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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可想而知的是，Area-14里还有一部分是食腐的，这种时候就是要扔……对，你们想得没错，尸体，进去。大部分是死去的动物，还有一部分是研究它们生活习性时丢进去的饿死或是被SCP弄死的D级人员。
简而言之……不管是尸体的味道还是血腥味，耶梦加得可能都要比这座城镇里其他人来得熟悉得多。毕竟，战争已经很久没有降临到这些人的头上了。
所以她闻出来了，也只有她闻出来了，在德里镇下方的那股味道。有一点是血腥味，不过更多的尸臭，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肯定有很多尸体——那些失踪者的尸体，他们不是失踪而是死了，被那个“它”杀死了，而对方保留着尸体显然不是为了捕食——严格来说，不是为了一般意义上的捕食。
想起那天晚上的梦境，耶梦加得很快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以及“它”的动机。
在德里镇下方，有什么能够隐藏那么多人的尸体（味道浓到她在上面都能闻到）的地方呢？
显而易见。
下水道。
……
这里是美国，不是法国，更不是巴黎。也就是说，不要指望下水道会是那种可以让穿着裙子的淑女随意行走的地方。
耶梦加得不怕脏，不怕臭，这点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会随随便便一脚踏进污水里，一路杀到“它”的老巢——这听起来真的蠢爆了，不是吗？
再说了，进入下水道之后，她的嗅觉肯定会受到一定阻碍，客观上肯定会产生影响，不论她主观上在不在意；而“它”因为习惯了，则不会有这样的困扰，甚至还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给她制造麻烦。
嗯……要不，还是等等吧。毕竟也不是她一个人（蛇）盯着“它”呢。耶梦加得想起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影子和星期三），还有那几个神色古怪的年轻人。
好像他们都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呢，怎么会突然在这种时候一起回到德里镇？
肯定是为了那个原因，也只可能是为了那个原因。
……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他们七个人都回到了德里镇，而“它”的踪迹也显而易见地出现在他们身边。
德里镇从来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人世间的一切丑恶都可以在这里寻找到。而他们七人，曾经自称为“失败者联盟”的七人，又怎么可能拥有所谓“幸福快乐的童年”呢？
回到这里之后，隐藏在他们回忆中的噩梦，也被“它”生动地演绎了出来，让他们变得软弱，变得无法再像童年一样拥有击倒“它”的力量。
他们那个时候是怎么做到的呢？因为他们是孩子，拥有无穷的想象力，而这可以对付它的从来不是肌肉的力量，而是强烈的情感。当他们长大之后，想象力就不再那么强大，对“它”也就不再有那么多威胁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也永远不能退缩。“它”已经带走了他们身边的很多很多人，或许关系不算很好，但是——绝不会再让噩梦进行下去了。
哪怕是要付出他们的生命。
第28章 争论
踩点从来都是个好习惯。
耶梦加得查了一些资料，发现德里镇发生离奇死亡案件最多的是它的储水塔。曾经储水塔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上去。不过，在发生了一连串事故之后就被完全封了起来。比较危险的地方如塔顶、储水槽都是不开放的。
当然，没什么用就是了。看着虚掩着的储水塔门和上面被火|药｜炸开的痕迹，耶梦加得想到。
她看了看地上的灰尘。有进去的新鲜足迹但没有出来的，看样子还有人在里面。
足迹很凌|乱，但很显然是属于成年人的。
看起来大概是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在这种时候来到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是什么作案团伙，否则这么多人，不会一个都没有想到清理地上的痕迹。那会是什么人呢？
耶梦加得突然想起来到德里时坐在大巴上那个脸色难看的年轻人（威廉·邓布洛）。这几天她曾看到他和另外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人一起出现在街上，行为怪异——以其他人的眼光来看。
加起来好像是有……七个人的样子？！
她的直觉——用旧日支配者的话来说不是这个词，但意思差不多——相当准，既然想到是谁那事实肯定就是如此。在储水塔上面的肯定是那几个人没错了。
耶梦加得回想了一下那几人的穿着，虽然不是十分昂贵但生活条件也很不错，那就很难说清楚他们跑到这种地方的动机了——反正肯定不是为了钱。
那会是什么呢？
门轴上面布满了锈迹，如果用力推开的话肯定会发出不小的响声，惊动里面的人。但这种小问题难不倒耶梦加得，她很快便无声无息地进去了——当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管里面有没有人，她总是要进去看一看的。
……
储水塔的楼梯显然也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贸然走上去一定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不过，虽然很容易被忽略，但只要想到了，这都是些很容易解决的小问题。
有声音从储水塔顶部传来——应该是那几个人。他们似乎在严肃地讨论着什么，虽然有回声，但还是能听出大概。
“我们一定得过去！”贝弗莉·马什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发过誓的，绝不会再让‘它’制造悲剧了！”
其他几人似乎心有顾虑。也对，他们已经成年了，需要考虑到事情也多了不少，早已不可能像少年时那样拥有一往直前的勇气了。
“我，我有点，害，害怕。”威廉·邓布洛说道。他的结巴曾经好过一段时间，但最近又复发了。
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如今的他们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又被卷土重来的“它”严重打击，这一次，他们心中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说来也奇怪，这里男性这么多，最有勇气的却是那个女孩。
不过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就不勇敢了。
耶梦加得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听了一会儿。
他们之间的友谊超乎想象。很快几人就坦白了回到德里之后见到的幻象，而这次坦白也让他们重新鼓起了勇气。
做出决定之后，几人很快便离开了，没有发现储水塔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耶梦加得在里面转了几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便也离开了。
……
德里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天气。
现在是十九世纪末，人类虽说已经破坏了一部分自然环境，但危害还没有严重到会对某些地区的气候造成巨大的改变。在那个时候，这样的事情还从未有过先例。
所以这天，旅馆的客人们（其实也没几个）坐在一楼的大厅里，看着窗外突然降临的大风大雨，心情也变得十分不愉快。
耶梦加得垂着脸，没人有办法看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她比其他人都要清楚，这样的天气是本不该存在的。
但是它偏偏发生了，也就是说……
……
影子看起来脸色很差。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场暴风雨的来历绝对大有问题。
通常情况下，下过雨之后，不，在下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变得清新了。但是这场雨……在雨水里面，总是混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味道说不清楚，反正相当难闻就是了。
星期三……他看起来还好，既不紧张也不疑惑，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报纸。
“呃……老板。”影子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开口喊了一句。
“什么事，影子？”星期三用有些心不在焉的语气回了一句。
“你不觉得……这场雨有点怪怪的吗？”影子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
“啊哈，影子。”星期三放下报纸，影子眼尖地倒着看到其中一篇报道的标题是“覆灭许久的圆帽帮二把手仍然失踪？！”，他用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再活上几十年的话，就不会觉得它很奇怪了。这种事情，走的地方多了你就会知道，总是会发生的。”
影子不是很相信。他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这种□□一般的天气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他直觉地认为，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哈哈，一个大男人说直觉？听起来真的有点傻兮兮的。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女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星期三转过头对她吹了声口哨，没有接着和影子谈论这个问题。
她看起来和这座旅馆，不，和整个德里镇都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她大概三十不到，身材娇小，有一头柔顺的浅色长发，脸上带着自信的神色，一双蓝绿色的眼睛似乎总是带着柔和而又乐观的表情，五官柔和，气质优雅。总体来说，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男性总是会忍不住对美丽的女性投注一些目光，不管他们有没有结婚。不，不是往比较污的方面去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影子也是如此。他敢用自己的一切来发誓，他始终不渝地爱着劳拉，哪怕她已经死去，哪怕她……
他想她了，非常。看着那个从边上走过去的女性，影子想到。
他想起在那个月光明亮的晚上，死去的劳拉出现在他的身边，还给了他一枚硬币。
害怕吗？没有，一点也没有。影子想，自己还是很高兴再见到她的。
他蹲了那么多年监狱，就在出狱前几天，劳拉去世了。他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所以，再次见到她，他只是觉得高兴。
……
那个女人算是很正常的人了。看到对方经过时，影子想到。这一段时间，三观受到了不少冲击的他，不得不说，眼界也宽了不少。从那样的角度来看，她身上完全没有那种令人不快的感觉。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奇怪的违和感……
听到星期三的口哨声之后，女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
暴风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很奇怪，真的很像是一场梦。
耶梦加得抬起头看了看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的天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该出发了。
……
“走了。”星期三抖了抖报纸，站了起来。
影子懵了一秒，还是听从了对方的指令，跟着他走出了旅馆的门。
这是几天来星期三说出的第一个指令，之前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看样子，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那现在，又是什么让他认为自己等到了？他又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
这些念头在影子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很快便失去了痕迹。
……
“……”影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星期三撬开一个下水道的井盖，然后爬了下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显然不属于他的声音在他脑后小声说道。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不要……
影子跟着星期三一起进入了下水道。
他喝了星期三给的蜜酒，就有必要听从对方的命令。
他永远不会打破自己的承诺。
……
影子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一条小路和一座古老的祭坛。
祭坛颜色似乎本来应该是白色的，由于风吹雨打才逐渐变得有些发黄，而道路两旁的栏杆也是如此。
不过，按理来说，祭坛和栏杆的每一处泛黄的程度应该是差不多的，可一眼望去就会发现它们实际上是参差不齐的。
再仔细看就会发现，祭坛和栏杆的材料——都是人骨，成百上千的人骨。
是谁的骨头？影子想。
是……
是……
然后他醒了。
……
影子知道下水道很脏，但他从来也不能想象，德里镇的下水道居然会是如此可怕的地方。
到处都是青少年的尸骨，保持着临死之前扭曲的姿势，空气中弥漫着无法形容的恶心味道，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星期三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虽然一脚踩进了颜色诡异的污水里，也没有露出神秘厌烦的表情。他转头四处看了看，然后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影子跟在后面。
第29章 结束
威廉·邓布洛一边尖叫, 一边用拳头狠狠地打在那只蜘蛛的眼睛上。
蜘蛛本来应该是没有眼睛的，但是他——他们现在，没时间想这么多了。
麦克·汉伦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斯坦利·乌里斯已经受了重伤, 埃迪·卡斯普布拉克现在情况也非常糟糕。
他们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想象力了, 连人都凑不齐, 简直就是岌岌可危了。
不过好在, 蜘蛛在受了不小的伤之后选择了退去，这也给了他们暂时喘息的机会。
但他们还是要追上去。它抓｜走了威廉的妻子，她现在生死未卜,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 他们就不会放弃。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与蜘蛛相反的方向传来。
本·汉斯科姆举着光线微弱的灯笼警惕地朝那边看去。
星期三和影子从下水道那边走了过来。
“中午好啊, 年轻人们。”星期三语气非常愉快, 就好像他们不是在污水四溢的下水道里, 而是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里就餐, “需要帮助吗？”
理查德·托齐尔虽然情况相当糟糕, 但他还是很理智：“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说‘能帮助我们’？”
星期三那张脸看起来还是很像好人的 ,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别说那样的话, 孩子们。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知情人, 和你们一样, 是为了‘它’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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