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抚州闲话gl——林平

时间:2020-11-03 17:45:03  作者:林平
  今时过境迁,臣游历八方,有见布匹质既美价复廉,纺织器具无需人力俱用火轮、水轮,有见商船万四千百三十即行驶如飞,有见一物可观千里望敌营。其技灵巧,臣未尝见于我朝,乃叹泱泱大国亦有技不如人之日。夫临文史而嗟悼,望昔日万国来朝,遣唐使济济,盛世昭昭。海纳百川,此古唐所以隆致治之业,改弦易辙,此朝廷所以福民生之理。臣乃进一言,师夷长技,开馆讲学之事,刻不容缓。臣尝百函连夜至抚州,经暖港至各国,求火器一批,今来函,曰将至,望获兵部快批遣至工部速拆解,以供研究。
  夫祸患常积于忽微,我朝非黔之驴,藩国亦非黔之虎,臣不过陈情相告。臣为官五年,不过俯仰之间,感人生之须臾,忧大器之晚成。惟陛下听臣微志,采择而施行之,其智而明者誓据天下之奇巧,据天下之奇巧者誓拥四海之雄图,而拥四海之雄图者所伏者必众,臣朝得见,夕死可矣。
  作者有话要说:
  20141225
  嗯,居然更了。第一次写这么长的古文,我本以为这篇要写很久的。
  不要因为是古文而不读啊,这篇很重要的!
  《黔之驴》出自柳宗元。
  20141229
  毕竟不是古人写的,我觉得还是比较好读懂:D
  给不想看古文的同学一点简单的翻译:
  陛下圣明啊,我朝居上国之位久矣,您可有听说过《黔之驴》这篇文章?黔这个地方本来没有驴,后来被人引入了。本地的老虎没见过驴,以为是什么神物,所以一开始十分小心,静静地窥探着驴的一举一动。后来日子久了,老虎靠近了挑衅,惹得驴踢了它一下。虎见了十分高兴,觉得驴就只有这点本事,所以把它给吃了。(黔驴技穷出处,出自柳宗元。柳宗元还写过两篇寓言,也很有意思。)
  被称作是神,需要天意/天命,需要历史副证,需要一个对外表现出来的良好的样子。我们南梁很好,天时地利人和都有,您作为皇帝平定了四海剿除了倭寇,而我们作为臣子辅助您治国。普天之下,要说富庶的地方,没有哪里比得上苏杭,要说人杰地灵,没有哪里比得上京师。这就是我所说的天命。尽管在陛下之前的皇帝不过六任,我们国家仍然治理得很好,根基十分稳固。我们对内沿用先人古法来巩固江山,对外恩威并施显露威严,根基十分牢固。前朝留存千年,历史悠久,实力强大,我们借用它昔日的实力来治国,这是非常幸运的。再论我们所向他国展现的实力。我曾去过抚州,遇到的出海经商的人都说他们赚了很多洋人的钱,遇到的外来商旅都带着很多的洋元过来,带着很少的白银离去。仅从贸易这一点来谈,我们就展现了足够的实力。我朝天命所归,所以他们把我们当做是神,我朝历史悠久,所以他们把我们当做是神,我朝商品倾销,所以他们把我们当做是神。但我们真的是神吗?臣不这么认为。
  现在时过境迁。臣曾到处周游,有在别国见到布匹又好又便宜的,有见过纺织器具不用人力的,有见过别国商船无数,开起来像在飞一般,有见过一个可以从千里之外窥情报的物件。这些东西十分奇巧,我从来没有在南梁见过,于是叹息我们南梁也有技不如人的时候。我每读史料都在叹息,回想曾经万国来朝的盛世。海纳百川,所以唐在政治上安定清平,改弦易撤,这是朝廷福泽民生的道理。臣进一言,学习别国的长处,开设洋馆讲学的事刻不容缓。臣曾经好几百封信连夜送至抚州,通过抚州南洋暖港送至各国,求一批火器。如今他们回复了,说马上就要到达抚州,请陛下督促兵部快些完成批审再送到工部去拆解以供研究。
  祸患常缘起于微小的细节,我朝不是黔地的驴,藩国也不是黔地的虎,臣不过是将实情告诉陛下罢了。我在朝为官五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常感叹人生的短暂,忧虑国家强盛得缓慢。希望陛下听取的意见,智慧贤明的人必要掌握天下最先进的技术,掌握天下最先进的技术才能实现囊括四海的雄图霸业,而实现此霸业的国家必定有无数的臣服者。我如果早上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晚上死去也死而无憾。
 
 
第20章 章二十
  是夜无眠。
  闻泗水之幽幽兮,□□借势以发迹;倾天下之财力兮,骠姚去匈奴万里。
  风乍起兮云幂幂,班声动兮魂魄积;人声沸兮山寂寂,此要塞常覆三军!
  笔饱墨酣高阁居,披锦缎者尽在京;铁骑成群,守谁家之天下?喑呜哀哉,叹何人之须臾?
  吾不才,生在盛世,无怀投笔,且唤大风起兮,暂慰三军!
  ***
  夜深人静已过丑时,灯光微兮不曾熄过。
  关雨霂掌灯进了书房,不多言语,添罢灯油即去。方致远疾书恰意浓处,不曾招呼。半盏茶不过,只见关雨霂折回,手端一小杯,轻放于桌,寻椅而坐,仍无多言语。方致远手轻提乃落最末弯钩,待信手署名后方坐下,见有水,遂欲饮,初以为茶,入口知酒,还没在口边过上一遍,便挑眉看向关雨霂,问:「酒?」
  见她点了点头,方致远眉一沉,一仰而尽,说:「还是温的。你懂我。」
  关雨霂一笑,恭恭敬敬地回了句「不敢」。
  方致远坐着,手不愿停下,一面清点案上文房,一面说:「懂就是懂,哪有什么不敢的道理?夜深了,还不睡?」
  「大人也不是没睡吗?我只是醒了,瞧你不在,想你在书房,缘着路去了西厢,看丫鬟们都睡了,怕你灯油用尽了又口干,这就来了。」
  只听他一声轻叹,道:「唉,我不歇息没有让她们同我一起不歇息的道理。」说罢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方才久站又疾书,忽然坐下有些不适,遂想起来走走,又见一油灯忽明忽暗,恐是刚添的油没了灯芯,上前去挑,看火光跳跃,如舞殿宫袖,一时忘言,想起了些旧事,便问:「你怎么看抚州?」
  关雨霂低眉细想片刻,只道两字「难治」。
  灯复明。方致远听后大笑一声:「好!好一个难治!此话不假,抚州着实难治。地之广兮实无民,豪强劣兮除不尽,去他乡兮仅一路,据一海关兮乱得糊涂。耕无田兮徒有渔,海波平兮海盗频,是问渔夫哪敢出行?难。」说完走来,拿起桌上的奏章,递与了关雨霂,问:「看看?」关雨霂接了下,又问案上放着的另一份是什么。方致远说是草稿,称此事重大,不敢一蹴而就。关雨霂听后一并向他讨来,两份一起比着读了读。
  方致远看她读得仔细,便归了座,不知她会如何品评,只瞧她读完了,将奏章归还于自己,说道:「大人方才既然问我如何看抚州,那为何奏章里只提军械讲学二事,却只字不提抚州呢?」
  是个好问题。方致远不答反问:「你以为如何?」
  「雨霂不知,故相问。」
  博弈之间,你来我往,才得谈笑生风。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先入为主,断其思绪,徒添闷气。方致远乃问:「抚州如今由谁管着?」
  「董大人。」
  「我若是说抚州的不是,岂不是要怪罪于董大人?抚州难治,是其实,罪不在人,董大人不算是庸碌之辈,抚州其性使然。你曾在抚州做过事,董大人也曾有恩于你,如今你是我方家人,我若冒然上奏抚州一事,怕是别人会说我不讲情。」方致远话罢理了理衣袖,看向她。关雨霂也不躲他目光,据实答着:「此虑深远,我的确是不曾想过这为官者还需这般洞悉人情,只道是把抱负都写了呈上去罢了。」
  方致远明白她的意思,这又哪里是事外之人可一探深浅之事?因叹:「不得已。其实也非如此,是问哪一行哪一业不需要既安其职,又察人心的?纵使是街边包子铺也晓得不仅要包子做得好,还要拉拢熟客,排斥异己。我虽在工部,来往于器物较多,人较少,但仍难免俗。」
  关雨霂听后问道:「我且沿用大人一例,这做包子的人研究其技,将包子做好已非易事,如今还要攻于他物,岂不分心?」
  「正是如此,所以方才我才说是不得已。这卖包子的,求的不是把包子做到最好,求的是收益。若求的是收益,但凡一切增益之术,皆可取之。做官则不然。做官求的不是把官做到八面亨通,而是求个长治久安。可这长治久安,哪里是谁都求的来的?势必分心,要攻于他物啊。」
  「大人指的可是先要得用?」
  「对的。这就好比你饱读诗书,却不得在陛下面前进言。一,你无功名在身,陛下不得见;二,你是女子,众臣不得听。治国治国,先要有门声,若无门声,则需中第,中第之后得有功绩,有所功绩还需有权,不然人微言轻。天下之士,忠心报国者,不在少数,然得用者几人?这和宫中妃嫔本无异,‘尽态极妍,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说到此处低头一笑,觉得这比方滑稽却贴切,后接着说:「吾之本心不过鞠躬尽瘁以报国,然在献计之前,需中第,需功绩,需权位,需时机。我已在朝为官五年,其计变焉?不曾,始如一也。只叹春秋易逝,四季不过展眼之间。你若晓三国,便知孔明为何投于刘备而非他人。同理也。不过直抒其志,少走旁门罢了。唉,夜深了,你与我一口酒我便醉了,不要怪我在这多言。」
  灯火之下,方致远一手托腮,一手拨弄着桌上宣纸,只是拨弄,并没有什么目的。目微张,却了无睡意,毫无生气,却目光如炬。自接到信便在书房中待了多时,怕是她心中也想过了种种,太多太多的事积压在胸口,太多太多的路数构想于心中,太多太多的意气不得以散,只因它们都是虚的,或寄望于幻想,或寄望于未来,若是低头看看手中,方知空无一物,徒有蓝图。能否得见呢?有可能,皆有可能。定能得见吗?不确定,皆不确定。方致远读过太多的书,看过太多的春风得意,也看过太多的失路之悲。物生两面,有得意就有失意,然求之心切,太怕不得。她很少同人这样说过话,但在关雨霂面前似乎可以一说,方致远如此想着。
  而要说求之不得?又怎么可以不提她对面这位关家小姐呢?
  关雨霂回了话,此话无需细想,无需推敲,可直抒。
  「我细听着呢,又怎么会怪大人多言?」
  方致远怕会扰她清明,又补道:「你将来也不会做官,听与不听,懂与不懂都无妨。我只是怕将苦水倒与你些,会扫你兴致,你若觉得没什么,自是好的。我有个不情之请,现难寐又生雅怀,可否请你再同我多讲几句?」
  「大人请。」
  方致远乃问:「你方才既读了两份,当知道我删了几句。」
  「可是写抚州那一段?」问后,又将其中两句给背了出来:「何不效古朝之法,百纳海川,反畏倭寇之猥,闭我海关?既留抚州,何不治不管?」
  又有什么能比当着你的面背出你刚写的文章更让人感到高兴的呢?方致远不禁称赞:「真当是好记性。我是删了这段,我欲论抚州,我欲言海关,然不可。何也?」
  「言辞苛峻?」
  「对,是言辞苛峻畏君颜。也非谄媚,不过忠言逆耳,人非圣贤,身在高位,不查人情必蒙尘。而今之计,重在火器与讲学,抚州之事,早已一拖再拖,不怕朝夕。还有一因,你可知?」
  关雨霂答:「大人已论及军械与讲学二事,则将钟于二事,若再提抚州与海关,似多生枝节,恐陛下薄此而重彼?」
  方致远拍手称是:「正是,而此四事,无不大事,焉有薄一之理?乃静待良时,再上奏以闻,」说完看着她一笑,称:「你啊,也是七窍般的心,今儿我与你看了文,来日你若行文,也得与我瞧瞧。」
  关雨霂笑着称他谬赞了,文章不过读得多些,略懂一二,若真要写起来,怕是会贻笑大方,后又问:「我且有一问,若是君主贤明,为人臣者又何必忧劳至此?」
  方致远答道:「非也。王之蔽甚矣在于其位,人在朝堂,犹如身陷囹圄,四面皆壁。耳濡目染之间,亦是身不由己,为人臣者若不为之忧又有何人可开言路?从古如斯!古来皆有圣贤能臣上奏请明,其志一也,无非为国为民。」
  关雨霂遂问:「若每选一人管天下,岂不是蔽除?」
  今儿连着几个问都问得很好,方致远都有些怀疑这人在自己心里安了个探子。如今这问,还好是在家里,又夜深人静,不然若是被别人听了,参自己一本管教无方也不为过,不过想她如此谨慎之人,当是明白其间道理,遂不打算提及此事。也亏她是住闺阁绣花的女子,能想至如此实非易事,忽又想到她在抚州曾任职,怕是也见识过不少。这下算是理顺了,方致远答道:「此话虽大逆不道,但说得很好。你既为我译《民约论》,可有读?」
  「有。」
  窗外黑,窗内明,夜深深,心不蒙。
  「你可知有国不设王侯之号,不循世及之规,公器付之公论,创古今未有之局①?」
  关雨霂不大懂别国事,但这华夏史自然是通的,虽知他所言不在于此,仍打趣道:「岂非尧、舜、禹?」
  方致远听后大笑,饶有兴致地回道:「你也是有趣。尧、舜、禹却有此事,然三代而亡,其根不稳。我朝若是寻此术治国,怕是要天翻地覆了。局确是好局,计也是好计,然无势,需静待时机。这几日我读了几页你与我的《民约论》,此书虽自他乡,不过此论古以有之,可读过柳宗元?」
  「不知大人指哪篇?」
  方致远最不喜她这样问自己,你若知道便当直接答出来,你若不知道便当说不知道,你若想猜就直接猜,非要问自己指的是哪一篇,就跟上次问自己该写哪一篇时一模一样。如今说不知是指哪一篇,怕是已经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又为什么不答我呢?只瞧方致远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袖,指着关雨霂道:「你总是要问我,我知你知!速答来!」
  关雨霂往椅子后靠了一靠,笑答:「既是你知我知,大人又为何要问我?」
  「这……」
  关雨霂笑问:「大人说的可是《封建论》?」
  方致远撇了撇嘴,坐下了,说道:「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就是。你觉得如何?虽非长篇巨制,然其质相似,早了不知道别国多少年。你看人的想法尚且如此,人的技术又为何不能追上呢?」
  「雨霂附议。」
  「哈哈哈,附议附议,若是你我二人过了,天下就如此了,那该多好。然知其途远,故任重而道远也。」话罢端起杯子欲再饮上一口,刚拿起就发现杯中空空,原是早就饮尽了。关雨霂见状,欲起身再去给他温些酒来,方致远伸了伸手止住了她,说:「不必了,夜深了,不多喝。」半晌无话,方致远又翻开方才写的奏章看了看,问着:「你可有读过关大人的奏章?较之如何?」
  关雨霂摇了摇头,回道:「不曾读过,自雨霂出生,爹就少有奏。」
  方致远知道探不出些什么来,听她说不曾读过,也算是意料中,可失望之情总是难免的。也不知是为何,每次欲问她关家之事,总得不到什么结果,这关家就当真如此瞧不起女儿不同女子论朝中事?方致远思忖片刻,觉得也得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便说:「也是,你爹后来谋了个闲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