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受过的痛,他流过的泪,是不是都是白费功夫了。
那他和傅司礼。
是不是也就此解脱了。
第29章 名正言顺背起黑锅
林艾是在深夜里被傅司礼兜头罩了件西服外套,抱上车子的。
他身上只穿着件绒毛长睡衣,赤脚蜷缩在傅司礼怀里睡得正香,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呼吸绵柔。
一同来接他们的总共五辆车,齐刷刷停在别墅前,关了车灯,寂静无声。
傅司礼只抱着他坐上了自家司机开的车。
几辆黑色车子缓缓驶出林荫大道,漆黑夜色中,傅司礼的面容冷峻肃穆,他淡淡地开了口问傅宅的司机,“医生怎么说的?”
“说是……老爷子身体不大好了……近来一年更是小病不断。”
“不过,您怎么把林先生也带着了?”老沈又问道,“到时候,傅家那头不好交代吧?”
他略微一想又明白了,“傅总是怕老爷子对林先生下手?……”
后头那几辆车都是傅家派来的,都坐着老爷子的心腹,保不准会前头傅司礼刚走,后面就绑了林艾去。
傅司礼没回他,只静静靠在座椅上闭目小憩,他这两天也没睡好觉,现在半夜就被吵醒,浑身都紧绷着戾气。
不过也庆幸他今晚一场床事过后就清醒着了,不然在易感期被傅家带走,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正在冥思想着这些事时,怀里的人动了动,西服外套中逃出来一只手臂,白生生的垂了下来,搭在他腿间。
傅司礼觉得白的刺眼,就将这只手臂又塞回了外套里。
这个举动像是触及到他身体的哪个开关似的,林艾突然在他怀里拱了几下,双腿岔开坐在了他的身上,胳膊搂紧了他的脖子。
这个姿势似是让他很舒服,嘴里忍不住嘟囔了几句不成文的梦话,将头深深埋进了傅司礼的颈窝里。
兴许是他无意识中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安抚了傅司礼,他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头微微向后仰去,阖上了眼帘。
这一觉睡得很沉。
傅司礼睁开眼的时候,车子已经驶进了傅家外庭,沿着笔挺的大道长驱直入,两旁都栽种着法国梧桐,一眼看上去,绿茵蔽日,连绵不断。
傅家的别墅环绕着一块人工湖泊,此时天刚亮,翡翠绿石似的湖面上升腾着薄薄雾气,湖天一色,风光秀丽。
他垂眼看了看怀里还在熟睡的人,吩咐老沈将车停在了路边,他两手扶着林艾的臀部,将他缓缓托起,压在了后座上。
那人不高兴地一蹙眉,睫毛微微颤了几下却没睁开眼睛。
傅司礼这才将他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拿开,略整了下自己凌乱的衣领,准备坐到后面那辆车里。
老沈很有眼力见的先一步下车替他打开了右侧车门,临走前听到他沉声说了句,“把他看好。”
……
阳光穿透车窗玻璃折射在林艾脸上时,光感太强,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想避开。
没想到一动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没有想象中疼痛,反而身下有种软绵绵的触感。
他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黑压压的车厢**,空气中有细小的粉尘颗粒浮浮沉沉,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才脑子清醒了几分,原来自己不知道何时居然睡在了傅家的宾利车上,身上还搭了件西服外套,黑雪松的气味浓郁。
趴在车窗玻璃上环顾四周是一片风景瑰丽的人工湖和梧桐树林,一时间难以辨别这是哪个地方。
林艾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傅司礼打包丢出了城。
他穿着睡袍赤脚下了车,一眼看去都是茫茫的湖泊和绿植,周围居然没有人和车辆经过。
他站在原地等了会,依旧没人过来找他,于是又沿着环湖的路走了一段距离,他看到层层叠叠的梧桐树林里隐约露出了建筑物的轮廓来,看样子这里还是有人烟的。
林艾加快了脚步向那栋别墅走去,他想,再不济也能找人借个,就说傅司礼把自己拐了。如果能有好心人借他点钱,买张车票回家也是可以的。
离别墅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迎面开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林艾连忙挥了挥手,希望能有人停下来载他一程。
那辆车果然好心的停在了他的身边,林艾微笑着正准备上前说话时,车门突然打开,下来了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们打量了穿睡衣的林艾一眼,互相之间点了点头说,“就是他——”
说完就冷着脸向林艾逼近。
林艾一看形式不对调头就跑,他没穿鞋,脚底摩擦在沥青路面上,火辣辣的疼。
可惜电视剧里的主角光环并没有降临在他头上,他虽人高腿长,奈何这两天和傅司礼床事过多,早就腰酸腿软,没跑出一百米就被扭着胳膊塞进了车里。
“……你们是什么人?”林艾在座位上挣扎着问,他的手被用力反剪在身后又痛又酸。
“为什么抓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两个人却不搭理他的问话,只漠然坐着,司机将车从小路直直开进了别墅的地下车库,那里有直达傅宅内部的私人电梯。
……
他嘴里嚷着几句求饶害怕的话,心里却慢慢镇定起来。看这架势,摆明了是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见什么人,而不是要伤害他。
被他们手脚粗鲁地从车里拖了出来后,推搡着进了电梯,电梯门在快关上的时候,林艾却找准时机,一侧身灵活地从这两个人腋下一矮身钻了出去。
他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撒丫子就跑,之前他还不太确定他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跑得时候还有几分顾虑。
现在确定是冲着自己来了,他不得不拼尽全力地逃跑,睡衣凌乱的敞开胸襟,两条长腿雪白的晃眼睛。
他恨死傅司礼了,感觉碰到他以后自己一直都在倒霉,早上睁眼醒来还在这么个偏僻的鬼地方被人追赶。
可是当他从地下车库狂奔出来,看到迎面那一排人中穿着白衬衫,俊美斯文的傅司礼时,林艾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起来了,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渴望着来自傅司礼的温暖怀抱。
“傅、司、礼!”他几乎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那人措不及防被他撞了个趔趄,后退两步,又稳稳地伸手托住他的身子。
众人眼睁睁看着远处突然出现个衣衫不整的漂亮Omega ,抱着他们傅总的脖子,两 | 条 | 白腿 | 盘在他腰上面哼哼唧唧着。都不知道还把自己眼神放在哪里,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竖起耳朵听动静。
“你跑什么?”傅司礼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的。
他虽然姿势不变,将林艾托举在怀里,却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溢满怒气。
林艾显然是被吓坏了,在他怀里脱力的直哆嗦,抬起一张哭花的小脸啜泣着说,“有人追我……”
傅司礼抬眼扫过去,车库里果然跑出了几个穿西装的男人来,他们对这副情形也是面面相觑着,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倒是傅司礼身边的助理反应很机敏,他拉下脸就冲着那几个人喝道,“还不快滚过来?!没看到傅总在这里?”
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在傅司礼锐利的眼神下吐露出来是方才傅老爷子清醒后,听闻自己孙子带了个Omega情人回来,想见一见而已。
听到“情人”这个字眼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林艾又在他怀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避开那些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将晕红的脸颊紧紧埋在傅司礼胸前,不敢再抬起来了。
怕丢人。
更怕傅司礼脸一翻就把他扔了下去。
到时候他被这些人拖走送给傅老爷,是杀是刮就由不得自己了。
不过,傅司礼显然是要在人多的场合维持自己形象的,他不仅没有把他掀下去,还微微偏过身子将他往后面掩了掩。
他的手抚在林艾光着的大腿上,掌心的热度熨烫着他微凉的肌肤。
林艾的心脏突突跳了起来,他不知道傅司礼隔着薄薄的衣料是否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欲盖弥彰的想将上半身稍微直起来些,却被傅司礼抬手摁住,“别乱动。”他轻声斥道。
这下林艾老实点了,吸吸鼻子,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动弹。
他又抬眼向别墅的某一扇窗户望去,那里的人影一闪而过。
傅司礼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朝着面前的人群微微一笑,嘴角上扬,英俊的面容也笼着一层淡淡柔光,“看把我的人吓得,爷爷太小题大做了……”
“难道我连找个情人还要经过他点头允许吗?”他风趣地说。
见当事人都这样诙谐幽默的三言两语把事情带了过去,周围傅氏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腆着脸附和他两句。
“是的,是的,傅总现在年轻有为……爱玩也正常嘛……”
“我看老爷子就是太紧张傅总了……”
林艾暗地里咬了咬牙,看来情人这个黑锅,傅司礼是给他背定了。
难怪他这么好心好意的替他解围。
恐怕他是现在就提前就当着众人面给傅老爷子打了个预防针。
告诉他,情人我也听话找了,孩子我也听话会生,你就别那么着急多管闲事了。
……
第30章 三个人的戏
……
傅司礼并没有怎么为难那几个人,毕竟是自己爷爷派来的,总不能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出去的时候,老沈已经急得满头是汗将车停在了别墅前,惶恐地下车向傅司礼解释着自己突然肚子疼去上厕所了,回来就找不到后座上的人。
林艾刚开始一直窝在角落里默不吭声,后来不知道是老沈的哪句话触及到他了,他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
傅司礼先是冷眼看着,后面被他哭得不耐烦了,才眉头一拧想要开口制止。
但林艾却先一步抬起头来,他哭得鼻头发红,眼睫湿漉漉的瞅着他,“傅总,要是刚才他们把我扔到湖里去了……”
“他们不会。”傅司礼打断他。
“万一呢?万一下次还要把我捉过去怎么办?……”
傅司礼垂眼看他,“你想要我做什么?”
“告诉你爷爷,我不是你的情人,让他不要对我产生好奇心。”他刻意板着脸压低声音同他交涉。
这话说的稚气得很又有点事后抱怨的意味,傅司礼却看着他认真点了点头。
“不错,那确实应该要解释一下。”
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林艾狐疑地打量着他,却发现他瞳孔晶亮,唇角那抹弧度分明是在笑他。
在笑他什么?
林艾低头审视下自己,原来自己的睡衣领口早就松开,露出 | 淫 | 糜 | 不堪的痕迹来。
他脸上一热,连忙把睡衣扯好,方才好不容易才稍涨的气焰又吞了回去。
“算了。”他垂着脑袋蔫蔫的说。
反正是不是情人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生完孩子能跑路就行,他不信,傅老爷子还能把手伸到瑞士某个小镇里。
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想到这些他的心情又低落起来,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默默无言。
到了傅宅时,傅司礼先下了车,林艾跟在身后跛着脚,之前赤脚跑来跑去没感觉,现在回味过来后脚底板疼得很。
宅子里的佣人看到后急急忙忙过来搀扶他,“没关系……”林艾笑着说,却在踩上台阶上硬骆驼毛编织地毯时,狠狠痛了一下,直拧眉头。
傅司礼只淡淡回头瞥了一眼就急着上楼去,身边跟着白鸥贴身伺候的女佣,正向他细细汇报着这两天那人的身体状况。
他耐心听着,在楼梯转角的时候又往楼下瞥一眼,刚好看见林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捧着脚丫子,腮帮子鼓起呼呼的吹着气,“不痛、不痛……”他听到他小声念叨着。
……
卧室里。
白鸥穿着素色睡衣靠坐在床头,腰间搭了羊绒薄毯。他手里端了杯热茶,眼睫垂着,嘴唇淡粉,面容隐在蒸腾的氤氲热气中,一时间神色莫辨。
在抬眼看到傅司礼推门进来后,薄唇弯了弯,“老爷子怎么样了?”他的嗓音向来清润温柔,纤长的指尖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等着那人的回话。
傅司礼俯身在他的发顶轻吻一下,顺势躺在了床上,“没什么,还是雷声大、雨点小,为了逼我回去看看而已。”
他又伸手捉住白鸥的指尖,在手里揉捏了几下,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话就说。”白鸥将茶杯搁置一旁,偏过头来看他,目光微动,“他又塞人给你了?”
“那倒不是,”傅司礼轻笑,“我告诉他,我已经找了个情人。”他翻身一把压过白鸥,眼神幽暗,“你猜我说的是谁?”
“小艾知道吗?”
“他生气得很。”傅司礼语气不在意地说,伸手拨弄着白鸥的额发。
他想向他描述一下林艾在车里板着脸和他交涉的样子,但脑海里又突然浮现那双湿红带着泪意的眼睛。
那个人当时吓得窝在他怀里的时候,颤抖的频率,微凉的体温,他到现在好像都能感受得到。
“你在想什么?”白鸥柔声问道,直视他的眼睛,“司礼,你最近总是走神。”
他的指尖抚上傅司礼的太阳穴,轻轻按压着,帮他疏解了几分面上的紧绷感,“连易感期的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对了,“他又认真捧起他的脸,这个分外熟悉的动作却让傅司礼忍不住蹙眉,“你知道我当初还答应过小艾什么事情吗?”
“他告诉我他想去瑞士生活。”
“你记得瑞士吗?那是你向我求婚的地方……”
白鸥的话让他沉浸在了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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