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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排名公布之后, 基地里面的人又走掉了一半。
选手们能察觉到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平时中午挤得乌泱泱的小超市突然就空了。如今哪怕是在高峰期走进去，都觉得有几分让人不适应的空荡。
以前的小超市人挤人, 大家想抢限量小烤肠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 欢声笑语又吵闹，能抢到的话被兄弟几个一起瓜分, 香得让人垂涎三尺。
现在人少，小烤肠已经可以人手一根, 大家却开始相顾无言, 慢慢地感到食之无味。
留下来的选手们都多多少少有点惆怅：“有点不习惯。”
“……我还是喜欢热闹点的基地。”
“原本觉得排名公布也没什么，不就是发成绩单吗？但现在我觉得还是以前好……”
回归练习室练习的第一天，大家的状态都不怎么样。
穆凛他们组算是幸运的，十一个人刚好留下七个，并不需要额外的增加或者减少, 组内还都是熟悉的面孔。
其他没这么好运的组，有的不仅受到队友离开的冲击，还要面对重排舞蹈的艰辛。
崩溃的人越来越多。
穆凛也意识到了，真正的出道考验也许从现在开始才算是到来。
除了对观众对实力的考验，他们还要面对不断施加的压力, 要被迫克服众多自己本不想面对的事情，才能真正站到出道七人的舞台之上。
公演当日。
穆凛他们组穿着一身酷炸的海盗服入场。
黑色的帅气制服，肩膀袖口用金色的丝线细细勾勒，每个人头上一顶画着骷髅图的三角帽。
上台前，温俞明问他：“会紧张吗？”
穆凛舔了舔嘴唇, 道：“尽力不失误。”
昨天他们的排练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连冯清风也歉意地对他们说：“要不要取消水舞台？”
是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水舞台——地面湿滑，站在上面不稳定因素过多, 单是昨天一天几个小时的彩排，就滑倒了不知道多少次。
但是水的确是《海盗》的一大元素，充分体现在每个不起眼的小瞬间，是环境打造最重要的一环。
温俞明和大家商量之后得到一致的答案：“不取消。”
冯清风尊重他们的选择。
然而彩排允许失误，正式公演却不允许。
哪怕是穆凛也觉得实在是没把握。
温俞明无奈一笑，只能祈祷一切顺利。
——不论是舞台事故还是有人受伤，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上台后，大家轮流自我介绍。
“《海盗组》，穆凛。”
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自我介绍。
他摘帽敛眸鞠躬，起身时又重新把宽大的帽子扣到头上。
明明又狂又凶，但虚伪绅士的伪贵族范儿倒是被他玩儿得淋漓尽致。
压不住的浓密黑发从帽沿下翘起来，帽沿阴影下下颌骨傲慢仰着，红润的嘴唇漫不经意一勾就是抹挑衅般的笑。
他的衣冠楚楚更像是狼外婆的伪装，骨子里蓬发的放荡不羁让人不知道是形容为火更合适、还是形容为冰更合适。
台下穆凛的粉丝显然众多，从他开口的那瞬间开始瞬间掀起一阵惊人的声浪。
“穆哥！！新造型超级帅！！”
“啊啊啊我死了我死了呜呜呜——”
“马上就是成团夜了，穆凛你一定要C位出道啊！！”
“妈妈那么多水票不是白买的，凛凛！你会C位出道吧？？”
台下一片吵闹，穆凛只知道有很多人喜欢和支持他，却并没听到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
在这时候他最关心的自然是舞台。
——由于这次有水舞台特点，公演舞台区也做了不小的调整和改造，确认舞台的水花不会溅射到前排观众的身上。
确定一切准备就绪后，冯清风退场，把舞台留给他们。
舞台光全部熄灭。
深蓝色的低迷灯光扫射在舞台上，震耳欲聋的雷声伴随闪电，舞台之上淅沥的雨声逐渐响起，由小至大。
“下、下雨了？”有人抬头朝天空张望。
“没有啊……是舞台效果！”
“priate，priate……”
（海盗，海盗……）
隐匿在黑暗中，音调从低到高逐渐升上，一声爆发性的战吼气势十足。
海啸、雨声和野兽般的嘶喊，融合兼并成为舞台的一部分。
所有队员依次晃身而起，低迷暗色的光线带来一种别样的危险感。
他们平衡度掌握的感觉绝佳，搭配着摄像镜头的摇晃像是一艘巨轮之上人身体在轻微摇摆，并不显得夸张。
穆凛是开场part，机位跟到他面前。
宽大的三角帽半遮着脸，他五官深邃宛如精雕细刻，白皙的脸庞上不见半点表情。
刚刚还闹哄哄的观众席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穆凛修长漂亮的手散漫地挎着腰带，军装长靴往前一迈，重重的脚步溅起水花，而他弯腰俯身盯着镜头。
“priate？”他摇着脑袋，“nonono——”
（我不是海盗）
帽沿阴影遮着他深邃的眼，嘴角往上一提，轻蔑的神色微挑的眉梢，有股很难测的坏劲儿。
“It\'s just a misunderstanding.”
（误解来得真是莫名其妙）
“Don\'t give me any bad names！”
（休想把糟糕的坏名字安在我身上！）
他轻声一笑，骨感漂亮的手抬起来，仰头打了个响指。
——炸裂的音乐骤然响起！
喧沸地好似岩浆翻滚。
三下重鼓简直能够震破耳膜，激烈如同海浪的节奏让人的心脏也不由得跟着起起伏伏。
穆凛的短part结束后，视角陡然转换到了莫放身上。
激烈的乐声中他的舞蹈潇洒自如，有力的踩踏溅起水花，气势爆棚。
选手转播室。
“啊。穆哥他们这组是轮C！”
“说真的这个决定蛮需要勇气的——”
“莫放这小子舞蹈进步好大！！一公的时候他舞蹈稀烂，噗嗤。”
“孟展来也不错啊，这么久了我才发现他居然也能rap……”
轮C能够把每个人的特色最大化展现出来。
往常被忽视掉的某些细节逐渐呈现在了选手们和观众的眼前。
荧幕上莫放抓住他肩膀往后一拉，张弛有度每个点都卡在了节拍上。
穆凛反手单手比枪抵着他额头，一眯眼笑得恶劣狂妄，喑哑炸裂的rap张口就来。
“Here\'s an invitation from the devi.”
（给你一张魔鬼的邀请函）
“peng——！！”
开枪、弹夹坠入水中再弹射起来的声音都清晰地一目了然。
穆凛垂眸，帽檐之下被雨水沾湿的发尖坠着水珠。
“Crazy day-to-day，Think of it as practice.”
（疯狂的日常就当是历练）
背景中转轮枪落地的重响和音乐契合，整个世界都像被激起回音。
作者有话要说： 水舞台好像不是我想写的水舞台，我想写的元素并没有完全写出来orz但是现在确实没有假期考虑的时间多，写出来的东西好像也老是会简陋一点……哎，后面我会慢慢修一下文的！
ps，很抱歉我又短小了TAT每周一和周三总是我一周之内最忙的时候，课贼拉多，作业也贼拉多，我搞定一切开始码字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orz不过今天少的字数后面会补上的！虽说是六天完结，但是也是六天3k完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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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狂风骤雨般的《海盗》之后, 是封胥组的《heaven》。
两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封胥在欢呼声里面一袭白色真丝衬衫上台，整个人透出一种极为冷淡的禁欲感。
转播室的选手们越凑越近，眼睛几乎都要怼到大屏幕上去了。
“封老师这身扮相好好看！！”
“我昨天彩排走得太早没看到封老师他们组排练！现在一看真的哇塞, 好有一种神明的高洁感……”
“我赌五毛封哥这场绝对会成为名场面之一！！”
“我赌一块！！”
“我赌三块钱……诶穆哥, 你怎么不说话？”
穆凛刚从舞台上下来，骷髅三角帽已经取下。
此时他正背靠椅背懒洋洋地把玩那顶帽子, 闻言侧眸看了眼刚刚说话的选手，歪了歪脑袋, 道：“我昨晚上已经夸过他了。”
夸了就不能夸了吗难道？
问话的人摸摸脑袋满脸懵逼, 不懂穆凛这句话和他刚刚说的那句有什么必然的关联性。过了会儿，他犹豫道：“啊？那……那你再夸一下？”
穆凛瞥了眼屏幕。
封胥久违地又戴上了自己的那副金边眼镜。
有所不同的是，这次道具组的姐姐给他两侧的眼镜腿上挂了细细的金链条。
衣冠楚楚，斯文败类。
穆凛眯眼轻声一笑。
在他上台驻足停下的时候，颊边的细链就会跟着动作微微一晃。
溶于世俗的温柔, 和洁白秩序的冷静。穆凛看着他，感觉他背后应该有两翼雪白而圣洁的羽毛才算是正常。
他们这组的歌曲名是《heaven》——天堂。既然是天堂的话，那他站在那里本身就已经足够切题。
穆凛指尖在帽子上点了点，言简意赅：“……帅。”
“帅？”
“嗯。”
岂止是帅。
封胥这身扮相简直像是小说或者幻想中才能出现的人物。
台下的观众被颜值击中，惊艳到两眼亮亮, 想惊呼出声却又莫名觉得不敢冒犯。
冯清风和他们组简单互动了一下，就把舞台留给他们。
——这绝对是全场数个舞台里最安静的一次。
偌大的会馆里，除了前奏的声音被音响无限放大之外，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慢慢地，一道极有穿透力量的嗓音传递出来。
温柔的一个音像浪潮般翻涌, 每一朵不起眼的无形浪花拂过人皮肤的时候，都仿佛有一种被安抚的亲和感。
台下的观众光听就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这声音？？
他们迫不及待地在舞台之上寻找演唱者的身影。
封胥低垂着头，戴了枚银戒的手握着话筒, 也轻轻松松地把整首歌曲的节奏掌握在手心里。
或是起或是伏，都由他把控。
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攻击性，却让所有人不受控坠入他编制的网。情感思维都被他领导，绝没有半点不甘愿。
整组配合得非常完美。
高低音的配合与和声，没有任何夸张肢体动作的舞台却让观众无限投入。
“黎明之后，”
“……我将缄默，或是堕落。”
背后银幕上仿佛银河倾泻，整首歌的落幕像是一场宏大的洗礼。
转播室里面的选手们和观众们一起鼓掌，纷乱的议论声中赞扬的言论此起彼伏。
穆凛不像他们那样大的反应，他手肘撑着扶手懒懒看着，在旁人兴奋凑过来搭话的时候才会勾着嘴角应和两句，视线始终定在屏幕上。
封胥似乎有所察觉。
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扫向镜头的时候长睫一抬，镜片底下晨曦或者夕阳一样的光彩让人忍不住屏气敛声。
封胥组的表演结束之后，整个第三次公演舞台正式结束。
工作人员组织观众们有序投票离场，选手们则从转播室离开去等待排名公布。
这还是穆凛第一次参加排名公布。当冯清风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名次表登台之后，还笑着调侃了他两句：“这次终于有时间啦？”
穆凛失笑，点点头。
名次公布的顺序是小组优先。
各个小组从小到大的票数依次公布，有人欢喜有人愁，悲喜情绪并不相通。然而当《海盗》和《heaven》两组并排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为此捏了一把汗。
谁会是第一？
会是穆凛蝉联……还是票数始终紧咬的封胥反超？
“打个赌？节目组在这儿肯定要插个广告……”有人嘟嘟哝哝。
“希望pd这次能干脆一点宣布结果，我不想等啊啊！！”
唯一知晓答案的冯清风终究有负众望。
他先是温文尔雅地说了一大波无用之词，然后再分别问了一波封胥穆凛两人的看法。
选手们等地脑心挠肺，他倒是不紧不慢。把所有能布置的悬念全部布置完毕之后，才温温一笑。
“第三次公演排名第一的选手是……”
“封胥。”
封胥抬眸。
《heaven》组的选手正要开始欢呼，就听冯清风笑着接了一个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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