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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怎么了?(近代现代)——方铎

时间:2020-11-12 15:43:23  作者:方铎
  泽维尔连连称是。
  或许因为这小小的摩擦,接下来的谈话总有一种尴尬的气氛。还好,戈登并没有留下来吃饭的意愿,跟泽维尔客套了两轮就扣上帽子准备离开。脚踩进鞋子,踏出玄关,戈登转头看着靠在门框上的泽维尔:“你就是太喜欢管闲事了,泽维尔。”
  **
  中午,以撒牵着萨莉散步回来,远远地看见泽维尔站在落地窗前抽烟。走近了,泽维尔看见他们,勉强勾了勾嘴角,权作问候。
  萨莉不安地拉了一下以撒的袖子,后者安抚地揉揉她的脑袋,把黛西给她梳好的辫子都弄乱了。
  午休的时候,泽维尔半卧在床上看《天堂员工必读手册》,时不时用铅笔在上面做标记。
  以撒一屁股坐到旁边来,伸手拨弄泽维尔的金发、刮刮他的鼻梁,惹得天使频频歪头躲他。
  “怎么了?泽维尔叔叔不高兴吗?”以撒捏起鼻子,学萨莉的语气问。
  泽维尔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没有,就是有点烦心。”
  “烦什么呢?”
  “唉,说来话长。”
  “那就不说了,”以撒从泽维尔手里抽走那本手册,随手甩到沙发上,他自己则钻进泽维尔怀里,“让神奇的以撒为你排忧解难——”
  因为事前泽维尔拉好了窗帘,作者也不知道里面嗯嗯啊啊地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玩闹似的温存一阵,两个人黏在一起,没一会儿就受不了地爬起来洗澡,然后把窗户统统开起来。
  天气逐渐热起来了。
  “你看,”泽维尔抱怨说,“都是你非要做,多热呀,大下午的。”
  “你有本事别硬!”以撒说,“……烦死了,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呢。你说,那些六月新娘是怎么忍住不逃婚的?”
  “想不通啊。”泽维尔说。
  临近夏季,降水前的闷热越来越让人感到难熬了。想来再过一段时间,蝉就要叫唤起来,到那时还更添一阵烦躁。以往最热的时候,泽维尔会在风扇背后放一盆冰块,这样吹出来的风稍微凉快些,但是也很容易把地面搞得湿漉漉的,昂贵的木地板可经不起泡水。
  “你想不想去旅游?”泽维尔突然问。
  “……啊?”
  “要我看,咱们去美国吧。可以在长岛租一套小别墅,就我们俩。”泽维尔说。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撒说,“你还会舍得花钱请我去旅游?还那么远,疯了!是不是想把我扔在那里啊。我不去。”
  “哪有这回事,”泽维尔哭笑不得,“唉,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原本,以撒以为这只是泽维尔热昏了头的幻想,没想到他还真的挪用了次年的年假,在五月份跟以撒一起动身去长岛度假。
  路上,泽维尔晕船了,一直到上岸才昏昏沉沉地好转了一些。据他说,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么严重的反应。这似乎不是个好开端。
  “人家度假都是去戛纳之类的地方,”以撒说,“也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以为你会去看罗伯特行刑呢。”
  “他?唉,绞刑有什么好看的。说来真是夜长梦多……”
  “什么夜长梦多?”
  “没什么。”
  以撒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即使是在度假中,泽维尔看起来还是那么闷闷不乐。他一天到晚都在看那本《天堂员工必读手册》,偶尔抬起头,惆怅地望着窗外,外面是灰蒙蒙的、风雨欲来的天空,屋子里每一扇窗都开着,没有一丝风,摇头电风扇徒劳地嘶嘶吐热气。天使和恶魔瘫坐在藤椅上,相对无言,别说上床,连手指头都不愿意碰到一起。
  “这里简直比英国还热!”以撒抱怨。
  泽维尔长长叹了口气。突然,啪!一巴掌盖在小腿上,打死一只蚊子。
  的确,长岛之行没有泽维尔说的那么好,但其中最不满意的应该还是泽维尔本人,这自诩优雅的家伙不喜欢那些美国邻居。然而,因为没有什么工作做,在看完了一天的所有报纸之后,泽维尔就开始感觉很无聊。以撒带着他去钓鱼,可是泽维尔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同时他又特别不喜欢干自己干不好的事。
  过了几天,泽维尔给自己找了个给香水写广告的活儿。用他的话说,如果一个人随时能写出好几万字的报告,那么书写任何稿件都不再是难事——他已经完全是一台胡言乱语漂亮文章生成器:给我菲茨杰拉德的韵脚,给我王尔德的文风,给我一首长诗,给我两到三句话……好,没问题。
  有时候,泽维尔会开着车载以撒去城里下馆子,饭后一人一瓶汽水,拐去剧场随便看点什么,散场后,两人拖拖拉拉地走在砖石路上,有时候抽烟,有时候不,经常迷路。许多商人跟了他们大半程,试图推销完全无用的产品;许多时髦的年轻男女亲昵地谈笑,不知道自己刚刚和天使擦肩而过。
  后来,以撒回想起那一天,觉得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白天的时候,泽维尔突然打开衣柜,给自己和以撒精心挑选了一套正装穿上,当晚,他带着邀请函,驾车去西卵镇的一个什么富豪家参加派对。
  “你认识他吗?”以撒问。坐在敞篷车里,风把他的声音都刮走了。
  “不认识!”泽维尔大声回答。
  “那为什么他会给你邀请函啊?”
  “不知道!不过,只要足够有钱,连上帝都可以叫来吃饭!”
 
 
第56章 突发事故
  从纽约来的各色豪车停在路边,车灯把前院照得亮如白昼。走进大门,每一处装潢都极尽奢华,不知道要何等的财力才能铺就这样精心养护的草坪;长桌上的食物取之不尽,佣人卖力地拧动压杆,把一百颗橙子变成橙汁。
  泽维尔的金发碧眼完全符合美国人的审美,精致的衣着和英国式的派头吸引了许多对面东卵镇来的人——他们出身名门望族,父辈是早年来美的殖民者,很多来自英国,到现在已经和本地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到处充斥着漫不经心的客套和高谈阔论,每个人表面上鄙视靠禁酒令发财的暴发户,暗地里却希望是自己把一瓶瓶酒当作医用酒精放在药店出售;这里没有一双女人的手是为厨房而生的,只有精心涂抹的护手霜和指甲油;她们留着法国式的短发,脸上画着浓妆,互相恭维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晚上七点,乐队抵达,把气氛推向另一个高峰。在仿佛永无止境的欢闹之下,小提琴手忽然转而拉起了探戈曲《Por Una Cabeza》,悠扬的曲调险些压不住宾客的嘈杂。
  这时,泽维尔放下酒杯,执起以撒的手,把他拉到了草坪的角落。他踮起脚凑到以撒耳边,笑眯眯地说:“来跳舞吧!亲爱的!”
  琴酒混合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扑在以撒身上,显然,他已经醉了,否则是绝对不会说出亲爱的这词而不害羞的。
  “我不会跳舞!”以撒说。
  “不用担心,”泽维尔说,“探戈——比人生简单,胡来也没什么大碍!”
  美国真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适合假装逃离那些避无可避之事。报纸上刊登着菲茨杰拉德的合家欢短篇,女香、古龙水、夏夜的露天泳池和香槟泡沫,一战以后所有虚荣的美国梦的总合。这种盛况能维持多久,会比酒杯里最后一颗泡沫的破碎慢一些吗?谁也不知道。
  到了凌晨,有一些家庭先行离开,但是乐队还在演奏着,许多单身男女仍然在笑闹谈天,不远处的泳池里时不时传来跳水声。
  以撒想去洗把脸,他前脚刚走,远远地,一个侍者走来,在泽维尔耳边悄声说:“泽维尔先生,楼上有位先生找您。”
  “是谁?”泽维尔问。
  侍者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手里拿着剩下半口的香槟,反问:“审判?这什么名字?……今天就免了吧。”
  侍者于是离开了,片刻,他又走来,耳语说:“那位先生无论如何想见您一面,就在二楼阳台上。”
  泽维尔皱起眉:“请他自己下来吧。”
  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人从身后靠近,翅膀被拨开,一个硬物抵在后腰上,咔哒,枪上膛的声音。
  “恐怕你不得不去,权天使兰登·泽维尔。”
  高脚杯跌落在地上。
  酒液和碎冰飞溅出来,折射着粼粼的光;隔着人群,二十英尺之外,以撒望过来,瞳孔惊讶地收紧——瞬间,时间、声音,起伏的人潮,都在这刹那对视间静止了。
  咚!——咚!
  大鼓、小鼓同时奏响!小号手扶着亮闪闪的铜号,浮夸地向后仰倒,钢琴师以过电似的激昂猛击琴键;喷泉喷涌而出,彩带在半空中炸开,落在头上、肩上,人群爆发出一阵欢乐的尖叫,与此同时,年轻有为的伦敦富商兰登·泽维尔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被推上阶梯。
  “嘿!嘿!兰登!”
  以撒奋力拨开人群,他的声音在人海中没有激起一点波澜,只有“疯子”、“这是谁?”诸如这样不满的议论声。
  他们带着泽维尔进入二楼的一个房间。在房门关上之前,以撒几乎像是从楼下跳上来的,他猛冲过来,用手挡住门——
  一声痛呼,一声什么折断了的脆响,这是泽维尔被押上天堂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
  “有人被关在里面!有人——别拉着我!滚开!”
  “先生!先生!冷静一下,您需要治疗!天啊,这个红头发是谁?有人知道吗?……”
  慌乱的侍者和保安合力架住以撒,又被他的惨状吓得惊叫出声——他的右臂不知所终,截面是令人不安的平整;止不住的血染红了半件衣服,可他却无知无觉似的,只想着闯进门内。
  砰!一声巨响,那扇夹断了他的手的门如他所愿被撞开了,几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白色窗帘在空屋里飘荡着。
  这个爱尔兰人想必是疯了,这是当时在场所有人的念头。
  **
  “让开,都让开!”
  一个高挑的女人喊着,朝楼上走来,同时撑起了伞。瞬间,天上下起了雨,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的沉默中。
  她抓住了以撒的手——没有受伤的那只,后者转过头,看见仍然是灵媒装束的嫉妒。
  “你怎么来了?”
  “先跟我走。”她说。
  当嫉妒牵着以撒离开后,人群才在雨中迟疑地骚动起来,并且忘了些什么事:比如一个怪女人闯进派对,带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这种本来可以作为接下来一整个夏天的谈资的话题,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中。
  是夜,被暂时带回别墅的以撒已经在魔法的作用下陷入昏睡,而嫉妒在凌晨两点左右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门外搁着一个等身大小的大箱子,装着另一个以撒——好手好脚,没有伤痕。盒底粘有一个小袋子,袋子上粘着一张卡片:“给长岛的以撒,作为补偿。”袋子本身则印着“重获新生”的小标题。
  里面装着一匝麻绳。
 
 
第57章 银河系快乐溜达指南
  泽维尔双手被缚,站在天堂之梯上缓缓上行,突然,感觉脖颈处灵魂烙印一烫。
  他惊恐地问:“你们把他怎么了?你们把以撒怎么了?我——”
  “……操!”
  以撒猛地起身——从盒子里,并且一抬头就看见自己挂在房梁上的尸体,还有朝他伸出手的嫉妒。
  他一巴掌拍开嫉妒的手,自己从盒子里缓缓站了起来。他感觉像是一觉睡了太久,浑身都有点缺乏力气,至于失而复得的右臂,更是处于雪花电视一样滋啦滋啦的麻痹状态。他龇牙咧嘴地活动活动手,握紧——放松,突然朝嫉妒虚晃一拳,后者躲都懒得躲。
  “我讨厌被谋杀的感觉!”以撒抱怨说,“就不能让我自己死吗?再说,为什么是你来?”
  “他妈的,你当我想见你?还不是你尊敬的顶头上司一脚把我蹬下床,说要么我去,要么分手,”嫉妒说,“算了,先不谈这个。泽维尔被天堂的人带走,你也看见了吧?他可能出麻烦了。”
  “他怎么了?”
  “据我看是好着呢,”站在泽维尔他身后的天使说,“别管什么魅魔了,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关于这个,我正想问,”泽维尔说,“你们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没有人回答他。
  他们押着泽维尔走的是一条平常从没有走过的长廊,头顶是冷白色的光。这里很安静,听不见音乐声,也没有其他天使经过。
  泽维尔走在前面,两个天使跟在他身后,无声无息。如果说带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在走过某个转角时送他一颗穿过颅骨的子弹,泽维尔也不会感觉有什么奇怪,这里很适合谋杀。
  很快,他们走到了走廊尽头,随着“滴”一声响,虚拟键盘浮现在墙面上。一个天使飞快地输入42位数的密码,随后,墙壁的一部分向后陷、平滑地移开,露出又一条走廊。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这走廊可以看见两侧一个接一个的小门,而在入口处,一个能天使拦住了他们。
  “这是?”那能天使问。
  “驻地球的权天使兰登·泽维尔,这是关于他的逮捕令。”
  能天使接过了一份文件,展开,眯起眼睛认真地看了将近半个钟头,费劲儿的模样让泽维尔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嗯,”能天使慢吞吞地说,“跟我来。”
  然后泽维尔就被交到了这个能天使的手中。在他身后,墙面缓缓合上,好像从未被打开过。
  “这里是哪里?”泽维尔忍不住问。
  “保护室。”能天使说,并停在一扇门前。
  “保护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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