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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石献玉(推理悬疑)——予春焱

时间:2020-11-06 09:44:48  作者:予春焱
  丁川望向窗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是一种将朽之人濒死的出气,有着极其沉痛的语调,但当时的屠资云并没有听出来。
  他转过头。
  “白石是十五岁跟着我走的……”
  ***
  费左华看见他师傅吓了一跳,像个脱水的吊死鬼一样移进来,眼底一片黑,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头发乱糟糟,一进门就先喝水。
  费左华抬手看了看表:“您怎么了?昨晚上没睡?”
  屠资云摇了摇头,他一开口,嗓音嘶哑着,只好又咳了咳:“没,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费左华打开他的早餐,坐下来准备吃。
  “丁川招了,关于白石。”
  费左华拿帕里尼的手顿在了原处,他震惊地抬着眼,连语言都组织不好:“白……他……真的吗?白石?什么身份?”
  屠资云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指着八点半,他摆了摆手:“我现在讲给你,你跟我边走边说,我现在要去找个人。”
  费左华也不吃了,站起来:“找谁?我跟您一起去。”
  “瘦子。我想起来那短信什么意思了。”屠资云看着费左华又摇头,“你别跟我一起去,你去找一趟你爸,把我跟你说的事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和丁川的事总要有个了结。”
  费左华站起来,跟着他的老师出去,屠资云在走向停车场的路上把丁川告诉他的事讲给了大概给费左华。
  原来他的这位初中同学转学,是因为离家跟在丁川身边,帮助丁川把颓废的暗火组组织起来。五年前白家开始内斗,内斗的原因是严柏华的突然失踪,据丁川说,严柏华是白石绑架的,他私自动手术摘除了自己母亲的子宫,将她安置在葡萄牙的一间养老院。内斗耗了白家不少气数,白义龙突发脑溢血,使得白家顿时陷入分家争执,白石回到白家,和丁川携手抢夺白家的财产。
  费左华听完站着没动,他看向屠资云:“您信吗?”
  屠资云没回答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先去做该做的事,这算一个方向,别忘了,你的朋友还在白石手上。”
  费左华皱着眉点点头,事情发展的方向就如屠资云料想的一样,白石确实不干净,现在他们剩下的任务就是找到裴苍玉,和丁川的身份不一样,裴苍玉这个人,以及他知道的事,都可以作为指证白石的有利证据。
  他们分两路,一个回家见自己父亲,另一个直奔了便利店。
  屠资云在便利店找到了那个“瘦子”的号码,却怎么打都打不通,最后他想到了便利店的主人菲菲,倒是可以联系上她,菲菲告诉他一个地址,在城郊,说瘦子常在那里赌牌,也许能找到他。
  屠资云便马上出发去找那个赌牌的酒吧。
  他到的时候下午一点,在路边随便买了个鸡蛋饼充饥,便在这破旧的街道里穿梭,挨个门面查看。
  这里的街道又短又窄,商家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门匾就挂在仰头处,正常人进去都会撞头,门面还没有人展开手臂宽,小小的门面就这么挤在一起。到处都是算命的、起名字的、治脚气的店,纹身店挨着卖道符的,小商店旁边是放着巨大声音的音响店,间或夹着谁家的吆喝。夜晚才点亮的单调荧光立牌,这会儿白天,就蔫头巴脑地窝在门边,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旧且颓废。街道里荡着一股葱油饼和包子的香味,还有治脚气的草药味,不分你我地挤过来,伴随着商家随地泼出的水,浮着葱花和油珠,悠悠地贴着墙面,一道线似地往低处流,偶尔分个叉嵌入砖地的缝隙,走路的人要小心绕。
  屠资云一边咬着鸡蛋饼,一边盯着每一家门口,虽然挂着稀奇古怪的牌子做着杂七杂八的生意,但是不是聚众赌博他一眼就能看穿。就这么走过了几条街,一些在门口坐小凳子拿小茶壶的老头儿瞥他一眼,屠资云也没心思管。
  他在拐进第三条街时,看见一家卖五金的店悬着一半卷帘门,有个黄毛小子从里面钻出来,握着什么塞进口袋,吹着口哨走远了。
  屠资云咬完手里的鸡蛋饼,把塑料袋团吧团吧扔进垃圾桶,朝这家五金店走去。
  倒不用他进去,一个苗条的瘦子就像条黄鳝般钻了出来,边甩着帽子边骂骂咧咧,屠资云跟在他后面,叫了一声:“赵立科。”
  瘦子转过头:“谁他妈……”
  屠资云一步迈上前,把瘦子咣地一声摁在墙上:“裴苍玉呢?”
  瘦子吓得半死:“他……他在那个姓白的人家里……他叫我去找警察,我没去啊,我真没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没去……”
  瘦子哆哆嗦嗦地往下坠,屠资云把他拉起来:“给我讲清楚。”
  屠资云心里清楚,要瘦子这样的人说话,混混比警察好使。
 
 
第47章 墓中人-12
  瘦子带着屠资云回了他蜗牛壳一样的家。
  自从他染赌以后,那所跟菲菲是邻居的房子已经被他卖了,父亲不愿意管他,只当他没了,跟着高谦以后,瘦子起码吃喝不用发愁,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为高谦他们提供了一个集会的场所,虽然瘦子在高家兄弟面前就是个孙子,根本不够看,可这并不耽误他在学生菲菲面前享有混混的压迫,至于裴苍玉,是个怕麻烦的人。总之,因为这二位躲着他,瘦子倒也卡在中间,过得不错。
  高谦死了,瘦子最近在操心吃饭的问题。
  这栋旧楼嵌在一排漂亮的商户最里面,从外面是看不见的,得是高手才摸得到。逼仄的楼梯间堆着煤堆,有野猫卧在上面吃老鼠,楼道里没有灯,借着点下午的日光踩台阶,瘦子相当拘谨地在前面带路,屠资云不吭声地跟在后面。
  房子就更小了,一道铁门,插了钥匙还要使劲扭用力晃,才给打开。瘦子进去,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试图表现出一种可怜给警察看,屠资云见多了,没什么表示,径直走去了椅子,抬手扫了扫上面的尘,自己坐下了。
  瘦子挠了挠鼻子也跟过来,并拢着腿坐在他旁边,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
  “19日你和裴苍玉交班时发生了什么事?”屠资云打开了录音笔。
  瘦子促狭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忘记了。”
  屠资云关上了录音笔:“你看我好玩吗?”
  瘦子摇摇头,低下来。
  “我实话告诉你,我照着顺序问你是给你脸,裴苍玉是不是让你来找我?”屠资云眯眯眼盯着他。
  瘦子的喉头滚了两下:“……没……”
  屠资云抬手摁住他的肩膀,把骨瘦嶙峋的瘦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裴苍玉呢?”
  瘦子摇头。
  屠资云松开手,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害怕吗?”
  瘦子没说话。
  “那回八部说吧。”屠资云给自己点上烟,把腰后的手铐拿出来,“八部听说过吗?”
  瘦子干咽了一下。
  “高谦高塘都死了,同时间的你没死,你可要好好解释解释。”屠资云作势站起来。
  瘦子慌张地抬起头,着急地摆手:“真不是我啊哥,关我屁事啊哥,要说那还是因为裴苍玉啊哥……”
  屠资云坐下来:“是白石吗?”
  瘦子怔住了,他没有说是,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是因为裴苍玉吗?”
  瘦子猛烈地点了几下头。
  屠资云给瘦子递了根烟:“总的来说,是裴苍玉的错?”
  瘦子接过烟,点点头。
  “谦哥他们找裴苍玉有点事儿,其实之前就一直想找他商量,但裴苍玉有点不愿意,谦哥的人还去过学校找他,两回……”
  “两次?”屠资云在烟雾中盯着瘦子,悄悄地打开了录音笔。
  “啊是,有次是下午去的,问了他同学裴苍玉住哪儿,但是没问着,还有一次是晚上去的,那个点儿没人,想吓唬吓唬他,威胁他去,但没逮着人。”瘦子撇了撇嘴。
  “然后就到19号交班那天?”
  瘦子深吸了一口烟,烟尾顿时积起灰:“对。那天本来是用那个少爷威胁他,拍了点娘娘腔照片啥的,还把那少爷叫来了。然后裴苍玉就去了,塘哥说那少爷怂逼不是个会找茬的主,不会给裴苍玉出头……你知道换钩儿吗?”
  “也就是说,高谦、高塘利用和一位少爷的绯闻裴苍玉去进行换钩儿交易。”
  “是。”
  “那位少爷是白氏财团的白石吗?”
  “……是。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然后呢?”
  “然后?……”瘦子突然挥了下手臂,瞪着眼,抬高声音“那少爷疯了,他力气真他妈大,他会打架!不不不,他杀人!他杀人!”
  “杀了谁?”
  “老齐。老齐拿酒瓶砸他,这人挨砸连晃都没晃一下,拎过那酒瓶,用碎片割了老齐的脖子……干!妈的你没看见……妈的吓死我了!”瘦子摇晃着挥着手臂,烟灰扑簌簌地落在地上。
  “然后还来了其他人,那些人把我们抓起来了,那少爷说他要去找裴苍玉,还说不会放过我们,因为裴苍玉。”瘦子恶心地啐了一口,“傻逼屁精,你知道吧……他们俩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之后你们被带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瘦子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被捆住到处跑,但他们都死了我知道,我听见声响了,有时候我还能听见楼上有人走动,我他妈跟你说,有次我还听见裴苍玉在外面笑,妈的,真的……”
  屠资云问:“你在白家的地下室吗?”
  “我觉得可能是。妈的老子是真的福大命大,我觉着周围的人都死了,不知道拉哪儿去了,他们杀人分批的你知道吧,老子就是因为不说话,就是不说话,才逃出来的。”瘦子的脸上带了点得意的神色。
  “我怎么知道的呢,有天突然就有人把我们带出了,我一开始还吓死了,以为轮到我去死了,但是没有!就是拉到了外面,我都闻到空气那味儿了,你知道吧空气,一闻就知道在外面……”
  屠资云打断他:“你们都是被蒙着眼睛的吗?”
  “噢是,我没说吗?都蒙着,还锁着,还没鞋,不知道为什么把鞋都脱了。”
  屠资云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接着说,到外面之后呢?”
  “到外面以后我那蒙眼那玩意儿露了点,我看见我们应该是在树丛里,除了我其他人都没影了,我心想完蛋,但他们没要杀我,我们一起蹲着那儿,我嘴里塞了东西我发不了声,而且他们不知道给我打了什么东西,我他妈都没什么力气……反正就待着的时候,我看见裴苍玉蹲在我前面,挺远的,我也不知道他躲什么,反正就没动,后来等人都走了,我们才回去……”
  屠资云望着他:“你怎么逃出来的?”
  “裴苍玉发现我了,让我跑的。”瘦子挠了挠头,“就走出来的。”
  “他呢?”
  “不知道。”瘦子撇了撇嘴,“那少爷还能杀了他?不用管他。”
  “所以他让你来找我你也没来?”
  瘦子厌恶地抓了抓头发:“不关老子事……随便……爱谁谁,我不管……”
  屠资云点了点头,把他的录音笔拿了出来:“有这个就能让八部调查白石了。”
  一看见录音笔,瘦子慌了,想上来夺:“你他妈……”
  屠资云一挡就把他反手摁在桌上:“赵立科,裴苍玉要是死了,你会有负罪感吗?”
  瘦子梗起脖子,血流上头:“关老子屁事!老子还好心好意提醒过他一回!老子差点死了谁来同情我?”
  屠资云放开他,坐回去,平静地看着他。
  瘦子慢慢地从桌子上起来,摇了摇他扭到的脖子,沉默地坐回来。
  “裴苍玉的处境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乐观,白石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
  瘦子嗤笑一声:“……用你告诉我他疯不疯?”
  “长话短说,我希望你能去作证。”屠资云盯着他。
  “狗屁。老子不去。”瘦子烦躁地摆了摆手。
  “如果你去,你将受到证人保护,你不去,我怕你活不过明天。”
  瘦子愣了一下。
  屠资云耐心地解释:“到现在,白石应该已经发现了你跑掉的事实。退一万步讲,他不在市内,今天也会回来,那么你逃跑的事迟早会曝光。一个唯一逃命的人,你想他会怎么做?”
  瘦子的嘴唇打起颤:“靠……我又不会说……”
  “他又不会信。”
  瘦子沉默了,他的眼珠在眼眶里活分地转悠。
  “你想想就会明白,”屠资云拍了拍他的肩,“白石是个狠人,他不会跟你讲这个理的。”
  瘦子握紧自己的拳。
  “你没有别的选择。”
  许久的沉默中,屠资云始终耐心地等着,尽管他焦虑不堪,烦躁难忍,瘦子只是在想怎么才能不用去死。
  “跟着你的话,白石就不能杀我吗?”
  屠资云勉强自己露出个笑容:“你刚刚才说出对他不利的话,我有录音,他当着警察的面杀你,他就完蛋了。”
  这并不能使瘦子放心,屠资云又补充一句:“他没那么蠢。”
  瘦子又低下头去沉默,过了一会儿又说:“我不知道裴苍玉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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