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我还怕你掉包呢。”香萌萌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但没想到对方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下去了,她拍拍对方的脸,“好了好了,别这样,长得那么好看就不要摆出这么一副失落愧疚的样子了。”
停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香萌萌,思考着等一下该怎么说比较好,但没想到对方回来的时候直接把血给了他。
“这样就好了吧?”香萌萌看着呆愣的停云。
“嗯。”停云眼里的愁云终于散去,“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
“那我去看看一个医生,你要不要一起去?”香萌萌刚才思考过了,也许这个人心理是有问题,干脆就好人做到底,让彭医生给他看看。
至于诊金,保险公司的赔偿应该够的。
“看医生?”
“嗯,我的心理医生住院了,去看看他。”
“……好。”
然而刚进去,停云呆住了。
里面有一个人,是他一直想找的人,比之香萌萌还要迫切寻找的人。停云的卸下了方才的一点无奈,目光里映照着的只有彭泽锋的样子。
还想说怎么一直寻不到您的气息,原来是被盖住了,您好像变强了……不过也没有以前那么平易近人了的样子,有点可怕,看起来。
这一趟来的真不亏,不过好像被他当成神经病了……是香萌萌说了什么吗?
不过不管被当成什么,停云还是很配合彭泽锋,他一直想再一次和他说话的。
……
“那,我先离开了,到我们约定的时间再来找先生。”停云要尽快找一个地方,与小鬼交易,尽管谈话的机会难得,他也不得不走。
彭泽锋点头。
最后,停云与小鬼达成的交易是:百年修为换香萌萌的命。
诊谈节选。
彭泽锋:为什么要缠着她要那管血?
停云:你相信前世这种东西吗?
彭泽锋:不信。
停云:可是我是追着他前世而来的。
彭泽锋:你怎么确认的?
停云:因为我欠他的,所以我知道。
彭泽锋:你是人吗?
停云:不是,嗯……狐狸。还完我就可以走了,然后成仙。
彭泽锋:对不起,我觉得……
停云:您想看吗?我的真身,不过希望您不外传一丝一毫的消息。
彭泽锋:不想。
彭泽锋:你要她的血做什么?
停云:报恩,我真的报完恩就走了。
彭泽锋:什么恩?
停云:上一世的他给了我一顿饭。
彭泽锋:就这样?
停云:那一顿饭的恩情没有还就不能成仙。
彭泽锋:那你说你是为了还一顿饭的恩情所以来找他,可是他现在却为你多付了一笔诊金,不是欠的更多了吗?
停云:不会哦,因为我还了他一条命,百年修为换他渡过死劫,可以多活好多年呢。
彭泽锋:你不是要成仙么?损了修为没影响?
停云:有啊,再修百年。本来成仙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在报恩的时候身消道殒也是有可能的,花了百年千年还恩的比比皆是,甚至有些妖蹉跎了太久都忘了自己留在世间干嘛。
彭泽锋:忘了会怎样?
停云:活到寿命终结就死了……
停云:另外,您能给一个姓氏吗?妖怪没有姓氏,我很想要一个。
彭泽锋:你叫什么?
停云:停云。
彭泽锋:亦,亦停云。
那一场对话里,彭泽锋印象最深的一句是亦停云说的:人的生命是无穷尽的。
而那一次之后,他拒绝了彭泽锋继续给他进行心理治疗,也拒绝去医院检查,他好像就那么消失了,人类的世界似乎真的如他所说,并没有留下任何他的痕迹。
彭泽锋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对方的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妖,那这个世界一定会崩坏。妖的存在不同与祷他们,他们的存在打破了规则。
从狐狸成妖,这不像小说里描述的那么美好,因为它不是一句“化形”就能概括的,中间牵扯的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这只狐狸就是幼童篇里提到过的,妖怪眼里没有性别一说,所以狐狸提到香萌萌时用的是“他”。
下一个故事时间线就回归了。
第29章 古宅篇1
“时无边极, 魂无归宿;
生生世世,因果循环;
无形无迹,名曰青远。
青远者, 天命所定;
无性别, 匿于红尘;
性顽劣, 喜习人类;
好甜食, 不计恩怨。
何谓恩怨?受他人相助谓之恩,不报;受他人胁害谓之怨, 不记。
然天命钦定者背离轨道,致其者,天必谴。
--《青远·规则卷》”
浓雾笼罩了大片的区域,能见度不到一米,彭泽锋与喻风稍微考量了一下还是决定找找附近人家借宿, 再这样行驶在山路上出事故的可能性太大了。
彭泽锋下车探了探周围的地方,让喻风把车开到路边的空地上, 然后上锁。
开着车去找不方便,还不如直接步行碰运气。
“抱歉,明明是打算带你出来散散心的,没想到一路都这么坎坷。”喻风又一次刷了刷手机, 还是没有信号。
一开始没有雾, 两人也没有在意,但信号却在他们进山的时候就减弱然后逐渐消失,在雾气已经已经出行的情况下,喻风拿出手机打算开导航, 这样对前面的道路好歹有一个预判, 但完全没有信号。
由于他们已经行驶至半山腰,安全退回去难度也不小, 于是继续行驶了一段时间,只是能见度越来越低,不得已只好停下去找找有没有人家。
这座山虽然偏远,但道路修缮得很好,估计应该是有一些有钱人在这里建别墅度假什么的,在相对比较平坦的地方有不少的岔路似乎也在佐证这一点。
“没关系,我没那么脆弱。”如果这样就被打击的一蹶不振,怎么等他回来?也配不上他的感情和最后的决绝。
“嗯。”喻风勾起了嘴角,那样就好。
“我们再找一小时,如果还是没有人家的话我们就回车上呆一晚上,看看明天雾会不会散。”看不见的情况下,山里的夜晚太危险了。
“好,像这样乱走确实也不是办法。”喻风把没有信号的手机放回口袋,“话说这信号没的也太诡异了。”
“确实不正常,可能是这座山最近发生了什么。”彭泽锋说。
喻风问:“发生什么?”
“哦……我还没跟你说过那些事。”彭泽锋把手里的水递给喻风,“我能看见一些常人见不到的东西,以及看穿某些非人的家伙。这些存在,会造成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
喻风的表情有点可怕,“我没听过你说这种事。”我以为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的。
“因为很久没有见过,所以我也忘了。直到虚沅的出现,我那段尘封的记忆才又被大脑翻出来,我差点都习惯了那个只有科学的世界了。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真的没有必要瞒你。”
彭泽锋说完迟迟不见喻风开口。
“怎么不说话?真的不危险。”彭泽锋轻笑了一下表示安抚。
“嗯。”喻风很生气但他又不想把这情绪表达出来,因为他真的做不到更好,做不到替对方分担。
一直以来,从学生时代开始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都是对方在替他出头,不管是他在意的还是不在意的,总之对方比他自己都更重视他自己。他也不是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只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的,所以他一直心安理得地受着。
两人性格都没什么软弱的部分,彭泽锋是因为内心强大,他则是因为心态好,所以才能选择这份职业,同一份职业。
高一的时候班主任安排座位,让他俩成为同桌,又因为宿管的安排他们成了室友。如果只是这样,他们也许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密切,好到不分彼此,大概也就是跟其他室友那样维持一种即使长时间不联系也仍旧是好兄弟的关系。
可是正巧,两人都喜欢竞速自行车,家又刚好在同一个方向,便约着一起回家。那之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两人的关系日益密切,因为三观相合、节奏一致。
他们有太多太多一样的东西了,用一种很中二的方式来说,那就是他们的灵魂波长都是一样的。
不知不觉,他们的关系比绝大部分的家人、恋人都还要亲密无间隙,因为他们绝对信任对方,绝对理解对方,有些时候一个眼神都不用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自己能做什么。
吃喝玩乐还有上课工作睡觉都是在一起的,好到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在一起了,直到他交了女朋友,他们才分开的。
起初他也不是很愿意从他俩的房子里搬出来,但架不住女朋友撒娇和彭泽锋相劝,他才搬出来自己住,正如他们之前的房子是一人出一半钱的,喻风新买的房子彭泽锋当然也出了一半费用。
不过他还是没有和女朋友同居,他觉得这种事还是结婚之后比较好,一直都不愿意让步。
现在想来他和她的矛盾应该是从那时候埋下的,白蓝一定很介意自己的恋人有一个比她更亲近的友人吧?毕竟现在的世界里没有什么组合是不可能的。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分开,因为无论如何他不可能放弃那段十几年的友谊,不,应该说他不会放弃彭泽锋这个朋友,就算因此被人认为是渣男。
他或许做不到像彭泽锋一样该忘记的人就忘记,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次出来陪对方散心之余也该在旅途中放下那段感情了。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是白蓝真的不适合他。
“你从来没有配不上我,因为我爱你。但是你不应该拿试探来消磨我对你的爱,他对我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存在。我们分手吧。”
要说完全不知道、不在意白蓝对彭泽锋的敌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人是一种极富有占有欲的动物,他完全能理解白蓝的行为,只是他一直没把事情想的那么严重,纵容到最后直接成为他们感情终结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蓝最后歇斯底里的模样仍旧很清晰,只是他似乎不是很想再哄了。
彭泽锋作为被针对的那一个都没说什么,就算以往日夜相伴的兄弟有了一个取代了他的不同身份的人,他也没有意见。
反倒是他自己不乐意了,他不想改变和彭泽锋那种轻松的关系,却不得不一直在为白蓝的感受退让。这本就不是一件长远的事情,所以他竭力在白蓝面前表现得坦荡一些,不求给时间只希望她能给点信任,可她一直在试探。
他原以为爱可以包容一切的,但他厌倦这种关系了。
不过,他原本就是一副薄情书生的模样,现在不过是应证了他的面相而已。
再者,彭泽锋是他在这一行业坚持下去的信仰,没有信仰的话在这一行很容易把自己搭进去,他不可能会抛弃自己的信仰。
“别生气,现在讲不是更有气氛吗?”彭泽锋把手伸直,嗯……已经看不见手了。
“那是,腿都只剩一截。”喻风突然玩性大发蹲了下去,“看得见我吗?”
彭泽锋:……
“快起来。”彭泽锋往回走了两步,摸了摸,摸到一头柔顺的短发,“别玩了。”
“你都还没找到我呢?”喻风道。
“你的头在我手里。”所以别装了。
“嗯?”
“别闹。”
“不是,真没人碰我的头啊!”喻风语气里有点慌乱。
“对,我不是人你快起来。”彭泽锋不相信他摸到的不是挚友的脑袋,一摸一股子傻气。
喻风:……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一点都不好玩。”喻风装的正开心,可是对方一点都不配合。
“你觉得呢?就算灵异能干扰我的听觉和触觉,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彭泽锋看着喻风,“所以只要是你,我都能认出来,就算你看起来是个90岁的老太太我能一眼就确信那是你。”
喻风眨了眨眼,“安心感满满,想嫁。”
“滚。”彭泽锋说完秒打脸,“把手给我。”
“说吧,你想娶我对吧?”喻风当然知道彭泽锋说着话是因为雾越来越浓了,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都不能看清的地步,他散漫地走在旁边极有可能走散。
不过谈恋爱期间怕女友吃醋控制着没说骚话,现在不用在意了当然怎么舒服怎么说。
“娶你不如娶我自己。”
彭泽锋一丝面子都不给。
这无关性取向,因为喻风的女装也没提起他任何兴趣,一眼看过去,无论是正装的还是休闲服、男装女装的喻风都没有区别。
就跟看着自己的脸和身体一样,毫无波澜。
对于其他室友至今手机里还存着喻风烟熏妆的女装照他只能给出一串一省略号。
“娶自己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我认输。”喻风把手给彭泽锋,“你这种人绝对是更喜欢自己那种类型的人,我可比不过。”
“为什么?”
“因为你能做到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那样的人不是理想型吗?”什么都不看清,真的能找到什么地方吗?喻风对视野除了白雾没有其他的情况感到些许担忧。
“我没有救回他,并且因为感情用事忽略了本该可以注意到的情况,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非要说喜欢的类型的话,无可那样的很适合过日子,你差了点也还不错。”
“哇!你居然一直在觊觎无可!我应该录下来发给迁延的。”喻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非常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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