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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推理悬疑)——初禾

时间:2020-11-09 10:22:33  作者:初禾
  李泉抬起的手木然地落在刘笙肩上。
  刘笙像突然被拍回魂一般,张开嘴,嘶声尖叫。
  “啊——”
 
 
第2章 孤花(02)
  花崇一行人抵达齐束镇时,正是日落时分,金红色的夕阳映照着天边的雪山,铺陈在一望无边的油菜花上,有如将色彩运用到极致的油画。
  但没有人有心思欣赏这高原上独有的美景。
  发现尸体的消息已经在齐束镇传开,往日热闹非凡的花田几乎看不到人影,一年就喧嚣这一回的农家乐、餐馆再次变得萧条。
  陈尸地外围拉着警戒带,两条被养得肥硕的警犬正趴在警戒带外晒太阳。
  齐束镇属于西羚市。
  西羚市经济相对落后,警力和洛城等大城市难以相较,加上被害人死状诡异,负责查案的队长克勇束手无策,只得向特别行动队寻求支援。
  警车在土路上颠簸,堪称灼热的霞光泼进来,盛在花崇微蹙的眉间。
  “发现尸体的是两个职校学生,女孩儿受惊过度,胡言乱语,现在还在医院。”
  克勇只有三十来岁,但长期在高原小城工作,压力和操劳在他脸上留下深重的刻痕,令他看上去像年近五十,“我们反复问过男孩儿,他的话前后没有矛盾之处,结合镇子上的监控,我基本相信,他们确实是碰巧才发现了尸体。”
  花崇拿着平板,详细浏览当地法医拍的尸体细节照。
  这案子之所以会惊动特别行动队,完全是因为尸体的状态。
  死者是女性,年龄暂时无法判断。她两条腿的皮肤、肌肉被锐器切开,伤处分别在脚踝、膝盖、腿根。她的两条手臂也从关节处被切开,颈椎虽然尚未断裂,但大动脉、气管、肌肉全部被切断,类似被砍头。
  然而所有被切开的地方都被缝了起来,如果忽略她狰狞的面部,看到她的人或许还会认为这是一尊拥有残酷美学的艺术品。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说,行凶的是一人,将伤口缝合起来的是另一人?
  划到其中一张照片时,花崇将细节放大,问:“法医有没将这条缝合口拆开?”
  除了四肢,死者腹部和盆腔正中也有一条缝合口。凶手似乎曾经将她开膛破肚。
  克勇对自己的定义是基层里的基层,从警十数年,从未与精英合作过,花崇一开口,他便有些怯场,出了一额头汗,说话也开始结巴,“没,没,我们这里条件不好,老李不,不敢随便拆,怕破坏线索,影响你们勘查。”
  花崇注意到对方的紧张,抬起头,修长的手指微顿,旋即将平板往后面一递,谦逊地笑了笑,“克队,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放心。”
  克勇愣了下,看向花崇的目光有些讶异。
  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警。西羚市因为穷,人口流失一年比一年严重,年轻人有点想法的全去大城市奋斗了,留下来的几乎都是老人和小孩,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个恶性案件。他处理过的最复杂的案子是一起投毒案。
  对大城市的刑警来说,这种案子不值一提。
  面对特别行动队,克勇难掩自卑,总觉得对方会瞧不起自己,高高在上地指挥自己做这做那,说不定看完现场照片,还会嘲讽一句:“你们是怎么当警察的?连这都侦破不了吗?”
  花崇却对他说“辛苦了”。
  像是喝了一口热茶,温度在肺腑扩散,虽然缓慢,却切实存在。
  克勇既意外又感动。
  这位远道而来的花队只比他小两岁,可以算同龄人,却已经是特别行动队刑侦支队的负责人之一,可见能力高强,经验丰富。
  这样的人没有瞧不起他,反倒温言细语,让他放心。
  皮肤黝黑的汉子,竟是胸中振动,连带着鼻腔也酸了酸。
  花崇没有继续问案子的意思,转目看向窗外。
  像克勇这样的基层警察,他见过太多。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出众的才华,但常年守护一方,让辖内的人民安居乐业,这未尝不值得敬重。
  他刚才对克勇说的并非面子话,而是出自真心。
  两辆警车停在警戒带外,睡觉的警犬立即站起来,摇着尾巴汪汪大叫。
  停在后面的那一辆警车车门率先打开,一个穿着特种兵制服的人提着勘查箱,飞快钻入警戒带,后面一个个子稍矮的男子喊道:“赔钱,等我你能死?”
  克勇露出震惊的表情。
  之前在机场接人时,他就想问了,你们特别行动队里怎么会有特种兵?
  坐在后座,一直没出声的柳至秦将花崇递来的平板收进包里,一边下车一边道:“你说把裴情调去特警支队,让他和昭凡待十天半月,他还会不会这么着迷于cos特种兵?”
  “得了吧,特警支队不需要法医。”花崇关上门,将乳胶手套分给柳至秦。
  特别行动队这次来了六人,花崇和柳至秦自不必说,还有法医裴情,痕检师海梓,外勤员许小周、岳越。
  刚才追着裴情跑出去的就是海梓,这俩是高中同学,念书时互相竞争,将对方视作死对头,后来一个念了法医,一个学了痕检,毕业后天南地北,本来以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同时被征调到特别行动队,成了相看两厌的同事。
  只要这对冤家在,花崇所在的刑侦一组就鸡飞狗跳。法医和痕检师本该是合作最为密切的技术队员,裴情和海梓却热衷于给对方找麻烦,视让对方吃瘪为乐。
  柳至秦甚至想将他们退回去,起码退一个回去。
  沈寻却打包票,说给花队的都是最好的,裴情和海梓虽然性格讨嫌,但专业过硬,值得信赖。
  这趟出发之前,柳至秦还跟花崇说,觉得带出来的不是俩技术队员,而是马戏团里俩猴子。
  齐束镇的法医不敢贸然搬动尸体,因此被害人还保持着夜里被发现时的姿势。
  砖房虽然四处漏风,但到底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人别说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尸臭。
  现场被破坏得并不严重,报案人刘笙和李泉没有靠近尸体,此前当地警察勘查时也十分注意。
  但即便如此,能够被提取的有效痕迹仍旧不多。
  无需海梓说,花崇就已经发现,砖房里的沙土地上有大量凌乱、呈圆弧状的扫痕,这说明在作案之后,凶手有意清除过痕迹。如此一来,凶手在室内留下足迹的可能性就很低。
  至于室外。
  花崇转过身,瞳仁被晚霞照得剔透。
  他的眼尾轻微下垂,这种眼型在男性中并不常见。女性的下垂眼通常让人觉得楚楚可怜,男性的下垂眼就有些不伦不类的意思。
  但他眼神明亮,眸底自有一缕英气,这让他从某个角度看上去温柔,却不阴柔。
  越强大的人越是温柔——这句话在他的双眼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略微吸气,看向脚下。
  3天前,齐束镇下过雨,雨水是嫌疑人最好的帮手,足以清除掉重要痕迹。
  “被害人手部皮肤小部分脱落,呈手套状,目前还无法全部脱下。齐束镇温差大,近期白天的温度在28到30℃之间,夜间降至6到10℃。”裴情正在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见到被害人之后,他几乎是瞬间就沉静下来,神情异常专注,“综合气温和湿度判断,案发时间在10天以上。”
  “10天。”柳至秦道:“10天以前,齐束镇的油菜花花期还没到。这人的身份难道不是游客?克队,镇里有没有失踪案?”
  克勇摇头,“齐束镇就这么大,第一轮摸排我们已经做过了,这人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花崇环视四周。
  据克勇介绍,这样的砖房在油菜花田附近有不少,是农民们自己盖的,为的是就近休息和存放农具。
  砖房虽然不好看,但在雪山与花田间却显得和谐、古朴,所以偶尔有游人会前去一探究竟,甚至在里面小憩。
  受害人不是当地人,是主动还是被诱导进入砖房?
  受害人浑身一丝不挂,砖房里也看不到任何属于她的物品。显然,有人在她死后,拿走了她的所有个人物品。
  这个人可能是凶手,也可能另有其人。
  找不到个人物品,受害人的身份就不容易判断,得回去做DNA和指纹比对。
  柳至秦走到墙角,蹲下,捻起一戳泥土,“海梓。”
  海梓回头,“嗯?”
  “你看看这是什么?”柳至秦将泥土拿得更近,“好像裹着什么东西。”
  被害人附近的泥土被血浸透,捏上去沙沙作响,但柳至秦手上的这一团和其他泥土质地不同,像是还掺杂着人体组织。
  海梓看上去很年轻,皮小孩一个,实际年纪却也快三十了。
  他观察片刻,否定柳至秦的猜测,“不是皮肤组织,像什么碎屑。”
  “碎屑?”
  “柳哥,你眼神太精了,这说不定是凶手鞋纹里掉出来的碎屑。我一会儿带回去做检验,也许是个大线索。”
  柳至秦嗯了声,转向裴情和花崇。
  “从喷溅的血迹看,这里毫无疑问就是第一现场。”裴情一寸一寸按压被害人的手臂,观察被缝合的地方,“凶手过于残忍了。”
  花崇道:“因为被害人是在活着时被切割?”
  尸体上的伤分为生前伤和死后伤,判断的基本依据是有无生活反应。
  花崇虽不是法医,但见过大量尸体,能够分辨两种性质不同的伤。
  “奇怪。”他抬起被害人的足部,凝视片刻道:“有生活反应,但好像没有挣扎痕迹。”
  “不应该啊。被切开肌肉,人的本能反应一定是挣扎。”裴情说完立马想到一种可能:“除非她无法动弹!不是被束缚的那种,是没有知觉!”
  花崇挑眉:“被注射麻药?”
  裴情立即将尸体翻过来,熟练地按住脊柱。
  尸体正在腐烂,这一翻,尸臭就更加浓郁。
  但队员们早就习以为常,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被害人很瘦,无需将身体掰成弓形,就能清晰看到脊柱的形状。
  “果然是!”裴情撑压着后腰一块皮肤,“花队,这里有大口径针孔。做腰部以下麻醉的手术,麻药的注射位置就在这里。”
  “凶手给被害人注射麻药,起效后切开她的腿……”花崇视线上移,注意到双臂和腹部的伤。
  和腿部相比,这几处伤周围有明显挣扎痕迹,创口也更大,说明当时受害人有知觉,死亡之前曾经承受巨大切肢剖腹之痛。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花崇说:“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对被害人抱有极大的恨意。既然如此,注射麻药就纯属多此一举。”
  “何止。”柳至秦走过来,“将尸体缝合也是多此一举。”
  花崇:“缝合还可以理解为一种对凶手来说必不可少的仪式性,但麻醉下半身不麻醉上半身,这我想不明白。对了,裴情,我现在有两个推断——凶手和将肢体缝合起来的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从缝合处的情况能不能下一个初步判断?”
  “缝合处的生活反应,腹部这一条最弱。”裴情指着那道蜈蚣般的缝合线,“这是最后被缝合的地方,被害人当时已经死亡,或者濒临死亡。我觉得单从时间上看,应该是同一个人,缝合如果不是另有目的,就是满足凶手的恶趣味。”
  柳至秦则道:“我也倾向于认为是同一个人。假设有另一个人存在,不合逻辑的地方就更多。”
  花崇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立即下结论。
  “我得把尸体带回去做解剖。”裴情冲海梓嚎道:“同学,帮个忙。”
  海梓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让你等我你不等,现在搬尸体想起我了?告诉你——没,门儿!”
  柳至秦已经习惯了两只猴子的对手戏,“我来吧。”
  裴情却说:“柳哥,你不能惯着他!让他搬,他就得搬!”
  柳至秦顿了下,哭笑不得,“我……惯着海梓?”
  没有。
  不至于。
  “惯”这个字感情色彩过于浓重,非要说他惯着谁,那自然也是在场的另一位。
  花崇摘下手套,扭头就与柳至秦的视线撞个正好。
  兢兢业业的花队没参与刚才的斗嘴,在咬文嚼字这件事上也毫无天赋,根本没注意到那个“惯”字。
  柳至秦的目光温存而略有深意,花崇愣了下,“嗯?”
  柳至秦笑着摇头,“没事。”
  看看你而已。
 
 
第3章 孤花(03)
  花崇过去以为特别行动队硬件条件一定比各省市的刑侦支队刑侦总队强,毕竟人家是上级单位,人才辈出。调来之后才体会到,特别行动队虽然算是要什么有什么,但绝大多数时候,大家没办法享受这种精英待遇。
  因为他们的“战场”通常不在首都,而是遍布全国各地。这其中又以经济发展水平较次的城市为多,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人到了,却无法将总部的所有设备都搬来,只能就近借用当地的设备。
  西羚市刑侦支队的条件,别说和特别行动队比,就是和洛城比,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齐束镇没有进行尸解的条件,被害人被送到西羚市法医鉴定中心。
  任何地方,只要名字里有“中心”两个字,就显得挺大气。但西羚市法医鉴定中心大气的也只有名字而已,其简陋程度类似小医院的太平间,以及小县城的殡仪馆。
  不过裴情和海梓早就习惯,一到就换上专业的隔离服,二话不说,开始解剖。
  一些小城市有“盛情”招待上级单位的习俗,花崇一概拒绝,只要了一间会议室,托对方在市局附近的连锁酒店订了三个标间。
  他与柳至秦的关系,洛城市局和特别行动队都有不少人知道,按理说出差时要大床房也无可厚非,但他从来只订标间,两个人,两张床,至于其中一张床要不要睡,那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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