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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线爱人(近代现代)——月半丁/音爆弹

时间:2020-10-02 16:29:00  作者:月半丁/音爆弹
  后悔的感情像滔天大浪,凶狠地淹没了何觅。他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理智像无力的小船一样被打碎了,变得四分五裂。
  一下子他顾不得许多,手指捏紧了,把游霄原本工整的白衬衫抓出一道道褶皱。
  “少爷没有利用我……是我,是我在利用少爷!”在这个时候,他只想把自己掩藏了那么久的事情都说出来,好让游霄改变想法,“是我喜欢少爷,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了,是我一直在勾引少爷和我上床,和少爷没有关系!”
  为了能够让游霄相信自己,何觅几乎是胡言乱语地坦白了起来,将他能回忆起来的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倒出来。他说自己会买宽松露肉的衣服好让少爷对自己有欲望,说在少爷面前游泳是为了勾引少爷,说曾经遇到猥亵犯是想让少爷嫉妒才不反抗。但无论他怎么说,游霄都没有再开口,仿佛是在默认,他是为了帮自己开脱才找出这些理由来。
  何觅简直吓坏了,背上冷汗一阵阵地往外冒,完全浸湿了他的衣服。他的手指发白,嘴唇都毫无血色,慌得说不出话,只能够惊惶地凝视游霄,不知不觉间,眼泪就这样涌了出来,汩汩流下。
  游霄抿着嘴唇,抽了一张面巾纸,递给他。何觅不接,只是哆嗦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游霄勉强保持着冷静,“也不用为了不让我内疚而编出这些理由。”
  听到何觅的话,他并不是不动摇,毕竟何觅喜欢他的幻想也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只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于阻隔这样的动摇,不让它影响自己。
  何觅好似被抛入深渊,久久地下坠却坠不到底。游霄方才的话不断在他脑中回荡着,一字一句都扎心至极。
  他最骄傲的少爷,却因为他而厌恶自己、贬低自己,将自己视为一个垃圾。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卑胆小,因为他不愿意挑明他的心意。
  他的眼泪不断地流出,哪怕游霄动手来帮他擦了,也擦不干净。他哽咽着说:“对不起,少爷……都是我的错……”
  “你没有错……”
  “都是我的错!”何觅第一次对他大声说话,“是我的错,我才是垃圾,我才是那个垃圾。”
  “我喜欢少爷,所以才想方设法想让少爷和我上床,想留在少爷的身边,帮你做家务照顾你的生活。我每次都会偷偷去少爷的教室外面偷看,偷看少爷有没有和女生说话,有时候少爷不和我一起吃饭我也会去偷看,看到你和黎衡说说笑笑我就很嫉妒……”
  他仰着头看游霄,几乎口不择言,只是一个劲地忏悔:“我也知道少爷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从少爷第一次想和我上床开始,到后来睡觉的时候偷偷看我亲我,还有让黎衡来试探我,我都知道……但是我每次都没有和少爷坦白,每次都装成只是报恩……”
  游霄起初还想帮他擦眼泪,但在听到最后几句话时,却僵住了。
  何觅乱七八糟地说了很多,到最后,才发现游霄的表情僵硬。
  “……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游霄轻声说。
  何觅直觉自己说了错话,瞪大眼睛,但还是回答:“是……”
  游霄的声音缓缓压低:“我偷看偷亲你的时候,你没有睡着?”
  “是……”
  “黎衡去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知道是我让他去的?”
  何觅忽地有了一种灭顶之灾的感觉,不敢回答了,只是畏惧地盯着游霄。
  哪怕自己并不想相信何觅的话,但游霄的判断,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拉了过去,偏向了何觅确实喜欢他的那一边。
  两人彼此喜欢,本应是值得高兴的事。然而,这迟来的心意坦白,却没有给他带来半分的欣喜。
  游霄的眼神渐渐变得难以置信,两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何觅,许久,才开口:“你喜欢我,也早就知道我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
  “所以这么长的时间,你就看着我一个人在那里耍猴戏?”
  想到自己刚刚做的那一番心理剖白,那一番忏悔,那些让他痛苦了这么长时间的事,那些让他耻辱无比也自厌无比的想法,都是何觅心知肚明的,他就觉得一道雷炸到了天灵盖,简直要炸得要失去冷静。
  何觅脸色越发惨白,嘴唇蠕动着:“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在一起之后,少爷会因为觉得我无趣而不要我……”何觅声音越发地低,而游霄的表情也随之扭曲了起来。
  对游霄来说,这个理由毫无道理可言。他甚至要咬碎自己的牙,连胸膛都因为呼吸而剧烈起伏起来。
  “你就因为这么个理由,看着我在你的面前发了两年的疯……”他咬牙切齿地说,“那我在你的眼里到底算什么,喜新厌旧到手了就扔的傻逼吗?”
  完了。何觅脑子里瞬间布满了这两个字。
  下一刻,游霄站起了身来,死死地盯着他,俯视着他。
  他不给何觅说更多话的机会,也像是不想再给自己更加失控的机会。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何觅,我不想再和你谈下去了。我宁愿相信,你是为了安慰我才编的这个理由,为了让我从负罪感中解脱。总之,我和你今天一刀两断,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都会当做没发生过,既往不咎。”
  他的拳头握得很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我明天就走,你不要来送我。”
  何觅的瞳孔急剧缩小。
  游霄决绝地说:“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第二十七章 现在4
  等到何觅回过神来时,游霄已经离开了公寓。他像游魂一般,先是往游霄之前坐过的地方看,然后站起来向门外走。游霄早已经不知踪影了,他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找,茫然地下了两层楼才忆起,他忘记关公寓的门了。
  何觅只能一步步再走回去,立在门口。不过是几十分钟的时间,他却恍若隔世。
  他重新走进门,仿佛想要重复之前的过程,让时间回到他和游霄说话之前,让他好好挽回。他的手在口袋里摸了摸,里面还有来之前他买的安全套和润滑液,他把它们拿出来扔掉,好像在丢最烫手的炸弹。
  玄关到客厅有五步路的距离,一,二,三,四,五,他一一地数着。
  但走进客厅之前,他停住了脚步,无论如何都无法往前再挪一分。
  不要向前了。脑中有一个声音在和他说话:不要再向前了,不要看前面。
  前面有什么?
  尽管大脑的保护机制试图将答案掩起来,但何觅还是再清楚不过。
  前面什么都没有。
  游霄没有坐在沙发上,等他谈话,和他剖白心迹,和他决裂分开。他也没有机会,在游霄之前好好地表白、认错,挽回他做错的一切。
  何觅站在玄关和客厅的交界处,忽然腿脚发软,就这样跪了下来。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却觉得自己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他的手在眼前晃动,抓了两把空气,但就连这么近的景象,他都无法辨明。
  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游霄不要他了。
  游霄没有回家,而是下楼打了车,让司机随便开,随便去什么地方。何觅回过神来之后,可能会想去家里找他,他要尽量避免和何觅最后的见面。
  他坐在车里,拿着手机,手止不住地发抖。他给妈妈发了个消息,说要晚一些回去,最后一天要和朋友们告别,然后再看日期,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今天还是周五,他的朋友们基本都在上课,竞赛班的学生倒是闲了,但其中并没有几个亲近的人。
  游霄喉咙干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就在车里坐着,给司机付了一张又一张的钞票,看着窗外的天从晴空变作夕阳再变作黑夜。
  到晚上的时候,何觅突然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游霄全部拒接。他不想听到何觅的声音,更不想和何觅说话,甚至现在只要想到对方的存在,他就会无可避免地感到痛苦。
  出租车司机开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听到他有动静,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看他表情,对他说:“小伙子啊,我再给你开一会儿,也要下班回家吃饭了,最后这段时间就不收你钱了啊。”
  游霄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司机宽慰地说:“人生还很长,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都留在今天吧。”
  游霄没再说话,垂下头,给何觅发了条微信,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不要再折磨我了”,而后将何觅的手机号和微信都拉入黑名单。
  他抬头望向窗外,夜风呼呼地迎面吹来。城市里霓虹灯闪亮,夜空却寂寥无比,仅剩的一轮弯月孤零零地躲进云层,也见不着影了。
  第二日,游夫人带着几个阿姨来送他,在机场还有些恋恋不舍。
  “你爸也真是的,这种日子了还不来送你,非要说以后想见随时可以飞过去见。”游夫人念叨,“小觅也不来,我给他发消息他都不应我。”
  游霄抱了抱她,安慰她几句,便拉着行李箱去候机了。原本游家要安排几个人随他一起过去,照料他生活起居,但在游霄的拒绝之下,还是取消了这个安排。
  黎衡今天还要上课,只能给他发微信:“要走了?和何觅也说清楚了吗?”
  知道他和何觅之间的事的人只有黎衡,黎衡也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游霄回道:“嗯。”
  “难受吗?”黎衡突然问他。
  游霄想了许久,登机提示响起了,他才打下三个字,发送出去。
  或许是当真这么想,也或许是他心里希望如此。
  他回复道:“解脱了。”
  何觅浑浑噩噩,在公寓里一直待到了晚上,甚至没有从地板上起来过。他跪在那儿,脑中不断回放着游霄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像是拿着刀为自己凌迟,切下一片又一片的肉。
  一直到了很晚的时候,晚到玄关里不再有任何光亮,他伸手不见五指,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有一种自己瞎了的错觉。他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音节,用手来摸眼睛,接着摸自己的脸,往下去摸地板,然后摸四周的东西,仿佛学习盲人走路。
  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动作中,他的手机被他抖落下来了,掉到地上,不知道砸到哪里,屏幕亮起来。
  何觅“啊”了一声,被按了开关一般,所有动作都停了。直到手机屏幕再度黑掉,他才迟疑地去摸。跪得太久,他已经腿脚酸麻,抓着手机试图站起来的时候没能成功,再一次重重地跪倒下来。
  他的感官都变得迟钝无比,思维也是。他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完成了平时几秒就能做到的事,站起身,用手机照着周围,开灯。日光灯乍然亮起,刺眼的白光刺痛他的眼睛,何觅花了一小段时间来适应光亮,然后忽然尖叫了一声,犹如照到阳光的吸血鬼。
  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他张着嘴,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东西。
  逃命一样,他在这熟悉的公寓里迷失了方向,四处乱撞,逃到了阳台。夜晚的凉风从底下拂上来了,何觅瑟瑟发抖,不敢回头,怯怯地睁开眼睛,看到阳台栏杆上紧紧密密的防盗窗。
  防盗窗并不是全封闭的,有一扇小窗可以打开。他盯着那儿看了很久,被迷了心智一样,重重地吞吐了两口气。
  正准备爬上去时,他抬手,才发觉手机还抓在手中。
  一瞬间,这成了他最后的生机。他的手哆哆嗦嗦,输解屏密码都输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找到游霄的手机号,点击拨出。
  拨出不到十秒钟,他被拒接了。何觅再按下重拨,还是同样的结果。
  他看看防盗窗,再看看手机,耳朵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第三个电话,第四个电话,得到的都是游霄的拒绝。
  何觅断断续续地呼吸起来,踮起脚,去打开那扇小窗的锁。
  小小的一个方形,向外头敞开了,宛如一扇对外的门,连接着令他痛苦的地方,和令他解脱的世界。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有些乏力,这导致他的动作很迟钝,一点也不顺利。但无论再怎样困难,这也只有一米多高的距离,很快地,他的上半身到了那个位置。公寓在十八层,高空的风异常凉爽,何觅看着窗外,有些看呆了,停止了一小会的眼泪又再次流下来。
  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发出了第一声振动。
  因为是游霄的对话框,所以他急忙擦干眼泪去看,而那也只有七个字,不到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全部看完。
  “不要再折磨我了。”
  何觅的手指失去了控制力,手臂也是,只是一个不小心,手机就这样飞往了窗外,直直坠下。
  而他也彻底脱力,从防盗窗上跌回了阳台,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解脱的门在离他只有咫尺的地方被关闭了,何觅像一个失去提线人的木偶,以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
  许久后,他闭上眼睛,崩溃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变成和哭泣十分相似的声音。
  下楼找手机的时候,何觅找了很久。阳台下方正是小区里的绿化带,一大片的矮灌木,灯只照着小路而不对着里面,他也没有带手电筒一类的东西,只能够摸着黑寻找。
  在这样黑暗的地方摸了一个多小时,脸被木枝刮出好几道痕迹,手也在地上碰过许多次的泥土,右手掌心都被磨得有出血的感觉了,何觅才终于找到自己的手机。
  因为有灌木的缓冲,落点也是不算坚硬的土壤,所以手机没有摔得四分五裂,但也仅限于此。何觅用脏兮兮的手摩擦屏幕,又去按侧边的键,但无论怎么按,屏幕都没有再亮起来。他有点儿麻木地停止了动作,觉得自己或许应该为此而掉一两滴眼泪,然而他试了试,眼睛酸涩,一滴泪水都挤不出来了。
  回到公寓后,在柔和的浴室灯光下,他凝视着镜子,那张他花了很多工夫在精心呵护的脸现在已经肮脏得不成样子。他低下头,想要洗一洗,然而即便洗净,他想要展现的对象,也已经放弃他了。
  何觅在公寓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时,他觉得自己有点儿低烧。但他没有在意,只是吃了点东西,去附近的手机店,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修好。
  手机店老板帮他把手机拆开,问他怎么回事,何觅回答说从楼上掉下来了,老板还讶然地睁大了眼睛,教育他以后要小心,砸到人就不只是手机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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