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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洲(玄幻灵异)——虚骨生莲

时间:2020-11-04 10:27:18  作者:虚骨生莲
  可安公子没想到,他的好言相劝,并不能换来栖洲的领情,那人自入了上仙界,便跟患了疯病似的,不与旁人接触,也不善于交际周旋,甚至比在储仙台时还要孤僻难懂。
  安文显五指一张,那钉在石壁里的剑“铿”地一声自行拔出,稳稳当当地回到了他的手中。宝剑入手的瞬间,流光从利刃上淌过,映出一道彩霞。他正色道:“上仙界神官栖洲,触犯天规,随我走一趟!”
  “你自己滚回去吧。”比回答来得更快的是剑,栖洲的剑极快,一道红白的光猛然闪过,铿锵一声,将安文显手中的宝剑击得发颤,方才那下利刃脱手,是安公子没能做好准备,而此刻,他是铆足了力气,迎下了栖洲的一击。
  安文显咬牙道:“栖洲!你已经触犯天规,难道还要抗法吗?”
  栖洲迎面劈下一剑,道:“你自己滚,别耽误我的正事!”
  “你的正事?”安文显闪身一躲,回过一击,“你这几百年干过什么正事?你问问你徒弟!你问问掌信使!你横竖只跟他们几人说过话,你除了待在宫殿里处理信徒的祈愿,还干过什么?隔三差五就往凡间跑,换了多少个身份,转了多少个弯子,你得到了什么?你真当神官不必维持周遭关系?你真以为上仙界是那么好混的地方么?你也不想想那上仙界的人都怎么说你,怎么看你……”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栖洲一皱眉,横出一脚,踢在他刺来的剑刃上,硬是给他提出一条带弧的剑光,“我做什么不做什么,与你何干?与他们何干?”
  安文显的话一句都没错。辞年不在的这几百年,他确实没有与任何人交好过,若说关系亲近些的,也只有秦歌和云鹄,连云鸿他都不怎么接触,只是平日里云鹄过来拜访,会带上他的哥哥一起,除此之外的时间里,他几乎不与任何人来往。
  他的孤僻,在上仙界都出了名。
  他每日活着,就是闷在屋内,只要出门,便是到下界去,不与任何人打招呼,也从不告诉宫殿里的侍从自己要去哪,要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在离开上仙界的时间里有了信徒的祈愿,便全都堆在盒子里,等他回来了,他再慢慢查看,一一解决。
  整个上仙界,再找不到像他这样不明事理,不通关系的神明了。
  几百年的时间里,他因时不时显灵的怪异脾性,竟吸引了不少的信徒,虽然庙宇不多,但香火都还算兴盛。初几年,上仙界还有神官来拜访他,向他取取经,问问招揽信徒的法子,但他要么不见,要么见了也不多话,只一心打磨着一块从黑海边捡回来的砗磲,人家自讨没趣,渐渐地也不与他来往了。
  安文显不懂这样的栖洲,他想不明白,便越想越觉得可惜,越想越觉得可恨。
  “你做了储仙台多少年榜首!你当了那第一个飞升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不喜欢的?!”安文显极少发怒,此刻却忽然暴喝一声,拔剑朝栖洲狠狠刺去,“你知不知道你有的东西,多少人要都要不到,求也丢不来!你拿在手里,就这么挥霍,这么浪费,你当真觉得自己了不起吗!你以为谁不是辛苦修炼才换来的今天,谁不是吃了苦头受了累的!”
  话音刚落,一道雷鸣便接踵而至,头顶的黑云依旧翻滚,栖洲笑了笑,忽然一闪身,躲开了安文显的剑锋,只向后拉开了不过十尺距离,那天雷便猛地降下,照着栖洲劈了过来。栖洲头也不抬,只拔剑一斩,将天雷击向一旁的峭壁,山石遭了雷击,顿时地动山摇,碎裂的石块如雨一般落下,扬起一阵浮灰。
  安文显一愣,竟不知他是何用意,可栖洲并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白鹤展开翅膀,猛地向他冲来,这一次,竟比那手中的剑更快。他揪住安文显的衣领,将他用力按在山崖上,却仍旧一言不发。
  安文显怒道:“你真以为我不敢伤了你?你也不看看我手中的剑是什么成色!”
  栖洲却道:“你还没感觉到?”
  安文显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东西?”
  栖洲却忽然苍凉一笑,抬起手,指了指头上的阴云密布的天空。安文显顺着他的手指向上看去,只见到如浓墨一般翻滚的黑云,云中穿着天雷,电光闪闪,轰鸣阵阵,可他看了许久,也等了许久,却始终没等到一道天雷落下……这雷是栖洲的劫,而栖洲此刻就在他跟前,一手抓着他的衣领,一手按着他的宝剑,明明近在咫尺。
  “你……”
  “发现了?”栖洲冷笑道,“我的雷劫,也会绕着你走,你说说,储仙台,上仙界,人间,除了你安公子,还有谁能有这待遇,能让天雷都改道?”
  “你说什么!”安文显忽然怒极,一把将他推开,“胡说八道!”
  栖洲羽翼收敛,向后猛地一退,只这片刻的功夫,那云端盘旋的惊雷又趁机落下,栖洲身法灵巧,闪身一躲,脚下的枯草乱世立刻被炸得迸出火花,雷声回荡在山崖间,直教人心惊胆战。
  “你自己不会看吗?我与你缠斗之时,这雷从未落下!”栖洲笑道,“谁不辛苦,谁日子好过,你安公子事事顺遂,你说要上天,就立马有人给你垂下青云梯!他走一条路,要走百年千年,你呢?你只要一抬脚,路都要自己铺到你脚下,你哪来的脸面在这理直气壮的对我说这些!”
  “你胡说八道!”安文显自诩君子,也一向涵养过人,极少被激怒到如此地步。但栖洲的话,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实打实的污蔑,他怒道:“我哪来的路!储仙台几十年,谁不是这么修行过来的!你躲在院子里修炼,我难道就在天街上下棋喝酒吗?我难道不是……”
  又一声雷响在头顶炸开,安文显红了眼,盯着那飞速落下的闪电,忽然收了未完的话头,猛地拔剑冲向栖洲。栖洲看着他,却连躲都没躲。风声呼啸,天雷降下,那炽热的电光甚至照亮了两人的脸庞,安文显伸长了手,用尽全力,探向那道雷。
  他要证明栖洲说的全是假话,根本一派胡言!他安文显,也是堂堂正正地,靠着自己的勤学苦练才走到了今天,他不是那生来就踏着青云一步登天的人,他绝不是……
  可就在他扑过去的一瞬间,那道冲着栖洲落下的电光,恰巧砸在了他伸长的手中,正正落入掌心。渡劫的雷击他再熟悉不过,可这雷落入他手中,既不疼也不痒,而是他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道刺目的闪电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那能够劈断巨木,碾碎山石的天雷,在他的手中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丝青烟都未能留下。
  安文显瞪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久久未能吐出一个字。
  “这不可能……”安文显再次发怒,他揪住了栖洲的衣服,咆哮道,“你用了什么怪异的法术?天雷呢?那天雷到哪去了?”
  “你问我?哈哈哈哈!”栖洲大笑,如同听了什么令人捧腹的笑话,“你问我吗?啊?”
  “这不可能!”安文显不敢相信,向后退去,不过几步,栖洲头顶便再次响起雷鸣。他看向栖洲,一时竟乱得不知如何答话,“你……”
  栖洲却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没走一步,那轰鸣的雷声便淡去几分,直到与他面对面,彻底站定。那一直时隐时现的雷鸣,竟也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安文显猛地抬头,看向头顶那浓重的黑云,盘旋的风声依旧呼啸,可那雷,竟是真的一点影子都没了。
  他怒目圆张,吼道:“为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栖洲咬着牙,道,“这块地我已经找了第三圈,枯草折了,灰烬扬了,没有任何丹元的碎片,一丁点都没有。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会在屋里发现他的剑穗子,他都让你做了什么,又告诉了你什么,你今天一定要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我!”
  “我……”安文显颤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发现了那东西,我刚捡起来,巡按司的人就找上来了,我不知道……”
  栖洲攥紧了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不要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储仙台的准神官,你这套说辞,在我这没有任何可信度!”
  安文显脑袋乱作一团,面对栖洲的威逼,他连连摆手,竟像个犯了大错的孩童:“我真的不知道……我……”
  “放开他吧!栖洲公子!”凌空传来一声呼唤,下一刻,那人便化了人形降落下来。两人抬头一看,原是云鸿,他应该是收到了云鹄的消息,才急匆匆赶来,满头细汗不说,衣衫都乱了几分。栖洲一见他来,便立刻松了攥着安文显的手,将已经混乱不堪的人扔到一旁。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云鸿见他怒不可遏,便抢先一步,抬手挡在身前,“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云鸿吸了口气,悲凉道:“云鹄没有骗你,栖洲公子,这掌信司里,真的没有辞年的信……”
  “那这天雷呢?”栖洲难以置信,怒道,“这天雷来了,却没有信,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所有的信都是掌信司派发的,为什么谁都可以有,偏偏他不能有!”
  这数百年来,他寻遍了凡界,每一处山川,每一条溪水,都有他踏过的足迹。他到过所有狐狸聚集的丘陵,见过无数皮毛雪白聪明伶俐的狐狸,可唯独找不到那独一无二的辞年。一如他在上仙界翻遍了所有的记录,找遍了多有能问的人,都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他,辞年究竟犯了多大的错,又被关到了哪里,为什么受了刑罚也不能再见,为什么好好一个人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渡过雷劫飞升上仙,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重新苏醒后,他只得到了一颗被辞年做了小心思的砗磲,和一把曾被辞年带着与他同生共死的剑。
  那无数个枕着陌生凉风入眠的夜里,只有窗外的竹喧似曾相识。
  “栖洲公子,你总该明白这身不由己的道理……”云鸿忽然哽咽了,他转过身,看向立在身后不远处山石旁,那与他并无几分相像的弟弟,“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
  栖洲道:“上仙界那套弯弯绕绕我不想再听了,你有话还请直说……”
  云鸿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你手中的剑,是虹瑕对吗?”
  栖洲疑惑,道:“是,那又如何?”
  云鸿伸手:“把它给我。”
  栖洲不解:“什么意思?”
  云鸿坚持道:“把它递给我,你想知道的,全都会知道。”
  栖洲将信将疑,却还是将手中的剑交给了云鸿,两人沉默一阵,云鸿忽然道:“看见了吗,栖洲公子。”
  栖洲道:“看见什么?”
  云鸿举起剑:“你的剑在我手上,没有剑光。”
  剑光……栖洲定定看着那锐利的剑刃,忽然如遭雷击,他缓缓伸出手,接过了云鸿手里的虹瑕,在指尖触到剑柄的一瞬间,一道浅淡的红光便立刻浮起。流淌的霞光包裹着雪白的剑锋,即便已经数百年,这把宝剑,也丝毫没有半分折损,一如当年在辞年手中时那样锋利,披荆斩棘,锐不可当。
  “这……”栖洲忽然一哽,竟红了眼睛,“我怎么……我……”
  “栖洲公子,你还要问吗?”云鸿叹道,“那块缺了的碎片,早在数百年前,就被你留在阴司,换给酆都大帝了啊……你不记得了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数往昔狐仙替白鹤
  栖洲木然呆立,直到耳旁的雷鸣再次响起,他才终于惊醒过来,他举起手中的剑,看着那流淌着红光的剑锋,忽然觉得一阵鼻酸。这剑曾被辞年紧紧攥在手里,它曾锋芒凌厉,斩杀妖邪,也曾被辞年嬉笑着打过野果,剖过烤肉。无论这储仙台的日子是苦是甜,只要栖洲推开屋门,辞年就一定会站在院子里,着布衫,佩利剑,一甩那梳得整整齐齐的高马尾,笑道:“怎么才出来,我等你许久了!”
  辞年曾炫耀过,说这宝剑是他自己偷学了铸剑师的技艺,自己给自己做的。从最开始的铁块,一遍一遍重铸,最终成为了今日势不可挡的虹瑕。
  可这么多年啊,栖洲从未把它交给任何人。他日复一日地将它带在身边,隔三差五将它取出,替它重新编了剑穗。栖洲原是不会做这些的,他并没有手工上的天分,所以编出来的第一个吊坠,连绳结大小都做不到对称,实在是难看极了。
  不过几日,栖洲又编了第二个、第三个……熟能生巧,更何况,在这孤身一人的上仙界,他若不做这些,便更不知该如何打发时间。
  他学会了许多曾经不会的事。
  虹瑕的剑穗没了,他想着辞年会喜欢的花样,于是编了一个又一个。辞年总吵着要梳头发,他便采集了民间时兴的样式,一个一个的学,从一开始弄得一团乱麻,到最后游刃有余,百年时光,不过日复一日的等待。上仙界等不到,便下凡界去寻。
  最开始的那些年里,他每日都在想,若是遇见了他的小狐狸,该与他说些什么?他想问的东西太多了……想问他好不好,开不开心,有没有吃苦,有没有受累……他时常想到这里,便觉得越发悲戚。
  到后来,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等待,他开始想着,辞年喜欢热闹,也喜欢听故事,要是能遇到他,与其说到最后各自伤怀,不妨把这些年他学会的全都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
  栖洲本以为,虹瑕不会认主。它应该和辞年一样,是个自由的性子。所以无论是辞年还是栖洲,都能轻易让它出鞘,能将灵力注入,能让他在任何人的手中,都变成那无坚不摧的利刃。
  “栖洲公子……”云鸿见他许久不语,终于轻声道,“这是……”
  “那日的上上签……”栖洲忽然颤抖道,“是他挑出来,塞在我手里的。”
  也是他说着不信命数,将受伤孱弱的栖洲按在榻上,用自己那颗鲜活完整的内核,换下了栖洲永远只能缺损一块的,不完整的丹元。在昏睡的那些时日里,那颗健全的丹元,便抓紧时间,替即将渡劫飞升的栖洲,将他为救师父而倾囊交换的所有灵力慢慢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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