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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灵者说(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0-05 10:43:53  作者:虚骨生莲
  可当这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时,那道伤疤却再一次被闪着寒光的利刃剖开。胸口偏左三寸的位置,突然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这疼钻心刻骨。
  二十年前,他的父亲,被一个他自以为能掏心掏肺的,只是不小心误入歧途的兄弟,将年轻的身体夺取,成为了容器。
  这个容器,一当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不再是季鸣杨,他也不能算是顾千山。他的孩子长大了,他却从没能见过一面,他的妻子为找他香消玉殒,他甚至连迈出步子去找的自主意识都不具备。季晨甚至能想象到,如果他还活着,如果他没有认识顾千山,没那么古道热肠,去关心这位“朋友”是否踏上歧途……
  他现在,也该站在自己的面前,也就高小半个头……他抬起手,就能像天下所有的爸爸一样,拍到儿子的发顶,把头发揉乱,笑嘻嘻地骂一句“臭小子”。
  哪怕是骂也好,骂得再狠一点都好,都好……
  施展邪术消耗的不只是生命,还有身体的机能,不然顾千山不会仅仅过了这么些年,就急迫的开始为自己寻找新的容器。他试过多少人,季晨并不清楚。但他明白,那些被他实验过的人,大多是命格不符,无法让灵体完美融合的存在。
  那些无故失踪的渡灵者,有多少因为命格无法相切,从而疯掉,甚至死掉……这些都已经能无迹可寻了。
  所以,他才需要季晨,需要一个全新的、年轻的,更适合自己的身体。他需要一个身体,契合他的命格,那容器,最好有季家的天分,季家的血脉……
  可季鸣杨不欠他的!
  季晨的眼底泛出鲜红,他怒视这眼前的人,那张脸上,不该有这样虚伪的表情,那是他的父亲,他应该是……再也无法压抑悲痛的他,狠狠攥紧了手中的旄节,怒吼一声,朝着眼前的人劈刺过去。
  顾千山一笑,缓缓抬起手。
  少年的凌冽和长者的迟缓之间,仿佛拉出了一条时间静止的鸿沟。坚硬的木杖扫出风声,“铿”的一声,打在了一层凭空出现的雾一般的屏障上。季晨抽回木杖,飞快得打出下一次攻击,又是一声碰撞,他竟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弹了回来。
  这力量太大,季晨向后退了好几步,一抬头,才看清那将他弹回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千山的面前,突然现出了一个怨灵。这灵体从头到脚,都被浓重的怨气包裹,严实得跟绷带一样。除了能看出死者生前的大体身形外,根本是什么都看不清。这怨灵就是顾千山的武器么?季晨只觉得它眼熟,却来不及细想,下一秒,那怨灵就以比他更为迅捷的速度,冲到了他的跟前。
  季晨横起旄节抵挡,向后连续好几个避让闪身,尽可能的与他拉开距离。
  怨灵这东西,只要有怨气,就难对付得很,要是能将他的怨气清除干净……打散也好,净化也好,只要能清理干净,那所有问题都不会是问题。这样的打斗之中,季晨根本没工夫多想,也懒得去共情探究这灵体背后的故事,既然它挡在顾千山前面,那就把它一并解决掉!
  少年紧攥着旄节,运起体内逐渐恢复的灵力,对着怨灵的脑袋便是一道光刺去,或许是因为愤怒,这光比之前要的每一次都要凶狠,像清晨刺破浓云的阳光,利剑一般朝着怨灵杀去。那怨灵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它不知道畏惧,也不会害怕,迎着季晨的光便冲了上来。
  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轰鸣,爆发在光罩之外,不过十几米的地方,何云起猛地回过头,才发觉身后的墙壁已经被轰出了一个大洞。弥漫的烟尘中,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举着短杖便冲了进来,那人英俊硬朗的面孔实在让人难以忘记,除了江清远还能是谁?
  江清远手中的短杖还散着光,那坍塌的墙壁,很显然是该归功于他了。
  一大堆拿着旄节的渡灵者紧随其后,从塌了一半的砖墙洞里钻了过来,梁采薇原本在靠后些的地方,可她实在担心,便不管不顾地往前挤,直到拉住江清远递来的手,随着他一起冲到了最前面。
  映入眼帘的,是位于山洞正中间的大块空地,而这空地中央的紫黑光罩中,她要找的最宝贝的弟弟,正与一个怨灵做着殊死的缠斗。
  “晨晨!”梁采薇顾不得那么多,撒了手就要往前冲,她举起旄节,冲着光罩便是一道光,可光打上去了,防护罩却完好无损,甚至将那道灵力飞快的吸收融合,变得更加坚固。这东西……她以前从没见过,这是渡灵者才能掌握的技能,怎么会……
  年轻的帮手们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都被眼前这巨大的如同囚笼的光罩吓了一跳,惊叹之余,他们也注意到,困在笼中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都多少有过一面之缘的后辈,虽然不太爱说话,但还算有礼貌的季晨。
  “这算怎么回事?”年轻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生出一股默契,不约而同地摸出旄节就要往上砸灵力,恨不得生生把那光罩打碎。
  “没用的……”何云起吸了口气,他比任何人都紧张,可越是如此,他就得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算到了这一步,这个罩子,使用灵力和怨气一起构建的,用灵力打它,等同于添砖加瓦,根本不可能把晨晨救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一听他的话,再看了看那紫黑光罩上流淌的亮色印记,便知道他说的绝对不假。
  渡灵者们犯了难,纷纷看向他们的指挥冯疆,冯疆盯着光罩看了许久,侧过头与梁樨商量了些什么,随即发言道:“攻破点在内部,那个站着的,就是这工厂几十年怨气弥漫的源头,按梁叔刚才说的,现在分头行动,把工厂里的怨灵一个不剩地全都清了,切断他的怨灵供给,把你们的小师弟救出来。”
  一声令下,渡灵者们立刻各自组了队,往周围四散而去。
  能练出这样听话又有组织的手下,冯疆还真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人物。梁樨没明说什么,而是静静地,往光罩旁走了两步,他能感觉到,壁垒之内,一道怨毒的目光,正穿透了这相隔的距离,直直地刺到了他的身上。梁樨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光罩上怨气与灵力混合着流淌,就像玻璃上晕染着流动的纹样。虽然不能保证清晰,但梁樨还是看出了那人的面庞。
  他愣了愣,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觉得,季家人欠你的,是不是?”
  顾千山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亏欠我的就少了吗?”
  “这表情不对。”梁樨语气平静,“小季不会露出你这样丑陋的表情,永远不会。”
  这句话似是激怒了他,顾千山吸了口气,露出了一个更为扭曲的笑容,他往前走了两步,一副要隔着光罩将梁樨活吞了的模样,咆哮道:“那又怎么样!他死了,他能活这二十年吗?这二十年是我的,是我在活着!”
  “那你的身体呢?你不是活着么?你怎么变成了一个需要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斟酌了用词后,梁樨还是笑了出来,“废物呢?”
  压抑了数十年的怒意,终于还是盖过了他刻意伪装的理智,顾千山怒不可遏,又向前迈出了两步,他举起手,在掌中聚出一个漆黑的球体,下一秒,那棉絮一般的光球便被他狠狠拍到了地下,脚下的地面生出树枝一般的纹路,飞快地朝着光罩之外蔓延,留守在梁樨身旁的两位小辈立刻护着他和何云起向后撤,可梁樨却仿佛脚下生了根,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
  树纹如闪电,不过一瞬间便炸到了他的脚下,怨气炸出地面的同时,梁樨对着光罩之内的季晨大喊一声:“晨晨!趁现在!”
  与怨灵缠斗的少年一颔首,立刻转身,窜向了正佝偻着身子施术,无从避躲的顾千山。
  这不是当然的吗,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怨灵,不过是因为怨灵的阻挡,让他无法靠近顾千山罢了!一股狠历从季晨的眉眼间爆发出来,他高高跃起,攥紧手中的旄节,将灵力凝成了一道炽烈的光,不带一丝一毫犹豫的,猛地朝顾千山的脑门刺去。
  炫目的光,照亮了那如倒扣圆碗的光罩,守在外面的人不约而同地摒住了呼吸,他们的目光都穿过了屏障,凝聚在季晨的身上。
  光芒如流水一般,很快地消失殆尽,可惜是的,季晨的致命一击,并没有打中顾千山。那怨灵比他更快,抢先一步挡在了敌人的面前,像一把密不透风的雨伞,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任何的手的机会。
  错过了一次机会,应该还能有下一次……何云起攥紧了拳头,紧盯着光罩内的动向,不敢有一丝懈怠。
  怨灵再次出手,将季晨推向了光罩的边缘,而这一次,季晨却没有躲闪开,就这么重重地撞到了光罩上,又被光罩给弹了回去,重新落到地上。这一过程落在几人的眼中,更让他们的心揪了起来,怎么了?刚才的那一下,难道消耗掉了季晨所有的能量吗?
  何云起却看到,靠在光罩边上的季晨,缓缓地站了起来,面对再一次向他冲来的怨灵,居然连躲闪的动作都没有,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下一秒,怨灵冲上前来,怨气裹挟着巨大的力量,将他再一次掀起,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晨晨!”何云起的心骤然一紧,“他要过来了,晨晨!快躲开!”
  他看见季晨摇了摇头,用极其痛苦的,带着哭腔的语调咆哮着问道:“为什么……”
  “什么,什么为什么,晨晨……快逃!”
  “为什么……”季晨又重复了一次,这次,他终于举起了旄节,不是攻击,而是抵挡,怨灵冲来,撞在旄节的横杆上,即使灵体的外壳被灵气所剥蚀冒出阵阵黑烟,它也依然是一副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一声不吭,恍若傀儡,对着季晨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别说何云起不明白,一旁的长辈们没一个能明白,他们大喊着:“晨晨,把这东西渡化掉!或者打散,都行!”
  “不行……我不行……”季晨的哭喊变成了歇斯底里,他狠狠推开了怨灵,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不一会,那怨灵又冲了上来,与他纠缠在一起。这一下,何云起才看清,季晨的眼睛,一直盯着怨灵的脸,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些什么,可无论如何,他都却只能看到一团混沌的怨气。
  顾千山轻笑一声,缓缓地直起身来,看向了光罩外不知所措的梁樨:“梁哥,这场戏好不好看?”
  “什么好不好看?”梁樨没那个心情同他说废话,持久战对已经在这被困了一天的季晨十分不利,拖得越久,他的灵力越难恢复过来,也不知道冯疆带着队把怨灵消灭得如何……
  “骨肉相残啊,好不好看?”顾千山说着说着,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狂笑,这笑声凄厉极了,说是丧心病狂也毫不为过,他指着一次次冲向季晨的怨灵,兴奋道,“他啊,你不认识了吗,梁哥,他呀,你的好兄弟,你的小季啊,哈哈哈哈!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不是最看重这个兄弟,最心疼这个孩子吗?快看呀,骨肉相残啊,好看吗?”
 
 
第122章 穹顶(17)
  面前的怨灵浑身漆黑,怨气将它所有的轮廓到包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原本的模样。
  可就在季晨将全部灵力投向顾千山的那一瞬间,它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那人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奋力一击。炽烈的光芒穿透怨气构建的屏障,将覆在它脸上的黑气轰掉了一个角,那一角并不大,只是从左侧额头,到右侧嘴角,撕开了一道天窗一般的破口。
  可透过这个破口,季晨瞥见了让他心跳一顿的,熟悉的轮廓。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张脸,存在于他视若珍宝的,那张泛黄的照片里。那是站在黄昏里的,他的父亲。那是二十六岁的季鸣杨,眼里流淌着对妻子的爱意,嘴角扬起,像暖阳一样。
  眼前的怨灵,不断向他发出攻击的,冷冰冰的怨灵,竟然是他的父亲!
  被冲淡的怨气迅速将它包裹,那张藏在黑气之下的苍白的脸,就像沉入泥淖污水,渐渐地被淹没,看不清面部应有的轮廓。可季晨看清楚了,它双眼紧闭,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一具枯萎而冰冷的傀儡。这怨气不是它的,而是顾千山的。
  季晨冲向它时,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净化……顾千山的怨气以整个工厂为依托,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清理干净,就算有冯疆带着小分队逐个击破,也不一定就能在短时间内将怨气清洗干净。可除了净化,要将怨灵清除,就只能……
  他突然回想起那个初秋的夜里,月光下,被怨气层层包裹无法解脱的叶初阳。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痛苦,被怨气纠缠、撕扯,净化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能得到真正的超度。
  直到江清远的重击,将她彻底化为尘泥。
  那个夜里,他的无力,他的痛苦,他的歉疚和自责,就像一张网,将他的心脏紧紧的包裹、拉紧。而现在,他面前的灵体,要走向跟叶初阳一样的结局吗。
  他做不到!
  又一次闪避,季晨终于躲开了灵体的攻击,他抹了一把脸,尽力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他还不能倒下,多坚持一秒,就能多给楼下的队伍争取一分机会。他们会成功的,他们会把怨灵一个不剩的全都清走,切断顾千山的力量来源!
  “怎么了?你怎么不打它了,打呀。”顾千山立在光罩的边缘,玩味地挑衅着,“或者……你打我也行?来呀,试试看,不试试怎么知道。”
  灵力不能浪费,从现在起,一丝一毫都不能浪费。季晨没分出神多看他一眼,而是用尽全力与怨灵周旋,两道身影在不算宽广的空间里来回穿梭,怨灵的速度极快,也极为灵巧,这样的天分,即使在成为灵体之后,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褪色。
  鼻子酸了的不止是季晨,还有光罩外的梁樨。
  年过半百的长辈,将小心存放了二十年的岁月,一股脑地铺在了眼前。他不敢相信有一天,故友会与他再次重逢,他更不能接受,阔别重逢,换来的是这样的方式。梁樨低下头,许久没有出声,他能说什么,他难道要告诉季晨……将眼前的灵体打碎,把它抛入尘泥吗?
  “晨晨!”何云起突然喊道,“把它送走!”
  季晨闻言,鼻头一酸,眼里又是一汪热泪,他举起旄节,奋力抵挡了怨灵的又一次攻击,可这一次,他能感觉到,怨灵攻击的力度明显减弱了。
  几尺深的地下,冯疆的小分队效率极高,无数光球在空中悬挂,将地下车间照得透亮,藏匿的怨灵们嗅到生灵的气息,纷纷探出头来,却被渡灵者们一个接一个的束住,净化、超度,不服管教的直接打散,二十多人的小分队又化成了两三人的小分组,如辛勤的蜜蜂,在这座地下工厂中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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