的男人正脸,他原以为承帝会是一个神色暴虐之人,而眼前的人面容其实十分俊美,抬眼间成熟雍容,只是眉梢眼角镌刻上了时光的痕迹,不苟言笑,倒是平白添了些沧桑。
  承帝也这样看着他,迟迟没有开口,凌煜神色晦暗,沉默在这个并不宽敞的空间发酵,照安不知道为什么却莫名有着一丝严阵以待的戒备。
  少顷,承帝问道:“你就是凌煜身边跟着的护卫?”
  凌煜没有说话,照安看了眼他挺直的背影,也知道这种场合不可能再等凌煜的指示答话,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
  并没有想象中的疾风暴雨,与之前的莫测相比,此刻承帝的神情甚至有些放松,语气能算得上平和:“你叫什么名字? ”
  照安微顿,轻轻吐出两个字:“照安。”
  承帝问道:“从哪儿来的?”
  照安恭敬回道:“祖籍池台。”他暗自打着腹稿,是向家的表亲,家里遭了水患从小便投靠了向家。这些事情早就在府中交代得一清二楚,不管承帝怎么问都不会有纰漏。
  但是承帝像是兴趣缺缺,并没有继续刨根问题,只是望着他,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像有什么一闪而逝,却没有抓住,只是蓦地觉得对眼前这个小护卫有莫名的亲近之意,说道:“倒是真的很年轻。在皇子府还习惯吗?”
  照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原本的腹稿都没派上用场,他踌躇道:“习惯的。”
  承帝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完也不再看照安,转头窗外月明如镜,他的侧脸在月光映照下倒是显现出一丝熟悉的温柔轮廓,甚至让照安有些怀疑那日在宫中的杀伐无情之人和眼前这个平和的老者是不是同一个。
  只是那如错觉般的平和在承帝垂下眼的瞬间便消失无踪,也不再看他们,声音也已如平常般冷寂,抬手道:“你们都退下吧,冒冒失失的,别扫了朕的兴致。”
  照安闻言心中紧张微微卸下,总归只是责骂了一句冒失,他并没有动怒。
  从照安出现在承帝面前的那一刻到现在,短短几句话间,凌煜的心中曾有百转千绕,而此刻见承帝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欠身道:“是,儿臣告退。”便转身离开,照安忙紧跟在他身后下楼。
  凌煜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着,想着这是承帝和照安的第一次见面,心中思绪万千,万幸承帝没有认出照安,不过转念他又想着,这次没认出,也许迟早都会知道的,这样一想心中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惴惴不安,他只能想着尽量让这一天来迟一些,起码要到他有能力护住照安的时候。
  虽然照安不明白他出现在承帝面前这件事背后可能意味着的风险,而且刚才的对话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但直觉告诉他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什么,起码是凌煜不希望的。
  看着凌煜的背影,他有些难受地跟在凌煜身后,唯一的能想到的就是不该贪几杯酒,失了警醒,贸然上前惊扰了承帝,失了礼数,承帝心思难测,现在不发作,难保以后不会旧事重提。
  想着想着自己心里越来越沉重,看着凌煜走在前面的背影也有些沮丧。见凌煜走向掌柜,他有些低落地提醒说:“殿下,我已经结过账了。”
  凌煜转头看着他,眼中已恢复平静,温声道:“不是说要多一坛吗?”随即又看了看照安空空如也的手,笑道:“怎么,付过钱的那坛也不要了?”
  他神色如常,就像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就像自己的直觉是错觉,照安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应答。
  凌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真不要了?”
  照安忙把掌柜拿出的两坛子春风酿抱住,不住点头道:“要要要。”
  两个人一人提着一坛子酒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相比于长街的热闹,这条街便要冷清一些。夜风习习,沿途路过飘满河灯的清水河,一些年轻的男女正带着孩子在拱桥边顺着水流放着河灯,星星点点飘落在河中,年幼的孩子笑得很开心,而父母则是满眼宠溺地看着垂髫稚子,寄愿河灯,祈愿孩子平安长大。
  照安看着这一幕,心下略微有些感慨,想起之前在酒楼承帝的样子,他轻声说道:“陛下看起来倒是不如想象中那样绝情。”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过他对凌俨的处置,照安也许真的会以为元和帝位上数十年的这个人只是一位平和的老者。
  凌煜无声地弯了弯唇角,为着照安被表象蒙蔽岌岌可危的清醒,然后说道:“帝心不可测,喜怒不行于色,能用最无谓的神色决断他人生死,这点上陛下从来都是合格的。”
  照安又回头看着那些父母和孩子,道:“他不也是父亲吗?”
  “作为父亲之前,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凌煜的声音自夜风中传来,轻声道,“有时太过清楚,所以才会走到截然相反的路途。”
  照安不是很理解这句话,凌煜微微一笑,倒没有再和他多说。
  照安看着河中的灯,上面烛光点点,记忆中模糊的女子身影画面一闪而过,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不知道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照安很少去想自己的身世,所以这句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
  凌煜提着酒壶的手险些滑落,停下脚步,照安亦察觉到他的静默,回头望向他,瞬间有些紧张道:“殿下,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并不是在意这个事情。”他现在有凌煜就够了,真没有去想过要找自己的父母这种事,他怕凌煜多想。
  月光之下,凌煜看着神色略带着慌张的他,伸手将他的发别到耳后,轻声道:“能有这样好的你,你的父母也一定是很好的人。”
  照安从前觉得能忍心把奄奄一息的自己丢弃,他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近些日子每每想起梦中闪现的光影却让他觉得温暖又悲伤,也会闪过一念——也许父母是有什么苦衷才会把年幼的他放在慈幼院门口的……不管凌煜的话是不是安慰,但是从他口中得到对于自己未知父母的肯定,照安轻呼出一口气,有着一瞬间的释然,趁着月色,他伸手勾住凌煜修长的手指,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只要有你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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