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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以前是空姐呢。”护士进来换吊瓶上的药水，顺嘴插了一句，“我们之前也提醒过，毕竟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影响。”
“但她化得不重，就还可以吧。”
航空公司一般都会要求乘务人员化妆，毕竟每天都需要直接面对大量的客户。陆亦然了然，也就赶紧移开了目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万一被当成流氓，就不好了。
刘诗怡倒是笑，“习惯不好改，但现在已经没再上班。”
“他心疼我在外面工作辛苦，差不多从今年春节开始，就让我留在家里休息了。”
“全职太太吗？”
“嗯。”
“那也很辛苦。”
“还好，家务不多，剩下的时间都是自己的。我的兴趣也挺多，不难熬。”
“偶尔也免不了吵嘴吧。”
“会……但他都，都让着我。”
“那最近几天呢？”
“他在告诉你需要出差之前，是不是也发生过小争吵呢？”
陆亦然尽量循循善诱，只当是寻常聊天。但他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复，病房的门倒是被哗地一下打开了。
进来的中年阿姨满脸愤愤还带了点恨铁不成钢，“每次问你，你都说好好好！”
“但好好的怎么就把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刚开始的时候咱们也是被安排了一个双人病房，但是你神经衰弱被吵得完全睡不着，这才求了人家医生好久好不容易换了个单间。”
“你结婚以前明明是健健康康的呀。后来我安慰自己可能是你孕期不舒服，但他也太过分了吧，明知道你怀孕，但这已经消失几天了？自从你住院，也没见他登过一次门吧。”
阿姨的声音很高，明明只是正常说话，却自带吵架的效果。
“孕期？”陆亦然瞬间有些惊讶，病号服宽松，对方又搭了条被子，从领口到脚都捂得紧紧的，他实在没看出来。
“妈，你别说了。”刘诗怡下意识要拦她，她妈反而是更气了，“是他的错还不让说了！”
“消失了几天一直联系不到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让警察给找上门来了，说不准就是在外面犯事儿了。”
果然，她是被瞒着内情的，虽然可能也有些怀疑，但一直都在强装镇定。陆亦然看她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了一些，而刘诗怡鼻子一抽，当即就直接背过脸去了。
她不想被人看到表情，但一连串的哽咽却已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应该没事。”
“他肯定也挂念家里的，况且你还在孕期……”
对了，孕期。
陆亦然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头顶的吊瓶。虽然具体的情况他确实不太清楚，但这段时间内，应该是不能随便用药的吧。
朝旁边看一眼，季和了然，打算直接看一看瓶身上的标识。这个时间段用药，还挂水，多半只会是保胎类的药物。
支架就挂在床头的不远处，季和顺着往过走，还没过去，却是感觉身边的人一抖。
“没事吧。”
她在害怕，季和感觉到了。
瞳孔突然放大，连肩头都有明显的一颤。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冷。”刘诗怡很快解释，但没抬头看他。
算了，具体什么药水可以问护士或者主治医生，季和也没多想，很快退开几步。后面再说例常的嘱咐，声音也有意识地压低了很多。
岂止是低。
堪称温柔。
陆亦然站在季和背后，没看清那边的情况，一出来，还顺嘴调侃了一句。
毕竟季大队长臭着脸的时候简直能吓哭小朋友，还是扁着嘴愣是不敢哭出来的那种。
“你难道不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吗？”
“还笑。”
季和没理他，反而黑着脸，倒打一耙。
陆亦然：？
这两句合起来的意思，是嫌弃他因为对方长得好看所以笑了？
等等，他笑了吗？
没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季和：好气（｀？？）=3
第53章 小橘猫
等等， 重点好像抓得并不太对。
关键是季大队长好像吃醋了。
陆亦然后知后觉往前追，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还没走出几步， 却是被叫住了。
除了痛心疾首， 刘妈妈脸上更多的还是无奈和心疼， 再对上他们， 声音也不由软了几个度，“她老是这样， 总是报喜不报忧。问她什么，都说挺好的。”
“都住院了，怎么可能好嘛？她还是先兆性流产，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连医生都嘱咐她除了去卫生间不要随便下床，所以什么都干不了。”
“我猜他们肯定是吵架了， 但问她还是什么都不说。问起为什么要把逗逗送去宠物店，也只说家里不方便。逗逗是她从家里带过去的， 平时亲热得不得了，把一只猫当孩子养，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塞到宠物店里。”
“再说小两口吵架也算正常，但已经闹到这种份儿上了还不回来， 这小韩也真是过分！”
越说到后面， 刘妈妈自然也就越愤愤，最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自然还是希望他们能尽快帮忙把人找到。
“好。”陆亦然当然也应了，回头一起吃午饭， 也顺嘴把这件事说了一下， “先兆性流产的话，应该也挺严重的吧。”
“当然严重了， 后期也可能会导致胎停。”田恬顺嘴接了，还偷夹了几片鱼肉，“一开始只是出血、腹痛，外加骨盆、后腰疼痛之类的症状，但时间拖得越长，妈妈也会越来越不舒服。”
“但如果一开始情况不严重，能及时去医院接受治疗的话，也会有好的结果。”
“而且即便真流产了，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会流产的胎儿本身的染色体就存在问题。”
“所以孩子即便勉强保下来，后续也会出现不少的问题。”程欢终于吃完了饭，这才慢哟哟接了，“也是我们受一些血亲观念的影响比较重，实际上，在欧洲的某些国家，如果出现了先兆性流产，并不会被建议保胎。”
“他们信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啧。
虽然这话也没错，但医生们果然是更理性也更冷血哦。陆亦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而问了原因。
从上午在医院的见闻来看，或许期间存在什么隐情。
“原因的话，其实也挺多。抛开胎儿本身的问题，在很大的程度上，也受母体的限制。”
“比如妈妈的体质问题，有的人就是会习惯性流产。。”
“或是情绪低落、压抑，或是突然遭受了刺激和惊吓，也是可能会造成流产的。”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就像你只跑了800米就大喘气，但有的人就是能怀着宝宝还跑个小马拉松。所以不舒服了就老老实实去医院，不同的情况没法比的，先前还见过有的孕妇抬手晾件衣服就流产了。”
这两种问题似乎她都存在，“那还有别的可能吗？”
“还有的话，就是可能妈妈突然过敏、生病，或是病毒感染。”
“病毒感染的话，会不会和猫有关？”陆亦然顺势接了，因为兴奋，声音也不免有些拔高，“之前带面面回家也做了一些功课，反正见过有的人家吵架，就是因为猫。”
刘诗怡家，不是也把小猫咪送到宠物店去了嘛。而且猫还是一直养着的，因此而吵过几嘴，也是有可能的。
“不会。”两位医生都没动静，季和却是突然插了进来，“除非你真的接触猫的……”
因为吃饭，后面的话自然没法说出来。
陆亦然倒是秒懂，差点笑喷出来。
“养猫的话，确实会存在感染弓形虫的风险。”
“但只要防治得当，基本不会存在问题。”
“比如尽量不要给猫吃生肉或者半熟的肉，猫砂需要及时清理，及时更换。定时驱虫，同时也避免接触流浪的幼猫，也就没事了。”
“就理性看待，科学防治。”程医生扶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做了总结。
“哦，对，猫砂要及时清理。”想起宠物店小姐姐的苦逼，陆亦然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吃饭吗？”季和冷着脸瞪他。
“吃饭吃饭。”为了阻止奇怪的味道真的蔓延开来，陆亦然被瞪了一眼也老实了不少。
当然，除了这顿，还有下一顿。
“就之前答应好的海鲜饭，今晚吃可以吗？”
“嗯，好。”季大队长看似矜持，然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是怎么都压不住，“到我那边行吗？”
陆亦然：好啊，下班了一起去买菜。
田恬：……
程欢：……
恩爱狗赶紧给我滚！！！
大概是因为期待了太久。
总之这顿饭吃得异常满足。
虾的吃法实在多样。
可以油焖、干炒、清蒸、蒜蓉，随便和点而面，又是顿香喷喷的烩面或干脆包一盘饺子。
蟹则蒸一下就好吃，酱汁儿更有酸咸辣的三种口味自选。
至于剩下的边角料，拌点泡好的香米，再加上喜欢的配菜翻炒，就是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海鲜饭。
蟹膏饱满肥美。
虾肉鲜嫩甘甜。
而各式各样的配菜正好可以解腻。
一顿饭，季和吃得头也不抬。
“嫌腻的话可以少喝点酒。”
陆亦然早就吃完了，就坐在旁边一边小酌一边等他。
这果酒是柚子口味的，微苦，但更多还是清爽和甘甜。
“嗯。”季和还在拿着一条蟹腿啃，闻言也浅浅抿了一口。唇边有层浅浅的油花没擦干净，却不油腻。
这样烟火气十足的季大队长和在外面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好像还……有点好看呐。
陆亦然看着直傻笑，呵呵到一半，这才停止了奇奇怪怪的脑补。
对，一定是这酒太上头了。
他一般不沾，但这酒足足有8度呢！
当然，问题还不止这些。
高高兴兴地吃完了一顿饭，再收拾烂摊子，陆亦然终于笑不出来了。
餐桌、烟灰缸乃至洗手池都是奇形怪状的壳子、鳞片和骨头，如果要严格按照标准分类，怕是要分到猴年马月去。
但留着明天再弄？
算了，室内温度已经接近30度，留一堆容易腐败的湿垃圾是什么下场，他还是有点数的。
果然，虽然有季和过来一起帮忙，但彻底收拾、整体好，也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唯一欣慰的是，志愿者阿姨近几日一直绷着脸，但见了他们的袋子，却是难得露了一点笑脸。
“都这样认真对待的话也就好了。”
“毕竟这么高的温度什么东西都容易坏，尤其是厨余垃圾。”
“昨天有个姑娘不会分多留了一会儿，天呐，那个味儿。”
阿姨说着，脸上的表情倒是活灵活现。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在笑，不少人还作势捂了鼻子，笑得差点岔气。
陆亦然也跟着笑，但刚洗完手出来，却听到了几声熟悉的猫叫。
跟着声音找过去，原来是一帮阿姨们在喂猫。有些很眼熟，之前小区里丢猫的时候都互相联系过了，看见陆亦然过来，就很亲切地和他打招呼，“小陆，也过来喂猫吗？”
也？
他虽然之前也偶尔会喂这些小可爱们，但自从有了面面之后担心它不喜欢混杂的味道，便也算了。
如此，怎么至于让这群固定投食的阿姨们有了“也喂猫”的印象。
“就你的同事啊。”
“听说是姓季。”
“在你们支队当队长呢。”
“挺帅的一小伙子呀。”
阿姨们却不管他的困惑，很快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起先还是说他喂猫的事，后来居然拐到可以帮忙介绍女朋友上去了。
“队长居然会喂猫吗？”
陆亦然惊讶得差点连下巴都掉在地上，当然，他选择直接无视了阿姨们后面的话。
“嗯，偶尔。”
季和就被迫站在阿姨们的中间，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扫向那对吃得开开心心的猫咪们，发现一抹熟悉的黄色，就更懵逼了。
啊咧？英勇无敌、冷酷无比的季大队长居然也会爱心泛滥到投喂流浪猫？
顺着目光往过看，居然还有抹熟悉的浅橘色。
“哎，面面你怎么跑出来了。”
“还和别的猫咪们抢吃的。”
浅橘色，小小的身子，黄白相间的尾巴。一双圆溜溜的猫眼也是浅茶色，不是别人，正是小猫咪无疑。
胡乱跑出来就很奇怪。
印象中那会儿回家以后，小猫咪还在舒舒服服的打盹儿。
怎么会……
耐心等其他猫咪们一起吃完猫粮，再慢慢地靠近，手刚触到毛毛，小猫咪突然却是一炸。
“哎，跑了跑了。”
“好像还是有点怕生人啊。”
阿姨们小声惊叫，陆亦然也赶紧追出来，还没跑出几步，却见小猫咪稳稳地跳到了季和身上。
季和则下意识一接，稳稳当当地把小猫给抱到了怀里。
“哎？”离家出走也就算了，还这么轻飘飘跑到别人怀里，陆亦然气得连嘴都歪了。
“我也不知道。”
“但它却是不是……面面。”亲口说出这个奇怪的名字，季和拼命忍住了才没有打人。
“不是面面？”
“对啊，不是小陆你家的猫，就是长得太像了。”
“不过这种田园小橘都长得差不多，认错了也很正常。”
阿姨们本来也是一头雾水，现在才慢慢反应过来。
“这些小流浪猫本来就挺可怜的，不是说垃圾分类不好，明明也是为以后做考虑的。”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它们找食物的途径就更少了。”
哦哦，所以才聚集了这么多人喂猫吸猫吗？
陆亦然了然，但再看小猫咪，还是很像啊。顺手过去想摸摸头，却被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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