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她妈,这俩人到底干啥的啊。
阴曹地府接待人吗?
鲛人几近崩溃地举起手:“我……我可以化作人腿的……那个时候我没有鱼腥味……”
所以戴口罩的那位你能不能把绳子放下来啊!?
包括杜答在内的四个人离开了别墅。
天还是那么蓝,草还是那么绿,鲛人的心还是那么痛。
他愤愤不平地想,这群狗东西不过嚣张一时,等那位大人现身出手的话,把他们脑袋都拧下来当风筝。
鲛人这么想着就有些雀跃了,忍不住趾高气昂起来。
一脚迈出门槛,看见了郁郁葱葱草坪里撅着腚的蟹将。
鲛人:“……”
蟹将:“……”
阿弥陀佛。
另一个立在石墩上的虾兵眼观鼻鼻观心,小声嘟囔:“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佛慈悲我佛慈……”
它那个悲还没念出来就祈尤一个惊天大巴掌扇飞出去滚到另一侧草坪里撅着腚。
鲛人:“……”
祈尤转过头似笑非笑看着他:“想念佛经?”
“不……不想。”
想个几把啊,念完就跪在一边撅腚了啊。
苍天啊大地啊,求求哪尊神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煞星吧!
……
面包车里,江浮生还在战战兢兢捂着胸口那卷符纸生怕有什么东西突袭,罗盘忽然开始轻微转动,咯吱咯吱地响。
江浮生怔了一下抬头看去,活阎王和活瘟神不紧不慢地从别墅大门口并肩走过来,步伐狂妄不羁,仿佛自带出场BGM。
尤其左边戴口罩的这位还牵着一根麻绳。
对嘛,出门就是要溜个小宠物的嘛。
等、等等?小宠物!?
江浮生瞪大了眼睛顺着绳子看向另一头。
充当“宠物”的是一个发色奇特、面容……嗯……隔着这么远江浮生都能看见那张脸上笼罩着黑气。
你看我面容平和,根本就没有在生气呀。没。有。在。生。气。呀。
江浮生:“……”
另一边肥肥硕硕的杜答亦步亦趋地跟着。
怎么说,这个场景就他妈离谱。
到了车跟前,两个比反派还像反派,甚至像反派他老祖宗的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幕有多诡异。
祈尤拉着麻绳,绕到车尾。
他虽然不说话,但是来回打量哪里可以系扣的眼神就足以让鲛人毛骨悚然。
“先生,先……不,大哥,我真的没味道,您看看我,听我说说话行吗?”鲛人欲哭无泪地看着他:“我求你了,实在不行我给你唱歌。”
祈尤掀了掀眼帘,利落地开了面包车后备箱冲他扬了一下下巴。
“去吧。”
说的是去吧,听着像入棺。
少壮不努力,老大进车箱。
鲛人的脸青了白,白了青。
“还是你更喜欢被拖着?”祈尤冷笑一声,“这里和车底,选一个?”
看祈尤那个脸色,估计他今天这个后备箱不进,明天进的就不一定是哪个箱子了。
鲛人当机立断:“这里。谢谢大哥。”
他像是生怕祈尤反悔,连滚带爬缩进了后备箱最里边,甚至贴心地想要自己拉上门。
岂料祈尤伸手挡住,不满地斜了他一眼。
转头又看向杜答:“你也进去。”
鲛人:“?”
您玩过俄多斯方块吗?
他看着杜答肥硕的身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这她妈是打算活活把我压成鱼滑吧!?
鲛人险些吐血,颤巍巍地请示:“大哥,这真不行……”
“哦。”祈尤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没关系。你可以去车底。”
鲛人:“我行我能我可以。”
祈尤又看向杜答:“你呢?”
“我……我也行……”
站在一边围观的江浮生把嘴巴闭得死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嫌疑人应该在车厢内坐好这句话说出来。
他还不想去车底。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就比来时快。
正巧尚且有未曾枯黄的植被,陆忏指向窗外说:“看见了吗,很多植物。”
祈尤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草。”
陆忏:“?”
你是不是在骂我???
大概是在车厢里闷,祈尤伸出手拉下口罩,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隙透气。
他的右手小指指根有着红色的细痕。
陆忏同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小指,与他如出一辙。
一个人是伤痕,两个人四舍五入相当于对戒。
陆忏摩挲着指根,放轻了声音问:“这个是怎么回事?”
听了这个问题的祈尤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上来,他细细地思考半晌,说:“故人所赠,我也不太清楚。”
陆忏心想这故人怕不是月老吧,这年头买红线送对戒简直不要太划算。
他摸着那条红痕:“你现在还能取下来吗?”
最好不要吧。
祈尤没说话,脸拉的比冬瓜还冬瓜。
那估计就是取不下来了。
陆忏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摸了摸鼻尖,“嗯,还挺好看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谢谢。”
祈尤简直莫名其妙,嘴张了两次实在是无话可说又闭上了。
他抚摸着指根,神色清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包车一路飞回九局大厦。
江浮生先一步下了车去开后备箱,才拉住门把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车盖上。
“?卧槽老陆你吓死我了。”江浮生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我她妈以为有人劫车,干什么?有危险?”
陆忏没说话,目光落到自己按住车盖的左手上。
江浮生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恍然大悟似的仰了一下,凑过来小声说:“杜答他俩有什么问题?……用不用我联系武/装部?”
陆忏:“……”他咳嗽一声,还是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啊?”江浮生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瞧出什么来,“要是没事我可就开后备箱了。”
陆忏冷冷瞥了他一眼:“看手。”
“手?手怎么了?”江浮生恨不得把脸贴在他指缝上,忽然惊叫一声:“卧槽!你手指头被王八咬啦?!怎么红了一圈啊?”
陆忏:“……”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昨天的稿子。
啊周一去考驾照科一…拖延症要犯了…
昨晚睡得晚失眠,今早又被吵醒,头疼提不起干劲…今天的存稿还没有赶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想要抱抱
第26章
江浮生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陆忏和祈尤还在办公室里对着自己小指指根的红痕干瞪眼,一个欢天喜地像是要结婚,一个愁眉苦脸像是要丧偶。
画面极端得像是两个维度。
他咽下一口老血,敲敲桌子说:“老陆。”
这一嗓子把陆忏叫得回了魂,他扬着语调嗯了一声,“哦,你那边忙完了?”
“咳,别提了。”江浮生坐到椅子上,才举起水杯就跟隔壁活瘟神来了个面对面,他面无表情放下挨到唇边的水杯,机械地再次站起来,“审不出来。”
“审不出来?”陆忏挑了一下眉,“这都几点了。”
谁知道这次不等江传话筒回答,坐在一边的活瘟神先沉沉吐出三个字:“鲛人族。”
江浮生一拍手:“祈尤先生真是英明神武,气度不凡,名……”他在对方的死亡凝视下闭上了嘴。
“咳,”江浮生摸摸鼻子,“鲛人族那个轴性子,一辈子只认一个主,局长都快把他头盖骨掀开了,这张嘴就是撬不开。啥也不说,问就说不知道。”
传说中,鲛人一生只爱一个人。
这个爱其实不尽是爱情,也有敬爱之意。
只要驯服一个鲛人,就相当于有终生的伴侣。
好巧不巧的是祈尤他们抓回来的这只鲛人,已经认主了。
陆忏双手抱胸,颇为质疑地挑了下眉:“真这么灵?”
江浮生信誓旦旦:“真就这么灵。”
陆忏大概猜到他来找自己是要干什么了,不急着回应,反而拍拍祈尤的肩膀说,“想去看看吗?”
祈尤:“?”他刚想问这有什么好看的,冷不丁想到一茬儿,转头问江浮生说:“你们局长也在?”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和那张三月桃花开的脸实在是有几分出入。
江浮生不由自主点头:“在的在的。”
一听沈玄在,祈尤不自觉皱眉头,才皱一半,陆忏就戳着他的眉心说:“小朋友不准皱眉,不然不带你去。”
祈尤:“……”
江浮生:“……”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说完像是压根没看到祈尤一瞬间变得铁青无比的脸,继续教育说:“还有,什么叫‘你们局长’,现在你也是九局的人了,知不知道?说起来我也是你前辈,来,叫哥哥。”
江浮生:“…………”别骚了别骚了,陆忏我求你别骚了,你看看活瘟神的脸,长的能去锄地了。
小朋友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多大了吗?”
“不知道。”陆忏诚实地摇摇头,装着无辜说:“那你想看看我多大了吗?”
祈尤:“?”
陆忏:“哦,我说身份证上的年龄,别想多了。”
祈尤:“……”
口嗨的下场就是去审讯室这一路上,一凤一鹿差点被中间的人形制冷空调冻死。
到了陪讯室时,三个人正好和坐在里面神色凝重的局长打了个照面。
沈玄本是坐在椅子里,听见有人进来也是拧着眉头好半天才僵着脖子回头看了一眼,霎时神色微变,视线一下子钉在了最后走进来的祈尤身上。
局长目光炯炯,员工祈尤倒没什么反应,双臂环胸,神色淡淡看着单面玻璃另一侧。
好像在他眼里其他人都是空气。
江浮生尚未觉察其中微妙,一边搓着胳膊,一边指着玻璃那侧说:“喏,这不审着呢,嘴闭的可严实。”
这句话出口就啪唧掉在了地上。
其他三人,局长盯着祈尤,祈尤盯着玻璃,陆忏的视线在俩人之间横扫。
有亿点诡异。
半晌还是沈玄“大人有大量”,僵硬地牵了牵唇角说:“你们来的挺快。”
“您说这边有情况我就把老陆和祈尤先生叫来啦。”江浮生站到局长的身后去,一点也不嫌尴尬地接过话茬。
结果又啪唧掉在了地上。
祈尤压根儿没有攀谈的意思,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整一个儿叛逆少年。
但是小孩太不娇蛮是会被大哥哥教训的。
陆忏从后面像是高中男孩欺负小女孩一样拉了一下他的发梢,“别撅嘴。”
祈尤:“?”
他语气颇为恶劣:“有病?”
陆忏不为所动:“别撒娇。”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祈尤推开他的手。
祈尤刚现世的时候还是长发,他本人没什么长发情结,更没有古人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观念,早在十月初就去把及腰长发剪了,陆忏倒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失望了好一阵。
他回头斜了沈玄一眼:“我能进去么?”
沈玄下意识说:“能。”
审讯室那边的剑拔弩张带动这边也有些紧张起来,陆忏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已经把后背挺直了的沈玄,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他笑着比了比门说,“小殿下,这边。”
祈尤眼神都不给他一个,扭头就走。
他人走了以后,陪讯室的气氛僵到极点,江浮生一个劲儿搓胳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陆忏端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明明是对沈玄说话,眼睛却盯着出现在审讯室的祈尤:“老沈,你和怨尤神老交情,怎么都不跟我们炫耀炫耀。”
沈玄兀自停住擦拭额上细汗的手,笑呵呵地说:
“小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哦,我有乱讲么?”陆忏看着那头祈尤摸着墙根儿的椅子坐下。
小朋友本是半睁着眼睛,看起来有点乖。冷不丁被墙皮扯到头发,他诧异地猛转过头盯着那一块墙,上下打量着。
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顺着陆忏的方向看过来,与他隔着“镜子”对视。
他看不见陆忏,陆忏却能见他。
这种类似于“窥伺”的举动莫名取悦了老凤凰,他不自觉勾起唇角,指尖摩挲着指根一圈纹身似的红痕,不疾不徐说:“老沈,今年噤派格外张扬,偏偏咱这位吉祥物上岗上位了,是不是有点巧?”
陆忏有他的考量,沈玄也有自己的算盘。
他下意识抬手摸着鼻尖,站起身说:“确实有点巧,但不是每一件事都是有人算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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