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林艾居然同意了。
傅司礼有些好奇又有些鄙夷,觉得他是个很随便的人,年纪轻轻就不走正路,想要牺牲身体来换取利益。
所以在第一次同房的晚上,傅司礼多喝了几杯酒,故意连衣服也没脱,就掐住了他的腰身往自己身下按去。
在感受到那层薄薄的阻碍时,傅司礼心里是感到诧异的,惊讶于他在国外待了许多年,仍然保留着二十来岁的纯真与青涩。
后来的几次同床,傅司礼都有些微妙的感受,像是抗拒不了他与自己高度融合的信息素,又像是遏制了许久的情欲喷薄而出,总要折腾他很长时间,才能泄了心里那股邪火。
他把这种感受归咎于林艾的外形,又娇又艳,哭泣的时候,全身都泛着淡淡的红。像在热水中蒸腾翻滚着的水蜜桃,白到关节发粉,一个吻落下去,三四天都难消痕迹。
没有男人不喜欢这种床伴。他这样卑劣的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是深入接触林艾,越觉得这个人与自己曾经看到的木讷模样不同。
他鲜活可爱,喜怒常形于色,最擅长和傅司礼软磨硬泡,撒娇打诨。脾气温柔起来,体贴又缠绵,翻脸不认人的时候,牙尖嘴利的像只小野猫。
但他总是能够及时触到傅司礼的内心深处,给予他最温暖柔软的回应,让他知道,原来在感情中还有这样的一种奇妙的相处模式。
相互索取,相互满足,那种快乐与温馨,已经失去很久,是傅司礼在童年时期才能体会到的。
只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就能从日复一日、平淡枯燥的生活中回归本真,感受到心脏的重新跳动。
想要他。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傅司礼的心这样说。
——
以上均是傅司礼的单方面看法。
……
傅司礼这个人设,本身我设定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富家子,原生家庭交给他的就是内心纯良。所以他能爱上始终以弱势出现的白鸥,并不稀奇。每个人都有怜悯弱者的心理,更何况他当时还是个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佼佼者。
婚后很久,沉淀下性格以后,他遇到了林艾,和林艾相熟,才真正窥探到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内心需求。说到底,剥开那层冷淡严肃的外表,他也还是那个纯良阳光的大男孩。
我也埋下许多他内心里有些可爱童真的小伏笔,他对童年爷爷的回忆,美好生活的向往,偶尔释放出来的几次天性,都在明明比他小很多却很思想成熟的林艾面前。
他与林艾,很奇妙的搭配,均是外冷内热,熟了很容易玩到一起去的人。正经起来,又都很严肃正经。最重要的是,两个都是从小被家人宠大的,后期又缺爱,只能自给自足的人,比较能够相互理解对方感受。
像白鸥这种因为原生家庭而产生的黑洞型,也只有齐颂那种无偿输出型可以满足了。
他们的原型生活中有许多。
第88章 完结篇(一)
手术室外的红灯闪烁。
一个样貌清秀、西装笔挺的男人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腕表,焦急神色溢于言表。
而布艺沙发坐着上的另一个男人却显得很安静,只在偶尔听到细微的轻响后,转头看一眼手术室的门,目光深沉得照不进一丝落日的余晖。
“这个盛总怎么还没到?”又来回走了两圈后的徐助理低声抱怨道,“刚才听林先生哭得厉害,现在又没声音了,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我听说早产的Omega很受罪……生 | 殖 | 腔 | 没办法完全打开……”
絮絮叨叨地说着,徐助理不禁在心里敬佩起Boss的从容自若,刚才在送往医院来的路上,林艾整个人都是半昏半醒的。
连他这个外人都吓得心神不宁,反之一直陪在林艾身侧的傅司礼神色却很平静,直到将人问稳稳地抱进了手术室里。
医生嘱咐现在情况危急,让标记过病人的Alpha 尽快到场,提供信息素抚慰。
Boss让他去打电话联系盛煜,自己却摸到角落里的沙发,僵硬着手脚坐下来后,一句话也没说。
走廊尽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循声望去,原来是盛煜。
相较于上次来医院时的大阵势,这次他的身边只跟了位面生的助理,还拎着公文包,看样子是从外面抽空赶回来的。
果然,盛煜看到傅司礼后朝他点头示意,解释说,“才刚下飞机就听到消息了。”
傅司礼抬眼看他,没有及时回应他的话,只是神情有些恍惚,薄唇微微阖动几下,欲言又止。
盛煜觉得奇怪,又来不及细想,手术室的门就被推开,一个医护人员匆匆跑出来喊人,“……请问那位Alpha 来了没有?再等下去大人孩子都危险了!”
“我就是——”盛煜说着,随他一同走进去了手术室里,开始进行全身灭菌消毒,换上医用防护服,等待陪产。
待他们走后,徐助理才回头去看傅司礼的反应。
那人的身影隐在晚霞余晖中,一动不动。
仿佛是尊镀了淡淡的琉璃金光的雕塑,庄严沉稳,与这冰冷素白的医院产生一种奇妙的平衡感。
他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此刻的不安,但却意外看见了傅司礼眼中似有晶莹闪烁。
徐助理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定睛细瞧时,那几点晶莹已经汇聚成了泪滴,缓慢顺着脸颊滑落,拖了一道长长的水痕。
这一刻,他把想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静静让到了一边,给傅司礼独自消化情绪的空间。
生产过程在盛煜的到来后变得顺利许多,林艾的呻吟断断续续传了出来,音量虽低,但还是能听出来压抑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这呻吟中多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傅司礼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地,好像浮在半空中,又有人不断拉扯着他下坠,直到将他的脚后跟钉到地底下。
周围突然变得嘈杂热闹起来,旁边科室里的医护人员都闻声涌出来向他道喜。
徐助理也摇晃着他的肩膀,大声嚷着什么,傅司礼没有听清,眉头习惯性的蹙了起来,就看到他手指的方向——
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了,脸蛋圆圆的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脸上喜气洋洋,也正在张嘴说话。
傅司礼努力想要去听,耳朵里却一片嗡响,出现了耳鸣的症状,他只能通过辨别对方的口型,判断出大概意思,是个男婴,是个小Alpha。
粉团子一样的婴儿被抱到了他跟前,还在安静睡着。
不像一般的早产儿,会皮肤发皱,身量也很小。他看起来反而有些白胖,胎毛乌黑浓密,嘴唇嫩红,蜷缩在软被中的样子像极了某种小动物。
傅司礼垂眼看着,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只是指腹刚一触到那层温热柔软的肌肤,就立即缩了回来。
耳鸣渐退,世界也在他触碰到婴儿的这一刻恢复了清明。
他的眼神穿过这些道喜的人,穿过嘈杂的走廊,落到了手术室门口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的林艾身上。
那人的面色疲倦且苍白,仅隔着人群遥遥看了他一眼,就摆手示意身后的盛煜将他推进病房,给这里的喧嚣热闹留下了一个冷冷淡淡的背影。
病房里设施齐全,暖气开得也足,林艾卧躺在床上对盛煜道谢,方才多亏了他信息素的安抚,生产过程才变得轻松许多。
盛煜显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待在丈夫专有的陪产室里坐立难安,吓出了满额头冷汗。
当孩子生出来以后,有护士怂恿他去看第一眼,盛煜却礼貌的拒绝了,只说,“先抱出去吧,他的亲生父亲还在门外等着呢。”
“没想到,你总会在我受苦的时候及时出现。”林艾微笑着对他说,麻醉药的劲头还没完全过去,神情看上去很是困倦。
“你需要我,我就会在。”盛煜替他掩了掩被子的一角,低声哄道,“再睡一会吧……”
林艾累极了的身心终于在此刻松懈下来,不忘小声嘟囔几句谢谢后,阖上眼帘,沉沉睡了过去,室内只有测量血压仪器偶尔发出的滴滴声。
期间,盛煜瞥见门外一直有个身影伫立,未曾进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看得纳闷,等到林艾睡意酣沉时,才轻手轻脚的拉开门,走了出来,冲外面的人一抬下巴,打趣地问,“吵架了?为什么不敢进来?”
闻言,傅司礼的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只低声询问里面的情况,“他睡了吗?……还疼吗?”
在得到盛煜肯定的回答后,他的眉心一皱,神色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心疼,下意识就伸手推门想要走进去看看。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推门的动作微顿,踌躇在了原地。
“不进去吗?”盛煜又追问了一下。
傅司礼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松开手,重新退到一旁,不再说话,穿着黑色西服的身影显得有几分落寞。
盛煜大约猜得到他们之间有了矛盾,但具体产生间隙的原因,连林艾都三缄其口,看来是并不希望他这个外人插手的。
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盛煜决定先去隔壁育婴室里看看孩子。
临走前,他又突然折身回来,对傅司礼勾唇一笑,问道,“听说你最近手长,抓了齐颂不说,还伸到了盛家。怎么?在查我家老头子?”
见傅司礼沉默不语,只是拿那双微狭深邃的眼睛瞥他,盛煜又是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倒不如查查我的两位好姐夫。”
齐颂作为傅氏集团一个部门经理,因为挪用公款,涉嫌金融诈骗之类被抓的事情,在金融圈子里也不算异常,关注的人并不多,本公司也在大力封锁消息。
但盛煜能知道这件小事,完全是因为自家的两个姐夫慌了神,生怕被齐颂拖累下水,想动用关系将他保出来,这才惊动了董事会。
当初的海港投资案,盛华能源是其中投资人之一,负责项目的恰巧是罗文和齐展鹏,对于那次中途撤资,他们对上报告只说主要资金链断裂,不得不放弃合作。
背地里是怎样的操作,还有待细查。不过,盛煜不打算包揽这件大事,说到底,盛华能源里还有他们的股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的态度一向都是和事佬,表面上与姐夫们交好,私下还要多和齐颂往来,以彰显自己的立场,才不被董事会排挤。
若是能够递给傅家这把刀,那意义就不相同了。
外人都以为傅盛两家因为林艾的缘故早已不合,必定会借此机会整垮对方。
可谁又能想得到,爱屋及乌,他们之间是永远不会做出真正会让林艾伤心的事情。
对此,盛煜只想把家里那两个烫手山芋,顺水推舟的送给傅司礼处理,也算是解了自己心头大患。
“对了,”他又哂然一笑,琥珀色的瞳仁晶亮,拍着傅司礼的肩膀说,“孩子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得叫我干爹,无论你同不同意。”
傅司礼:“……”
保温箱里的小粉团光着身子睡得很香,手脚软绵绵的舒展开来,姿势分外有趣,像一块泡发了的海绵。
盛煜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孩子随了谁,这样慵懒随性,丝毫没有作为新生儿的惧意。
正在驻足凝视时,门外传来了几声响动,看样子是有人听到消息前来探望了。
果然,门一打开,就看到傅老爷子满面红光,健步如飞,正往贵宾区走来,身后跟了一群捧着各式各样礼品盒的下属。
“远叔——”盛煜远远的就朝他打了声招呼,示意他孩子放在育婴室里,“早产出来的,要在保温箱里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哦、好的,”老爷子高兴地应着,进了门才放低了声音问,“林艾怎么样了?要紧吗?”
“人累了些,生产还算顺利。”盛煜答道,体贴的为他让出了最适宜观察婴儿情况的位置。
傅镇远凑上去,离得很近的细瞧孩子,从头到脚都看了个仔细,这才十分满意地笑了出来,“和他爸爸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尤其这个脚趾头……”
他向盛煜比划了一番,见那人表情迷茫后,就泄气地打住话头,说,“算了,你没孩子,说了你也不懂。”
盛煜礼貌的赔着笑脸,心里却嘀咕着,要不是你孙子傅司礼横插一脚,现在指不定是谁没孩子呢。
但他只说,“有的、有的,我是他干爹。”
……
林艾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病房中的光线不算太亮,恰好是能让人安心入睡的程度。
麻药过后,坠痛感逐渐袭来,开始还能忍受,后期就无法遏制住轻哼。
才刚哼几声,门就被推开了,他以为是医护人员,睁开眼一看,居然是傅司礼。
那人靠近床边,俯身用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后,低声地问,“是不是又开始疼了?需要我喊医生吗?”
林艾摇了摇头,将脸偏向了一旁没说话,他的眉宇间还挂着几分冷淡,过了半晌,才问,“孩子呢?”
“在保温箱里。”傅司礼尽量让语气轻快,用来冲淡此时他与林艾之间僵持不下的氛围,“医生说他的状态很好,不需要待太长时间。”
听到这些,林艾的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没有打算转头看他,只盯着窗外的夜景发怔。
傅司礼欲言又止,也跟着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好在并未延续很久,门就被敲响,是专门负责产妇饮食的护工将晚餐送来了,均是很清淡的菜色。
林艾没什么胃口,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傅司礼搀扶下坐起来吃饭,与往常孜身一人时不同,现在他打心眼里想要为了孩子更好的活着。
吃完后,护士又来询问孩子的姓名,林艾微笑着说大名还没想好,要去请教一下家里长辈,暂时在医院先叫乳名吧。
乳名是林艾早已经取好了的,他从小到大都爱喝牛乳,又生下了个小糖团,就叫“小奶糖”,希望他往后余生都甜甜蜜蜜。
Vip区的护士各个是人精,嘴巴也巧,顺着甜甜蜜蜜这个寓意一连说了好几句吉祥语,大致意思是希望奶糖的爸妈也可以感情和顺、蜜里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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