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好了的。
呵,真是可笑,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相信杨辕的话。当初一剂背叛了他竟然还想着能够得到原谅,还想着能重归于好。真是讽刺。电话那头的回答就是对他这几天最大的讽刺。
干瘦的绑匪听到对方这话,顿时就慌了“我告诉你。你信不信我真的撕票。”
杨安平冷笑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并且拉黑了这个手机号。
绑匪们接二连三都打不通,三个人互相对视,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三个人互相看了半天,事情闹到这一步,他们本来是图财而已,现在闹到这一步,钱拿不到这车上的人也是个烫手的山芋。
干瘦绑匪冲着开车的那个绑匪问到“老六,你说怎么办。”
那人头冲着前面,手把着方向盘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深山沟壑,他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下面几十米有一条河,他阴狠的说到“小兄弟,我们只是图财并不害命,可是你那个男朋友竟然说要报警。我们兄弟几个刚出来不想再回去了,所以知道委屈你了。下辈子找对象还是找个靠谱的吧。”
剩下两个绑匪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犹豫,老六看出俩人都犹豫,呵斥到“怎么,还真打算放他回去。看看这深山老林,多好的杀人抛尸,一会儿等警察来了我们都得完蛋。他不死,我们总有被抓住的一天。”
尽管闫辙不停的挣扎,不过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三个人合力把他从山坡上扔了下去。
闫辙感觉自己听不清楚,耳朵嗡嗡作响,身子在不停的翻滚,途中还有些树枝划破他的皮肤。在砸入河里的一刹那,他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
果然不出所料,杨辕他们竞标成功。李尧和刘今在台下咬碎了牙,恨不得上去把杨辕撕碎。本来想靠着这项目翻身,现在他们只能回去清算资产了。
刘今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杨辕,不禁感叹。果然是个狠角色,为了挣钱身边的人也可以不顾死活。
趁着人们都在寒暄祝贺的时候,俩人偷偷离开了。
杨辕和身边的人寒暄了几句,赶紧拉着迟宇新走到一边“把你电话给我用用。”
迟宇新一脸揶揄的看着杨辕说到“渍渍渍,刚结束就给家里报喜啊。妻管严。”
杨辕一脸止不住的笑意,用手捣了他一下。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Sorry……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这样,杨辕的表情慢慢变了,他想也许闫辙手机没电了。
看到杨辕表情的变化,迟宇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他手里可能没电了。走吧先回趟公司,我们开个会交代一下工作。一会儿我要去接闫辙,我把房子都准备好了,里面的装修我也特意找人设计过,特别有艺术氛围。我听那个秦俞生说画画的都喜欢天光画室,我专门在我那个别墅顶上凿了个洞,给他弄了个天光画室。”
迟宇新听见杨辕这话,真是对他佩服。居然把房顶都凿开了。不怕下雨漏满屋子水。
“行了,快走吧。一会儿他该等着急了。”
鼻青脸肿
杨辕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不知道为什么他没由来的开始心慌,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公司,果然他的手机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杨辕简单交代了了几句后续的事情,就赶忙开着车往闫辙住的酒店方向去了。
.
路上车流涌动,繁华的都市让每个人的节奏都很快,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街道上人们飘荡的气氛烘托出生活的压力繁重。然而天边灰色的云彩自西往东的笼罩过来,给本来压抑的城市增添了一丝窒息感。
酒店门口,杨辕的车吱呀一声停到门口的停车位上,还没等门卫给他开门,他赶紧自己推开大门径直往电梯方向走过去。
走到房间门口,杨辕给自己打了气然后露出一个他感觉非常帅的样子,而且特意整了整衣服然后伸手敲了敲门。
“小媳妇?小媳妇我回来啦,开门。怎么样细软啥的都收拾好了吗?嫁妆什么就不用带了,咱家不缺钱。”
等了一会里面无人应答,杨辕贴近门板仔细听,里面好像没有动静,还以为闫辙在生气于是又放软了语气接着说“行吧,你要是不喜欢小媳妇这个称呼,我豁出去了,我当小媳妇也成。我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所以才没给你打电话直接来的。你别生气了,我带你去吃火锅。”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杨辕在门前一人喋喋不休“这样吧,我在咱家里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不是喜欢梵高吗?他的《向日葵》在市面上拍不到,不过我拍了他的另一幅画《玫瑰与向日葵》,你不是一直念叨,我已经摆在家里了,你跟我回去就能看到了。怎么样?别犹豫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保证手里不离身随时等候你的指挥怎么样?”
窗外突然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天际,空气中沉闷的窒息感让杨辕的心头涌起一丝凉意。他脸上的嬉笑之色慢慢趋于平静,他试探性的敲了敲门让后说到“闫辙?你不回答我进去了啊。”
说完他用自己的卡刷开了房门,屋子里打扫得的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井井有条,可是杨辕的心脏却陡然悬了起来。
屋子里所有关于闫辙的东西都不见了。
杨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闫辙的东西不见了有几种可能。第一,他退了房间然后在别的地方等自己。第二,他退了房间和自己生日于是藏起来了。第三,————他不愿意去想,是不是闫辙又不要他了。
不可能,明明分开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见了。一定是闫辙生自己的气了。
杨辕不停的给闫辙打电话,得到的都是已关机。他连着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接通。他顿了一下,闫辙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如果他不见了,那么最有可能知道他在哪的人就是秦俞生。
杨辕的手因为紧张而在微微发抖。太像了,太像三年前的样子了。如果他再被扔下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拨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了秦俞生慵懒的声音:
“喂,杨总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杨辕单刀直入“闫辙在你那儿吗?他有没有给你打电话联系你?”
秦俞生愣了一下随即说到“没有啊,今天小闫没给我打电话,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闫辙不见了。”杨辕沉声喘着粗气说到。
杨辕大刀阔斧到了安保科,要求调出今天所有的监控。可是保安告诉他今天的所有监控设施在维修,所以今天并没有记录下什么东西。
杨辕重重的砸向桌子,恨不得把那些电脑都砸了。他愤然起身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保安人员开着车去了展览馆。
闫辙他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房子没有产业唯一有的就是那个画展,那个倾注了他大量心血的画展。就算他再生气也不会不去他的画展。自从画展开幕闫辙每天都要去看,今天一定也不例外。
秦俞生赶到的时候,杨辕正在画展的门口等着。一脸的阴沉恐怖把那些来参观的人都吓跑了。
秦俞生看到一个接一个的游客心情不悦的从展览馆内出来,他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到:
“杨辕你干什么呢!闫辙他在这里吗?我得跟他说说让他回去好好□□□□你。你看你这幅样子,把参观的人都吓跑了。”
杨辕抬起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现在满是阴霾,眉头紧皱整个人就像是一头随时会攻击人的猛兽“他不在这里,他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杨辕你不要太过分。要不是看在小闫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跟你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吗?你真以为你多厉害!”
秦俞生也一脸愠怒,精致的脸上升起了不悦。
杨辕猛地上前一把抓住秦俞生的衣领说到“姓秦的,我再问你一遍。闫,辙,去,哪,了——”
一字一句像是从空气稀薄的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杨辕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可怕,甚至让人觉得恐怖。
秦俞生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可是他的脾气上来了也十分的暴躁。大概是他平日里斯文久了,人们对他不太了解以至于认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画家。
对于杨辕如此粗鲁的态度,秦俞生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抓住杨辕的手,转身一个用力把杨辕从肩旁摔了过去。
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事到如今两个人都红了眼,本来安静淡雅的画展门口变成了两个人的决斗场。早就看对方不爽了,正好趁今天一并发泄出来。
两个身高一米九的大男人,甩开膀子打起来谁也没讨到好处。两个人都鼻青脸肿,连平日里秦俞生最爱护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
不过他并不在意,现在他只想狠狠揍杨辕一顿。
杨辕打红了眼,从刚才压抑的冲动一瞬间爆发甚至有不把对方打趴下就不罢休的感觉。
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杨辕拿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烂掉的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时,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心脏病发
邵己赶过来的时候,秦俞生正的在整理他的衣服。
他一听说秦俞生和杨辕打起来了,直接扔下了合作方开着车赶紧赶过来。
见到秦俞生这副样子,邵己心疼的不行。他一边上下左右查看伤的怎么样,一边怒气冲冲的说到“该死的,杨辕竟然敢打你。他人呢,看我不揍得他爬不起来。”
看到秦俞生破了的嘴角,邵己又放软了声音,心疼说到“阿生,你怎么样啊?你疼不疼?我送你去医院吧。”
秦俞生不疾不徐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脸色难看的说到“接了个电话走了。再有下次不用你我也能揍得他爬不起来。”
.
窒息。
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闫辙终于慢慢恢复了一点意识。
我死了吗?
他身上没有一处不疼,耳朵嗡嗡作响,睁开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东西。他的耳朵像蒙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一个声音不停的在他耳边模糊的说些什么,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
我这是在哪?
过了好久闫辙终于从那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他慢慢睁开眼睛,以为老人浑身湿答答的跪在他身边,不停的在跟他说话。
“小伙子,小伙子你醒醒!”
终于闫辙攒够了力气,气若游丝的说到“我……这是……在……哪儿啊。”
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应,闫辙又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
杨辕接到电话赶忙开着车回了家。
屋子里地上用红玫瑰铺了一条路,家里何处摆满了蜡烛,暖黄色的摇曳烛光屋子里的氛围缱绻,暧昧。
可是此时屋子里却有一位不速之客。
杨辕一进门看到的不是别人,而且他爸,杨安平。
见到杨辕一身狼狈,杨安平面色淡定沉稳说到“你回来了。”
“爸,你怎么来了?”
杨安平环顾屋子里的蜡烛“我怎么来了,我是来替你答疑解惑的。你想知道闫辙去哪了吗?”
“爸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好奇,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做出与当年同样的选择吗。”杨安平看着杨辕的眼睛“我想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我想答案你应该清楚了。”
杨辕突然觉得脑子里轰然作响,这一切好像与三年前重叠了。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爸。你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样!!!”杨辕感觉身体像是坠入冰窟似的,夜风从开着的玻璃外吹进来,裹起地上散落的花瓣。而这一屋子甜甜的香味此刻却让杨辕觉得恶心。
杨安平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你以为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吗!你还跟那个刘依依一起来骗我。怎么,现在骗我订婚,以后我要抱孙子的时候你打算拿什么来骗我!杨辕,我从小到大待你不薄吧,吃的穿的用的我哪样少过你。可你呢,小的时候不听话也就算了,现在还拿婚姻大事来骗我。我欠你的是吗!”
杨安平有些激动,他的心脏咚咚咚的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似的。他怒目圆睁的盯着杨辕,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即便事情败露,杨辕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往后艰难的挪了两步“爸,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听你的话吗?因为你太可怕了,是,你什么都满足我,吃的喝的用的钱什么都不愁,可是你从来没有真的关心过我。”
杨安平一拍桌子刚想起来训斥杨辕就被打断了。陈叔赶紧上前替他顺气。
“老爷消消气……”
杨辕接着说到“你从来都不关心我开不开心,我冷不冷,饿不饿,我有没有被同学欺负。你管过我吗?你给我做过一顿饭吗?你知不知道我每每一个人呆在那个冰冷又空旷的屋子里我想的是什么?你从来不在意这些,在你的眼里那些钱比我重要,那些客户比我重要,甚至那些应酬都比我重要。”
“现在你要管我了,你怕断子绝孙了。你觉得我丢你的脸了。”
还没等杨辕反应过来,杨安平猛地站起来冲上去给了他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
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窗户外一道闪电划破苍穹,雷声像是要把大地撕裂一般轰隆作响。豆大的雨倾盆而下,把院子里精心打理过的花草砸的东倒西歪破败不堪。
杨辕被打的愣住了,他慢慢的转过头来注视着杨安平的眼睛。
这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此时正额头冒着冷汗,身体颤抖的站在他面前,一双混浊的眼睛盯着他,里面竟然蒙起了一层雾。
“杨辕!我是你爸爸,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从来没说我要什么。你为了我,可你从来没问过我想要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只想知道闫辙去哪了。”
杨辕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杨安平,里面没有感情。他并不是想挽回什么,他现在只想找到闫辙,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他凭什么一而再的抛下他,把他当什么了,把他这些日子付出的真心当什么了。
杨安平不停的大口喘气,他不知道原来在杨辕的心中他就是如此形象。他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杨辕,没想到其实杨辕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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