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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推理悬疑)——初禾

时间:2020-11-09 10:22:33  作者:初禾
  “比我想象的更好。”在让人愉悦这件事上,柳至秦颇有天赋。他有种让所有人都感到舒服的能力,只在于他想不想这么做。
  老板乐不可支,回头冲少年招手,“舀四块卤豆干,送给这两位客人!”
  少年轻轻点头,“嗯。”
  卤豆干肥厚,成年人巴掌大一块,当地的习惯是沾干辣椒粉吃。少年放下菜碟和干辣椒粉碟,正要走,却被花崇叫住。
  近距离观察,少年的年龄应该在18岁左右,始终低着头,目光空洞而粘稠,隐隐有种沼泽般的潮湿感。
  “在这儿打工啊?”花崇语气轻松地问:“这么晚了,不会耽误学习?”
  少年顿了一下,反应慢了半拍。他抿着唇,意味不明地摇头。
  “他早没上学了。”旁边的客人说:“在自家帮忙,算什么打工啊。”
  少年的神色一瞬间变得狰狞,眉间涌起阴沉的厌恶。但和之前的那个反应一样,也是稍纵即逝。
  他没有作答,更没有理会多嘴的客人,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里。
  卤豆干香而不腻,花崇和柳至秦一人吃了两块,一结账,才花了36块钱。
  连锁酒店环境不怎么好,将就能住的水准。柳至秦检查完两张床,“你很在意店里那小男生?”
  “他的眼神我很熟悉。”花崇坐在床边,换了身长袖长裤的睡衣。
  这睡衣挺朴素,纯棉质地,胸前有一个卡通太阳。
  柳至秦那套胸前是朵向日葵。
  花崇去年在网上买睡衣,图案琳琅满目,他懒得挑,就让店主随机发。没想到收到一看,是这俩图案。
  尺寸合适,面料也舒服,没必要因为图案退换,便穿着了。
  柳至秦点点头,“犯罪者的眼神。”
  花崇身子往后倾,双手撑在床上,“也有可能是心里埋着一件难以释怀的事。”
  “有时职业嗅觉太强,并不是一件好事。”柳至秦说:“比如我们现在的重点,是找到杀害施厘淼的凶手。你分心了。”
  花崇捋了把头发,“我没有。”
  柳至秦声音温温的,“还说没有?”
  “我只是在吃宵夜时顺便思考了一下。”花崇说完就掀开被子,“1点了,早点睡。”
  柳至秦点头,关掉灯,“晚安。”
  次日一早,众人各自忙碌,柳至秦根据监控以及消费数据,画出一幅施厘淼在西羚市以及齐束镇活动的路线图。
  3月24日,施厘淼乘火车抵达西羚市,住在一家名叫“红线”的民宿。
  西羚市并非旅游城市,民宿很少,这家是去年才开的,几个合伙人都是外地人,照着网红的模式打理民宿。
  登记记录显示,施厘淼在“红线”住到了4月3日,之后搭“野的”前往齐束镇,入住“村情”农家乐。
  4月10日,施厘淼最后一次出现在“村情”的监控中。
  4月12日,施厘淼的手机最后一次使用,这与裴情根据尸检推断的死亡时间基本相符。
  “从到西羚市,再到遇害,监控上她一直是独自一人。”柳至秦说:“但这并不能说明在这个时间段里没有人接近她。西羚市的公共监控稀少,覆盖范围也较小,齐束镇就更加落后。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还不好说。”
  花崇捏着一支笔,“凶手熟悉齐束镇,知道哪些地方是摄像头的死角。”
  目前一行人都在西羚市,“浮生”那边的情况只能托留在首都的队员侦查。
  人际关系调查非常繁琐,只有一部分摸排结果传了过来。
  许小周点着鼠标,一张张照片出现在投影布上,“施厘淼在离开首都之前,曾经向直属上级,‘浮生’综艺三部的主任廖柯请假,我们的判断没有错,她在事业上遇到了瓶颈,知道‘猜心频道’第三季后半段没有她发挥的空间,所以才会请长假。‘浮生’的员工都以为施厘淼离开首都散心去了,没人想到她会遇害。”
  摸排有详细的视频记录,所有出现在视频中的人,无一例外对施厘淼的死表达了巨大的震惊。
  “小施给我发过很多微信!”廖柯拿出手机,在密密麻麻的对话框中找到施厘淼,“喏,你看,她问我下半年有什么综艺计划,她想早做准备。”
  “但这个廖主任的态度却相当敷衍。”柳至秦按下暂停,“施厘淼确实与他联系频繁,遇害前一天还在向他咨询工作的事。但他的回复只有只言片语,似乎并不打算让施厘淼参与接下去的工作。”
  海梓托着两边脸颊,“没想到施厘淼过得这么不如意,她在节目里,还有她的社交平台上都特别风光,女神范儿十足。”
  施厘淼的微博经过了实名认证,有二十来万粉丝,但从阅读量和互动数来看,这二十来万粉丝有一大半都是僵尸粉。
  她所发的微博不多,最近半年更是少,倒是去年“猜心频道”第二季播出时,频繁地更新了一段时间,高赞评论几乎都是节目嘉宾留下的,等同于所谓的“营业”。
  第二季后期,施厘淼受到一些非议,观众对她的剧本不满意,评论里出现了一些骂声。
  但施厘淼从不回应,偶尔发发照片,都是早餐、风景、书,以此展示自己良好的心态。
  “我看到这些照片,就觉得她心理强大来着。”海梓耸了下肩,“原来只是做给我们看的。”
  花崇说:“如果绝大部分看到她微博的人,想法都和你一样,那就说明她成功了。她不愿意人们看到她的失意,只想展示自己最成功,最淡然,或者说,最光鲜亮丽的一面。这就是她给自己拟定的‘人设’。”
  海梓昨天夜里和裴情就“谁应该睡靠卫生间的床”吵了一架,互相嘲讽到凌晨3点,今天又一通忙碌,体力告急,索性趴在桌上,嘀咕道:“看来每个人的辛酸都只有自己知道。”
  柳至秦接着说:“施厘淼跟廖柯说话的态度基本上算乞求了,综合‘浮生’其他人的说法,施厘淼的确是因为上一季表现不佳,而受到上层批评。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在‘浮生’处境艰难。”
  “等一下。”花崇突然抬起手,盯着手上的报告,“但从整体反馈来说,施厘淼并不是表现最糟糕的导演,至少有两人比她的存在感还低,为什么被领导不满的是她?”
  “浮生”的官网上,“猜心频道”第三季增加了两位导演,加上之前的,一共有七位,从宣图来看,明显是按照人气、影响排序,卢格排第一,施厘淼位列末尾。
  连新人都排在她前面。
  柳至秦说:“她被放弃了。”
  花崇反问:“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别人?明明有人不如她。”
  这问题看似无解,其实有很多解释,比如她因为某件尚未被知晓的事得罪了高层,比如其他人都有关系,而她没有靠山,再比如有人要上位,需要踩着她作为跳板。
  柳至秦想了想,“这和施厘淼被杀有直接联系吗?”
  花崇靠回椅背,“暂时还看不出。”
  “我在想,凶手以那种方式杀死施厘淼,必然对她抱有深重的怨恨。如果恨意没有达到一个程度,很难有人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柳至秦交叉十指,“单从施厘淼的职场关系,我暂时看不出有人对她的恨意深到必须折磨致死的地步。”
  花崇沉默一会儿,目光落在施厘淼的家庭上。
  随着户籍制度的完善,一个人的出身、家庭成员一目了然。
  施厘淼的家乡温益市和西羚市一样,都是经济落后的小城市,她住在温益市下面的白孟镇。施厘淼高考时以市前十的成绩考到首都,学的是新闻传媒,毕业后留在首都,几经辗转,于7年前进入“浮生”,工作至今。
  她的母亲早在她儿时就已去世,父亲重组家庭,她最后一次与家人联系是春节,看得出与父亲相当疏远。
  花崇闭上眼,初步勾勒出了施厘淼的性格以及人生——
  她勤奋,且聪明,却又不是太聪明,靠着自己一路拼杀,因为缺少家庭的支持,在首都这样的地方,她必须付出比同事翻倍的努力,才能有立足之地。
  她想往上走,她的一切精力都贡献给了工作,以至于她没有交友的时间,长期独自生活,关系网里只有同事。
  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至少表面上没有。她兢兢业业,但还是在工作上出了错。节目求变,需要新鲜血液,她不是最差的,却是最没有背景的,所以她坐了冷板凳。
  当她请长假调整时,没有人真正关心她,她的主任甚至不希望她马上回来投入新的工作。
  她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相当光鲜,是事业有成的成熟女性,但实际上,她失踪多日,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毫无疑问,对于凶手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下手的“猎物”。
  “花队?”柳至秦喊了一声。
  花崇站起,“我去一趟施厘淼住过的民宿。”
 
 
第6章 孤花(06)
  小城市有个特点,但凡出现命案,不消两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民宿“红线”坐落在西羚市市中心,背后有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托沿河修建的几所学校的福,河边开了不少餐饮店和低价服饰店,装潢有一丝廉价的艺术感,让“红线”这一走网红风的民宿看上去不那么冷清。
  不过要问生意好不好,这里实在算不上生意好,客房没有住满,门外的墙上贴了个显眼的告示:旺铺招租。
  花崇扫一眼,“开不下去了。”
  柳至秦和他分头行动,此时已经驱车赶往齐束镇的“村情”农家乐,和他一块儿来的是外勤员许小周。
  这位虽然名义上是外勤,但在技侦上也是一把好手,柳至秦在信息战小组忙碌时,什么信号追踪、视频甄别、图像比对就全靠他。
  “白瞎了钱。”许小周是个“书呆子”,空余时间全部贡献给了小说,每月固定支出是买书——纸质的电子的都买,有一句“钱不拿来买书就是浪费”的至理名言。
  但特别行动队众人对他的品味嗤之以鼻,因为他看的不是什么名著,也不是各大书店排行榜上的畅销书,而是战神和赘婿,看一百本全是一模一样的装逼打脸套路。
  “你看不烦吗?”海梓曾经问。
  许小周鄙夷道:“你和裴情吵几十年了,你不烦吗?”
  海梓被这话给噎住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烦啊。”
  没有后文。
  花崇刚到特别行动队时,不想辜负队员的热情,在许小周热情的安利下,看了一眼号称“最强打脸”的赘婿小说,翻了两页就翻不下去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寻交给他的队员虽然各有各的一言难尽之处,但工作能力都是万里挑一。
  警察上门,“红线”的前台有些紧张。
  花崇说明来意,前台更是将两只眼睛瞪成了铜铃,话都说不利索了,“那,那,那个死掉的住,住我们家?”
  有人死在油菜花田附近的消息已经传遍西羚市,但死的是谁,普通市民还不知道。
  花崇示意许小周拿出施厘淼的照片,半倚在吧台上,“对她有印象吗?”
  前台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叫阿娟,妆容清纯,在看清照片时忽然捂住了嘴,美瞳险些掉下来,半天才发出短促的音节:“是她?”
  花崇眼神锐利,语气却温柔,给人以可靠的感觉,“你对她有印象?”
  阿娟缓了好一会儿,额头渗出大片汗水,压着胸口说:“你等一下,我只是打工的,这事太严重了,我先给老板打个电话。”
  花崇抬了下手,示意她打。
  2分钟后,阿娟大约是解释完了,怔怔放下手机,眼中的惊惧并未消退。
  花崇一直观察着她,快速分析她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总的来说,她虽然激动,但这样的反应尚在正常范围中。刑事案件每天都在发生,但落实到每一个寻常人身上,却十分罕见。任谁得知一个不久前还住在自家旅店的人被杀死,也会震惊难言,区别只在于程度深浅。
  “他们马上就来。”阿娟喝了几口水。大约是花崇散发的气场让人安心,她渐渐冷静下来,“我,我能帮你们什么吗?”
  花崇以闲聊的口吻道:“就说说你对她的印象吧。另外,有没有什么人接近过她?”
  “我对她印象很深。”阿娟从吧台里出来,向后院走去,“因为一般来我们这儿住的,起码都是两人为伴,只有她是独自一人。而且她住的时间比较长,喜欢坐在那里。”
  花崇循着阿娟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架木质秋千。
  西羚市地价便宜,“红线”有一个不小的院子,向外延伸到江滩,院子里种着花草,有秋千有小桥,还有日式竹筒,集中了太多流行元素,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花崇注意到,虽然这个院子属于“红线”,外围也有围栏,但那只是装饰性的篱笆,只要有心,外面的人随随便便就能从江滩方向进来,里面的客人也可以不经过安装有摄像头的大门进出。
  花崇问:“那边有摄像头吗?”
  阿娟说,“没有的。”
  花崇点头,“嗯,你继续说。”
  “那个秋千其实是给客人拍照的,坐着硬邦邦的,根本不舒服。”阿娟又道:“我有次看她一直坐在上面,拿着一本书,便好心提醒她,看书的话可以去顶楼的玻璃房,那儿有垫子。她拒绝了,说就喜欢这里。”
  花崇从阿娟的语气里听出一丝轻蔑。
  人死为大,这种轻蔑显得有些突兀。
  阿娟自己也意识到不妥,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说她不好的意思。我……唉,我没什么文化,你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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