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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司大人,我可以!(古代架空)——江甯

时间:2020-11-06 09:43:57  作者:江甯
  无论如何,这事儿都太棘手。
  “暄儿,给宫里递个消息,叫你长姐时刻警醒着,但不要轻举妄动。北燕之心,昭然若揭。事情没到最后,未必就是死局。咱们不能自家先乱了阵脚,叫那些宵小钻了空子。”
  “只要我还在,镇国侯府还在,皇上也会多几分思量,不管怎样,总能保下昭儿的。”
  卫儒颓然的坐回到椅子上,巴巴的望着大门方向,叹道:“昭儿怕黑,也不知北府大狱的灯够不够亮。”
  霍宝儿一听这话,登时又大哭起来。
  ·
  卫昭爱洁,这牢房自古以来便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暗潮湿,臭气熏天。他无处落脚,只得扒着铁栅栏的缝往外头瞅。两根铁棍之间有半掌宽的距离,卫昭将脸凑进去,听着隔壁审讯房传来的凄厉惨叫声。
  常听人说,武帝建立通察府是为了避免百官贪腐,互相勾结,欺上瞒下,使民意不达上听。通察府初建时,的确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好刀。
  只是人都有私心,私心又见不得光,长此以往,通察府便成了百官厌恶的一个存在。言官们上书弹劾的折子如雪花一般,言通察府以权谋私,以势压人。后因所奏之事无实据,不予立案。此后通察府气势更盛,百官不敢与之争锋。
  卫昭嗅着大狱里腐朽的血腥气味,不自觉的嗤笑一声。通察府本就因皇权而生,皇帝也是人,皇帝也有私心。通察府真正的作用不正是发挥在这里么。
  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掩饰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内心的欲望和肮脏罢了。
  昏暗的走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点点朝卫昭靠近。他白皙隽秀的脸夹在铁栏杆中间久了,硌出两道深深的红印,像两行血泪,倒是唬的那狱卒一个激灵。
  “……卫,卫公子你……”狱卒语无伦次的指着卫昭的脸。
  卫昭笑着拍了拍铁栏杆,道:“硌着了,莫慌莫慌。”
  狱卒瞥了眼卫昭,仍旧心有余悸。他哆嗦着打开牢房的门,道:“陈大人有请。”
  卫昭活动活动身体,他等了一晚上都不见人来提审,恐怕是陈铁板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这会儿来提审,该是上头有了决策了。
  卫昭走出两步,复又回头问了那狱卒一句:“听说无论原来有多显赫尊贵,只要进了这北府大狱,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的。”
  狱卒颇有些得意的挺起胸膛:“通察府监察百官,权力大,责任也大。若无真凭实据,岂能胡乱捉人。”
  卫昭点了点头,道:“你信不信本公子会成为北府大狱第一个活着走出去的人。”
  狱卒颇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卫昭,并不答话。心说等你能扛得住北府大狱七十二道酷刑时,再来说这话吧。
  狱卒将卫昭带去审讯房便退下了。陈靖淮已经等在里面,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卫昭,示意左右将人绑在刑架上。
  陈靖淮面前的案上摆着一道写好的供状,卫昭笑道:“陈大人要屈打成招?”
  陈靖淮依旧板着脸,道:“并非屈打成招,卫公子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刺死,除北燕四皇子贴身侍卫,鸿胪寺丞张炳外,更有梅苑诸多人见证。行凶匕首也在你手。本官派人打问,争执的起因是梅苑秦玉笙。动机,人证,物证都在,卫公子若想免受皮肉之苦,还是尽早招供画押吧。”
  卫昭歪头看了眼供状上密密匝匝的小字,光线昏暗,字迹有些模糊,他不再费神去看,而是问陈靖淮一句话:“陈大人你杀过人么?”
  陈靖淮眉头一皱:“莫胡扯那些与本案无关之事。”
  卫昭又问:“本朝律法可有言明,在尸体上捅刀子算杀人行凶?”
  “并无。你到底要说什么?”
  卫昭道:“我怀疑我没杀人,在完颜鸿冲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陈靖淮惊了一跳:“这怎么可能!仵作已经验过尸体,完颜鸿身上除胸口下方一处贯穿刀伤外,再不见其他伤痕,也不见中毒迹象。他若早就死了,又怎会坐在隔壁与你说话。还有,死因呢?”
  卫昭道:“那刀伤虽深,却不致命。尸体上一定能找到线索……”
  “人死了就是死了,大家有目共睹,卫公子不必辩解,总要为驻守在朔北的齐国将士们着想。”
  昏暗的走廊里缓步而来一个老者,他的背微微佝偻着,头发已花白,瘦骨嶙峋,眼睛却异常精亮。
  陈靖淮见来人,忙恭敬行礼:“监司大人。”
  卫昭打量着眼前其貌不扬的老者,这位便是通察府北府现任,也是第一任监司洪坤。
  他目光哀悯的看了眼卫昭:“万般皆是命。卫公子,到了这里就不必做无谓的挣扎了。你该明白,完颜鸿的死对齐国意味着什么。齐国虽强盛,但南梁在后,欲谋我国土,东边又有越国态度暧昧,左右逢源。一旦朔北交兵,南梁势必趁虚而入。我想卫公子也不想看到边关战火起吧。”
  卫昭道:“洪监司的意思是,要牺牲我一人来换齐国安宁了?”
  洪坤没有说话,便是默认。
  “皇帝姐夫也是这个意思?”
  洪坤依旧默然。
  “这罪名,我若不认呢?”
  洪坤眯起眼睛,早有左右拿了刑具一一摆开。
  卫昭瞥了一眼,嘴巴一抽,随即收回视线,笑道:“我娘生下我就去了,我家里人怜我惜我,自幼便极受疼爱。就算扯断了我爹的胡子,我爹也只敢虎着脸吓唬我,绝不肯动手打我一下。说起来从小到大,我还没尝过疼是什么滋味呢。”
  洪坤咯咯一笑,在昏暗的审讯房里这笑声阴森可怖:“那今日便如你所愿。”
  审讯房里的狱卒都是熟手,知道对付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样的刑罚。卫昭虽已被上头定了罪,但毕竟是镇国侯府的公子,上刑时便要注意伤口的隐蔽。
  十指连心,针刺指甲,疼痛难忍。这是北府大狱最常见的酷刑。狱卒取过银针,命人按住卫昭左手,正待要刺下去时,忽觉腥风扑面,手里的银针登时落地。
  狱卒大惊,忙转头去看,只见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伫立在门外。那人外罩黑色斗篷,宽大的兜帽在脸上投下一片暗影。浑身气势透着阴寒,目光幽冷,叫人不寒而栗,像是地府执掌生死的阎王。
  陈靖淮回过神来,忙拔刀喝问:“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北府大狱!”
  来人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上头刻着一条青龙。
  陈靖淮惊道:“青龙令。你是南府监司大人!”
  长孙恪并未理会陈靖淮的惊诧,而是抬起手臂指了指卫昭,沉声说道:“这个人,我要了。”
 
 
第3章 
  阴暗的北府大狱寂寂无声,针落可闻。
  洪坤眯起眼看着对面的黑衣人,道:“这是北府的人犯……”
  长孙恪不容他说完,便冷声打断:“此案干系重大,上头已命南府接手。”
  洪坤脸色一僵。
  二人对峙片刻,周遭空气陡然变得极冷。卫昭猛的打了个哆嗦。
  在大牢里站了一夜,卫昭早已疲乏不堪,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眼角还带着泪花儿。
  “……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能商量好,我到底归谁啊?”
  陈靖淮见卫昭如此懒散姿态,心中莫名有些恼。但凡进了这北府大狱的,任你骨头再硬,也必会被七十二道酷刑吓的双腿发软。这卫公子娇生惯养,又不通武艺,却未从他眼中看出怕来。明亮的眸子胡乱转着,眼中尽是新奇,好像他来北府大狱,当真只是游玩一般。
  再瞧他眼巴巴看着南府监司,倒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南府大狱再逛一圈。
  陈靖淮板起脸,冷冷的盯着卫昭。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去想卫昭适才说的话。
  洪坤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在长孙恪的强大压迫下,终于还是让了步。
  卫昭被狱卒解下交给门外的长孙恪,又被长孙恪拎着出了北府大狱,将人往马背上一扔,策马疾驰,淹没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许是困乏至极,卫昭竟一觉睡死过去。待到睁眼,已天光大亮。他恍惚了一阵,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被子浆洗过,混着好闻的皂角清香,干净舒爽。
  他坐起身掀开被子,发现自己那身带血的衣裳被换了下去,身上穿的是自己的里衣。
  “南府大狱还给人脱衣裳啊?”
  卫昭撇了下嘴,环视一圈,见屋中陈设简单,靠窗边摆放一张书案,上有笔墨纸砚。门旁角落设木架,搁置脸盆擦布皂角等物。墙角处有个衣箱,他下床走过去,打开衣箱发现里面叠放几件衣裳。
  “啧啧啧,还给准备新衣裳呐!”
  卫昭笑着扯出一件黑色外衣套在身上,衣裳十分宽大,并不合身,又是黑沉沉的颜色。他噘了下嘴,把衣裳又放了回去。
  随后走到门口,试探着推了推门,果然门从外面被锁上了。复又去推了推窗,也是一样。
  他饶有兴致的在屋里晃了两圈,点头赞道:“南府大狱,果然舒服。”
  卫儒一夜没合眼,直到天蒙蒙亮时,有人掷了枚暗器钉在他房间窗上,上面裹着一张字条。
  卫昭无事,稍安勿动。
  卫儒忙推开门,却不见任何人踪迹,不禁面色一沉。侯府守卫森严,此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闯入府中,必是个中高手。
  他将门关好,反复查看这字条,思量许久,仍不知是何人所掷。直到报时的梆子敲响,卫儒不动声色的将字条烧毁,唤来仆从,准备更衣上朝。
  皇宫通政殿。
  年轻的皇帝一脸倦容的看着一众朝臣议论纷纷。
  果然不出卫儒所料,昨夜梅苑之事早已传开,朝堂上就此事争论不休。
  “臣有事启奏。”鸿胪寺卿郑舟率先出列道:“昨夜事发后,北燕副使震怒,称已将四皇子身故之事如实传奏北燕皇帝,无论如何,都要大齐给北燕一个交代。”
  “如何交代?”兵部左侍郎元禹出列质问:“众所周知,北燕想夺回朔北六州之心不死,若其趁机索要朔北六州,难道我们也拱手相让?依臣看,梅苑一案究竟如何,还需进一步查明。皇上威加海内,岂能受制于区区北燕蛮国。”
  郑舟回道:“正是因为朔北六州,我们才要先发制人。北燕皇子于齐国都城遇害,齐国当率先表态堵住悠悠众口,则不失大国气度。届时北燕再来索要朔北六州便是得寸进尺了。”
  元禹略一思忖,肃然禀道:“皇上,当年朔北盟约时限二十五年,今已过二十四年,关于朔北六州之归属亦当从长计议。北燕养精蓄锐多年,于朔北六州志在必得,如此关于梅苑案更当谨而慎之。”
  参政大臣范铎接过话来,道:“元大人所言甚是。当今四国表面看似平衡,实则暗斗早已如火如荼。南梁东越愈发壮大,不可不防。是以关于北燕一事,臣以为当以稳固两国邦交为主。”
  话锋一转,又道:“君子弘毅,当常怀天下,以仁德为己任,以信义为立身之本。当承君之托,担民之愿。当不避其难,以一人之身换天下之宁。卫公子刺死北燕皇子于众目睽睽之下,事实俱在。若无确凿证据,实难安抚北燕。”
  言外之意,卫昭杀人乃无可辩驳之事,当承担责任。此言一出,亦有附议者众多。
  梅苑案发,盛京四纨绔皆在现场,而今日朝会,文臣之首的丞相陆鼎和武将之首的镇国侯卫儒却都有志一同的不发一言,冷眼旁观。
  关于朔北六州一事,早在年初朝会便已被提及,只是朝臣立场不同,或战或和,各持己见,至今不曾有定论。梅苑案的棘手之处也正在于此。
  元帝半眯着眼睛扫视群臣,最终将目光落在卫儒身上。许是察觉到皇帝的视线,卫儒终于站了出来。
  “臣有愧,裙屐之徒卫昭,于社稷无寸功,于百姓无寸绩,承蒙皇恩浩荡,得享富贵安适,却不思报国,实乃贻玷阀阅之辈,亦是臣教导无方,臣难辞其咎。然此事关乎国体,干系重大。所谓圣人以天下为度者,当不以己之私情而伤天下之功。臣不敢妄议此事,全凭皇上做主。”
  论起来,卫昭可算是元帝的小舅子。今卫儒一番话便是叫元帝不必顾念私情,秉公处置。朝臣皆赞镇国侯大义。
  这糙汉搜肠刮肚说了这么一套文绉绉的话,元帝颇有兴致的瞧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众卿家说了这么多,朕知诸位心中所想,皆是为我大齐江山社稷。此事既发生在盛京,我大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南府监司带回一则消息,朕思量许久,遂将此案转交南府彻查。”
  众臣一片哗然。
  南府主管情报刺探,抓捕各国细作,没有人知道南府都有什么人,只知道这盛京城中每天都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
  若此案移交南府,案情必是极为复杂。
  卫儒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若在北府手里,至少还能看见。可南府中人一向行踪不定,南府衙门形容虚设,空无一人。也不知昭儿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卫昭是个闲不住的人,这间屋子没有隔间,四四方方,一目了然。他转了两圈便觉无趣。
  忽听窗外有响动,卫昭腾的从床上跳起来,三两步蹦到窗前。只听得锁扣声响,窗户被人从底部往上一托,露出一条半掌宽的缝隙来。
  卫昭恍然大悟,这窗子竟是上下推移的!
  他趴在书案上,将下巴搁在窗沿上,一双眼正好能透过这缝隙看到外面。
  只是还不等他细瞧,便被碗盘遮住了视线,鼻子闻见香气,肚子也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卫昭不情愿的从书案上下来,巴巴瞧着从窗外递进来的一道道菜色。窗外那人不出声,送了饭锁上窗便离开了。
  卫昭撇了撇嘴,嘟囔道:“留个缝儿能怎么地,我又不是长虫,恁窄的一条缝也能爬出去。”
  话是这么说,这菜色却是十足的合胃口。他一边品尝一边寻思,都是通察府的大狱,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呢。
  吃饱喝足,卫昭打了个饱嗝,心里开始琢磨南府把他要来是在打什么主意。
  事发时已是傍晚,家中得了消息时,宫门已落钥,爹爹在没有弄清事实时不会冒冒然进宫。长姐素来沉稳,也绝不会在此时跟皇帝姐夫求情的。那么南府监司半路劫人,难道是有了意外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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