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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闲话gl——林平

时间:2020-11-03 17:45:03  作者:林平
  关雨霂双手捧着去接了,仍呆着不动。
  方致远见她还没什么反应,更加困惑,不知怎地开始着急起来。唉,这夸也不是,还帕子也不是,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又仔细一想,发现,哦,原来是自己挡了她去追关筱秋的路,遂往右挪了一步,问:「你可还要去追她?」
  关雨霂迷惘间又点了点头,说了句谢,低着头逃走了。
  方致远看她走开的背影,仍旧不懂,用手抓了抓脑袋,进了门,不再多想。
  ***
  关雨霂手紧捏着帕子寻到了西厢,正好只有关筱秋一人在那,见自家夫人来了,笑眯眯地看着她。关雨霂用帕子往关筱秋脸上一挥,说:「笑什么笑?」关筱秋抓起帕子,笑嘻嘻地说:「大人可有说什么?」关雨霂嘴一撇心里好些气真想全撒关筱秋身上,可又觉得小丫头不知情,虽是顽皮,也是好心。与人无尤啊,比起怪关筱秋,现下真是怨方致远更多,便说:「能说什么,他说字绣得很好,还说为什么只绣了半句。」关筱秋听了差点笑岔了气,抚了抚心口方说道:「方大人看着挺好,怎么是个呆子,如此不开窍。」关雨霂装着生气,横了她一眼,说:「要你瞎搀和。」关筱秋双手按着关雨霂的肩膀,凑近了撒娇蹭了蹭,道:「我不也是想再推夫人你一把嘛。」关雨霂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啊,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我给卖了。」关筱秋笑盈盈地回了座,并没有否认,半刻又问:「方大人回房里做什么啊?」
  关雨霂眉眼一抬,还带怨气,应着:「谁知道呢,你帮我去房里瞧瞧,看他还在不在那,我可还有好些东西没收拾呢。」
  关筱秋扑哧一笑,说:「夫人你怕他做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关雨霂红着脸,说:「要你管。」关筱秋回:「看你羞的,好好好,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就去帮您瞧瞧。」说罢,出了门,没过多时便回来了,说:「方大人他回去了,夫人你放心吧。」
  关雨霂本是安心走到房里,岂料方致远人还在那里,暗暗地把关筱秋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但人既已在房里,又不好走,只得应付着。且说方才关雨霂去了西厢,留方致远方一人在屋里转悠,走来走去正巧看到了放在案上的书,瞅着书名颇感兴趣,忍不住拿起来翻上几页,不料恰好在看得入神时听到关雨霂进屋的声音,慌忙放下书说:「我不是有意要看的,只是…」关雨霂见他也慌着,倒是宽心了,摇头一笑,走上前去说:「这书本来也是要送给你的。」方致远听了眼中带了喜色,又忙捡起来继续看了两眼。关雨霂看他这么上心,心头一暖,觉得前些天是看不出来些什么,只觉得他这人与旁人不同,可怎么也窥不见其心性,今儿倒是有些明白了。
  关雨霂轻声问道:「怎么想到要到房里来?」
  方致远放下书,答道:「王管家上次去看桌子,没找到合适的样式,估计书房里要东西要挪一挪位置了,现在正在那量尺寸呢,我不方便站在那,便出来了。」
  关雨霂回:「找不到合适的尺寸就算了,只要能坐能写就好。」
  「无妨,他说近日找到了一家新铺子,应当有合适的,我也正好缺个大些的书架,便也一块办了。」说完,又问,「对了,上次给你看的那本书,你可看得明白?」
  「我这几日粗略看了看,大致看得懂,只是没抽出时间来给你译。」
  「桌子都没放好,你也不用着急,你还真是厉害,竟然都看得懂,我同好几个商人一起出过海,也不曾学得几句。」
  「在抚州待久了,又常和外商打交道,自然学了几句。」
  「你当是过谦了。」忽听得王管家在外说:「大人,我量好了,您可以进去了。」
  「那我先失陪了,你继续收拾吧。」话罢,转身将走,关雨霂本欲抓他衣袖,可手却十分不中用。她在原地看着伸不出的手愣了片刻,发现方致远他人都走到门口去了才说上一句:「这些书你不一道拿走吗?」方致远慢慢转身,一笑,回来抱书,边走边说:「唉,瞧我给忘的,多谢你了。」
  「大人无需多谢。」
  昔日流离,今日疏离,话中客套,言里寡情,将月意都冷了去。
  人海茫茫,阔别已久,既当重逢,应是有缘,便不肯只求知己。
  霁风过,空如洗,有心人,如之奈何?长戚戚。
  作者有话要说:
  20150102 修
  20150103 抓不尽的错别字呦呦
 
 
第16章 章十六
  喜新厌旧乃是人之常情,心头住了个薄幸子,把旧貌撇了,将新颜妆点,云胡不喜?可不,王师傅这一大早上忙里忙外,或是接人,或是看运,或是清理,不曾停下。王师傅实在人,念叨了好些天的桌椅柜可算到了,忙不迭地绕着它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地看个没完。一边念叨着好品相,好品相,是连灰都没来得及沾上的新品,一边心满意足地点了钱。又招呼了一下几个来搬东西的工人匠人,与了些茶和点心。待招呼走后,又于院中房里来来回回走上几圈,心情甚快,笑逐颜开,要比往日多加上几道褶子。起物落尘,王师傅看尽了兴就唤了晴平将地上扫扫,将该擦的地方擦擦,收工之时又四处看了看,似在清点什么东西,点好了觉万事妥当便去请示家主了。方致远同王师傅一道进了屋,听他说这是这是何种木材,那是那是哪家行货,比别处的好在什么地方,听得不甚仔细,单单在书房里转了一圈,用手摸了摸新桌子,跑到窗边的高几上按了按,比了比高,在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新书架,转过身点了点头,只道一字:「嗯。」王师傅跟方致远久了,知道他不大会夸人,见到他没说什么不好的便知道是好的,又拿起账本给他看了看账目,方致远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王师傅又同方致远简单话了话这几日的账目,随后便告退了。
  午后,方致远看到关雨霂同关筱秋在树荫底下坐着,好似在话家常。府里好些年不见这样的光景,苍墨老树下,光斑细碎散了一地,呼吸之间有草木香气,耳畔有女儿细语,不知小扇上绣着何家词话,轻摇着不够,还要信手把那花蕊掐,莺莺燕燕红红翠翠嗔嗔喜喜,女儿家嬉嬉闹闹,柔荑手细软腰,杏眼带笑,胜花窈窕。早些年烟霞晴平初入府,不过是孩童年纪,也常玩笑,可终究是孩童玩闹,待到大些了,晴平生得闷些,烟霞又极为懂事,加之这屋里也没别的女子同她说笑,总没有同凌婶在院里相互打趣的道理,断没了之前的热闹,如今这主仆二人来了,也算是给宅子里添了几分新意。眼见王大在院子里削着木头,凌婶坐在小凳上晒着菇,晴平在西厢门口做着针线活,寻常午后,太平之乐。
  ***
  方致远走到树旁,关筱秋见他来了,忙站起来问了个好,关雨霂也欲站起来,只瞧方致远比了个手势,又说:「你坐,不必同我客气。」关雨霂心里一笑,觉这话听着奇怪,究竟是谁同谁客气?一想到前些天的事,她一时间觉得同这人无话可说,便百无聊赖地看向别处。关筱秋站在一旁,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主儿,她见气氛闷得慌,就问:「方大人近来可好?」
  方致远不知道近来可好这话该如何作答,看了她一眼,白衣粉裙,倒也奇怪,主子好青衣,反倒是丫鬟爱着红,可这二人怎么看也不会看反,将主子认错是丫鬟,把丫鬟看作是主子,方致远细瞧了她手里拿着个小扇子,『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原来是《蝶恋花》,也难怪她要掐花了,想到这里不禁一笑,觉恐无人能知道自己在此刻在此地在笑何事,有一人大快朵颐之快,亦有古琴失落之悲。方致远环顾四周说了句:「入暑了。」关筱秋见他不答自己,反而在自说自话,有些不快活,关雨霂瞧出来,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管好自己的嘴角,别总看着一幅何人恼了她的模样。
  关雨霂随意应着:「是啊,天气渐热了。」说时也并不看向方致远,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玩木头的王大。方致远听她说话了,便也转过身来瞧了她一眼,簪挽得不紧,闲适却不失端庄,人淡似无,沉静中带有安定,一双眉眼隔绝了尘世,好似世间悲喜与人无尤,只当是个脱了尘的看客,这么一想倒是像极了她的名。关雨霂察觉了他的目光,便扭头看向他,方致远果然又慌了。意料之中罢了。她因此心头一叹,早些时候见他慌乱,不免胡思乱想,今儿才真是知道了,这人只是不善同女儿相处罢了。方致远抖了抖衣袖,忙找了个话:「今早书房里的东西都运来了,今后你也可以常去那了。」关雨霂点了点头。方致远见她没什么兴致,又不知道这话该如何说下去,走也不是,说又不知该说什么。倒是关筱秋懂事,说:「夫人你也在这坐久了,不妨走动走动,去书房里看看?」关雨霂看了关筱秋一眼,知道她是好心,可这好心也帮不上自己,一时间思来想去,竟是没有回应。方致远在一旁尴尬得不行,忙说:「我带你去看看吧。」关雨霂见那人都这么说了,就点了点头,同他去了。关筱秋去房里倒了个茶,便在门外守着了。
  ***
  二人在书房里转了转,也没多说些什么,方致远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想起薛远甫的那句「你们都是读书人,聊聊诗词歌赋也是好的」,不免暗夸了他好多句,扯了宣纸,放在为她新买的那张高桌上,又从小柜子里端来了一套崭新的文房,说:「这些笔啊墨啊,前些日子就到了,只是桌子没到,一时没给你过目,上次去翰林院,几位老先生给了我几张老生宣,上好的青檀皮做的,轻如蝉翼白胜雪。」
  「抖似细绸不闻声。」
  方致远一笑,称赞:「接得好,你可要试试?」
  关雨霂应了约,走到桌前,往砚里倒了清水,拿起墨锭低眉垂眼轻研细致,不紧不慢地说:「是可一试,但既是试笔,哪里用得了这么好的生宣?」
  方致远心想你墨都磨起来了,怎还有拒我的意思?如今我纸也镇好了,岂有去换一张的道理?想必是文瘾作祟,笔墨在案怕是她也管不了双手,既然如此,焉能顺尔心意,遂说:「东西总是拿来用的,我平日里也用不着这么好的,今儿给你试笔,也是值得。」
  好纸好墨新桌子,哪有不欢喜的道理?只不过面前这人不开窍,看不出来罢了。关雨霂见他一副正经的模样,也不免同他要打趣道:「这一张小高桌大人却给我生宣,岂不是在考我?」
  方致远的确不大懂其中风趣,如实作答:「不敢不敢,你若觉桌小,去我大桌上写也行。」
  「你既知道我喜好站着写字,又怎会去用你的大桌呢?」
  「这……」
  关雨霂见他一脸困窘之相,实在是强装不下去,遂笑道:「我同你玩笑呢,别的不说,这生宣小字快写的功夫,我还是有的,只不过没熟宣慢写来得端正罢了。」
  方致远生怕方才恼了她,如今听她说是开玩笑,长舒一口气,即刻把前儿那几句话给忘了,道:「快考人功夫,慢又何尝不是,我最是不擅长慢写,倒是像你这般心静之人才行。」
  关雨霂听他在夸自己,慌了,断没了说笑时的从容,一句「大人过谦了」说得恭顺得不行,说罢又忙相问:「你看我是要写什么字才好?」想必这假过门的娘子,此时亦起了三从之心,心甘情愿作个附。
  「既是你试笔,自然是你定。」方致远答得简单,也只因自己拿不出个主意。她倒并不是不喜旁人问自己如何如何想,不过觉得这写什么,是她做主的事又何必来问自己。这方致远的心思,说好懂也好懂,说难料也难料,关家小姐裁夺盘算功夫颇诡,如今败下一筹也不知该如何作评。再有这方致远交予关雨霂自己定夺,亦有些期盼的心思,可不是刚才听她接得极快吗,不过是想一试其清浊,看看由她手从她心能写出些什么罢了。
  关雨霂本以为自己只管写便是了,听了他的话,心忖偷不着懒了,这写字如比试,可不要在此地输了才好。输了自己事小,输了关家名声也就不好了。遂是好好想了一想,写道「楚使子虚使于齐」,写罢便搁了笔。
  方致远弯着身子在一旁看,心中甚快,说:「原是子虚赋。好!」又对她说,「你也好赋?」
  「比诗喜欢。」
  「比词又如何?」
  「诗比词喜欢。」
  方致远大笑一声,说:「好,我也好诗不好词,追其原因还是因为不擅写,好赋亦比诗多。你最喜何人之作?」
  关雨霂答:「王勃。」
  「哦?奇才子,王勃行文清丽流畅,少年老成,只可惜有时求官心太重,不免带俗。」
  「以文入仕,古已有之,无非是赞是称,投其喜好罢了,名浩虽字浩然不也赠过张丞相,只是一种方式,何来俗与不俗?不知大人又最喜何人之作?」女儿心思,难以揣测,方才还想着顺着郎君心意,如今却因别家才子顶上几句,生怕输了,薄了心头另一个好。
  方致远亦不退让,说:「赋可诵不可唱,其排比铺张,辞藻华丽,与其说近诗,倒不如承了楚辞一派,比兴不减反倒是多几分文人意气,佶屈聱牙。」话罢,看向关雨霂道:「那人不常写赋,然一篇足矣。」这厢亦是不退让的,不过一句之间,数词而已,便把所好的给抬了抬,又稍加停顿,引出所好之人。
  既又是考自己了,关雨霂岂有不答的道理,回道:「苏子。」
  方致远喜形于色,说:「正是。一篇赤壁赋,灵秀脱俗,卓然不群,吾常读,常读常新。」话罢,闭眼静思片刻,似在想其间词句,后睁眼,问道:「我可能试纸?」
  「大人与我的纸,又何必问我,不知大人想写什么?」
  「已同你说了,你既写了一首赋的开头,我只有用楚辞比之。」话罢,写道「帝高阳之苗裔兮」,问:「接?」关雨霂接了笔,写道「朕皇考曰伯庸」,笑曰:「大人亦《离骚》来考我,真是照顾。」
  「司马相如,汉赋第一人,我自然要取屈子之《离骚》与之相配。你可还能接别的文体?」
  关雨霂一笑,答:「楚辞一出,雨霂不知有何能比,不过大可比个年代相近的,亦可攀些亲缘,不算是大失工整。」说罢,写道「桃之夭夭」。方致远道:「好,诗经却无可比性,但年代选得极好。你最喜欢哪首,可是桃夭?」
  「我方才也写子虚赋,大人怎么方才不说我赋中最好子虚?」
  方致远摇了摇头,直抒己意:「子虚太负盛名,桃夭则不然,诗经收录太多,你既然独选桃夭,我想你当是喜欢。」
  「诗经我最喜淇奥,之所以写桃夭,只是因为我善写桃字。」
  「好理由。你猜我最喜欢哪篇?」
  「采薇?」
  「不是。」
  「式微?」
  「不是。」
  「蒹葭?」
  「不是。」
  「击鼓?」
  「不是。」
  「子衿?」
  「不是。」
  「雨霂不知。」
  方致远大笑一声,说:「我猜你也想不到,是《硕鼠》,早些年我还在申州的时候,闹过鼠患,每读硕鼠,感同身受,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亦有《相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骂得畅快,古时民风,淳朴至极,浑然去雕饰,煞是可爱。诗经一出,再写下去怕是要到诸子百家,山海经去了。」说时挥一挥衣袖,道:「罢了不论书了,你生在名门,想必琴棋画也颇有建树吧?」说着,引着关雨霂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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