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安,可否伸出手腕让在下把脉。”林青作揖行了礼,随后坐下来从药箱中拿出来脉枕。
薛晓听见他叫自己郡王时,轻挑了眉。方才来福只是叫自己哥儿,并未点出身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不算珍贵的衣料,这林医官却能准确叫出自己的身份,看来有点意思。
“郡王,可是在想我怎知你的身份?”林医官收回自己的手,将脉枕收回箱中,缓缓开了口。
“需知学医术最基本就是望闻问切,当然我并不是一看谁都能猜出身份。只是前段时间与宋林不打不相识,后又听他说郡王即将来固安县,今日这小哥请我来府上看病,我便知是为谁了。”林青缓缓道来。
原是和宋林有关啊,我还当这医官会读心术呢?薛晓心里腹诽着。
“郡王并无大碍,只需要熬一碗浓姜汤喝预防风寒即可。”林青说出诊断结果。
“多谢,林医官。”薛晓点头表示感谢。
“阿兄,听宋阿兄,你掉到水里,有没有事?”薛晴神色匆匆地进了屋,围着薛晓左右看看,唯恐他遮掩不让自己自己知道。
薛晓见她这般无奈笑了笑,拉着她坐下了。
“晴姐儿不用担心,我没事。这得多谢昭哥儿,若不是,只怕我已经…”薛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呸呸呸,这话不能乱说,阿兄。”薛晴恼怒地瞪了一眼薛晓,没有让他把那个字说出来。
随后神情一转,带着一副暧昧的神色看着薛晓,“阿兄,你看他对你如此用心,真的不考虑将他娶进门?”
“将谁娶进门?”宋林赶过来看薛晓,却听得薛晴这一句,疑惑问出了口。
“当然是……唔…”没等薛晴说出口,薛晓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用眼神威胁她不要乱说。
“嗯?说啊。”宋林被这说一半的话吊足了胃口。
“没什么,别听晴姐儿瞎说。我还没立业呢成什么家!”薛晓赶紧转移话题。
宋林长哦一声,半信半疑,准备私底下再问问薛晴。
“再不松手,我都快喘不过气了。”薛晴一把拍下薛晓的手,埋怨道。
“对了,昭哥儿呢?要不是他身手矫健跳下水,估计你就危险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宋林拍着薛晓的肩膀说着。
在宋林话音刚落,符离就出现在了松竹院。
见宋林,薛晴都在,符离愣了一下。看两人的神情,想来薛晓并无大碍。符离半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对着三人点头打了招呼。
“来,坐吧。”薛晓对着符离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
符离并未推辞,顺势坐下。宋林和薛晴也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林哥儿,你什么时候交了个神医啊?”薛晓想到刚才的林青,好奇地问着。
“嗨,就是个误会。不打不相识罢了。”之后宋林便将他和林青相识的过程说了出来。
时间推移到薛晓来固安县前的第三天。
“烧饼,又大又香的烧饼耶!”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皮薄馅大,快来尝尝!”
“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固安县两旁的街道上,人声鼎沸。丝毫没有受水灾的影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生活的希望。
宋林走在街上晃悠着,不时有百姓要送东西给他,感谢他在赈灾时的所作所为。宋林一一摆手拒绝,只是和他们说着是职责所在。
“哎哟,疼死我了!”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痛呼声。
宋林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位老人家坐在地上,一只脚被一个年轻男子给按住了。
“你没听见老人家喊痛吗?还不快停下。”宋林一下推开男子,冲着他喊道。
“你懂什么?这位老人家扭了脚,我在给他医治。不懂就不要打断别人做事。”男子的语气声中带着一丝被人误解的愤怒。
“小哥儿,林医官说的没错,刚才小老儿走路一时没注意崴了脚,他确实在给我治病。”坐在地上的老人叫两人快要吵起来了,忙解释道。
“啊?原来是这样啊,对,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把老人家撞到了,还按着不让他起来。”宋林听完后脸色发窘,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着歉。
“没事,不知者无罪。只是我觉得你下次不可以在莽撞,凡事要知其原因才能说。”那男子见宋林已经道歉,很大方地摆摆手不计较。
“哥儿好气量,我叫宋林,敢问哥儿贵姓,交个朋友如何?”宋林问道。
“林青。”那男子回答着,随后扶起那位老人家,对他说已无大碍,只是这几天要在家卧床好生休息才是。
“哈哈哈,没想到林哥儿,你也有这一天。莽撞!真的很贴切你啊!”薛晓听完后拍着桌子大笑着。
宋林为兵部尚书之子,后又自己从军。整日和小兵们混在一起,不拘小节,难免有些莽撞。
宋林被薛晓笑得脸皮都隐约有些发红,有些尴尬地摸着鼻子。
“晓哥儿…”符离喊着薛晓的名字,试图打断笑声。
薛晓见状看了一眼宋林,止住了笑声。只是嘴巴紧紧抿着,很辛苦地在憋着笑。
四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随后去了饭厅用起了晚膳。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薛晓透过窗户看着高悬在夜空中的一轮弯月,背出了张九龄的这句诗。
独自赏了一会月,薛晓阖上窗户,转身上了拔步床。
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的帐幔,薛晓眼前浮起了符离救他的画面。
水中符离的青丝飘散开浮在水中,仿佛水底原生的水草一般在摇曳着。
那双美目在水中显得越发深沉,小小的瞳孔中只有自己的身影,如娇艳花瓣的嘴唇紧紧闭着,隐约有些发白。
“咕嘟”自己喝了口水,水顺着喉咙进入了气管,肺部有些发疼。
正以为自己快要没了呼吸之时,符离靠近自己,扶着自己的脸颊渡了一口气过来,才好受了一些。
薛晓这么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符离的气息。没想到符离的嘴巴这么软,好像现代的果冻一般。
第18章 第十八天
软,果冻?这两个词好像有点熟悉,薛晓猛得想起上次醉酒时自己好像就亲了符离一口。
怪不得第二天问招财时,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原来是这事儿。
哎呀,薛晓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昭哥儿该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浪荡子了吧!要不自己去道个歉,可是第二天昭哥儿神色一如往常,并无不同啊。再者过去这么长时间,自己再提起来,会不会显得有些小肚鸡肠。
薛晓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算了,还是睡觉吧!这么想着,薛晓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了。
梦中,薛晓好似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晓哥儿,晓哥儿。”
“嗯。”薛晓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符离叫着他的名字。
“怎么不睡觉?”薛晓语气带着这慵懒。
“良宵一刻值千金,晓哥儿随我做些快活的事如何?”符离的嗓音因着某种情绪有些沙哑低沉。
薛晓的脑子还处于迷糊状态,对于符离口中快活的事并没有理解。
下一瞬,符离的动作让薛晓立刻清醒了过来。
“唔,不要,不要。”薛晓想要并拢双月退,阻止符离下一步的动作。
“已经来不及了。”符离低下头在薛晓耳边说着,喷出的热气将薛晓的耳朵熏红,身体也隐隐呈现了荷花的颜色。
窗外月色如水,屋内床幔摇晃,还隐约传出些不和谐的声音。
“哥儿,哥儿,该醒醒了!”门外来福见薛晓日上三竿还未起床,一时拍着门大喊着。
“呼”薛晓猛得睁开眼睛,掀开被子看了一下,果然某处多了一摊水迹。又动了动身体,发现并无异样。
“原来是做梦啊!”薛晓低声喃喃着。
想起梦中的场景,薛晓脸皮就有些发烫。怎么就做梦了?还是不可描述的事情?关键主角怎么还是符离呢?
薛晓百思不得其解,倏地脑中灵光一闪,犹如雷击。该不会真的像晴姐儿说的我喜欢符离吧!不,不,这只是错觉,错觉!
符离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随后起身下了床,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块痕迹,拎着茶壶到了一杯茶水往上一浇,试图遮掩。
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条干净的换上了,然后叫了来福进来。
来福听见薛晓的声音推开门进了屋,将热水盆放在洗脸架上,走到床边准备给符离整理床铺。
“咦?哥儿,褥子怎的湿了一块儿?”来福伸手摸了摸问着薛晓。
“额,额,刚想喝水不小心倒了,然后就湿了。”薛晓强作镇定地回答着。
来福哦了一声,卷起床单,准备拿去洗。拿起来的时候鼻子不经意闻了一下,咦?这茶水味道怎么有些不对劲呢?然后又看到了薛晓换的裤子,恍然大悟,原来哥儿到了晓事的年纪了,看来回去得告诉大娘子,该给哥儿相看媳妇了。
来福清了清嗓子,“哥儿,莫不是茶水也打湿了裤子,能不能把换下来的交给小的一并洗了?”
“啊?哦,嗯…在那边。”薛晓猛得被来福给问住了,手指了指放着裤子的椅子。
来福拿着裤子并着床单,退了下去。
哎呀,裤子还没来得及处理啊!薛晓见来福走了才想起这一茬,有些懊恼。
“阿兄,你今儿怎么起的这么迟,等你吃饭我都快饿死了。”薛晴坐在椅子上嘟着嘴说道。
薛晓不语给了她一记暴栗,坐了下来。
吃饭时,薛晓的眼睛频频偷看着符离,每次符离看向他时,薛晓都会转移视线。
“晓哥儿,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是哪里不妥吗?”这不薛晓又一次偷看符离,恰好被本人逮个正着。
“啊?没,没有。”薛晓一时有些结巴地回答着,低下头吃着饭,就差把头塞进碗里了。
符离听到这回答心里有些疑问,分明薛晓就一直盯着自己。只不过每次自己一看他,他就躲开,有些不太对劲。
而一旁的薛晴地看着桌上发生的一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想着,他这阿兄分明对符离动了心,自己却没有发觉,真没用。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四人各自散去,薛晓和宋林则是进了书房商讨治水的事情。
“哎,差不多了。我们出去透透气,歇一会儿吧!”宋林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感觉头都要炸了,天知道他最怕读书写字了。
薛晓伸了下懒腰,坐在椅子上时间久了,感觉浑身都有些僵硬。听到宋林的话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同他一起出了书房。
出了房门后,来福告诉两人符离陪着薛晴出了府,好像是去了什么如意楼。
“如意楼?!晴姐儿一个女子怎么去那种地方?”宋林听到来福的禀报,大吃一惊!
“怎么了?有何不妥?”薛晓不知道为何宋林会有如此发的反应,如意楼难道不是酒楼吗?
宋林不语,冲着薛晓挑了挑眉,带着他骑马去了所谓的如意楼。
如意楼内,符离和身着男装的薛晴并肩而坐,听着小曲儿。
“清哥儿,为何要来这处?”符离问着薛晴,神色间隐约有些抵触。
“哎呀,寻欢作乐,人生一大乐趣,怎么就不能来了?”薛晴用扇子挑了挑坐在旁边女子的下巴,有些轻佻地回答着。
“公子,不要弄疼奴家了。”身穿桃红色薄纱衣的女子挥着手绢,冲着薛晴撒着娇。
身经百战的烟花女子如何认不出薛晴是女扮男装的女子,想必是哪家姐儿贪玩求着兄长一起过来的。
既然点了自己姐妹几人,还是敬业些不戳穿吧!再说这两人相貌都算上乘,总比去陪那些脑满肠肥的富商要好。
想着那女子对两人态度更加殷勤,频频劝酒。
“这,这是烟花之地?”薛晓指着如意楼的牌匾,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小姐,只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一个青楼为何要取名叫如意楼啊?
“走吧,带你见识见识!”宋林朗声大笑,揽着薛晓的肩膀走了进去,形容了一下符离和薛晴的样貌,很快便有人带着宋林二人上楼去了。
“哥儿,别紧张,喝一杯嘛!”刚走到门口,薛晓便听见女子娇滴滴甜腻腻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薛晓脑补了一番符离左拥右抱的画面,哪怕知道符离的性情,可还是忍不住,砰的一声推开了房门。
“你们这是做什么?”薛晓还没看清屋内状况,大声呵斥着。
屋内的几人先是被推门声给吓了一跳,随后又被薛晓的话给震住了。
“阿兄,你怎么这么大火气?”薛晴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戏谑地看着薛晓。
薛晓听见这话,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出现。
屋中小姐并符离和薛晴才共五人,一人弹琴唱着小曲儿,另外两人各坐在薛晴的两边,符离则是独自一人坐着。
许是被薛晓吓到,弹琴的女子脸色有些发白,坐在薛晴左边的女子强壮镇定,而那劝酒的女子拿着酒杯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脸看向门这边。
“咳,咳”薛晓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裳才开了口,“你想什么话啊?这里岂是你能来的地方,就知道带坏别人。”
“带坏别人?”薛晴重复着这句话,眼神飘到符离身上又转了回来。
“来,来,来。还不上茶。”宋林大手一挥,拍着薛晓的肩膀让他坐下。
待两人一坐下,有眼力劲的小厮就关上了门退了下去。
薛晓坐在符离的右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问他有没有被占便宜。听得这话符离嘴角抽了抽,摇摇头说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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