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斯特兰奇虽然认为他应该想办法把典狱长争取过来——可是福格斯一直在他身边啊。
斯塔克就知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典狱长先生的动态一直被福格斯牢牢掌控着。
灵车缓缓开动,张典羽看了一眼旁边的福格斯先生,微微皱眉,想到了一个问题。
挂机典狱长执着得可怕,一旦他切换角色,他就会像闻到大脑味道的丧尸一样往监狱走,甚至不需要导航。
张典羽自己还要在地图上研究半天才能找到想去的地方,他甚至有点羡慕挂机典狱长的自动寻路。
但当切换成福格斯先生以后,等他研究完怎么称号转移,挂机典狱长都能徒步走到公路上了。
显而易见,他得想个办法,让挂机的典狱长别乱跑。
赛克斯通的下葬比起他的追悼会要冷清多了——如果有一群面无表情的邻居上台回忆往昔算得上热闹的话。
殡仪馆的员工干活很快,在张典羽的注视下,棺木很快变成了一个平整的坟墓,上面立了一块简单的碑,写了赛克斯通的名字,但没有亲属可提,只能简单地加上“这里埋葬着一个英雄”。
随后负责下葬的员工面无表情地询问张典羽是否要一同回殡仪馆,在得到拒绝的回答后,就只剩下了张典羽一个人留在公墓。
说实话,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虽然墓碑成群,但绿色的草坪延续到很远的地方,道路中间种满了茂盛的树。
张典羽打开手机地图,在上面标注了一下这里的位置,然后找到了一家最近的便利店。
虽然说赛克斯通就是他自己,但白天挖坟也不太合适,更何况他还有些装备需要购置。
便利店在公路旁边的加油站里,他顺便还可以在快餐店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待夜晚降临。
他走进便利店,从一排排货架中间走过去,在最角落里发现了铲子,还顺便找到了一捆绳子。
他去付款的时候,懒散地靠在收银台玩手机的店员看到了他放在桌面的两样东西,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就这些?”
张典羽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他总觉得店员话里有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店员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迅速帮他付了款,什么都没有说。
张典羽感到铲子不太方便携带,就问了一句:“这个可以先寄存在这里一会儿,晚上再来拿吗?”
店员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但很快答应了下来。
张典羽在隔壁的快餐店一直坐到了傍晚,电视里反复循环播放着娱乐新闻和广告,令人索然无味。
终于到了傍晚。
张典羽去隔壁的便利店取了自己买好的铲子,在店员意味深长的目光下离开了。
等到他走回到公墓的时候,太阳刚好下山。
他借着夕阳黯淡的余晖,确认了墓碑上的名字,跪下来擦了擦旁边新鲜的草皮。
甚至都还带着一丝湿润的水气,是这里没错了。
张典羽直起身,想到自己应该用不着站起来了,反正待会儿也要躺下的。
他掏了掏口袋,找出刚买的绳子丢在地上。然后抬起头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身影,清了清喉咙,压低声音说:“福格斯先生?”
眼前展开了角色切换面板。
张典羽看了一眼福格斯先生,对他轻轻招了招手。老典狱长面无表情地走近了一点,几乎要撞到他身上。
下一秒钟,视角切换,张典羽看到面前的挂机典狱长没有丝毫的犹豫,正在试图撑着地面站起来。
他立刻捡起地上的绳子,毫不迟疑地将挂机典狱长的双手双脚绑了起来。
结果挂机典狱长竟然还在像毛毛虫一样缓慢地蠕动。
张典羽为难地思索了片刻,只能将他捆在了旁边的墓碑上。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墨蓝色的天空吞噬了,夜幕降临。
第93章
张典羽打开了手电筒, 淡黄色的光柱穿透浓雾般的夜色,照亮了崭新的墓碑。
他又移动手电筒看了看隔壁, 挂机典狱长被他牢牢地捆在了墓碑上,神情淡然。
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过他的地中海。
张典羽:“……”
他看了一眼被挂机典狱长挡在身后的墓碑,压低音量小声说:“冒犯了。”
紧接着他捡起丢在一旁的铲子,弯腰在湿润的草皮上摸了摸,确定了下手的位置。说实在的,老典狱长这个肚腩让他这样简单的行为都有些吃力——他真不应该这么早切换角色的。
把挂机典狱长按倒在地都已经花费了他不少精体力,现在甚至有些气喘。
张典羽怀疑他能不能挖到棺材。
但来都来了, 他要么不干, 要么就得干到底——否则难道剩下挖了一半的坟墓, 明天休息一下晚上继续吗?
先不说憨批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会不会在明天继续下葬尸体的时候报案,就算他们看到被挖开的坟墓,顺便给填上了, 那张典羽也吃不消啊。
多想无益,张典羽抬起铲子, 掀起草皮丢在一边,开始挖坟。
白天下葬的时候他是在旁边看着的。说实话, 赛科斯通的棺材埋得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 他这个坑起码要挖两个小时。
张典羽没想过此行会遇到这样的意外,那个典狱长的随身笔记板他也没有带在身上。他不知道缺了那两页纸会不会对转移称号这件事有什么影响——或者说,如果他将称号转移到老典狱长的身上,那么赛科斯通的档案是不是就会减去两行字?
可惜这些都只有等到他回监狱才能确认了。
眼下他只能气喘吁吁地继续挖坑。
手电筒被张典羽叼在嘴里,时间久了有点酸。早知道他应该接受店员的推荐买个头灯,此时挖坑会省力不少——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店员会给他推荐这种东西,所以果断地拒绝了。
现在看起来, 店员好像挺有经验的样子……拄着铲子在浅坑里思考的张典羽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陷入沉思。
休息过后,他继续挖坑。
夜色渐渐变得浓稠,一丝光亮也不见,只有手电筒的光柱照射在松软的泥土上,看不到尽头,让人有些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典羽的铲子终于碰到了一个硬物。
他心中充满了欣喜,跪下来用手拂去表面的泥土,下面果然是棺材。由于这里是十几个小时之前刚刚填上的土,所以挖起来比他想象中省力得多。虽然他现在感到又脏又累,但至少达成了目标。
他的手抚摸着棺材盖,正打算捡起铲子继续把周围的泥土清空,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也许他隔着棺材呼唤赛科斯通就可以,如同切换角色的时候一样?
张典羽陷入沉思。
如果这样真的可行,那么他为什么要在加油站坐到了晚上,然后花了这么久的工夫在这里挖坟呢?
他的手掌贴着棺木表面,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喉咙,轻声呼唤:“赛科斯通?”
眼前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也没有突然跳出来的游戏面板。
张典羽有些犹豫,看了一眼坑外还被绑在墓碑上的挂机典狱长,用手电筒照了过去。
刺目的光柱扫在挂机典狱长的脸上,他却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瞳,直直地望了回来,丝毫没有躲避光线的意思。
张典羽陷入思索,也许福格斯先生不是什么“主界面”,所以他不能呼唤出赛科斯通的角色切换面板?
那么——他望向被绑在墓碑上的挂机典狱长,压低声音说:“典狱长先生?”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肯定不超过切换的极限距离,所以毫无疑问,角色切换面板出现了。
棕发囚犯的角色仍然显示为不可用,而且就算能,他也不想尝试——这个时候切换到赛科斯通的界面,岂不是一睁眼就会发现自己被关在棺材里?
这就有点过分了。
张典羽切换到了典狱长的身体里,第一感觉是浑身酸痛——在旁边挖坟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双手背后绑缚了几个小时的姿势实在是太让人感到为难了。
他一开口,才发现被绑着吹了几个小时夜风的自己听上去声音沙哑。
“赛科斯通?”
然而还是没有角色切换面板出现。
看来情况是他设想中最糟糕的那种,也就是他必须亲吻尸体才能转移角色称号——这也太他妈奇怪了吧?
他只能微微叹了口气,说:“福格斯。”
下一秒钟,他回到了头顶发凉的前典狱长身体里,重新拿起铲子。
事情已经进行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继续挖,没有中途退出的必要了。
剩下的泥土很快被清空,张典羽费力地推开了棺材盖板,露出了里面安静躺着的人。棕发囚犯的伤口大多被清理过了,但依然形状可怖,甚至能透过那个大洞看到里面的头骨。
在这样漆黑到浓稠的深夜里,确实令人背后一凉。
张典羽没有丝毫犹豫地低下头,亲吻了一下尸体的额头——幸亏这一次成功了,他眼前又冒出了称号转移的提示,这一次他很快地选了“是”。
【称号转移成功:获得称号“爆蛋专家”,获得称号“厕所之王”。】
张典羽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游戏面板——作为囚犯赛科斯通的时候,他有一个“逃脱模式”中囚犯的属性条,里面包括赛科斯通加过声望点的“粗暴”、“敏捷”和“教唆犯”,以及一些他还没来得及加点的属性。
但他还有一栏特殊的技能条,里面只有一个令人想要昏过去的技能“撩阴腿”。此外就是最后出现的称号栏,对于赛科斯通而言,他有两个称号,也就是这次转移到福格斯先生身上的“爆蛋专家”和“厕所之王”。
但福格斯先生不是囚犯,所以从一开始,他的游戏面板就与赛科斯通不同,也跟典狱长不同。
典狱长的游戏面板是最为复杂的,包括了对整个监狱的建设和控制,以及种类繁多的任务和待办事项列表。
而福格斯先生的游戏面板恰好相反,他的面板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时间条,和右上角的名字——点进去有简单的角色档案。
而现在,他的游戏面板终于多了个称号栏,就在左上角,下方有两个称号,原来属于赛科斯通:“爆蛋专家”、“厕所之王”。
张典羽神色复杂。
虽然这两个称号听上去不怎么样,但实际上还挺好用的,甚至帮了他一把,让他把小丑拖到厕所里差点杀掉。
他叹了口气,耳边仿佛听到小丑的声音:“典狱长先生,你这样看着我很久了……为什么不说话呢?”
等一下——张典羽头皮发麻,缓缓地动了动脖子,想要回头望一眼,却发现有个冰凉锋利的东西抵了上来,让他不敢再动。
他耳边响起癫狂压抑的笑声。
“典狱长先生……说说你的看法?只要你说‘杀了他’,我就帮你割断他的喉咙,怎么样?”
张典羽:“……”
怪不得他感到背后总是有股阴凉的气息——原来不是错觉吗?
“我特意跑了很远的路——我的意思是,坐了很久的飞机,甚至为你爽了个约。”小丑带着低喘的笑声听起来十分变态,“你却连个笑容都不给我。典狱长先生,你变了。”
张典羽:“……”
挂机典狱长当然不会笑,小丑的期待要落空了——问题他爽了谁的约?该不会是说蝙蝠侠吧?
张典羽缓缓回忆了一下白天在快餐店里看到的新闻。
确实,他隐约记得小丑宣称在联合储蓄银行留了个“礼物”给蝙蝠侠,要他晚上8点钟不见不散。
哥谭离这里是挺远的,张典羽无话可说。
他在脑海中罗列了一下当前的状况——他有三个角色:一个不可用,躺在棺材里;一个被小丑用刀抵着脖子,虽然有两个挺实用的称号,但它们都在厕所和马桶旁边才有用;而最后一个,此时被他自己牢牢地绑缚住手脚,还捆在了墓碑上。
如果可以的话,这也许就应该称之为“困境”了。
赛科斯通已经死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今晚还能再损失两个角色——典狱长的身体似乎并不会死,但他的意识会被踢走,到下一个角色中去,但无法醒来的典狱长还会落在小丑手里。
他的新角色倒是可以找到小丑和典狱长的身体,然后……再送一个人头?
张典羽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的,你该叹气了,我的先生。”小丑慢慢地说。
手电筒掉到了地上,惨白的光柱照在了尸体的脸上,让小丑咂了咂嘴。
“唔,是那个小傻瓜,我还记得他的样子呢。”他若有所思地掐着前典狱长先生的脖子,看了看他涨红的脸,笑嘻嘻地说,“原来如此——不小心撞破了点奇怪的关系,有趣。我该感谢那个线人才对。”
张典羽陷入沉思,原来他还上了小丑的线人关注名单?
他这一天确实遇到了不少人,难道他以后不能独自出门了吗?或者他也应该找个东西把自己的脸罩上——这件事可以咨询一下彼得。
但……窒息感让他抓住了小丑的袖子,同时心中升起了疑惑——怎么小丑就突然明白了,他明白什么了?
张典羽都不明白。
“说‘杀了他’。”小丑高兴地对挂机典狱长说,“我就满足你内心深处的渴望。”
张典羽:“?”
他挣扎着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冒出声音:“等等……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猜得,不对呢?”
小丑没有回答,收紧了一点手指,张典羽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挂机典狱长肯定不会回应小丑的,也许他还有点挣扎的机会?
赛科斯通的葬礼这一天选在了沉闷压抑的天气里,一整天都仿佛将要下雨,但天空中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水。直到深夜,黑暗似乎也被融化到了粘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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