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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安(穿越重生)——沈瑄禾

时间:2020-10-27 09:18:38  作者:沈瑄禾
  等等,脆响,他眯起了眼。
  柳长泽端起了沉重的酸枝木椅,重重的往床榻砸了下去。
  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隧道。
  柳长泽跳了下去,他眸深似海,如同被拔了逆鳞的恶龙。
  他俯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淤泥,原来是这里。
  直至他走出狭小的甬道,望着车水马龙的京城街道,他冷哼一声,杀意毕露。
  沈是一出了密道,便摸瞎了,还好他对京城倒背如流,虽然三年有些变迁,也不至于慌不择路。
  即便如此,他还是撞上了一棵树,疼得要命。
  他边揉边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活过来的,沈是又是谁,太傅死了,他们不可能互换身体,那沈是去哪里了,他能用这幅身躯多久?
  不管如何,沈兄叩谢你大恩,但凡我沈子卿在的一日,便一定替你活出个样子来。
  他回到客栈,终于有闲情打量起来,案台上的书被翻的内页都破损了,孔夫子的木制雕像放在正中央,香坛的烟灰落了一桌,地上有几个咬了一半的腐烂馒头,床榻没有睡过的痕迹,带来的包裹里只有两三件衣物。
  寒门学子,真是太辛苦了。
  沈是不由感慨。
  他沐浴更衣,换了满是污泥的衣物,歇了起来。
  这两日文通没来找他,不知道有没有追回冉娘,他下了楼逛了一天打探消息,约莫是了解一些。
  如今是咸和十三年,新政颁布后的第三年,除却初期的缓和,弊端已经逐渐暴露出来,京城还好,稍微偏远点的地方......
  只听楼下有三两赶考的书生,一口乡音,指天骂道:“我若有幸入仕,定要那柳狗贼好看,可怜我老母亲五十好几,还要去起早贪黑农耕还利息。”
  “可不是,样样赋税,全饱了外戚的私囊,我进京的路费,都凑了整个村子的钱。”
  沈是垂首。天怒人怨,从前新政他见过,为何在短短三年发酵成这个地步,圣上和柳长泽在想什么,他越发看不透了。
  “唱榜了,唱榜了!”楼外传来吆喝声,楼内大多都是应试的考生,乌压压的一片往外涌。
  他还沉浸在儿大不由娘的悲伤中,突然看见文通急冲冲的进来,对他上气不接下气喊道:“沈兄!!沈兄!!你中状元了!!”
 
 
第4章 簪花游街
  满座哗然,文通欣喜若狂,激动的面色涨红,左右张望的寻他,嘴里还不停地囔囔“状元”二字。
  倒是比他本人还高兴,沈是无奈的笑了下,朝他招手。
  文通跑了一路,到沈是面前时喘着粗气,腰都直不起来。沈是替他顺气,语气平和的说:“你别急着说我,你第几?”
  “沈兄......我......探花...... ”文通状若癫狂的笑了起来,抓着沈是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下:“沈兄你快打打我,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沈是诧异,自己和探花还挺有缘,宋阁老当年也是个探花,但他俩从前可没这么融洽,差点没因为争状元打起来。不过当年油嘴滑舌的是自己,而今却换了人。
  沈是轻掐了把他说:“疼不疼,我说你如此激动,原是为自己找个伴。”
  “完了完了,我一点疼也感觉不到。”文通摇着头,一时笑一时哭的,看的沈是好笑,用力的往他胸口锤了一下。
  “哇,沈兄你文文弱弱的,下手真狠。”文通被锤弯了脊梁,死命揉着自己胸口。
  沈是似笑非笑的说:“可醒了点。”
  文通抓着沈是的手往自己胸口放:“沈兄,你看看这如鼓的心跳,我算是知道范进中举为何会疯魔了,搁谁身上受得了啊。”
  “我看是打得不够。”沈是忍不住笑弯了眼,重重的又拍了两把,若给他个戒尺,早就把文通三魂七魄打回了元神。
  文通笑闹着躲,斜栏上的两人,像上蹿下跳的野猴子。不管经历多少次,是否位极人臣,读书人听见中状元,始终是难耐心中喜悦的。
  沈是见他平复了点,下了楼点了两壶茶水,陈旧的老普洱带着一股霉味,沈是抿了抿,倒有些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感觉。
  又想起宋阁老的新丰酒,还没来得及喝。
  终是前尘往事了。
  “文通兄,此杯以茶代酒,恭贺你蟾宫折桂,金榜题名。”沈是端起茶盏与文通碰了一杯。
  文通笑的脸都没知觉,仰头豪情万丈的一饮而尽,而后说:“沈兄气魄远非我所能比,连中状元这等大事,也能一笑而过、宠辱不惊,日后必是扶摇直上,鹏程万里,沈兄可莫要忘了我才是。”
  沈是晒笑,什么云淡风轻,当年他和宋阁老可是招摇的骑马绕着京城跑了三天,生怕别人不知道,真真是叫个春风得意马蹄疾。
  沈是瘪了瘪嘴,宋阁老也不知怎么变成如今这个老顽固的样子,从前还要抢他状元银枝簪花,别在乌纱里头,趾高气扬的问他:“沈子卿,你看我配不配?”
  他嘲讽道:“乌鸡装凤凰,宋奉安你不害臊!”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栏,满楼红袖招。
  “能与探花郎知交,是我此生大幸。”沈是眼中似有点点莹光,望着眼前的三甲及第的探花郎,喝尽一壶陈茶,苦涩的味道萦绕在舌尖,他轻声问:“文通与冉娘如何了?”
  文通信心满满的说:“多亏沈兄相助,我才来得及追回冉娘,虽然她一直闭门不见我,但如今我及第,她定然不会嫌弃我了。”
  沈是掀开了茶壶盖儿,正等着小二添茶,他低着头挑眉望去:“嫌弃?”
  京城笼统也就这么点大,乡里乡亲的都认识,泡茶的小二都听不下去了,一套铜嘴长壶功夫茶冲完,抱怨的说:“我说探花老爷您也太不懂姑娘心了,从前您身无分文,冉娘都不嫌弃,现在怎么会嫌弃您呢。您当了官那就是大人物了,我们这些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土包子,哪里敢攀您高枝。”
  一桌里有个状元,有个探花,早已是人群焦点,谈个什么都被人听了去。但沈是不介意,他点了点头,从袖口摸了半天,愣是又摸出了个铜板给小二:“说的在理。”
  小二笑口颜开:“谢谢爷。照我说,冉娘就是菩萨心肠,怕她一个寡妇给您丢人。”
  文通登时拉耸了脸,不复方才的意气:“她是如此想的吗?这三年旁人轻我贱我,唯有她知我懂我,我怎么会嫌她丢人......沈兄,我该怎么办啊,冉娘她连面馆都不开了......”
  沈是挥了挥手让小二下去,安慰的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冉娘陪了你三年,你不妨也给她三年去看看你的真心。”
  文通连忙称是,而后疑惑地看了看沈是:“沈兄,你不怪我儿女情长没出息么?”
  沈是想了想说:“文通诚心至此,连我都深受感动,冉娘迟早也会的。”
  文通感激涕零的将茶水饮了:“沈兄大义,我再去冉娘门口守守,我们恩荣宴见。”
  文通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
  客栈里试图搭讪的人过多,恭贺之声络绎不绝,沈是作揖寒暄上了楼,将案台上七零八落的书收拾了起来,孔夫子雕像不能随意放,他擦拭干净用布裹好放进包袱里,香坛四周都是厚厚的污渍,他拿起来丢了,抖落了一层浅黄浅白的灰烬。
  浅黄浅白,怎么会有两种香,考前临时换香,不怕孔夫子不保佑么?
  算了,宝刀未老的新科状元要睡觉了。
  三日后,沈是与文通至正阳门,礼部奉上冠服,众进士一同于会馆换了起来。
  沈是终于摆脱了被粗布麻衣支配的恐惧,熟练地换了细腻亲肤的白娟中单,周身舒适不少。而后将一袭绯罗朝服规整的穿着,带上了顶平展角的乌纱帽,两侧簪着翠叶绒花,悬在花下一小块桐子方牌,刻“恩荣宴”三字。
  沈是停于铜镜前左右晃了晃细长的垂带,仔细欣赏了一番,长身玉立,光彩照人,十分满意的将锦绶悬挂于身上。
  他随后取出状元金质银枝翠羽簪花,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倒是没想过还有再戴的一日,对着铜镜斜插入鬓,拍了拍自己左脸颊。
  沈兄这张脸比自己可是英俊潇洒不少,做太傅时体弱,面色惨白如鬼,走两步都弱柳扶风的,像个女子一样。还是这剑眉星眼,看起来赏心悦目。
  出来的时候正好与文通同时,两人相视一笑,文通说:“沈状元,今日倒像个新郎官了。”
  沈是笑着说:“彼此彼此,文探花何时洞房花烛啊。”
  文通面色绯红,埋汰了句:“沈兄笑话我。”
  一旁的浓眉大眼的榜眼也走了过来,礼部的人开始在队前宣读着吉祥话。礼毕后,三人神采飞扬的翻身上马,后面跟着一路插花披红进士,伴随着吹吹打打的鼓乐仪仗跨马游街,尽享繁华。
  四周围了许多百姓,争着挤着要看一眼,不少年轻的姑娘偷偷从楼阁上丢来花枝,一时间漫天花海,风光无两。
  领头的榜眼显然没经历过这种架势,有几分放不开的窘迫,找着话题和两人聊天排解:“在下舟城李云赋,方才见两位仁兄交谈甚欢,十分神往,不知是否有幸与之相交。”
  文通手拉着缰绳作揖:“久闻云赋兄大名,舟城神童,五岁能作诗,七岁写八股,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实乃我辈翘楚,能交云赋兄为友,是我的福分了。”
  李云赋谦虚的说:“哪里哪里,都是夸大虚词罢了。”
  沈是若有所思的说:“舟城云赋,你是宋阁老门生?”
  李云赋怔住,他怎么知道:“不敢妄言,只是曾受宋首辅提点过一二。”
  沈是摇摇头,快哉快哉的夹了两下马腹,我竟和宋阁老当年和他吹嘘的神童门生一样大了,真是百般滋味难以言说。
  李云赋不明所以的看着文通问:“沈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兄这个人外冷内热,你多处处就知道了。”文通哥俩好的拍了下他。
  李云赋也没放心上,和文通闲聊着:“文探花和沈状元认识很久了吗?”
  “唔......细算来也有三年了,我能及第,全靠沈兄熏陶,可以算是我恩师了。”文通点点头。
  沈是停下马来,向后望了一眼。
  “同朝为官,有知己相伴,真是羡煞旁人。”李云赋感叹。
  沈是警醒的说了句:“你我走过殿试,便都是天子门生,有什么知己不知己的。”
  李云赋霎时心领神会,宦海险恶,有关结党一词,应在方方面面小心才是,恭敬的谢了谢沈是。
  孺子可教。
  宋阁老倒是收了个好学生,比自己强,都不听话。他想起死前看到的那份新政折子,柳长泽……
  绕着京城行了三圈,听见礼乐声从欢快变成了隆重,沈是知道要入宫,等候恩荣宴开宴了。
  承明帝赐宴于礼部,待众进士入场时,宴席上已有不少高官了,许多是沈是未见过的生面孔,礼部和内阁也已改朝换代了,有几位他还记得,像似柳家的远亲,他满怀期待等着宴席开场,很想见见圣上、老友、门生,曾经挂在心上的人。
  纵使相逢应不识。
  虽然他并未尘满面,鬓如霜。
  可最终他也没等到一个故人。
  他望了望天,发出了疑问,为什么所有的宴席都喜欢开在晚上。
  很好,他抓瞎了。
  能看到的除了面前的一桌菜,几点星火,近乎为零。
  而此时,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第5章 瞎子领路
  “众才子以为这鹿肉如何?”承明帝问。
  沈是看了眼桌上,自大齐开国以来还是头一回恩荣宴设鹿肉,鹿乃仙兽,意为难得之才,表明了天子广纳贤才之心。
  最重要的是,贵。
  他死的那一年,国库若开了这么场铺张浪费的宴席,下一年可以不用过了。
  怨不得新政如火如荼,国库里白花花的银子,便是它一往无前的利刃。
  周遭一片感激天恩浩荡的叩谢之声。
  沈是在人群里想着一个人,不知是欣慰,还是担忧。
  吕公公拿起了圣旨宣读起来,毫无意外前三甲翰林院,探花榜眼正七品翰林院编修,进士分布各知县,有背景的塞进了庶吉士,独独他却跳了两级正六品翰林院侍讲,有些奇怪。
  翰林院虽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但向来是众人的焦点,毕竟进了翰林院,便相当于半只脚踏入内阁,这么重要的位置,皇上却偏偏给他殊宠,怕是大有预谋。
  瞬间觉得鹿肉也不香了,一上来就被卷入了漩涡,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封完官后,吕公公开始念奖赏。状元赐魁星点斗,独占鳌头;榜眼赐桂林一枝,昆山片玉。探花赐三甲及第,五子登科。其余进士榴葵绶鸡图,寓意功名富贵,官上加官。
  说的这么文艺其实都是一些小物什,状元赐一个脚翘起来的鬼摆件,榜眼赐一个玉片满布的桂花盆栽,探花赐一个骨质八角五只子母鸡盒,进士赐有花有鸡冠的画
  皇上赐的还不能卖,不足以解沈是燃眉之急。
  还是最后的赏银听的舒服,过惯了好日子的沈太傅,由衷的想到。
  不断地封赏将宴席推至高点,众人山呼万岁,开始了一番歌功颂德,无数才子起身敬酒,行酒令,击鼓传花,妙语连珠,连吹带捧。有的才华不够,另辟蹊径,说起典故打油诗,以博圣悦。
  而沈是除了被承明帝点名胡诌了句不咸不淡的诗,便一直安静的品酒,享受的不行,清冽的酒水划过胃里,燃起了丝丝的火苗,这就是让无数文人骚客醉生梦死的酒啊。
  文通终于从争奇斗艳里歇了下来,手肘撞了下沈是,低声催促他:“沈兄,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难得窥见圣颜,为何不去表现一下?”
  沈是摆摆手:“我已有醉意,别说赋诗,话都说不完全。”
  文通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把他手里的酒都抢走了。
  开玩笑,圣上都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他还去不知天高地厚的虚张声势,活不到明天便被人铲了。
  沈是便自顾自吃起鹿肉,从前腥膻也不能食,除了穷,这幅身体真的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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