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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藏(穿越重生)——六爷木惊堂

时间:2020-10-09 12:28:46  作者:六爷木惊堂
  封马每每清醒过来,都这样想。
  那个静默地伫立在佛龛前的忏悔者,是在忏悔自己弄丢了他的光。
  还是在忏悔,自己成了最后留下来的那一个?
  他忽然很想砸烂那部手机,又或者……
  “蓝娃!”
  封马咚咚咚跑下楼梯,像个熊孩子似的喊着蓝娃的名字,他的眼睛里闪着光,不是那种机械的电子屏幕里的冷光亮度,而是盛满了一泓星子,细碎的,璀璨的。
  还带着些笨拙和冲动。
  就是往井盖里扔炮仗的熊孩子在搞事情时候的样子。
  蓝娃正在院子里浇花,听到封马的吆喝吓了一跳,拿着软皮水管子猛地一转身,凉水滋了封马一身,后者无奈地呼噜了一把脸,紧接着毫不在意地一把拽住了蓝娃的手腕子。
  “干干干嘛?”蓝娃被眼前这家伙抽风似的举动给吓着了,下意识就想抽出手,“手给我撒开!你干嘛你,别以为我姑姑不在你……这什么意思?”
  她手里被塞了一张卡。
  “妹子,帮我个忙。”封马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牙。
  ……
  一世窟的位置绝佳,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就能直接看见远处的雪山。
  大自然是圣洁的,无私的,它将最壮阔苍凉的元素注入每一棵草木,每一缕雾霭之中,却不索取它们任何东西。
  它把山川天地的回报给予了人类,给了人类发现,感动,以及臣服的机会。
  从此天地相生,日月相成,甚至一粒晶莹洁白的即将融化的雪珠,都有了被铭记的机会。
  人也有被铭记的机会的。
  被另一个人记住,就算像雪珠一样融化了,也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吧。
  “格桑扎巴,你要的手机我给你买来了。”蓝娃敲开封马房间的门,看见他正站在阳台上,望着对面的雪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的烟都快燃完了,这人也不见有动作。
  “嗯?哦,好的,辛苦你跑一趟。”封马转过身,把烟蒂按熄在玻璃烟灰缸里。然后走回房间,朝蓝娃笑了笑。
  蓝娃觉得他转身的那一瞬,身上充满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就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柔软纯净的力量。
  不过一定不会是眼前这个格桑扎巴,因为蓝娃见过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哦不对,应该叫封马,她刚才看过了他的身份证。
  她愣了愣,连忙回过神来,“咳,没事,你一个年轻人没有智能手机多不方便啊,我早就想说你了。”说着把刚刚用封马给的卡买的新手机递给他。
  “哈哈……”封马听着这小家伙的“训导”,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接过手机,在手里翻转两下瞧了瞧,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蓝娃的头顶,俯身说道:“谢谢妹子,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买了手机呀。”
  蓝娃不解,“为什么?”
  “啧,这都多少天了你这小家伙还没看出来?自从我来到这儿,你瞧瞧这一个镇的姑娘,为了你哥哥我都快把咱一世窟的门槛踩成年糕了没。”封马一本正经地吹,“要是让她们知道我有手机了,咱这一世窟还能不能细水长流了。要低调,要谦虚,要像荆藏那个石头蛋蛋看齐。”
  蓝娃忍不住想翻白眼,把封马的手从脑袋上扒拉下去,“别乱套近乎,什么咱咱咱的,我们的一世窟,跟你没关系。”
  封马失笑,抱着胳膊瞧着蓝娃嫌弃地关门出去了,才将目光落回手中的手机盒上。
  他对手机的阴影其实并没有完全消散,封马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拆开了盒子,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躺在盒子里,手机屏上贴着一层磨砂质感的保护膜,旁边还摆着一枚手机卡,是蓝娃顺道拿他身份证给办的。
  之前嘱咐过蓝娃,给他选的这款手机的机身是哑光雾霭蓝的,手机壳后面有一道流畅自然的银色碎星,像是用毛笔随意挥甩上去的一样,款式很新颖。
  和摆在佛龛上的那款一模一样。
  巧合的是,自己前世用的手机也是这一款,只不过机身是浅红色的,同样有一道碎银点缀。
  插卡,开机,连接了一世窟的WiFi,然后他下载了一个网络会议APP,注册了一个账号。
  封马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合适的,他只是靠着一时的冲动想要试一试,那天晚上在房间里看到的景象深深刻在封马的脑海里,像是手指上的倒刺,撕不下来又痛痒难耐,也许果断些咬牙根除会更好些。
  封马记得前世那个会议的链接号。
  说来可笑,前世的封鲤青对这个会议避如蛇蝎,更别提刻意记住什么了,他当时甚至连那场禁毒会讲了些什么都没记住。
  可现在面对着手机,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打下一串号码,清晰准确地就像是时时刻刻印刻在脑海中的一般。
  在指尖点击“加入会议”的按钮前,封马的手顿了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过了近五分钟左右,他才点击进去,并且将自己的账号名称改成了“封”。
  接着屏幕一暗,两个并排的蓝底白字头像出现在他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封马的鼻头一酸,心里涌起莫名的充盈感,驱散了心虚和惶恐,甚至使得他嘴角沾上了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天快黑了,残尽的红霞依旧波澜壮阔,封马拿着手机走向阳台,靠在栏杆上,餍足的猫儿一般眯起眼睛看着雪山。
  等他回来,封马想解释清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痛苦,没有比他更知道直截了当的真相有多么来之不易。
  也许荆藏不会相信,但封马有足够的耐心来证明,证明他还活着,证明他们都没有错。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张前世并不熟悉的面孔,封马的心微微收缩了一下,像是一颗蝉蛹破开了脆弱的壳,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爬出来……
 
 
第27章 坦白
  又过了五六天,荆藏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正是傍晚,封马向来睡得浅,他隐隐约约听见楼下那一声细微的声响时,便睁开了眼。
  “嚯,还知道回来。”他披了件外套走出屋门,斜靠在栏杆上,注意着院门那边的情况。
  院墙外面忽地闪了两下灯,接着是汽车落锁的声音,“滴滴”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封马摸索着口袋,想找出一盒烟来,却摸到了外套兜里的手机,他的手在接触到冰凉的手机外壳的瞬间就倏地收了回去,接着又顿了顿,重新捏住了屏幕。
  这时院门已经被从外面推开了。
  封马特地跟蓝娃说过,由于不知道荆藏什么时候回来,这段时间院门就别从里面落锁了,反正自己睡的浅,有什么动静都能第一时间反应,很安全。
  门廊下的两盏红灯笼也是封马让留的。
  “看不出来你对我们姑姑还挺上心的。”蓝娃边扯灯泡边斜睨着一旁抽烟的封马,说道,“要不是看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世窟老板娘呢。”
  封马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笑起来。
  由于提前在门上刷了桐油,这扇老旧厚重的木门再也不会发出低沉怪扭的摩擦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封马的视线中,门又被轻轻合上。
  关门的人似乎意识到了这扇老木门没有发出该有的声响,按在插销上的手似乎是犹豫了片刻,不过并没有太久,荆藏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站在楼上的封马一直追随着他的动作,直到对方走了四五步,忽然停了下来,封马紧跟着心下一跳,接着楼下的男人便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准确地捕捉到了封马所站的位置。
  那一瞬间,封马被他的眼神冰得一个瑟缩,莫名想到那种雪山高原的捕猎者,而自己就是那只悲催的兔子……
  他摇了摇头,把这种可笑的画面赶出脑海,然后对着楼下的人,扬起了一个灿烂到过分的笑,他将手从外套口袋里伸出来,在半空中朝对方挥了挥——
  “good evening!”
  荆藏:……
  封马原本倚靠在栏杆边上的,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便站直了身子,从楼上“咚咚咚”一溜小跑下去,像只兔子似的窜到荆藏面前,在离他三四米的台阶上站定,居高临下地笑看着他。
  看对方还是一脸像确认自己领地的缄默神情,封马适时地勾起了话题:“你这老板做得也是够清闲的,不考虑给你家蓝娃长点工资吗?”
  没料到对方一开口竟然说的是这个,荆藏的脸上露出片刻的诧异,又瞬间被冷色掩饰了个干净,他正要开口,就给打断了话头。
  封马挥了挥手,“哎算了算了你们客栈的事儿我不掺和,就是随便说说。”接着又很有兴致地问道:“哎你知道吗,你们家酒水快亏成红薯粑粑了。”
  荆藏:……
  片刻,他轻蹙眉头,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废话,要不是你搞出了动静,我能醒吗我。
  不过封马当然不会这么说,只是伸手扒拉了一下睡乱的头发,眯着眼望着盛满月色的院子,似喟叹道:“睡不着啊——”
  “哎荆藏,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吗?”封马转头看着他,问道。
  荆藏挑眉,不语。
  “前段时间你不在的时候,一世窟来了位客人,是个白胡子老头。”封马自顾自说道:“哎,你猜这老头是个什么人?”
  站在台阶下的人似乎没那么大的兴趣和耐心听封马闲谈,荆藏朝左边挪动了一下脚步,立即又被封马的身子堵了个严实,前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说话的人却像没看着似的,继续说道——
  “就是个普通人。”
  荆藏:……
  “哎,那你猜,这老头来这儿要做什么?”
  封马抱着胳膊,蓦地抬头,一双通亮的眼睛倒映着皎洁的月光,诚挚又天真,让人不忍用言行打碎。荆藏觉得自己是迷糊了,才会张了张嘴,问了一句:“什么?”
  得到回应,封马也并没有格外的惊喜神情,脸上带着令人舒适的笑,依旧从容地叙述,像是在讲一个故事:“那个老头要住店,他一个人订了个大床房,却让蓝娃把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备了两份,连吃饭用的筷子都是两份的,吃面条,要两份,一份放辣椒,一份不放。荆藏,你说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月光如水,这时不知谁家的狗被惊动了,叫了两声,接连地带起许多家的狗都开始嚎叫,在孤寂的夜里,层层叠叠的声音飘走了,渐渐淡去,显得空旷而辽远。
  在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几秒钟里,封马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在极远极远的高原藏地上,传来一声声应和的哀嚎,那应该是藏地的训犬人家里的藏獒。
  “那个老头,”他接着说道,“带了个很大的背包,包里是个很沉的木盒,里面装着的是老头逝去的爱人的衣服灰烬。”
  封马额前的碎发被徐徐的清风吹起,又落下,他觉得有些痒,便伸出一只手,在脸颊上轻轻地挠搔。
  两个人的眼里,出奇一致地,都没有悲伤或同情的情愫。
  就像在听一个平常的故事,封马忽然轻笑了一声,“甚至都不是骨灰,老头的爱人死于一场船难,尸体没找到,只找到了件碎花衣裳,老头就把衣裳盛在盒子里,独自一人带着‘爱人’来到亚丁,他说他要去三怙主神山,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里吗?”
  封马提出了第三个问题,荆藏看着眼前的青年,这个人在阳光下似乎一直都是灿烂鲜活的样子,现在却在月色下显得那么沉静,他的身上带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东西,荆藏看不透。
  两个人,一高一低,一个看着青石砖块上倒影的月光,另一个看着对方的侧脸,默不作声。
  “荆藏,”封马轻声喊他的名字,“听说三怙主神山外,有一座喇嘛庙,那庙外有整片的风马旗,据说对着那风马旗祈祷,心中的执念就会消弭,若对着风马旗跪拜,心中的愿望就会被上天听到。”
  “那老头想带着老伴的遗物灰烬去看看那风马旗,荆藏,你猜,他想去祈祷,祈祷自己走出丧偶之痛,消除执念,还是跪拜,拜求上天,让爱人重生,或者,再见自己的爱人一面?”
  荆藏的眸色深沉,封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人身上的寒意散了,却似乎在这一瞬间转化为更深的情愫。
  他笑了笑,揭示了谜底:“都不是。”
  荆藏看着他。
  “他只是想带着爱人去看看,看看雪山,看看喇嘛庙,看看风马旗,永远记住自己曾经来过、见过这藏地风光,仅此而已。”
  荆藏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他很了不起。荆藏,你见过那面风马旗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多少魂灵无穷无尽地诉说祈愿自己的欲念或是希望吗?”封马下意识去摸烟,却再次触碰到那个手机,那一瞬间他几乎要告诉荆藏自己还活着,但这时候,荆藏说话了——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封马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面旗,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荆藏抬起头,目光缄默深邃,将封马的身形倒映在内。
  “不是,你等等。”封马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两只手指按在额角轻轻揉了揉。
  合着我他妈铺垫这么多,你最后竟然想去走玄学路线了喂!
  “不是,你,你要去许愿是吧?” 荆藏不说话,周身的气场渐渐冷起来,封马有些心累,“我,我刚才说的让爱人重生,那是人家老头……哎呀算了,告诉你我压根就……”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爱人重生?”荆藏忽然问道,眼睛如利刃般闪着冷光,封马被这一看,看得心中莫名一痛,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打了个寒颤。
  “那天晚上在外面窥视的,是你。”荆藏的声音淡淡的,但那一瞬间,封马知道这下瓢了,对方的眼神黑得骇人,就像精神不受控制的野兽,在撕咬自己的血肉伤口的时候,自己的领地被外来者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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