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说得含糊不清,可对于跟随君上数百年的紫水来说,却十分清楚。
她怜惜地看了一眼仍在战栗的女子,道了声是就将她带了下去。
她们一走,整个大殿突然就清静起来,江画眠半搂着阮软良久,才叹了口气,歉意道:“让你受委屈了。”
委屈?
阮软懵懵地眨巴眨巴眼睛,语气十分无所谓:“还好啊。”
别说,刚刚那个侍女骂她推她的时候,心里确实恼火。但委屈却一点都没有,因为还没来得及想那么多,江画眠就火急火燎地蹿出来给她出气。
现在傻乎乎的阮软满脑子里都是“自己老婆真棒!”、“自己老婆超帅超酷”....
可这句话在江画眠的三百层的滤镜和脑补之下变成了:老婆敢怒不敢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戏码。
她心疼地将阮软按进自己的怀里,用双臂紧紧地环绕住她:“怪我御下不力。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快突破瓶颈,成为四届中最强大的存在,届时便没有人敢欺辱你了。”
虽然阮软知道她神魂残缺,绝对不可能突破瓶颈,但听到心爱之人温暖的情话,谁又会不为所动呢?
阮软弯了弯眉,扬起小脸在江画眠的颐间打了一个响亮的啵。
“好啊,那我就安心当一只米虫啦!我的小眠眠~”
“小....小眠眠?”江画眠有些讶然,随后见阮软娇羞地染红了脸,宠溺地用额头蹭蹭她:“好,以后就叫小眠眠,我很喜欢。”
此时去而复返地紫水默默地放下了敲门的手,酸溜溜地转身离开。
有对象了不起???
*
夜半,凉风习习,江画眠难得的没有沉浸在温香软玉之中,倒是若有所思地站在床边,眼神透过黑暗看向不知名的何处。
“怎么不睡?”阮软揉着惺忪睡眼,拖拉着半边被子凑了过来。
深秋的风很冷,扑洒到她毫无防备的脸上,相当刺骨。
阮软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大半,直愣愣的身子佝偻了下去。
“裹严实点,莫要着凉了。”江画眠玩下身子托起拖拉在地上的棉被,给发抖的小家伙紧实地包住。
她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圆滚滚的阮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个粽子一样。”
阮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可手却又抓紧了些。
“大半夜来赏月吗?”她将脑袋伸出窗外,皱着眉头嗫嚅:“也没见月亮多大多圆那。”
“行了行了,再让风吹一会儿,兔子头给你冻掉。”她将阮软拉回来,翻手合上了窗户。
“睡不着,在想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阮软一脸严肃,“难道又是鬼语?”
可不应该啊,鬼语上次离开见了妖圣迟木和江画眠的关系,应该不会贸然动手了才是呀。
似是看出了阮软心中所想,江画眠无奈却又复杂地叹了口气:“还真是她。”
“怎么,她又要打来?”阮软一惊一乍,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江画眠没好气地弹了一下阮软发额头,故作不满:“打来了又如何?看你这样子好像断定我会输一样。”
“哎?”阮软愣了一下,随后急忙解释:“没有,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觉得她、她很讨厌!”
说着她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她讨厌死了。”
江画眠仍然装作生气,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阮软见她不信,顿时慌了,半是撒娇半是解释地拉拉她的衣袖:“哎呀,我真这么觉得,上次要不是为了救我这个拖油瓶,我们魔君大人肯定能将她打得屁滚尿流!从此不敢再踏入魔界半步!”
江画眠被她哄笑了,将她裸露在外的胳膊重新塞回了被子里,“行了,别贫了。”
“还生气?”阮软歪着脑袋,身子都被裹在被子里,看起来有些可爱。
江画眠失笑摇头:“不生气了。”
“那就好。”阮软松了口气,没有再发问,就乖巧地靠着她站着。
她突然不问了,江画眠还有些不适应,频频欲言又止地往她这边看。
“怎么了?”阮软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单纯地歪歪头。
江画眠叹气,“真是败给你了,我说,我全都告诉你。”
阮软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好,我听着。”
“魔界南边的雨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不断地往里吸东西。”
“雨山?”
“就是我们中幻境那个地方,那一片是魔界最多雨的地方,超过一半的河水良田都来自那里。”
她顿了顿又道:“鬼语要南山千里,其中就有不少地方跟雨山紧挨着,水和田都不少,所以我才那么气愤地跟她打。”
阮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那跟鬼语什么关系?”
江画眠点头又摇头,十分迟疑:“其实我们也不确定。但你想,咱们昨天才气走了鬼语,今天那片地就出了问题,任谁都觉得鬼语跟裂缝脱不了干系吧。”
像是怕阮软不懂一样,又补充道:“类似得不到就毁灭。”
阮软瞪大了双眼,然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像有些道理,挺像是那个变态会做出的来的。”
“对吧。那个裂缝对魔界的威胁很大,而且还有不断增大的趋势,所以明天我要带一帮手下去看看。”
“进去吗?”
江画眠别开了视线,并没有回答。
“哦,那就是打算进去。”
“....”
“带上我,我也想去。”
“什么?”江画眠快速扭过头,蹙眉仔细盯着阮软的脸,企图从中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
可惜没有。
“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阮软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惊讶,她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鼓动鼓动身子贴上去,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所以你这是嫌弃我修为低下喽。”
“我....没有。”
“屁,骗谁呢。要是我也有洞虚期修为,你肯定巴巴地过来求着我跟你一起去。但可惜,我只有筑基。就像今天那个侍女说的一样,谁谁都能踩上一脚。”
“....不是!”
“哦?那是那样?”
江画眠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说白了她心里也知道就是她太弱了,去了必死无疑。
阮软挑挑眉轻笑一声:“还说没人敢欺辱我,这不,你就头一个来欺负我。”
江画眠以为阮软生气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干着急,却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干巴巴的否认:“我没有。”
她伸手将阮软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拍她的背:“乖,别闹了,这次真的很危险。裂缝里面是虚空,一个不小心就会永久迷失。里头还有雷劫,分不清等级的,很混乱,所以你乖乖待在这里好不好?”
“不好,你嫌我闹了,还没成亲呢,你就开始烦我了。”
阮软别开脸,身子一挪一挪地把江画眠顶开。
“哎呀,我不是!我真没有嫌弃你!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江画眠绞尽脑汁地劝说,最后一咬牙,道:“只要你答应我,那....那今天你就在上。”
她自以为提出了非常诱人的提议,谁知道阮软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不要。”
“为、为什么?难道我的身子....”不够吸引你吗???
江画眠十分挫败。
“没有,就是在上面太累了,我喜欢躺着,舒服。”
江画眠:....
“我的小祖宗,您真的别去了好不好?那里一点点都不好玩!”
阮软抿了抿唇没在说话,把被子掀开一个小口,将江画眠拉了进来。
她们皮肤紧贴着,彼此的气息早已交融,分不清你我,“江画眠,相信我好吗?我已经去过虚空不止一次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怎么修复那个裂缝了。”
“你就不要再阻拦我了好不好?”
江画眠瘪了瘪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阮软知道,这是不支持却也不阻止的意思脑袋欢喜地拱了拱。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的某一天,她们又发生了分歧。
阮软:我要去。
江画眠:不许!
阮软(脱掉外衣):我要去。
江画眠:不许。
阮软(脱掉裤子):我要去。
江画眠:不、不许....
阮软(脱掉内衣):我要去。
江画眠:.....好
第39章
次日天刚刚亮,江画眠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的爬了出来,不放心的添置了许多保命的东西。
过了辰时,她将阮软也叫了起来,一样一样地细心嘱咐。
“这是天雷符,能发出元婴期期的雷劫。”
“这是青云甲,可以抵挡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再戴上这个流心坠和九魂珠,即便是遇到洞虚期雷劫也能抵挡一二。”
“还有这个,是我用精血凝成的血符,好好带在身上,如若有什么危险,可以召唤我的分/身拖延时间,千万别傻不愣登地自己凑上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就跟着你去一趟吗,看把你紧张的,跟我老妈子一样。”
阮软瞥了眼外头,又道:“你看都什么时辰了,再不走咱们就可以吃中午饭了,赶紧地,别让你那群手下等急了。”
江画眠抿抿唇,翻手再阮软的手心里画了个复杂地纹络。
只见法术落成的一瞬间,迸发出深蓝色的光晕,而后却迅速消弥,连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阮软好奇地扭了扭手心,问:“这是什么?”
江画眠叹气道:“千引阵,有了这个,除非你死了,不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能将你给找出来。”
她走上前抱住阮软,柔声细语道,“所以阮软,千万不要擅自死了,好吗?”
阮软喉咙微动,轻轻地嗯了一声。
出了魔宫,阮软看到了约有百人等候在宫门前,她们见到阮软的也跟着出来时一愣,随后又拱手作辑。
“参见君上、魔后大人。”
“嗯,不必多礼了。紫水,去把本君的凤辇给取出来。”
“遵命。”
不一会儿,紫水就驱着一台赤金色镂空步辇来到了江画眠身前。
阮软直接看呆了,这金闪闪硬邦邦的东西是黄金吧?绝对是吧!还有车顶用翡翠玛瑙雕刻成的青鸾,不说造型栩栩如生,就看那让人眼花缭乱的青蓝色流纹渐变,就知道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
这么豪华的东西她恨不得天天跪在它面前上香,当财神爷供着,可江画眠竟然毫不珍惜地一脚踩了上去?
现在的魔君都这么有钱,这么高调吗?
江画眠上了车,扭头才发现阮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自己,时不时还痛心疾首地叹气,仿佛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一样。
“怎么?不上来吗?”
阮软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感觉我这种贫民上去会天打雷劈的。”
江画眠怔了片刻,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辆步辇而已,瞎说什么呢,快快,咱们要出发了。”
“算了算了,还是您老人家坐吧,我御剑飞行就好。”说着,阮软就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把十分朴质的铁剑。
江画眠皱眉,下去抓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地将她拉进车里,按住她的肩膀坐下。
见她束手束脚的生怕弄坏了车子,江画眠笑道:“不就是一辆破车吗,看把你紧张的。”
阮软干干一笑,“您老的破车我花一辈子都赚不到。”
这车还破?它奢侈得就差把“你买不起”几个字刻在车身上了。
江画眠笑而不答,抬手一挥,步辇就凭空而起,往雨山飞去。
这车极快,四周的景象只能看到一抹残影就一晃而过,仅一息不到就出了魔都。
阮软放下金丝线秀成的窗帘,手指贪恋地摸一把车窗上玉石雕刻的花朵。
真想偷偷摘一朵,带回原世界就能混吃等死了。
江画眠虽然闭着眼睛,但外放的神识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无奈笑道:“这么喜欢钱财吗?”
阮软想也不想就点了头,资本主义铜臭味谁不喜欢?
“那等到回来就送给你好不好?”
“哎?”阮软一惊,随后瞪大圆鼓鼓的双眼:“真、真的假的?!”
江画眠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当然是真的,只要阮软以后穿了那件衣服,我就送你。”
那件衣服....
阮软登得一下就红了脸:“那那那能叫....衣、衣服?”
几条绳子还差不多!上面的布加起来还没她一个手掌大好不好!而且该挡得一个都没挡住!
江画眠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当然能了,那可是我千辛万苦才亲手缝制的衣裳。怎么,你嫌弃吗?”
嫌弃吗?
当然嫌弃了!
天知道那天早上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穿了这么个玩意,她有多羞耻!
见她不说话,江画眠又闭上了眼:“那就没办法了,多好的车呀,本来还想着你穿了就送给你,结果还不领情。那行吧,最近紫水帮我忙里忙外的,我就送给她吧,刚好她想要很久了。”
“是不是呀,紫水。”
在车外默默驱车的紫水一脸冷漠,毫无感情,毫无灵魂地棒读:“是的,君上。我可真是太喜欢这步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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