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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咕咕的声音传进唐璜的耳朵里面，他面无表情地拿出一支笔写习题。
他一点都不意外，白枳迟早会被认出来的。
稍微仔细观察白枳的人就能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典型的Alpha，有天赋、自信、高高在上，只是有点病。
其实有些Omega是很讨厌Alpha的，大概是有些不忿的情绪在里面，凭什么你们的体质就是比他们好，凭什么他们分化以后就被人哄着回家，而你们却可以站在许多行业的顶端。
白枳的外表柔美，削减了Alpha天生的强势感。个别察觉到他是Alpha的Omega对他不是很反感，然后为了恶作剧一般，在校花大赛中投了白枳一票。
把一个Alpha投上校花，没有比这个更有趣的事情了。
总而言之，白枳现在是城北高中最火爆的人。
因为过于受欢迎，一些毕业了的前辈渐渐注意到他。
“这是……白枳？”
一切尚且还是泥土里的地雷，没有人引爆之前，它可以紧紧地被埋葬在冰冷的土地中。
可是有人，迫不及待接触这个地雷。
今天就是平安夜。
李轻舟主动跑下楼，鬼鬼祟祟地进了白枳的班级，蹲在他的旁边。
白枳笑吟吟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手势跟摸小狗一模一样。
自从知道周立耘又出现了以后，白枳一直闷闷不乐，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笑得最开心的时候。
“小狗。”他还抓了抓李轻舟的下巴。
李轻舟没有好气地打开了他的手。
“今晚。”李轻舟小声嘀咕。
“嗯？”白枳为了更好地听清楚他的话，把耳朵凑过去。
“我放学就去找你，你在校门口等等我。”李轻舟说。
白枳修长的手指转来转去，最后又转到了李轻舟的下巴，“你要快点。”他说话，吐出的气体有一瞬间变成了白雾。
“我会很快的。”李轻舟做保证。
白枳这段时间本来不应该在外面逗留的，但是因为这是李轻舟的拜托，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嗯哼。”
李轻舟抿嘴，眼睛闪闪地看着白枳。
按照医院那边的情况，他这两天应该就可以知道自己的检查结果了。
他下过决心，在知道结果的时候，就立刻跟白枳告白。
不再迷茫的李轻舟，浑身上下都是亮光。
白枳的手始终没有离开李轻舟，他觉得现在的李轻舟太可爱了，如果现在不是在教室，他可能会找一切离谱的借口，然后亲吻他。
李轻舟跟白枳对视，两人都没有挪开眼睛。
人说，有爱的人对视久了，就会忍不住做关于爱的事情。
在他们两个人出事之前，上课的铃声打响了。
李轻舟立刻跑走。
白枳撑着脑袋看他离开的背影，李轻舟真是太可爱了。
余秋舫在一旁大口吸可乐，他突然觉得他的好兄弟被调戏了，而且白枳很有霸道总裁那味。
放学以后，李子勋在门口守着白枳，他们一起等李轻舟过来。
他们在人群中静等着，然后有一个带着帽子的人，逆着人群，朝白枳走过去。
他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信息素味道。
Beta们尚未感觉，路上一些Alpha立刻跑得远远的。
李子勋很快就凭着自己的专业技能，发现了可疑人物的接近。
他皱眉，然后低头告诉白枳，“老板，有人在向你靠近，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等着了，先回去吧。”
白枳还没有答话，李子勋立刻推着白枳的轮椅，迅速掉头，离开学校，往公寓的方向跑。
“白枳！白枳！”那人发现白枳要走了，他一边喊着白枳的名字，一边朝他们两个人跑过去。
白枳露出厌恶的眼神。
他追不上他们了。
周立耘更加用力跑着，然后忍不住喊出那个昵称，“小柑橘！”
“你别叫我小柑橘！”白枳抑制不住的情感，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恶心死了！”
他从来都没有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过话，也未曾如此浓烈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周立耘吓得停在了原地，他头上的帽子掉了下去。
这个人，长得算是不错。
白枳转过头，琥珀色的眼眸满是愤恨与憎恨。
他们三个人，现在停在了公寓的门口，李子勋刷卡，带着白枳进去，将铁门关上。
“不是这样的！”周立耘着急地否认，尽管没有人对他提出疑问。他慌慌张张地摆手，不知所措，“我只是很想要见你。小柑橘……”
“不许你这么叫我！”白枳咬住牙齿。
“行行行，白枳。”周立耘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跟他说话，激动得手都在颤抖，“我很想你，我很久没有见你了。我……我之后的生活很孤独，我有很多的话想要跟你说……自从你不见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听我讲话了。以前的事情我道歉，但是……”
白枳的眸光冰冷，“滚吧，不要再出现了。”他不想要再听他说话。
“我跟你是命中注定啊！”周立耘激动地跑过去，用力摇晃着铁门。
铁门纹丝不动。
周立耘着急得要哭了，“你是Alpha吧！我是Omega，我们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定是这个样子的！我从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啧！”白枳对他的纠缠不清感到厌烦，他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漫天的乌云被搅合在一起，天空变得阴暗，十二月底的天气，冷风灌入人的身躯。
带给人无端的绝望。
白枳张开嘴巴，他用他美丽的双唇，说出最残忍的话，“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觉得Omega很恶心。”他知道要选择什么样的话语，才能让这个人觉得毫无希望，“死心吧，我一辈子都不会跟Omega在一起的。让人讨厌的信息素，让人讨厌的命中注定。我的家人当初不该相信你的话，你说你只需要一份工作，你说想要战胜自己的性别带来的阻碍，所以才争取来的工作机会。”
周立耘愣住。
“你是个令人厌烦的Omega，并且是挑战命运失败的狼狈不堪的人。”白枳无情地回头，“滚吧，我不是你可以触及的人。”
当这个少年残酷无情的时候，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白枳是那么坚定，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
公寓的转角处，李轻舟静静站着。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到了。
白枳说，他讨厌Omega，一辈子都不会跟Omega在一起。
李轻舟低下头，随后，一滴水落在他的鞋子上。
他的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打开的是医院的网页。
他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姓名：李轻舟。
检测结果：Omega。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白枳：……
李轻舟：……
白枳：我当年不是说你啦。
第41章 我唾弃我自己
白枳冷着一张脸回到了公寓。
李子勋尴尬地站在他的面前, 然后意图哄他开心，“老板，我今早把蛋糕拿回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白枳抬头看他。
李子勋莫名心一颤, 被吓到。
白枳问他, “蛋糕上面有写上, 祝李轻舟生日快乐吗？”
他说这话的模样天真无邪得可爱。
李子勋捂住鼻子，害怕自己因为他的可爱而流鼻血。他点头, “写上了。”
“那拿出来给我看看吧。”白枳感兴趣地说道。
李子勋立刻跑去冰箱, 将蛋糕拿出来，递到白枳的面前。包装盒有两层，拆掉外面华丽的包装纸以后, 里面是一个透明的盒子。白枳通过透明的包装盒, 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蛋糕很华丽, 不过白枳对此没有想法, 他满意的是放在蛋糕上面的一块写着祝李轻舟生日快乐的小牌子。
白枳的品味就是喜欢简单直接的东西。
“可以。”他喜欢这个蛋糕。
李子勋给他展示完蛋糕, 安心地放回冰箱里面去。
白枳坐着, 突然皱眉, “对了。”
李子勋听到他的声音, 立刻担忧地抬起头看他。
“因为刚刚的事情，把李轻舟给忘记了。”白枳慌慌张张地拿起手机, 准备联络李轻舟。
他打开手机，才发现李轻舟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要我去接李轻舟吗？”李子勋问。
白枳紧皱眉头, “不用了, 李轻舟说他下课的时候被老师抓住了，现在在办公室，可能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一时半会？”李子勋惊讶, “老师不回家吃饭的吗？”现在的老师那么有奉献精神，周末也不赶着下班吗？
白枳抿嘴，他双手拿着手机，发信息过去。
“他什么时候过来？”李子勋要准备晚餐了。
“不知道。”白枳跟他发完信息了，“他让我不要等他了，先吃饭。他晚点要是能离开学校的话，会再联系我的。”
李子勋没有说话。
他是个聪明人，今天是星期五，一般的老师不会找借口留下学生。这样的情况下，要么是李轻舟在撒谎，要么就是李轻舟确实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才会被老师留下来。
想到这一点，李子勋小心翼翼地看了白枳一眼。
他担心白枳也会看穿这一点，然后让他的心情雪上加霜。李子勋知道平常的白枳人很好，是一个不错的雇主。但是白枳心情不好的事情，比起一般人还要难以处理一百倍。
白枳没有察觉到李子勋复杂的眼神，他在专心致志地、且闷闷不乐地在按手机。
幸好的是，白枳在李轻舟的事情上，思考总是很简单。
李子勋松了一口气。
可是如果李轻舟真的一晚上都不出现，白枳大概率心情也会崩。
李子勋欲哭无泪地自己抱着自己。
如果出现这样的状况，苦的只有他一个人。
“那么，准备吃饭吧。”白枳是不怎么开心。
李子勋深呼吸，他觉得白枳现在的心情不是最低点，而是起点。
白枳吩咐一件事情，“你认清楚周立耘的脸了吗？”
“是的？”他的记忆力很好。
白枳说：“就是那个人，你以后要好好注意一下。”
李子勋点头，“我会的。”
白枳关上手机的屏幕，然后推着轮椅去拿自己的画册。
吃完饭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李轻舟依旧说自己不能过来。
看完画册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李轻舟还没有过来。
欣赏够星星以后的时间是晚上九点，李轻舟没有回信息。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李轻舟抱歉地告诉他，自己今天应该赶不过去。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是第二天了。
传说中的圣诞节，他的生日。
白枳趴在窗前，软软的脸颊黏在窗户上。他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黑夜，眼眸沉沉。
李子勋看老板没有睡意，自己也不敢去沙发躺着，于是一直坐在凳子上。
白枳看向李子勋，“你不累吗？”
李子勋做了一个比肌肉的手势，“身强体壮。”
“哦。”白枳点头。
李子勋很想问白枳，有没有人跟他说过，他敷衍人的时候，语气很阴阳怪气。
白枳继续趴在窗口。
李子勋知道，那是公寓大门口的方向。但是现在都那么晚了，李轻舟也不会过来了。
白枳拿出手机。
“老板……”李子勋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不太好吧。”
白枳横了他一眼。
李子勋闭嘴。
白枳拨打电话给李轻舟。
大晚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李轻舟才接电话。
“喂。”白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
李子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因为晚了，所以白枳累了吗？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
“小柑橘。”李轻舟在手机那头喊他，“你还没有睡吗？”
白枳咳嗽，“我突然很不舒服。”
李轻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哪里不舒服？子勋呢？他不在你的身边吗？”
我在这里呢，李轻舟。
李子勋朝白枳的手机摆摆手。
“他帮我弄好晚餐就回去了。”白枳撒谎不眨眼。
李子勋：“……”他觉得他神圣的职业道德水准被自己的雇主泼了一盆脏水。
白枳还在演戏，“头好疼哦。”
李轻舟说：“我现在过去找你。”
“但是现在很晚了。”白枳看着夜色，语气带着担忧的情绪。
“等我。”李轻舟没有多说，很快就挂了手机。
白枳收起手机，然后转头看李子勋。
两人相视无言。
李子勋懂了，“我去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有事立刻联系我。”
白枳笑了，“我会给你报销的，晚上叫点宵夜吃吧。第二天也不用那么早过来，除非我联络你，轻轻松松地过周末吧。”
李子勋一言难尽，迅速去穿鞋子。
白枳推着轮椅到他的后面去，“你先去楼上，我发信息给你了，你再走，免得撞上李轻舟。”
李子勋确定了，这个长大以后，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才。
白枳送李子勋离开，然后推着轮椅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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