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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遇斐然(近代现代)——三月晓柳

时间:2020-10-21 09:32:00  作者:三月晓柳
  林时新抖得都快站不住了,他心里想的是:齐斐然真的在做这个?!
  窦齐把林时新的刘海扒拉了一下,看清了他的脸。
  他嘴里啧啧有声,皱眉道:“小美人儿,你可不能做这个呀,齐少可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林时新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颤抖着问:“你要的货?”
  “货是我要的,但是吧,怎么也没想到是你来啊。”窦齐握住他的双肩,示意他坐下,看着他笑道:“你这么打扮也怪好看的。”
  林时新靠在沙发上,大脑极速运转着,想着怎么才能把齐斐然摘出去。他说:“齐斐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不是他给的不够啊?你跟我吧,”窦齐微微闭着眼,靠近他,闻着他的味道,“他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林时新往后靠了靠:“我不是只看钱的,我还看脸。”
  “看脸?关了灯都一样,脸好看能怎么样?还不是让你出来做这个。”窦齐像山一样肥胖的身躯因为兴奋而颤动起来,他舔了舔嘴唇,“小美人儿,第一次见你我就想弄你了……你喜欢温柔的还是粗暴的?还是都喜欢?两样我都能给你。”
  说着,窦齐就扑了过来。林时新强忍呕吐的欲望站起来逃到沙发对面,把东西从衣服兜里掏出来扔给他:“拿着你的东西滚蛋!”
  “我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要不是齐斐然,我今天都不会来,我就对你感兴趣。”
  窦齐再次扑过来,紧紧抱住林时新,头疯狂地摆动,追着他的嘴唇要吻。林时新使劲推开他,拿起桌子上未打开的酒瓶子,朝他头上用力砸去。只听咣的一声,酒瓶并没在窦齐头上开花,而是脱离林时新的手摔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酒水夹着玻璃渣子四处飞溅!
  窦齐捂着头,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林时新一看,完全没砸伤啊,只是瓶子掉地上声音挺大的。他打开门往外面跑,没跑两步,一头撞上一个人坚实的胸膛。
  “是你?”齐斐然愣在原地,“你……出来卖的?”
  林时新站住了,听懂了对方的话之后,他有着视死如归的宁静。他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冷笑道:“是啊,我出来卖的。”
  啪的一声,左脸巨痛不已,林时新感觉自己腾飞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头撞上了墙,掉到地上,腿脚委顿地抖了抖。脸火辣辣地肿起来了,他感觉左边眼睛瞬间变小了,视线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耳钉飞了出去,拉扯着耳洞都破了,流出血来。头撞到墙的部分因为巨痛而麻木和空白,像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捂着头的窦齐跟了出来:“我操,齐斐然,你……”
  齐斐然一把掐住窦齐的脖子,几步把他推了进去。林时新听到窦齐惨叫一声,但紧接着声音戛然而止。他用力去看,窦齐像是被勒断了脖子的白条鸡。他虽然上身巨胖,但两条腿却出奇的细,穿着一条紧身的白裤子,被按在墙上,双手试图掰开扼住自己咽喉的大手,双脚在无助地踢着墙。
  接着是沉闷的声响,咚、咚、咚,窦齐的头被齐斐然抓着往墙上撞。林时新渐渐看不清楚,他觉得头特别地沉,很想睡觉也很想吐。模糊中他听到撞墙的声音心里很着急,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头像被切割了一半。他用尽力气往屋子里爬,手按到地上的玻璃渣子,出血了,酒沾湿了他的红裙子。他还没等爬过去,齐斐然已经把一动不动的窦齐扔到地上了,像是扔一个沙包。
  林时新被拦腰抱起来,酒水沿着裙子,打湿了他的小腿,真是“血色罗裙翻酒污”。
  他着急地想说话,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他……怎么……窦……”
  齐斐然把他抱在怀里紧了紧,面无表情道:“没事,他睡着了。”
 
 
第53章 
  脑震荡并发弥漫性脑肿胀,让林时新在床上昏迷不醒了三天。
  他的呼吸浅弱,喂进去的流食都吐了,刚出事时被送到医院是心率减慢、血压下降的状态。等好不容易呼吸正常了,面色苍白得吓人,还不停的出冷汗。齐斐然抱着他七魂少了六魄,不错眼珠地盯着他,足足熬了两天多才体力不支地靠在床边昏睡了一会儿。
  林时新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听到齐斐然问医生的声音:“只打葡萄糖能行吗?可以喝点牛奶吗?”
  医生说:“吃什么喝什么都是吐啊,总吐的话更伤身体。”
  齐斐然叹了口气,皱着眉看着他的脸,摸了摸他的手,把他挡住眼睛的刘海往边上扒拉了一下。
  林时新紧紧地闭上眼睛。
  医生出去了。
  “睁眼吧,我看到你小手指头动了。”齐斐然说。
  林时新没好气地睁开眼睛,把能使出来的劲儿全用到眼睛上,怒瞪着他。
  齐斐然嗤笑了一声:“还瞪呢,双眼皮都变成三眼皮了。”
  林时新的上半身被他抱了起来,喂了半杯温水,他不够,眼睛瞟着齐斐然,意思还想要。
  “刚醒,还不能喝太多,一会儿头晕又要吐了。”齐斐然放下他,把被子盖好。
  “窦、窦……”林时新问道。
  “吸毒贩毒,被抓起来了,”齐斐然说道,“林大记者出手,自然是人赃并获。”
  林时新松了一口气,齐斐然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嘲讽自己,看来是没事了,他翻了翻眼皮,还是觉得累,闭上眼睛接着睡。
  嘴唇被温热地覆盖着,随即被凶狠地吻着,林时新使劲儿推开他,可惜力量有限,看起来像是挠了挠他的肩膀。他酝酿了一会儿,像是第一天学会说话似的,极其缓慢地说道:“滚、分、分手。”
  齐斐然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料到醒了之后要不好弄,但并不后悔打了他,后悔的只是打晚了,还有不该伤到他的头,但谁知道一巴掌呼过去竟然能撞了头。
  当时那种状况看到本该在北大荒的他,又听到他说是出来卖的,一时惊怒交加,只想让他闭嘴,没想到却要昏这么久。以前林时新也几次甩过他巴掌,他纹丝不动,没想到他一出手,要昏这么久。
  只怪他不禁打。
  齐斐然站了起来,握了握拳头,尽量语气平和地说:“不知道你说什么,嘴歪眼斜的,省点力气吧。”然后几步走了出去,像逃跑似的。
  林时新气得脑壳更疼了,颓然躺倒,又昏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刚睁开眼睛,被扶了起来,喂了些不知什么原材料炖的汤还有果汁。
  “谢、谢……”
  “不用谢。”齐斐然把他放下,盖好小薄被。
  “谢、一忱,白、白痴。”林时新用尽力气,翻了个白眼。
  “她过几天就会来看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还骂人,睡你的吧。”齐斐然弹了一下他的鼻头,把他摁进被窝里。
  林时新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眨了眨眼睛,还是头晕目眩,又昏睡过去。
  到了第五天,林时新开始有粥喝了,也可以说话了,语言系统稍微恢复了一些。
  “分手,你走。”很言简意赅。
  林时新穿着医院松松垮垮的蓝色竖条纹病号服,斜着露出锁骨部分的肌肤,莹白细腻,脸上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下巴尖尖的,侧面看过去线条凌厉。他刚吃饱了饭,正坐在那里笨呆呆地晒太阳。
  闻言齐斐然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把眼睛投向桌前放着的笔记本电脑,他坐在椅子上正在回复邮件。
  齐斐然听到他的话,表面不为所动,心里却乱了,在键盘上敲了一堆乱码。本想装作没听到,不搭理他,结果林时新又重复了一遍。
  “分手,你走。”林时新皱眉看着他。
  齐斐然呼吸粗重起来,啪的一声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你做对了什么?你的英雄主义,你要当无冕之王!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如果我不在那里,你会发生什么事!”
  林时新被吼得发晕,他的耳鸣症状刚刚消失,现在听什么都觉得声音特别大。他虚弱地组织语言,尽量用最简短的话来表达中心思想:“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看是打得晚了。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很难接受,我从没打过你,但是,这都是你自找的,”齐斐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讲理,“你一次次骗我,在漠河的时候,我就应该让你长点儿教训,现在我的耐性被你用完了。”
  齐斐然把手机扔给他,“飞讯是吧,你的聪明不应该用在我的身上,我是你什么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算计我……”
  林时新撑着力气想坐起来说话,但是未果,脑震荡的后遗症现在让他像个脑瘫似的,他心中明白,但语言系统凌乱,嘴不利索,还说不出复杂的话,他只好复读机一样重复:“你打我,要分手。”
  厚厚的白被子蒙上了林时新的头。
  “睡你的觉去!” 齐斐然丢下一句,出了病房,把门锁上了。
  脑震荡的后遗症就是嗜睡、想吐,林时新努力把蒙在自己头上的被子拿了下来,像个软体动物,脑袋歪了歪,又睡着了。
  过了两天,谢一忱来了,鲜花和掌声也来了。虽然最后耳钉坏了,没有录音,但是窦齐的血检报告证实了他有长期吸毒史,当天他身上也携带了少量凌冰,配合上线供货“大叔”的证词,证据链很完整,一切都等窦齐醒了之后认罪。参与到运货的女孩不想做了的时候,就会被秘密处决,投入桜江。本来也都是些走投无路的女孩子,动机和死因都能对上,若不是一个女孩贪心,身上藏了一部分凌冰,这几起案件都很难和运毒扯上关系,真相也难以追寻。
  林时新示意谢一忱把这一屋子摄像机、采访的记者们都清出去,他不是爱慕虚荣的人,这件事确实非常凶险,但是他不做,谢一忱就要做,而他正好处于感情受挫、心如死灰阶段,正愁没地方作死呢。
  人都走了之后,齐斐然进来整理她们送来的花束,给瓶子里倒上水,装模作样在那儿插花,其实是偷瞄着林时新,两人已经几天没有交谈了。
  这几天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极其诡异,林时新睡着时,齐斐然守在一旁,刷题或者是看项目报表、征订单据。林时新只要醒了,他就出去,到对面那个空病房里待着,他怕林时新又说分手。
  林时新说一次分手,他就要原地缓好久,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动手、不发脾气。
  林时新看着花瓶里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花,觉得头痛,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出去。
  齐斐然深吸一口气想发作,但还是忍辱负重地出去了。他觉得自己明明没有错,为什么林时新要提分手?自己反而被吓得够呛,每天忐忑地看着他的脸色。
  他下定决心,这次绝不能心软,不能打了之后又哄个没完,那就是白打了,罪也白糟了。特别是这种原则性的事情,他觉得平时真的是太纵容他了,已经无法无天了。他还百度了下:小受被宠坏了怎么办?搜索出来一大堆纯爱文,看了几篇,发现也没说怎么办,好像都得一直宠着到故事结尾。
  在医院住了接近一周,林时新的脑袋终于恢复了,他懒懒得不愿动,其实内心深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斐然,和即将要正式提上日程的“分手”。
  要出院了,齐斐然收拾他的衣服和包,包里掉出来一沓卡片,他捡起来看,左边是林时新的女装照片,长发齐刘海,笑得甜甜的,右边是文案:重金求子。
  齐斐然皱着眉头盯着那几行字,越看越迷茫,他不懂这是招.嫖的套路,所以不理解,林时新瞥见了他拿着小纸片研究的表情,赶紧把头转向一边,忍不住嗤嗤笑着。
  “‘丰满迷人’……哪丰满了,屁股上个都没二两肉,哪迷人了?净给自己脸上贴金,‘丈夫是富商,失去孕育能力’?胡说八道!我怎么就没有孕育能力了?”齐斐然开始逐句吐槽。
  “怎么不迷人?!我告诉你,我是这行业的顶梁柱子!”林时新反驳道。
  齐斐然放下纸片看着他,表情变幻莫测。
  林时新冷笑道:“你个狗眼不识金镶玉的东西,挑了第一排最左边的那个,那人并不怎么样!”
  “什么?”齐斐然一脸莫名其妙,越听越糊涂。
  “格林庄园!我看见了。”林时新吼道,声音已经哽咽,“他们给你提供了二三十个人让你选,你选了第一排最左边的那个。”
  齐斐然听到格林庄园才回想起来,他马上说:“你怎么知道的?古月告诉你的?”
  “不是,当时我在里面。”林时新说。
  “你为什么在那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从那时候开始就……”
  “对,我从那时起,不,更早,我就是卖的。”林时新示威似的盯着他说道,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意。
  齐斐然站起来了,走到他身旁,林时新仰头看着他,表情是视死如归的镇定。
  然后齐斐然一把扒了他松垮的裤子,摸了一把小雏菊。干净白皙,褶皱完好,指尖只是略微往里探一下,林时新就“啊”的一声尖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齐斐然讥讽地笑了,把裤子给他提上,把他推回被窝里,还惩罚似的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林时新瞬间疯了。
  羞辱和难堪混杂在一起,他不知道小受还是可以被“验身”的,谎话就这么被揭穿,他恼羞成怒,直接炸毛了,坐起来抓住床边站着的齐斐然就是一套组合拳。
  齐斐然被打得直笑,一边躲一边说:“我没有睡那个小鸭子……你等会儿我给古月打电话……”
  十分钟后,齐斐然坐在离床最远的沙发一角,鼻青脸肿地给古月打电话,林时新躺在床上喘气,他很久没有这么激烈地运动了,头又晕了,得躺下来缓缓。
  电话按了免提,齐斐然调到最大声音:“喂,古月,那天你给我找的那个鸭子……”
  古月插嘴道:“啊!齐少!你还想找他啊?我给你找!哎呀你不知道,他出来之后到处夸你呢,说你一晚上七次,美得他不要不要的!会馆里的人都特别羡慕他,我都给他加薪了,现在单价都翻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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