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你不一样,不愿意把所有话都挂在嘴边。”
“而且他家里人呢?你有没有拜访过?”
让季和这样的傲娇鬼说实话确实要比打他一顿还要难受。
但家里人,也确实没听他提起过。
他是从外地调来的,家应该也在外地。
但就这样冒然去问,总归是不太礼貌吧。
抱着小猫咪纠结了很久,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午饭时间,虽然犹豫,但还是趁着给平安符的机会问了句。本以为会被瞪一眼,然而没有。
季和却是难得笑了一下,先规规矩矩把平安符穿好戴上,这才看他。
“比如这种东西家里肯定不会有。”
“他们也大概和我一个类型。”
“小时候老被他俩一起欺负哭,而且还根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哎?
三个傲娇吗?
听起来季和的童年堪称一部血泪史。
陆亦然想了一会儿,也没脑补到大版的季和板起来脸是什么样子,生生笑了。
下一秒,果然遭来一记白眼。
得,舒服了。
自从戒指事件以后,几乎是所有人都暗戳戳地在看着他俩,此时也是哄然大笑。食堂里固然欢乐,再过了几日,陆亦然也彻底养好了身体,不再咳嗽。
但紧跟着,又一天晨会,大家再见,却都是苦着脸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宿的营养液,谢谢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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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确定是比例不够,请耐心等待,谢谢理解么么哒。
第50章 问询
尤其以刘医生为甚。陆亦然一看就懂了, 还主动凑过去,“是鉴定的事不太顺利吗?”
“嗯。”刘医生很快应了,“已经拿到了结果, 宁灼确实患有相关的病症, 他本人也承认了。”
“但……”
“就是因为他自己认, 所以才变得更加难办了。”
“对啊, 毕竟按照我国目前的法律规定来说,对这类患者的量刑和其他类型的精神疾病还是有很明显的差异。”
“客观上, 亚人格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格,他有自己的思维和逻辑以及正常的辨别和控制的能力。因此,他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所犯的罪行。这一点,和其他精神病患者是在意识不受控制下犯罪,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对此我国也早已有过前例, 当时犯罪嫌疑人虽然已经被鉴定为患有多重人格障碍,但依旧被认为应当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记得当时应该是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嗯,这件事当时还上了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
法医组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算当场开了场小会。陆亦然随手把关键词记下来, 倒也大致听懂了, “也就是说,他只要了解过,就会明白后果有多严重。”
“只会坐实自己患病的情况,并以此为借口, 推脱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些天亚人格做了什么。”
也对, 毕竟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累计起来的罪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单看前面的例子, 十几年的有期徒刑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一时间,会议室里都在议论这件事,基本都是这样的推论。而当天下午再见宁灼,推论也很快变成了现实。
“对,我承认自己是DID患者。”
“但也正因为这样,很多时候我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
“我只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但这些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突然面对这些,我很难过,但更多的还是无力,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作为医生,我为逝去的生命感到惋惜”
果然,真是这样。
陆亦然和季和对视一眼,很快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对面。说起来,他们前后也不过只隔了半个月时间没见,但如果不是如此近距离地观看,他简直是有些认不出来。
形容枯槁。
却又带了点青白。
胡子也已经多日没有处理,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青尖。
抬起手来,手腕和胳膊上或新或旧的伤痕让人触目惊心。
哪里还是温温润润、受人爱戴的宁医生,倒是让他想起那日下午在恐怖医院经历的噩梦,陆亦然吓得一抖,这才回神。
季和却一向没他这样的耐心,音调也冷冷的,“你只需要交代和案情有关的部分,即在整个案件中是否知情,以及事后有没有参与善后、并隐瞒。”
共犯和知情不报有本质的区别,还没等陆亦然再做引导,宁灼自己就主动交代了。
“第一起关于苏颖苏医生的,我确实毫不知情。”
“诚然,他是杀害我弟弟的凶手,并且一直风风光光地到了现在,我心里是很恨他的。当时我已经记事,也一直都记着他的脸。”
“毕业以后我努力考进市医院,也承认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我一直都只是为了查到当年的证据,让他得到该有的惩罚,却绝无让他以命抵命的想法。”
“至于苏颖,我虽然有时候也很害怕看到他们父慈子孝的场面,想到弟弟的死,每分每秒都让我觉得煎熬。但事实告诉我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件事情。”
“于是在单位,我能做的也只有远离,我们的关系也就一直不冷不淡,除了工作,很少会有什么交集。”
“那天我确实在值班,并且需要来交接的也正好是苏颖。像往常一样,我们只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也都是病人的情况和其他应该注意的点。”
“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确实记不太清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自己刚睡醒,于是照旧去上班。”
“也就是说你没有交接以后乃至到家的这段记忆?”陆亦然很快抓到了重点,季和却笑着看他,“那第二起案子,更衣室里使用84消毒液的记忆你也没有?”
“害怕同事佩戴的长指甲这段记忆同样没有?”
“迷宫里处理血迹、指纹和脚印、在卫生间里清洗清洁车、疯狂使用消毒液洗手,都没有?”
季和总是这样,他从不发火,但也总有掌控局面的能力。这些天的事情掰开了揉碎了再讲出来,宁灼也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了。
先是大哭了一顿,后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却愣是没敢再抬起头来。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都是一句自己毫不知情,末了耸耸肩,却还是一样的说辞。
“他喜欢追求刺激和冒险,有时候会故意用我的身体去捉弄同事,以致给我带了不少的麻烦。”
“他也喜欢暴力和恐怖游戏,并且总是发表一些危险的言论。”
“相较之下,明明每天都面对仇人却只敢压抑着自残的我才是一等一的废物。”
“他对我很了解,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清楚我的恐惧和懦弱。他还有和我一样的脸、DNA和指纹。我就这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才做了这么多的错事。”
“但我并不知情,也无法阻挡。这段时间他变得很强大,躯体由他支配的时间越来越多,相对的,我的记忆区间也渐渐变的狭窄。”
他避讳问题,这样下去也只能是一个死循环,于是陆亦然决定换个说法,“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患病的?”
“通过手机吗?”
“这种情况大致有多久了?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这种病症的潜伏、发展期会很久,有些人甚至直到45岁以后才会慢慢缓解。”
“不是手机!”宁灼突然很激动地喊了一声,下意识要摸,这才意识到它已经不在身边。
“可能青春期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但我记不清了。”
“有印象的第一次应该是在实习的时候,不过那时候我正在轮科室,于是只当做是自己多想了而已。”
确实,医生们都存在这样的通病。
学到哪。
病到哪。
等需要轮各种各样的科室,集中地面对同一种病人,这种暗示就更明显了。
即便高冷如程欢,也存在这种情况。
“所以,在他作案的这段时间里,你确定不知道他的犯罪事实,并且一次都没有沟通过?”
“你在衣服、手机乃至其他的用品中都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并且试图进行查证?”
“没有。”
“我不知道。”
宁灼却还是一样的口吻,只是没再看他们。
行吧。
做到如此地步,他们也算是仁至义尽。
本来人证物证俱全,是可以零口供办案的。
至于他隐瞒的事实,只要等着技术部的回复就好了。那部泡了水的手机已经送过去几天,水落而石出,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在这种极度压抑的环境里待了半天,再出来,陆亦然都有些头疼,“你说他干嘛不认呢?”
“难道和苏医生一样,为了所谓的面子和尊严?”
“医生都这样?还是觉得只要不认,就可以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
“其实只要当时及时报案,未必会变成这样。”
只要假装不认,就可以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陆亦然嘴瓢说得快,等回神恨不得把嘴巴给缝上。好死不死,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倒不如说他可能把亚人格当做是可以保护他的人吧。”
“或者是已经故去的弟弟。”
季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窘迫,出了审讯室,脸上虽然还是冷着,但洗净满身的冷峻,搭着车门前的月光,竟意外有些温柔。
“每个人都想被别人保护,也想守护他人。”
“即便知道那个人是错的,那也是对的。”
哎咧。
突然抒情人设的季大队长着实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一下子,头不疼眼不花了,倒是被激了满身的鸡皮疙瘩。陆亦然狠狠搓了搓胳膊,愣是没敢说一个字。
回程的路上,也半字没有。
哪知道刚回了小区,照旧准备去停车,却被一堆人围了上来。
短发、橘黄色的马甲。
正是小区里常见的环卫工阿姨。另一边,则是居委会的几名工作人员。
“怎么啦?”陆亦然也算是和这些阿姨们混熟了,示意季和先走,又很热情地主动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季和实在不会应付,打算等会儿再回来看情况。但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却被拦住了。
“不要紧,就是送些小册子。”
“拿回家记得看一看。”
“马上就要分类了。”
什么要分类了?
看着阿姨们脸上洋溢的笑容,陆亦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低头,更是懵了。
居然是本宣传指导手册,上面挂着明晃晃的一行大字——枫源市生活垃圾全程分类。
还是黑色加粗的!
第51章 约会?
初看不知局中意。
再看已是局中人。
习惯了调侃别人, 再轮到自己,真是怎么一番滋味得了啊。
没过几天,小区群里已是哀嚎一片。
【所以, 扔奶茶的时候, 是应该先把剩余的奶茶倒掉, 杯子清洗、沥干, 然后再把瓶身和吸管归成干垃圾】
【同理,外卖盒子是不是也应该这么处理?】
【托垃圾分类的福, 我家最近可是一次外卖都没点,都在家里吃饭。也挺好,最起码开支小了。】
【天真,以为自家做饭就不需要分类了吗?那我考考你,小龙虾应该怎么分类?螃蟹又该怎么分类】
【这个真的略坑, 明明都是厨余垃圾,为什么小龙虾是湿垃圾, 螃蟹壳又变成了干垃圾?】
【我也因为这个被罚过233,后来问了沙雕网友,说螃蟹壳太硬了,猪根本是不会吃的, 所以是干垃圾。现在我每次倒垃圾的时候, 都感觉自己是在做贼一样】
【同感,而且阿姨们是真的可怕,那天我早上六点的时候去扔,发现阿姨在。后来我晚上十一点了去扔, 结果阿姨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他们是三班倒的吗】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除了环卫工阿姨们, 还有志愿者。”
行吧,这句话发出去以后,群里就彻底安静了。几秒以后,只蹲来了一大串骂人的沙雕表情包。
陆亦然也傻呵呵地跟着笑,再进了厨房,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早上要着急上班,本来就赶一些,何况还需要预留出做便当的时间。因此,这些乱七八糟的厨余垃圾他都是晚上才处理的。
平时一股脑扔了没觉得有什么,但……
“菜叶是湿垃圾。”
“果核也是湿垃圾。”
“包装袋是干垃圾。”
“贝壳是干垃圾,扇贝壳却是干垃圾。”
“易拉罐是可回收物。”
单是处理洗菜池的这一小块区域,就耗费了不小的精力。等分门别类装进各自的袋子,再叉掉识别小程序,陆亦然简直是有些不认识“垃圾”这两个字了。
所谓做饭一时爽,扔垃圾火葬场。
尤其是这些海鲜类的东西,更是毫不留神就会出错。
但应该也不至于就这么多……陆亦然本来还在看着装满壳子的垃圾袋纳闷,一出门看见隔壁门上的号码牌,这才反应过来。
傲娇的季大队长是实打实的海鲜大户,但做饭的人却是他啊233.
一时兴起,也就随手发了条微信,“在吗,一起出来倒垃圾。”
本来也只是调侃,哪知道季和居然真的出来了。
浅蓝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外加一双皮鞋,脸上还是标志的臭屁。不像是出来临时倒个垃圾,倒像是马上就要主持会议了。
大晚上的,本来除了跳广场舞的阿姨们也不会有多少人,奈何现在情况特殊,自然是站了一大片等着倒垃圾的住户。
一下子,目光就拢过来了。
陆亦然也绷不住笑,差点又咳嗽起来,“我开玩笑的,赶紧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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