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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有归处(玄幻灵异)——秦世溟

时间:2020-10-08 11:29:13  作者:秦世溟
  季垚看看山花,没有说话,他回头命令操作人员继续工作,领着符衷一块儿出去。他落在后面一些,悄悄勾了勾符衷的手指,在他耳边偷声道:“你抱我的时候就像那样。”
  符衷提着机枪,看看山花魁梧的背影,抬手比划了几下,笑道:“我比你高这么多。”
  “也不是很多。”季垚说,他拿着平板回复下面递上来的消息,“这人屁事怎么这么多,火大。等会儿你回去休息,林城醒了我叫你。今天难为他了。”
  “回你那里吗?刚才画框送过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帮你裱好。”符衷说,他们快步离开甬道,把黑暗甩在身后。
  季垚烦躁地按掉平板屏幕,看来那人屁事是真的很多,季垚就这样,事多就炸。他撩撩头发,平复一下心情,说:“你把画挂好就回去吧,免得我又把持不住,上床去了正事儿就耽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尾红红的,这是他常有的表情,符衷就喜欢他眼角的桃花色。符衷淡淡地应了一声,季垚挑起眼梢,他看不太清楚符衷的目光,别开视线后一直浅淡地笑着。
  符衷能进季垚的门,权限是季垚给的,指纹声纹都录了,虹膜也照过。他走进去开灯,房间里寂静,季垚忙,不常在。
  胡桃木架子叠好了摆在箱子里,晚饭的时候刚送来的,请了伦敦的手工匠打造,花纹精细。符衷把东西摆开,坐在阳台的钢琴旁开始工作,落地窗外能看到山头的明月。
  他钉好画框,仔细擦干净了玻璃罩子,光下的素描画黑白分明。他把画挂在卧室里的门厅旁,季垚说要挂在这里,这样他一觉醒来就能看见。
  站在画下看了许久,他能想象季垚看见这幅画的样子,毕竟他这么喜欢,想到这里,符衷心里也欢喜起来。眼梢瞥到杂乱的办公桌,符衷走过去收拾,他的首长不太会打理生活。
  都是些印着小小的字的文件纸,季垚的签名龙飞凤舞,显然当时心情烦躁。右手边放着陶瓷杯子,符衷注意到下面压着一张相片。
  是上回陈巍发过来的扫描档,重新冲印的。映目就是红光,中央一团黑影,看不清样貌,又像要跳出画面来。
  符衷想起来什么,打开手机调出资料,扫描仪保存的截图,他把手机放在照片旁对照,两者很相似,模糊之中墨水似的一团,瞧着像废片。
  “不太像。”对比了很久,符衷悄声说一句。他收回手机,把照片翻个面,后边尽是些锋利的划痕,角落里留着字迹——“十年后”。
  这三个字是季垚的心病,猛然看见,忽有凉意袭上心头。照片上还有另外的指甲刮痕,应该是季垚在等下反复考量时留下的痕迹。
  符衷抽了一张纸,蒙在照片上,用铅笔把字迹拓印下来。小时候分数考得臭,偏偏还要家长签字。他老爹知道了肯定要打人,符衷怕被打,就学会了描他爹的签名,屡试不爽。
  他把拓印的纸收好,照片放回咖啡杯下压着,稍微把文件分了类,一样一样摆整齐,他感觉自己像贤良的丈夫。
  窗外的明月攀在渊青的山脊上,符衷坐在琴凳上看了一会儿,远处一座雪山倒塌了,被惊雷劈的,山下埋着巨蛇的尸体。该去那里看看,符衷想,他默默地把这个想法记住。
  手机响了,符衷不用看就知道是季垚的消息,毕竟他不会跟其他人网聊。符衷一边弹不成调的曲子,一边带着笑意回复消息,笑容是无意识的。
  —林城醒了,我和山花在问话。
  —他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录了音,等会儿发给你。他说他能看到幻象,幻象中时间被停止了,所以那些人没来得及报警。
  —时间?已经听到很多次有关时间错乱的消息了,难道是蝴蝶效应?
  —我不敢定论,但对此表示怀疑。林城的话我没有全信,测谎仪没什么反应,我都想看看那机器是不是坏掉了。
  “燃料舱中时间突然被停止,导致人员伤亡。”符衷在手机上记下,这一条的上面,写的是“耿殊明教授口诉:未名山上目击‘博列维特’,人员失踪、时间停止、瞬移。”。
  季垚叠着腿坐在林城的病床前,房间里冰冷的,没什么感情。测谎仪的指针在挪动,林城的情绪很稳定,看不出悲喜。
  “嘿,三土,认真点。”山花从外面进来,他给季垚带了一杯黑咖啡,“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0779,季首长问什么就说什么,说你知道的就行。”
  他对林城说话很柔和,在林城手边放了一杯加了蜂蜜的甜橙水。林城看他在床边坐下,手指紧张地搅了搅被单,测谎仪啪嗒一声,抖动了一下。
  季垚面无表情地瞥了瞥测谎仪。
  “不是的首长。”林城慌忙解释,“刚才被魏首长吓到了,有点紧张。”
  “嗯。”季垚点点头,敲着文件板转笔,“魏山华你先出去。”
  “为什么总是我?从刚开始你就叫我做这做那,我才刚进来,又要出去?”山花不服,扶着腰理论,季垚撩着眼皮看他。
  目光在棕熊和浆果之间徘徊一下,季垚还是冷淡地挥挥手:“你没看出来吗?只要你在这里,0779的心思就总是出问题。你吓到他了,请你先出去稍等。”
  山花没话说了,季垚说的是实话,只要他在这间房里,测谎仪就啪嗒啪嗒响。林城垂着眼睛不说话,山花认输,拽着外套出去了。
  等房门关上,季垚才动了动身子,换个姿势靠着,他腰有点疼:“好了,你不要理他。请继续说你看到的事,最好有细节,不要说谎,不要捏造事实。”
  “时间,是时间被停止了。”林城盯着墙上的一个斑点,他不敢看季垚严厉的目光,“变得很慢很慢,就像在放慢动作。”
  “0779,到现在为止,你已经重复这句话四次了。”季垚说。
  林城瞥到旁边的甜橙水,他想喝,但又忍住了:“是的首长,这就是我看到的景象。还有蛇,很多很多蛇,长着爪子的蛇,它们包围了我,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季垚烦躁地敲了敲笔帽,测谎仪没有问题,他按掉录音机的开关,说:“那是蛇的祖先,所以有爪子。情况我了解了,辛苦你了,先休息吧。”
  他站起身,抖开风衣披上,切断测谎仪的电源,忽地回头对林城说:“那水想喝就喝,不用拘束。魏山华给你加了蜂蜜,很甜的。”
  季垚说完就离开,林城看不见他影儿了,才小心翼翼地捧起杯子喝水,甜橙味道淡,甜味儿丝丝的。
  “问完了?”山花靠在门边,抄着手,“里头那个怎么样,你怕不是把人家吓晕过去了。”
  “妈的放屁,问了半天还是那几句话,呐,全在这儿了。”季垚抖抖手里的纸,把剩下的咖啡倒在旁边的水槽里。
  山花翻了翻,季垚写的字跟他的心情一样暴躁。山花自然是说林城好话,季垚跟他瞎扯了几句,锤他一拳,说声再见后踏着皮鞋回自己房间,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林城听见门响,身子一抖,水在杯子里晃动。山花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里,林城紧张地放下水杯,坐在床上准备接受第二轮提问。他一直盯着山花的眼睛。
  但山花不是季垚,自然不会问话,他对下属们也比季垚温和很多。山花看了看时间,拖过椅子坐在林城边上。
  “刚才季首长问话,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嗯,那就没有问题了。”山花点头,“季首长对谁都这样,他很严厉,嗯,你知道,他是鬼脸阎王......”
  “魏首长,您想对我说什么?”
  山花抬头看林城,却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没等他开口,林城忽然撑着手靠近他一点,说:“你现在在想‘我为什么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还在想‘我该怎样才能得到他’,还有......”
  “住嘴。”山花打断林城的话,“不要妄图猜测别人的心思,虽然我知道你会读心。”
  “知道这一点的,首长您是第一个。”林城说,他撑着手靠在床头,“你想得到我?我已经做好被你得到的准备了。”
  山花猛地站起身子,转身要逃走,说:“吊儿郎当,满嘴跑骆驼。”
  “魏首长不想尝试一下新鲜东西吗?甜橙水里加蜂蜜,我是头回喝到,很甜的,我很喜欢。还有您的手帕,不收回去吗?”
  山花回头,林城手里摊着红色的帕子,手指缠在上面,鱼龙一样搅动。山花这下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林城眉眼寡淡,但每根头发丝都透着无处安放的风骚。
  林城回自己房间,进门就把山花按倒在床上,骑在他胯上,手指搭着皮带扣:“操我。”
  那天晚上山花闻到林城房中馥郁的酒香,那香味像是从皮肤的毛孔中渗出来的一样,长久地盘桓于梦中。林城细长的眉尖第一次蹙成这个弧度,山花头回知道他的腰原来那么软,捞在怀里简直要化了一样。
  季垚没回自己的套房,他半路转个弯,去敲了符衷的门。符衷刚洗完澡,开门就被人撞了满怀,季垚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使劲儿闻他身上的味道。
  “你怎么突然过来,我都没好好准备一下。”符衷揉揉季垚的后脑,这头发是植上去,有点硬。
  季垚仰面在被褥中躺下,符衷给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季垚困得冒泡泡,符衷撑在一旁看他,季垚抬着手揉符衷蓬松柔软的头发,他喜欢这手感。
  “真软啊。”季垚说,“我也想有你这样的头发,但大猪那家伙死活拒绝我,老子真想锤他,要他何用。”
  符衷在他额头上亲一下:“现在也很好,我很喜欢。”
  季垚咬他嘴唇:“好甜。”
  “林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符衷问,他把季垚抱在怀里,“去了这么久,现在都半夜了。”
  季垚打了个哈欠,把头靠在符衷颈窝里,说:“挺复杂的,等会儿跟你说,先让我洗个澡,今天跟你睡。”
  “不怕把持不住?”符衷笑道,起身去浴室放水,“你那么美,我定力很差的。”
  “谁先勾引谁是狗。”季垚说,他穿着衬衫长裤走进去,当着符衷的面拆掉了皮带。
  符衷扶着门框看他:“早点来还能一起洗澡。”
  季垚挑衅地笑笑,关上浴室门。
  “初恋超甜。”符衷说,他把床铺打整好,窗帘拉开一半,季垚说他喜欢月光。
  何峦来了西藏,第二天就跟着科考队去了帕鲁藏布大峡谷的化石发掘现场。他上头跟了一个老师,文物修复专家,据说是藏族人,叫占堆绛曲,意思是降妖除魔的菩提。
  何峦叫他老师就叫绛曲,这个名字让人联想到菩提子。老师的家乡在西藏阿里的普兰县,他曾在闲暇时对何峦说起过家乡的雪山。
  这是来到挖掘现场的第五天,何峦天天穿着防护服在棚子里研究碎掉的石头。吃了一鼻子灰,回去就是陈巍给他打热水洗手洗脸,给擦伤的地方上药。
  “小心点,别整坏了。”陈巍在旁边小声地提醒,他作为巡防护卫在江畔巡逻,中午停下来休息。
  何峦把他推开一点,说:“不要站在那个位置,你挡到我的光了。午饭吃过了吗?下午还有没有任务?”
  陈巍靠着桌子伸腿,无聊地环顾四周:“午饭吃过了,没吃多少东西。下午有一队人要去上游,我得要去护着,六点之前能回来。”
  “上游不太平,那地方全是乱石滩,死过很多人,石头缝里全是尸体,他妈的居然有人要去那地方?”
  “Who care,他们要去,谁管我们死活。”陈巍朝外面看看,掀起棚子指一指,“就那个方向,山里还有座寺庙,看见了没有?”
  何峦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外面,群山环绕之中果然露出寺庙的尖顶,灯火长明,看起来像仙家的阆苑。
  忽然外面有人跑过来在喊事情,这种时候何峦就知道那边肯定又挖出了什么东西要喊人去当苦力,然而大家都推推脱脱,所以一般就是他们这种见习生去。
  “上头出邪了!钢钎一打下去就断,钻孔机也报废了一个,挖不动了!”胖子朝绛曲老师哇啦哇啦地说着,几百米外果然很热闹。
  陈巍提着枪陪何峦上去,绛曲穿着羊皮衣服走在前头,他是个中年人,学识渊博,下巴上留着胡子,皮肤天生黝黑,架着银边眼镜。
  最新的一个化石坑旁围着人群,一架钻子停在坡地上,报废的钻头躺在山脚下,有人站上去往坑里看。陈巍观望了一眼,坑底清理出了不少巨型的骸骨,比之前面几个坑,这些骨头有些碎。
  “怎么回事?”七号发掘坑的负责人匆忙赶来,大口地喘气,“挖不下去了?”
  胖子戴着对讲机在跟谁说话,看见负责人来了忙上前报告:“前边进行得好好的,岩层中还埋着不少东西,我们正打算要继续扩挖,结果挖不动了,下去就废,已经坏掉好几个。”
  何峦简单地看一下地形,此处处于河流滩地,岩层松软,不应该有坚硬石块。旁边一座断块山,岩石纹理垂直地面,是质地松软的火山岩,这东西不应该挖不穿。
  在混乱焦急的人群中,只有绛曲显得沉稳,他抿唇凝视化石坑,再抬头仰望四周高耸的云山。何峦知道他的老师一定是在思考,这个藏族的学者,总是显得很神秘。
  然而绛曲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敏锐地扫视周围来往的人,看到费劲嚷嚷的负责人,然后很快把视线挪开了。
  何峦很奇怪。
  陈巍突然戳戳何峦的后腰,抬手指着前面,前边的人正在往后退,说:“圣人来了,圣人来了!”
  终于看清了圣人的样貌,是个普通的行脚喇嘛,穿着藏式的深红查散,也就是袈裟。他在这样的温度下竟然打着赤足,手中拄着松木手杖,估计是行走山路是用来探路的。
  是个老僧,红色的袈裟在雪地里格外醒目,他面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在众人的注视中慢慢走到了钻孔机打的眼子旁,徘徊了许久。
  老僧只会说藏语,这时候绛曲上前去充当翻译,他对负责人说:“杀一头活牛,牛血顺着这眼子灌下去,过了今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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