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先前都会安排人定时来打扫,以备不时之需。
谢时玦牵着他进屋。宫女们沉默着侍候二人洗漱。
完毕,段行玙躺在床的里侧翻了个身,脚踢到了墙上的画。那副画掉了下来,墙上出现了一个暗格。
他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癖好,只是那画掉落时连带着暗格里的东西也掉了下来,一张泛了黄的宣纸敞开在床上。
那是……
段行玙将宣纸拿起,仔细端详了一阵,又转而看向暗格,伸手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暗格很深,除了最外头放着的几张宣纸在,里头都是画卷,他随手拿了一幅,心中的念头再一次被验证。
谢时玦进来的时候,床上摆满了画,他一愣,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他身后,靠近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怎么看起了这个。”
段行玙背靠着他的胸膛,感觉到身后人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眼前逐渐模糊。
画里满满都是他,爬树的他,玩九连环的他,两个牵手的小孩……
谢时玦的手从后面伸过去圈住他,忽而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他眉间轻蹙,将人转了过来面对面,“怎么哭了?”
段行玙抹了把眼泪,怕滴到了画上,“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画的?”
谢时玦不厌其烦地给他擦着眼泪,“以前画的。”
“你离京之后,我每日都很想你。”他的声音闷闷地,“王府也有。”
太多了,长夜漫漫,他不知描摹了多少次记忆里的场面,这只是冰山一角。
灵霜早就搬出王府了,他早该知道谢时玦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他没想过,他的情意可以追溯到那么久之前。
段行玙伸手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衣裳里。谢时玦哭笑不得。
他本不欲告诉他这些的,四下无人的夜里,这些帮助他疏解了疯狂生长的思念。
如今却是无心插柳了。
“你跟灵霜姑娘,没有是不是?”段行玙的声音闷闷的。
也不是不相信他,就是想更确认一点。
果不其然,谢时玦很是迷茫:“什么?”
段行玙释然一笑,在他胸膛前亲昵地蹭了蹭,“没什么。”
婚期很快定了下来,他们的身份和性别都特殊,婚礼并没有大肆操办,皇上碍于身份,只是默许了,也没多管,只有皇后出宫主持婚事。段侯虽然心里不痛快,却也给了几分面子。两人拜了天地,又拜了父母,谢时玦终于把人娶回家了。
只是和段行玙一起被送进王府的还有一位女子,据说是侯爷硬塞进来给段行玙当通房的,为着等待自家儿子回心转意,给他生个孙儿。
婚期定下之后,钰王对段家人都很客气,客气到段侯忘了这人脾气差得很。
成亲当日,那女子就站在新房外头,看得王爷膈应得很,“怎么?你是想在这看我与王妃洞房?”
那女子一张小脸都红透了,却还是咬着唇倔强道:“侯爷…侯爷让我来侍候段二公子的。”
“我的王妃我会侍候,用不着你。”
那女子受过段侯的恩惠,别人的话是不听的,哪怕谢时玦是王爷,她也豁出去了,“王爷恕罪,妾身…妾身只听段二公子的。”
“妾身?”谢时玦听笑了。
这是谁的妾呢?谁同意了?
段行玙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了,见此场景很是不解,一问才知是这么个情况,他很生气,却又不好对着一个小姑娘撒气,“你回去罢,我不要什么通房。”
他态度坚决,见着谢时玦却有些愧疚,总归是他爹做得不对,这操作实在令人窒息,他拉了拉身边人的袖子,“对不起啊,我爹…他就是…太古板了。”
“没事。”谢时玦牵着他进屋,“你心里没有那种想法就好了。”
屋里的红烛烧得正旺,满屋喜庆的红,一室暖烘烘,段行玙从窗子的缝隙看到那女子终于离开,松了口气。
关上窗子,隔绝屋外的一切风光,段行玙看着乖顺地坐在床上的人,想着方才的事,心中有了一丝迟疑。
“我十六那年,娘也给我送了个通房来。”
谢时玦一愣,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身着一袭艳丽喜服的人,目光流连着往下,轻扫过某一处,眉头微蹙,“你……”
被他露骨的目光扫视,段行玙有些赧然,下意识地侧了侧身子,“我没有要。”
他直视过去,问他,“那你呢?”
“可曾有过?”
谢时玦比他年长些,又是皇族,按理说皇子们的男女之事是由懂事的宫女启发的。他虽然知道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可此刻胸腔却闷闷的,想要确认。
嘴上却说着,“有过也没关系,都是从前的事,你是皇子,自然该学习这些的,我……”
他想说我不在意,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时玦眉角微扬,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看得他面红耳赤,看得他禁不住用自以为凶狠的眼神瞪人。谢时玦轻笑,随即上前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他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人,怎么看心里怎么甜蜜,“我没有!”
“真的!我很干净的。”谢时玦眨了眨眼睛,旋即低头一笑,漆黑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无辜,“不信你来检查!”
段行玙绷着一张脸,似乎在思考,“怎么检查?”
谢时玦勾唇,把人拉上了床榻,红色的纱幔垂落,阻隔了外头的烛光,却还有几分暖意透了进来。
纱幔内算不上昏暗,可也看的不真切,只有谢时玦发亮的眼睛十分清晰,里头带着隐隐的兴奋。
段行玙看着眼前人解开了腰带,手被牵引着伸进他的内衬,剥下最后一层屏障。躯体在昏暗的环境里让人挪不开眼。
窸窸窣窣的动作之后,喜服被丢在床尾,段行玙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已是一丝未挂。反观段行玙,他一身喜服穿戴规整,只有方才被人拉扯的手腕处有些褶皱。
谢时玦难得面露羞容,“你既不信,就来检查好了。”
段行玙感觉喉咙发干,艰难地吞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视线不敢往下,又问了一遍,声音发哑,“怎么检查?”
谢时玦并未答话,只是略显急促地抓着他的手往下,握住的时候,他的气息明显重了几分。
段行玙僵硬着不敢动,随后就被人狠狠抱住,谢时玦的头埋在他的脖颈,湿热的气息喷在他的皮肤上,让人战栗。
谢时玦急不可耐地抓着他的手弄了两下,喘着气,却又觉得不够,蹭了蹭他的脖子,只是这样他就忍不住了,身体难受得紧,又靠近了几分,艰难地说着,“就这样检查。哪里都行。”
段行玙没懂他说的“哪里都行”,见他十分难受的模样,想帮他。如今已经成了亲,也不必矫情,这样想着,他动了动。
“唔……”谢时玦浑身一抖,展现出了惊人的意志力。
“先别。”他退了一步,咬着嘴唇,双目迷蒙地看着眼前人。
还惦记着检查的事,“这里只有你碰过。还有……”
他似乎有点犹豫,随后又豁出去了似的,手指往下,做出了更加惊人的动作,“这里也……没有用过……”
段行玙的脸红得滴血,几乎是一瞬之间就扯过了被子把这令人…的风光遮住了。
倒也不用如此……他想着,却发现那人露出了一副羞怯的模样,“你看过了,总得信我了?”
段行玙艰难地点头,方才的场景却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自暴自弃地想,算了……虽然没想到他那么外放,可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谢时玦偏偏不那么轻易放过他,才一会儿身子又缠了上来,“若是你想用,我……我愿意。”
“用什么?”
段行玙说完也觉得自己傻得可爱,只是……用?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总以为谢时玦才会是主导的一方。毕竟是王爷,他怎么肯屈居人下?
“那里……你别明知故问。”谢时玦用牙尖磨了磨他脖子的皮肤,说着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瓶子来,塞进段行玙手里,“先用这个,你轻点就好。”
“???”段行玙哪里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见他踟蹰着,谢时玦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尔后凑到他唇边亲了亲,“罢了,你想怎么来便怎么来,我不怕疼,只要你舒坦了就好。”
???这话怎么说得段行玙像个一点不顾虑他人感受的渣男?
他如此坦荡地说着这话,看起来又很是期待,可段行玙没有做过准备,怕贸然行事会伤了他。
将人扒拉了下来,按倒在床上。谢时玦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感觉被子被人掖了掖,段行玙在他身旁躺下,声音闷闷,“今日都累了,先歇息吧。”
谢时玦满脸错愕,侧着身子,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段行玙,你不愿意?”
怕他不愿意,谢时玦已经想好可以让他先在上一次,让他舒坦了,再……再……可即便是这样也不愿意?
他红着眼睛控诉,修长的脖颈之下,光洁的肩膀颤动着,带着精致的锁骨微微起伏,段行玙觉得自己更像个渣男了,他连忙连人带被子将人抱住,“不是。”
“不是不愿意。”
他哪里是不愿意,分明是怕表现不好,更怕伤了他。
他轻轻哄着,又有些为难,“只是…只是我做不好。”
他贴着谢时玦的脸,讨好地蹭了蹭,想着方才的动作,缓缓将手伸了进去,摸索着掌握住某处。
都是成年人了,他不会不懂这些,只是从没为别人干过这档子事,这会儿只想哄他开心,一时也拿捏不准,“这样,可以吗?”
“唔…”谢时玦掀了被子,将头埋进他的内衫,深吸了一口香气,磨蹭着回答他,“嗯…”
“你动一动。”
谢时玦似乎特别敏/感,身子轻轻颤动,脑袋忍不住往他怀里钻,完好的衣服已被扯得凌乱。不知过了多久,蜡烛渐渐矮了下去,可他还没纾解。
手有点酸,段行玙想活动一下再继续,刚刚松开了些,手又被人按住。喘息声不停,似乎以为他要离开,焦急地挽留,“还…还没有…”
他不满足,不够,还不够。
段行玙艰难地保持着冷静,小声安抚他,“我知道,手有点不舒服,等我一下。”
谢时玦咬着下唇,柔软的嘴唇亲了亲他的下巴,又往下流连,终于含住了一点殷红。
段行玙僵住了,后知后觉那人已经爬到他身上来了,只听他说,“还有一个法子,我先教你,好不好?”
☆、终章
谢时玦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眼中的欲念几乎要喷涌而出。一手握着他的腰杆,“不公平。你也该脱…”
衣袍已经被褪至腰间,半遮半掩,别有一番风情。谢时玦用食指沾了滋润的膏体,可仍在等他点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段行玙闭了闭眼睛,点头。
几乎是下一刻,他就感觉衣裳被粗暴地扯开,身下一凉,感官汇集的某处牵动着双腿动弹不得。
他抬起手臂遮在眼前。
谢时玦不让,说想看着他的眼睛,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要这样才不疼。”
“嗯。”段行玙只能一遍一遍地祈求他的亲吻,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谢时玦耐心地吻他,直到段行玙忍不住哼哼,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吻却越来越密集,他附在耳边诱供,“别怕,我会疼你。”
段行玙抓着他的肩膀,被迫承受着陌生又令人几近窒息的感觉。声音开始支离破碎,呼吸还不断地钻入耳畔。
“疼不疼?”
段行玙在胸膛起伏的间隙说还好,身上的人更怜惜地跟他接吻,再后来,问句就变成了“舒不舒服?”
段行玙抿着嘴唇不想回答他,抓着纱幔的手被扯了下来,抵在头顶,夜里越来越清晰的声响召唤着他,逼着他正面回应。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谢时玦更像是得到了鼓励。
段行玙的脸隔着纱幔被潜入的月光照亮,他眉间微蹙,心里默默想:他真的是初哥吗?为什么这么……
被发现走神了,力道汇集至最深的某一处,段行玙腰一软。
结实的手臂从背后将他箍住,“你说不会,那可得好好学,专心学……”
谢时玦亲了亲他光洁白皙的后颈,“下次再让你试试,嗯?”
他磨着,碾着,动作算不上多温柔,说话的语气却小心翼翼,说得似乎段行玙有多渴望似的。可段行玙在这方面并没有多大的执着,他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不用!”
“当真?”谢时玦一喜。“那让我来疼你,我来爱你。”
段行玙昏睡过去前还在想:如此血气方刚,yu求不满,初哥无疑了。
……
三日后,回门。
秦云婉就像嫁了个女儿,总怕他在夫家过得不好,一进门就拉着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见儿子面色红润,她才放心了些。
成亲之事虽然人尽皆知,可也太过低调。于是这次回门便高调了许多,回门礼一箱一箱地往侯府抬,引得过路人纷纷艳羡段二公子嫁了个好人家。
段行玙也目瞪口呆,却也没说什么。
二人歇在段行玙从前住的屋里。
临近黄昏,段行玙拉着谢时玦绕过后院,推开一扇门。
“早该带你来的,可总是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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