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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少年(古代架空)——六角铜铃

时间:2020-10-30 10:28:00  作者:六角铜铃
  有一次我又跑去御花园玩,只有一个老嬷嬷跟着我。我跑得快甩掉了她,她在的话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的,烦死了。
  我到水榭边,看到溪水里的小鲤鱼向我游来。我伸手想去捞鱼,结果被脚下石头的上的青苔滑了一下,眼看就要载进水里。突然有一双手从后面拉住,我把我抱了上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青色的衣服扎着青色的发带,他比我大七岁,在当时五六岁的我看来已经是个大人了。
  我吓得有点懵,听见他对我说:“刚才好危险,不可以在这里乱跑。你是谁家的孩子,我送你回去吧。”
  “郡主,郡主!”我还没来得及想好要怎么回答他,嬷嬷就找来了。
  他突然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放开我扭头就跑。
  嬷嬷过来抱起我,我指着他说,追,嬷嬷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追上去。可他跑得太快了,显然是会功夫的,我们根本追不上。后来远远的看见他□□进了南清宫,我们停下,父王母妃都嘱咐过我,南清宫是不可以去的。我拜托嬷嬷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她答应了,毕竟这事传出去她也要受罚的。
  等我再与他见面已经是十年后的事了。
  南清宫是个很特别的地方,里面住的秦王身份尊贵,是□□皇帝的嫡子。他与我父王是堂兄弟,我该叫皇伯来的。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但听过不少与他相关的传闻。他有一根□□皇帝留下的金锏,很凶很厉害的样子。可他不能过问政事不能离开京城,那样就有与皇爷爷和父王争夺帝位的嫌疑。
  我八岁那年皇爷爷病逝,父王登基。
  我成了嫡长公主,住进了内宫,这下御花园可以随便去,想怎么玩都行。
  我十一岁那年,大冀与契丹打了一仗。当时父皇母后都去亲征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宫里好害怕。
  还好一切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打了大胜仗,父皇母后很快就都回来了。我第一次记住了一个前朝大臣的名字,他叫卢准。他是我们大冀的英雄,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带着父皇御驾亲征打得契丹军满地找牙,还收复了长城防线。
  又过了两年,突然有天书下降表扬我父皇皇帝当的好。陆陆续续的又送来了好多奇奇怪怪的祥瑞,父皇特别高兴。然后就说要封禅了,我不太懂封禅是什么,但母后说会带我一起去。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京城,一路上看到了好多好多京城没有的景色。到了泰山封禅的典礼好隆重,我还得了很多封赏很开心。
  回京之后父皇又要去山西又要去亳州,这次母后不想去了,我也就不去了。
  那段时间母后日日叫我到身边催问我功课,又与我讲了许多事。母后给我讲了前朝女帝的故事,她特别厉害,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听她的。可她死后她的女儿儿媳都想效仿她却全都失败了,还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的。母后说在我们的世界里女人往往一生的追求只有爱情,而男人的追求却有很多,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可以有很多甚至不是必需品。她像那位女帝一样走了男人的路,却发现这条路除了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满是荆棘。母亲说,我们生活在权力漩涡的中心有些事我必须懂,但她不想我走她的路。她说她很幸福却从没真正拥有过爱情,她希望我能拥有。
  我问她爱父皇吗,她说爱,但那不是因为爱情。
  我还是不太懂,母亲摸着我的头说,没关系,以后会懂的。
  我十五岁那年,幼弟赵奕臻出生了。他不是母后亲生的,确是养在母后身边,宫中其他嫔妃以前也生过几个庶弟妹,但男孩从没有养大过。
  也是那一年,我又遇见了他。
  还是在御花园我看见他还是穿着一身青衣,他坐在一块太湖石上嘴里念念有词。他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了,身量更显修长。
  我叫身边的人都别跟着,一个人走过去。
  “喂,你在叫我吗?”我说。
  “没,没有啊。”他被我吓了一跳。
  “明明就有,我听见你叫桑柔了。”
  “哦,不是的,我是在背诗。”他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真好看。
  “诗,什么诗?”
  “是《诗经,大雅,桑柔》篇。你说你叫桑柔,我知道这宫里叫桑柔的只有长公主殿下。”
  “就是我呀。”我骄傲地说。
  他起身又要跑,“站住,本公主命你站住。”我喝到,他停下了。
  “要是让王爷知道我跑到这里来还见过你,我会受罚的。”他沮丧地说。
  “没关系,只要你陪我说说话,我就不告诉别人你来过这里,如果你再敢跑,我就叫人。”
  “那好吧。”他坐回石头上,我也在他身边坐下。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呢。”
  “大家都叫我阿青。”
  “这宫里男子极少,你是哪家的?”
  “我住在南清宫,是秦王殿下养大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念诗?”
  “我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这次回京就想来这里看看。以前大人要我背书我烦得很,最近却突然悟出些道理。”
  “什么道理?”
  “桑柔是你的名字,你不知道它的含义吗?”
  “我的名字是母后取得,她未与我说过什么含义。”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不殄心忧,仓兄填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这是西周卿士芮伯谴责周厉王暴虐昏庸,任用非人,终于乱政而作的诗……”他讲起这个来像个教书先生,没完没了的。我还以为有我名字的诗,会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呢。
  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终于等他说完了问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跟你穿青色衣服有什么关系吗?”
  “我啊,我亲生父亲曾是一位大将军,母亲怀着我的时候父亲战死了都没来得及留个名字,母亲生下我不久也随父亲去了。军营里的将军们知道我父亲特别喜欢青色,就干脆叫我阿青,还让我穿青色来纪念亡父。”他平平淡淡地说。
  天哪没有爹妈疼,这也太惨了吧。我觉得很抱歉赶紧岔开话题,“你说的教你背书的大人是谁?”
  “他名气可大了。”他特别自豪的说,“我本不该直呼他的名讳,他就是参知政事卢大人,卢准字慕先。”
  “哇,原来是他啊!”我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这次重逢大概就聊了这么多,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小时候见过我了,不过没关系。
  之后我们时不时就会在御花园见面,他与我说了许多宫外有趣的事。比如市井茶楼是怎么做生意的,说他如何与契丹刺客厮杀,说他家卢大人如何如何厉害,还给我讲了许多关于爱情的诗。
  我们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我警告身边的人都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过就算母后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
  后来,父皇中风修养,母后代管朝政。我去父身边侍疾,和阿青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这期间朝中发生了许多事,父皇母后之间似乎也生了嫌隙。
  再之后就发生了那件事,秦王持金锏逼宫和父皇母后大吵了一架。
  然后外面的人都说卢大人死了,宫里的人又说卢大人没死永远留在了南清宫。
  那之后阿青再没来见过我,我知道一定是跟那件事有关。我很伤心,却没有一点办法。我试着忘了他,但完全没用,也许这就是母后说的爱情吧。
 
 
第1章 桑柔(下)
  一年后那件事算是过了风头,南清宫成了更加禁忌的地方,而卢准的名字也不再被提起,人们非要议论的话会用那位大人代替。
  有一天父皇突然对我说,说我大了,该谈婚事了,他为我挑了几个驸马人选让我看看。我急得当场哭了起来,父皇不明所以,我跑去找母后,跟她说了我压在心底的情愫。当然讲这些的时候,着重强调了阿青小时候救我那次,大量省略了我俩你侬我侬的部分。
  母后看我哭得梨花带雨,认真问我真的喜欢那个男孩,要跟他过一辈子吗?
  我点头。母后说不行,要亲口说。
  我说,我喜欢他,要跟他过一辈子。说完我羞得满脸通红,母后却笑了,我很没有看过她那样发自内心的笑了。
  果然母后与父皇说了,还派人正式的上门提亲。
  秦王没有子嗣连正妃都没有,外面的风流韵事倒是不少。秦王因为正统的血脉和身份,受到了不少猜疑与限制。在皇家这就是诅咒,会随着血脉延续下去。如果秦王正式收阿青为义子,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第一,所有人都知道阿青不是他亲生的所以阿青不会被列入夺嫡的候选人,这样写到族谱上也好看,总不能让□□这一支绝了后吧。第二,这样我们就算是门当户对,不必远嫁,不必处理复杂的家庭人际关系,不必给公婆立规矩,不必跟兄弟姐妹分家,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完美夫家。第三,父皇母后还可以借机修复与南清宫的关系。
  很快那边就有答复了,同意了。
  关于秦王是怎么同意的我不可能亲眼所见,据后来阿青描述是这样的。
  赵贤哲:“可以啊,给我勾搭了一公主姑奶奶,什么时候的事啊?”
  卢准:“看不出咱们阿青还挺会哄姑娘的。好啊,咱准备办婚事吧,好久没办过喜事喽。”
  赵贤哲:“办什么办,我还没同意呢。人家可是嫡长公主,咱这南清宫庙小可供不起这大佛。”
  卢准:“阿青也该成家了。人家结婚肯定出去住公主府,你还能留他一辈子吗?你收阿青当义子,咱也是□□嫡孙了不是,还配不上她个长公主?”
  赵贤哲:“你不是挺记仇的吗,那可是白皇后的女儿。”
  卢准:“白皇后怎么了,也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嘛。再说了咱们这一辈的恩怨跟孩子们有什么关系呢。是娶公主不是娶她妈,是阿青娶不是你娶。”
  赵贤哲:“你少给我胡搅蛮缠,我就是不同意。”
  卢准:“咱俩说再多都没有,咱让孩子自己说。”
  赵贤哲:“他懂什么呀!”
  “怎么不懂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卢准拉过一旁一言不发的阿青说:“来,阿青,给你爹背首诗,啊不对,你跟他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青嗫嚅着说:“我喜欢她,喜欢很久了,我想娶她为妻。”
  赵贤哲扶额,卢准则是露出了久违的吵架胜利的表情,“看吧,看吧,看吧,咱家阿青傻人有傻福,一定能嫁个,啊不是,娶个好媳妇。看我这高兴的,嘴都瓢了。”
  我不在的时候,阿青进宫见过父皇母后一次,他们对阿青表现出的老实巴交十分满意。
  于是漫长的婚礼筹备工作开始了,公主府盖起来了,阿青也有了正式的名字赵奕青,入了族谱。
  整整一年后,我们成婚了。
  蒙在盖头里,外面是如何盛大的场面我只能靠听的。不过据说因为前些年父皇盖玉清昭应宫太浪费了,所以我的婚礼没能完全按规格办。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在乎盖头掀起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他的脸。
  他本不善言辞今日定是被宾客灌了不少酒,他的脸在红烛喜服的映衬下格外好看。他轻轻抱住我,轻轻叫我的名字。他温暖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正是我所期待的。
  按规矩新婚第二天,新媳妇要去给公婆递茶。
  他带着我回了南清宫,这是我第一次进南清宫,这里的装璜简约而雅致,不似皇宫倒更像是江南的园林。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那位大人,他看起来和秦王差不多大,眉宇间写满了沧桑,左侧脸颊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疤。他笑得和蔼可亲许是比秦王更好亲近,为了表示对我的尊重他穿着很隆重,腰束一条名贵的通天犀腰带。他就那样毫不避讳地坐在秦王身边,招呼我们过去。
  这下我有点尴尬了,我只好把拜见公爹的礼仪给两人都行了一遍,整个南清宫怕是也找不出一个女人能给我当婆婆的。
  阿青对他俩都是一样的尊敬,两位老父亲也是真心为我们高兴。我不太好多话,只听他们一直絮絮叨叨,“阿青要待人家好呀。”
  “他要是敢欺负你就来跟我们告状。”
  “有空常回来看看啊,给你们做好吃的。”
  婚期过后,父皇为阿青在禁军中安排了个闲职。现在我们住在公主府,以后等阿青袭了秦王的爵位我们就住回南清宫去,秦王去世的时候金锏用来陪葬了没有再往下传,不过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别人都说结婚了就没有自由了,我们是结婚了才有自由。自己当家做主,不用早起,不用学习。
  他答应过要带我去看他说过的那些世俗之景,他常常让我办成男孩的模样,悄悄带着我出府去玩。
  大街上好热闹,跟他从前跟我讲得一样,有来往各地的客商,有清早砍了柴来卖的樵夫,有金吾街仗司巡逻的卫队,还有沿街乞讨的穷人。光是坐在茶楼里看街上来往的行人,看一天我都不会腻。
  阿青买了几串糖葫芦来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听劝贪嘴多吃了些,第二天果然牙疼。
  瓦舍里有各种各样的杂耍表演,喷火的,扔飞刀的,这些我在宫里也见过,只是不如在这里看热闹。阿青说他也会,还给我表演了用银针接飞到空中的戒指,逗得我笑得肚子疼。
  我们俩最最喜欢的还是去明月楼听戏,阿青指着楼下的胡老板说,他从小来这胡老板就没让他听完整一出戏,现在要可劲的听。我也觉得新鲜得很,因为母后特别忌讳她从前是戏子这件事,宫里都不让搭台唱戏的。
  我听着那些戏文里的故事有时哭有时笑,有一次我伤心地问阿青,戏里说皇上死了可小狐狸还活着,小狐狸以后该怎么办啊?他安慰我说,那只是个故事这世上不会有妖怪的,就算是人也必须面对生老病死,小狐狸以后还会有其他朋友的,善良的人是不会孤独的。他说这戏文是秦王与那位大人写的,如果我不喜欢他就把结局改掉。
  我不伤心了也没有改剧本,我更好奇秦王与那位大人是怎么写戏文的。阿青说他们从前就是坐在我们现在这间包厢里结拜成了兄弟,他们经常一起看戏,一起研究剧情。
  我问他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感情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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